第28章
方謹請了一天假,但第二天仍然沒來上班。
顧遠早上去接他,然而家裏沒人,打電話也不接。到公司後顧遠吩咐秘書接着打,卻整整一個上午都沒回音。
顧遠中午本來有個會議,然而随着秘書一趟趟來彙報電話無人接聽,他終于越來越心浮氣躁,最終快到中午時終于随便找個借口,推掉了眼巴巴等他開會等了快半個月的供應商,然後跟誰都沒打招呼就開車親自去了方謹家。
再次站到門前時,他突然想起之前不請自來,結果在客廳聽見卧室裏傳來的急促而壓抑的喘息,瞬間心中掠過一陣不祥的預感,濃密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方謹會不會是在……
但他喜歡我,現在也知道我同樣喜歡他了,應該不會的吧。
顧遠忍不住想象了下如果方謹真又和人上床了,自己應該怎麽辦。他的第一反應是把奸夫揍個半死,然後打電話叫保镖套了麻蛋扔護城河,再把方謹綁家裏狠狠上三天三夜讓他認清事實,以後再也不敢多看別的男人一眼;但轉念又一想,直接動手揍奸夫未免無趣,應該把那人吊起來,眼睜睜看着自己把方謹上得意識不清,哭着求饒承認自己比任何人都好才對。
顧遠深吸一口氣,強壓住某種沸騰的沖動和惱怒,伸手敲了敲門。
“方謹!我知道你在裏面!方謹!”
“出來開門!”
咣咣咣,咣咣咣。
顧遠足足敲了幾十下,越敲心裏越火,突然門毫無預兆地開了。結果那一瞬間顧遠手沒收住,指關節順勢——啪!
方謹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你怎麽了?”顧遠頓時有點着慌,趕緊扶起方謹一看,只見他半張側臉都被淩亂的頭發蓋住了,緊緊捂着口鼻,隐約可見眼角通紅,眼睫上似乎還挂着淚水。
顧遠當即就毛了:“我不是故意的!怎麽疼嗎?打到哪了?有沒有出血?”
方謹緊閉着眼睛一言不發,只有淚水大滴大滴從臉頰滑過。顧遠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把方謹搞哭的,慌亂間只能把他抱起來放到客廳沙發上,一邊按着不讓他起身,一邊用力掰開他捂着口鼻的手。
只見他鼻頭完全紅了,但分不清是哭泣所致還是被指關節打紅的,顧遠仔細看了看,所幸沒出鼻血。
“我不是故意的,別哭了別哭了……你要冰塊嗎?”
方謹緊緊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地搖了搖頭。
顧遠卻還是去冰箱裏摸了兩個冰塊回來,路過卧室時順帶往裏瞥了眼,裏面并沒有其他人,于是松了口氣。
方謹已經坐起身,倚在沙發扶手的角落裏,目光怔怔地追随着顧遠。那神情其實有些呆滞,顧遠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拿冰塊給他揉鼻梁,他也并不反抗,冷了就輕輕側頭躲一下。
顧遠揉揉他鼻翼,見确實沒有出血,就把随手把冰塊丢嘴裏嘎吱嘎吱地嚼吃了,問:“你怎麽了?”
“……”
“怎麽今天沒去上班?心情不好?”
“……”
顧遠抓起他的手,摞起袖子看了看,只見那淤血的黑紫已經消下去不少。但他臉色還是很不好看,眼底有疲憊的青黑,似乎已經很久沒睡了,連意識都有點渙散的感覺。
這樣子實在太不對勁了,顧遠聲調嚴厲起來:“方謹!你到底怎麽回事,別不說話!”
“……沒什麽,”半晌方謹終于小聲道,“有點不舒服。”
顧遠立刻探了探他額頭,果然有點燒。他當下就要起身去找藥找水,卻被方謹一把拉住,沙啞道:“不用吃藥,就是經常這樣……沒事的,過會兒就好了,頻繁吃退燒藥不好。”
顧遠也知道他情緒波動大就要發燒,但發生了什麽才導致他情緒波動呢?
他懷疑地看着方謹,卻見後者目光怔怔回視着他,那神情仿佛心裏藏了很多解決不了的事情,想從他身上找到答案一樣。顧遠心中一動,想他是不是看一個月期限快到就跟他要分手了,于是又坐下來拉住他的手,小心而鄭重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想告訴我?”
