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誰是苦主

丁立軒沒頭沒腦的跟孟天磊說了一頓，回頭就開始着手這個王心慧的事情，但叫陣容易，真正着手的時候才發現要找到這個失蹤了的王心慧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就像展小樹之前的直覺一樣，這個看似十分關心女兒的母親，對王心慧的了解卻并不多，颠來倒去就是那點事情，而王心慧據說三年前，還是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辍學。

在A市這樣的大城市，其實辍學已經是非常少見的事情，畢竟十五歲的時候還是義務教育呢，學費什麽的并不昂貴，就算不能去好一些的學校，至少能去一般的吧，這樣看來，王心慧就算是家中條件十分不好，但兩年前就直接辍學本來就是一件詭異的事情。

丁立軒人雖然二了一點，但畢竟不是傻子，事實上，他好歹也是大家庭裏頭歷練出來的，當下心中也有一些懷疑，只是這次他已經對孟天磊喊了話，不管王心慧是怎麽失蹤，為什麽失蹤，跟王女士的關系好不好，他都要把人找出來再說。

王心慧母親那邊提供不了有價值的線索，幾個人只好把眼神放到了第七界上。這地方也算是小樹的出生地，丁立軒知道他們有一些淵源，二話不說直接把人派了出去。

李夢婷走進包廂看見裏頭的人，眼珠子差點沒有掉下來，驚訝萬分的說道：“小，小樹，怎麽是你呀？”

展小樹笑着說道：“夢婷姐，我跟同事一起來的，我們現在開偵探社，正好有事情跟第七界有關，所以過來看看，順便看看你好不好。”

李夢婷哈哈一笑，見到他似乎心情也很好的樣子：“我還不就是那樣，不過錢也攢的差不多了，再過一段時間恐怕就要回去鄉下了。”

李夢婷跟小樹也多多少少有聯系，兩人敘舊了一會兒，李夢婷才笑着說道：“這兩位就是你的同事嗎，看起來都是一表人才呀，這位一定是丁老板，老板，多謝你這麽照顧小樹，否則的話這孩子說不定跟我一樣，都要留在這裏呢。”

丁立軒謙虛了一番，幾個人來回說了幾句，展小樹不耐煩兜圈子，索性問道：“夢婷姐，你知道一個叫做王心慧的女孩嗎，她只有十七歲，說是第七界的員工。”

李夢婷微微皺眉想了一會兒，才搖頭說道：“沒有什麽印象，第七界雖然是這種地方，但管得一直挺緊，應該不會有未成年人。再說了，來了這裏的，大部分而是用假名，誰用真名稱呼的。”

丁立軒聽了有些失望，但還是拿出了那張照片說道：“你再看看，對這個人有沒有印象？”

李夢婷接過來一看，有些猶豫的說道：“好像在哪裏見過，不過你們也知道，化妝跟沒化妝相差很多，我不太能确定。”

展小樹見她十分猶豫的樣子，便開口說道：“夢婷姐跟我們說說看，有嫌疑對象也總比一頭霧水來得好，說不定真的是那個人呢。”

李夢婷點了點頭說道：“我見過一個藝名叫做王妃的女孩，跟這張照片上的人有點像，而且那個王妃好像就是未成年。”

丁立軒一聽這話樂呵了，暗道自己出馬就是不同凡響，這才找到第一個人就有線索了，當下樂滋滋的問道：“那她現在在哪裏？”

李夢婷卻說道：“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會注意到她，就是因為經理發現她的身份證是假的，怕影響到第七界讓她第二天別來了。”

丁立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展小樹，後者開口問道：“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李夢婷想了想說道：“大概是一個星期以前，我記不太清楚了。”

要不是那時候吵得厲害，她說不定對這件事情毫無印象。

丁立軒點了點頭讓她出去，給的錢卻實在是不少，就算一開始打算不收錢的李夢婷也驚喜了一番，笑着說道：“多謝老板了，再來惠顧呀……哎呀，有了這筆錢，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送走了李夢婷，丁立軒想辦法将那個經理弄了進來，那經理居然還記得展小樹，但看見他身邊有人也沒有敘舊什麽的，幹他們這一行的就是懂得看臉色，從這裏出去的小姐公子不計其數，好多都是傍了大款的，以後再回來那就是客人了。

展小樹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直接開口問道：“經理，你還得一個叫王妃的小姐嗎？”

經理微微一愣，那邊葉子魚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支票推上了前頭，看見上頭的金額，經理不動聲色的笑道：“我還真的記憶深刻。”

“一般來我們這裏做臺的，大部分都是家庭情況不太好的，這個王妃的情況卻尤其可憐，她從小就是被拐子養大的，以前小的時候就跟着騙錢，現在長大了，她那個養母正好的了尿毒症，就逼着她出來賣賺錢治病，不過就算是再可憐她也是未成年，我那時候就還是沒有答應。”經理倒是也沒有隐瞞，如果他們問的是客人的信息，因為職業道德他不會直接說出來，但問的是小姐，有錢拿他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聽見這話在場的三人臉色各異，其中葉子魚對那個母親最為憐憫，這會兒當然也是最為憤怒：“什麽，那女人是個拐子，還逼着未成年的養女賣身！”