客廳裏一片安靜,窗外樹梢輕輕擺動,傳來模糊的蟬鳴。
方謹注視着他,神情欲言又止。
“……顧遠,”很久後他終于輕輕問:“你為什麽喜歡我呢?”
顧遠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聲明:“是你先喜歡我的!”
方謹軟弱的反駁還沒出口,就被顧遠毫不留情的堵了回去:“沒事這我都知道,也完全可以理解,所以你沒什麽好掩飾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喜歡甚至愛慕這種事沒什麽好分析出個一二三四的,你只說我合不合适吧?難道我還能夠不上你的擇偶标準?”
“——我知道你們圈子裏可能比較亂,會面對很多誘惑。” 顧遠看方謹搖頭似乎想說什麽,立刻不容拒絕的打斷了他:“但我的條件你也看到了,不是自誇的說,比你約過的絕大多數人都好吧?你還有任何去找別人的需要嗎?”
“我沒有……約過很多人,”方謹艱澀道,“我只是……”
顧遠敏銳的察覺到了重點。
沒有約過很多人。
他一直隐約感覺方謹其實有個比較固定的來往對象,還在這個對象身上有點麻煩,可能是欠了錢、欠了人情或被拍了不堪入目的照片,所以在跟他确定關系這一點上态度遲疑和猶豫——但這只是他的猜想,沒有任何跡象能從事實上證明這一點。
然而不知為何,這種猜測越來越清晰,甚至到了沒法忽略的地步。
“你現在還有固定對象嗎?”顧遠看着方謹的眼睛問。
他聲音和緩、溫柔、帶着不動聲色的誘惑。
方謹如同沉溺在了那深邃如海般的眼神裏,只怔怔地看着他,連眨眼都忘了,半晌才搖了搖頭:“沒有……”
空氣仿佛突然靜止又緩緩開始流動,帶着厚重溫暖的粘稠,将他們漸漸拉近在一起。
顧遠探過身親吻他,一開始是斷斷續續的、綿長的接吻,方謹在換氣間隙中發出軟弱的呻吟;那聲音落在顧遠耳朵裏如同被情欲洗刷過一般,帶着細微的沙啞,讓他每一根神經都充滿了焦渴和灼熱。
緊接着他加深了這個吻,記憶被拉回到一個月以前那癫狂的夜晚,方謹被他按住一下下貫穿,兇狠如同野獸征服自己利爪下美麗的獵物——那時這個人也只能徒勞地哭泣和痙攣而已,随着身體被侵犯的頻率而緊緊絞住床單,鮮紅濕潤的唇無意識張着,絲毫不能抵抗他肆意的親吻。
顧遠呼吸粗重起來,把方謹壓在沙發深處,随即突然擡頭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說你喜歡我。”
方謹眼皮微紅,含着水的眼底一眨不眨。
顧遠放柔聲音,神情充滿誘惑,跟身下那死死抵在方謹大腿間的灼熱兇器截然兩樣:“——快說,說你喜歡我。”
“……”方謹在他期盼的目光中張了張口,卻只發出一聲含混的呢喃。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又如何呢?
上一輩的恩怨和糾葛,離奇的血恨與生死,如同黑暗深處徐徐張開的巨網,總有一天要将那脆弱的愛意殘忍絞殺,直至化為猙獰淋漓的血泥。
“你不喜歡我嗎?那天晚上哭着喊我名字的人是誰?”
“明明偷偷喜歡我那麽久,以為不承認就能不存在了?”
方謹別過頭,然而顧遠溫熱的吐息卻緊逼在他耳際,那一聲聲的催促,就像千萬根針狠狠紮在他內心最懦弱自卑的地方,紮得他整個人痛得蜷縮起來。
真以為不承認,就能不存在了嗎?