丁立軒也皺起了眉頭，經理接着說道：“應該是沒錯，王妃求我的時候說過，那個女人還偷偷跟在她身後來過這裏。”

展小樹皺了皺眉頭，那個女人有沒有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王妃，或者說王心慧真的是失蹤了：“她最後一次出現在這裏是什麽時候？”

經理想了一下說道：“一個星期前，她來這裏的時候很高興，說找到生命中的天使了，很快就不用再受苦，還送了我一根領帶說要謝謝我。”

經理這邊再也問不出什麽來，三人靜默下來，一會兒葉子魚開口說道：“會不會王心慧再也受不了她養母的剝削，所以自己離家出走了，她做這種行業認識的人肯定也不少，或許真的有那麽一兩個願意帶着她離開這裏呢？”

這話丁立軒首先就不同意，他們圈子裏頭喊着真愛的人不少，但能堅持下來的又有幾個，其中最可能發生的就是打着真愛的名號把人吃幹抹淨就走的。“那個女人這麽确定王心慧是失蹤而不是離家出走了，會不會有什麽特殊的聯系方式？”

一個拐子，又是強迫着女兒未成年賣淫的，要說有什麽真感情他們是不相信的，但那個拐子這麽放心王心慧出來做事，肯定也是有其他的辦法控制她，否則的話王心慧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雖然到了外地也是人生地不熟，但總比一直被這個養母吸血來得好吧。

想通了這一點，三人直接又找上了那個所謂的母親，這次女人倒是沒有再裝作母女情深的樣子，讓了他們進來，似乎過了幾天臉色更加難看，等他們坐下之後便說道：“大概是報應，我年輕的時候做多了錯事臨老臨老卻得了這種病。我知道你們現在怕是一句話也不相信，但我唯有這次，是真的想要找到心慧，只要她好好的，你們找到了也不需要告訴我，我絕對不會再去找她。”

葉子魚冷哼了一聲，之前自己被這個母親感動的要死，這會兒聽了就覺得不痛快：“說的倒是好聽，你怎麽确定你女兒是失蹤了，而不是自己逃走了呢？”

女人微微一愣，随即說道：“我倒是寧願那樣，這個女兒我養了十七年，從她還是個小嬰兒的時候就一直帶在身邊，多多少少也是有感情的……在她失蹤之前我就有感覺，知道她是要走了，但是……”

女人說着走進門，從裏頭拿出一個小化妝包來，倒出裏頭的東西之後，劃開夾層就能看見一張存折，上頭的金額對她們來說實在不少：“這是她背着我一直藏下來的，要是真的打算走，她怎麽可能留在這裏，再說了，家裏頭的東西，除了當天她身上的那一套，她什麽都沒有拿走。”

“如果我還健康，恐怕她是怕被我發現，但如今我已經半條腿踏進棺材，也擋不住她了。”女人的眼中流露出幾分悲哀，“一個星期前，她背着我把這個房子偷偷的賤賣了，我也都知道，誰知道沒等到她走，她就失蹤了。”

确實是不合常理，如果是親生母女，感情深厚的那一種，那倒是有可能女兒走的時候，把所有的錢財留下來給母親治病，但是她們這樣的關系，恐怕王心慧對這個母親也是十分憎恨的，否則不會在這個關頭将房子都賣了，恐怕就是打着自己走了之後，讓她慘到無家可歸的境地。

母女倆的恩怨他們并不感興趣，這個女人固然十分可惡，從王心慧的手段來看，恐怕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展小樹上前一步接過存折仔細翻看了一遍，又打開那個化妝包前前後後翻了個遍，但裏頭除了存折什麽東西都沒有。

等幾個人從這邊出去，丁立軒忍不住也有些垂頭喪氣起來，沒想到剛出門便聽見那邊有叭叭的聲音，擡頭一看巧了，居然就是孟天磊，看見他那張正氣凜然的臉頰，丁立軒覺得自己蛋疼極了。

孟天磊絲毫沒有照顧丁立軒情緒的意思，打開車門說道：“上車慢慢說。”

幾個人別別扭扭的上去，等車子開了丁立軒才驚叫道：“破石頭，我自己開了車來的，幹嗎讓我坐你的？”

孟天磊嗤笑了一聲，絲毫沒有停下車的意思，卻開口說道：“現在知道為什麽警察局不插手這件事情了吧，這個王心慧并不是第一次離家出走，每年警察局都會接到報案，只是每次不到一個月，王心慧都會自己回來。”

聽見這話車內的人都皺了皺眉頭，丁立軒開口說道：“這次可不一定，小樹，你怎麽看？”

展小樹施施然的瞥了他一眼，才開口說道：“王心慧很可能真的失蹤了，要是我打算離家出走，至少會帶上足夠吃飯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