“……我喜歡你……”方謹斷斷續續的,哽咽地發出聲音:“我真的很喜歡你……”
顧遠就像得勝的将軍,一把将方謹抱起來,大步走進卧室,把他重重扔到床上,随即整個人跨坐了上去。
方謹仰着頭被再次親吻,只覺得身上衣扣一個個解開,衣物很快被剝掉,光裸的皮膚和顧遠身上昂貴柔軟的衣料大片摩擦,有電流般種難以形容的刺激感。他以為顧遠也會很快脫掉衣服,誰知緊接着感覺到的是擴張,指節上槍繭粗糙摩擦,讓他發出難耐的呻吟。
“顧……顧遠,顧遠……”
顧遠居高臨下,就像一頭踩在他身上的雄狼,但這頭雄狼英俊殘忍又衣冠楚楚,眼底閃爍着令人不寒而栗的亮光。
“忍着,”他冷冷道,“不準叫。”
方謹反手抓住床單,在被那硬熱兇器進入的瞬間竭力揚起頭,露出了線條優美修長的脖頸。顧遠立刻俯身噬咬他最脆弱致命的喉結,甚至能感覺到清晰的脈搏,感覺到溫熱的鮮血就在自己利齒下流動,比性器一下下抽插的快感還要劇烈。
那是征服的快意。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麽清晰的感受到,身下這具美麗而軟弱的身體,是被他主宰的。
這是他的獵物,被他讨伐、蹂躏,在他的力量之下顫抖着屈服,被迫打開身體獻上緊窒溫暖的內部。
愛意與陰暗殘忍的欲望糾纏在一起,互相滾動蒸騰,沖刷着顧遠的每一根神經。
他故意把方謹全身剝光,自己又不脫衣服,只拉下褲鏈露出碩大兇狠的性器,用它将潮濕痙攣的媚肉一下下擠開,重重刺激深處最敏感的那個點,欣賞方謹屈辱的臉上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情欲;同時俯身親吻含吮方謹通紅的耳朵,在他耳邊用下流戲谑的詞句取笑他,羞辱他,強迫他看自己潮濕的手指。
“看到你多濕了嗎?聽聽這聲音,水多得都快順着腿淌下來了。”
方謹帶着哭腔掙紮,胸腔劇烈起伏,緊接着被頂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顧遠卻亢奮到極點,看到他手指死死抓住床單,一時興起就抽出了皮帶,三下五除二把他手腕綁在了床頭上。這樣方謹連扭動的角度都極其受限,只能在顧遠精健結實的軀體下劇烈顫栗,随着被深深插入,抽出,又再次插到更可怕的深處,而發出不成聲調的崩潰的求饒。
顧遠整整不停的抽插了他半個小時,每當方謹快承受不住閉過氣去的時候就稍微放緩,從他淚水朦胧的眼睫往下親吻,一直到被口水浸濕、被無情侵犯了無數次的唇舌;然後等方謹稍微緩過氣來,就再次重重操他,性器帶出的水把方謹大腿內側和床單浸得透濕,逼他一聲聲說我喜歡你。
方謹在這中途就堅持不住高潮了,最終顧遠狠狠把精液射在他體內深處的時候,致命點被澆灌沖刷的刺激讓他再次射了出來。
但這次根本沒多少東西了,他後穴一陣陣劇烈擠壓痙攣,按摩得顧遠極其舒暢,又深埋在裏面小幅度抽動了好幾十下才抽出來。
“我也喜歡你,”意亂情迷中顧遠抓着他頭發,強迫他擡起頭接受自己的親吻,在他哭得一塌糊塗的臉頰邊喃喃道:“我愛你。”
話剛出口顧遠自己都愣了一下。
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說我愛你。
真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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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歡你,”意亂情迷中顧遠抓着他頭發,強迫他擡起頭接受自己的親吻,在他哭得一塌糊塗的臉頰邊喃喃道:“我愛你。”
話剛出口顧遠自己都愣了一下。
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說我愛你。
真的是第一次。
那天下午他們又做了兩次,第二次在浴室裏,顧遠把方謹按在花灑下的瓷磚牆上,從背面深深進入他;但方謹明顯不喜歡這個姿勢,恍惚間他始終不住回頭,下意識想去搜尋顧遠的臉。
那姿态其實非常可憐,因此第三次是在浴室回到卧室的地毯上,顧遠溫柔地面對面上他,把節奏放得很慢很體貼,還在他耳邊不停呢喃着好聽的情話。
最終結束時天色已近全黑,因為彼此精力消耗都很巨大的原因,晚飯時方謹支撐不住都快睡過去了。顧遠打電話叫了外賣,拿溫熱鮮美的皮蛋瘦肉粥一勺勺喂他,強迫他在半睡眠狀态中也喝下去大半碗,才放他去睡覺。
“我愛你,”臨睡前顧遠親了親方謹被汗濕的鬓發,低聲說。
房間被黑夜的長河籠罩,半晌他微笑起來,貼着方謹睡夢中潮紅的臉又親了一下:“再獎勵一個——看上我你眼光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