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趕出門的許大掌門
許雲不閃不避,硬吃了這一招,甚至沒有用內力護住自己,只依舊死死摁着他。
肖靈本就怒不可遏,見他這種作态,越發火大,幹脆就毫不留情地連踹了十幾下,直踹得許雲臉色發白、嘴角滲血。
他瞅着許掌門嘴角的血跡,皺了皺眉,才終于停了下來,喝罵道,“還不放開我!”
許雲搖了搖頭,問道,“如果讓你打通了經脈,你就有可能會離開我,對嗎?”
肖靈冷笑,“就算不打通經脈,難道我就能跟你一輩子?”
“為什麽不能?”許雲聞言頓時顯出了幾分焦急,“你不相信我嗎?”
“現在明明是你在不相信我!”肖靈狂怒之下恨不得一腳直接踹到許雲臉上。
許雲一愣。
肖靈趁許雲力道稍弱,猛地從他的掌下抽出了一只手,抄起邊上的玉石枕頭就直接照着他的腦門拍去。
許雲只得擡手擋了一下。
于是肖靈另一只手也自由了,兩只手舉着那塊玉枕,不管自己有沒有內力,也不管什麽技巧什麽招數,就是一個勁地照着許掌門猛拍,比小孩子打架還要簡單粗暴。
“阿靈!”被他這麽一鬧,許雲多少也吃了點小虧,忍不住伸手再度制住了他,猛地往牆上一推。
肖靈後腦勺被重重一磕,一聲痛哼,臉色慘白。
許雲也發現自己力氣使得太大了,連忙又将他抱在懷裏,“對不起,阿靈,我不是故意的……”
“滾!”肖靈喝道。
許雲低聲道,“阿靈,我只是太在乎你。”
Advertisement
這句話讓肖靈稍稍冷靜了一點,但他只是看了許雲一眼,道,“謝謝了,你的在乎我要不起。”
“阿靈……我真的不是故意傷你……”
“沒人在和你計較這個!”肖靈道,“你以為我們之間的問題只有剛才那一下嗎?”
許雲沉默。
說實話,他不知道,他到現在也沒明白為什麽肖靈突然就氣成了這樣。是因為自己害他受了傷嗎?想到這裏許雲有點後悔:自己明明說過不讓任何人傷他的。
但從肖靈的表現來看,好像又不僅僅是因為如此。
一定還有着什麽其他的原因,只是許雲不明白。
許久之後,許雲道,“原諒我這一次好嗎,阿靈,你說過你喜歡我。”
最後那話讓肖靈猛地一顫,他擡起頭來将許掌門那張臉仔仔細細打量了好半晌,突然一笑,“你以為我今天已經原諒了你幾次?”
“我……”
“你給我滾!”
肖靈猛然間又爆發了起來,踢打砸掐怎麽順手怎麽來,直接将許雲給揍出了門外。
只是在最後的那個剎那,他還是稍稍心軟了那麽一丁點,向着門外的許雲道,“我們現在都需要冷靜一下,過段時間再說吧。”
然後他便猛地拍上了房門。
許雲默默看着因為承受了大力而不住顫動着的門板,頗有些茫然的在原地站了好半晌。
自從他遇到肖靈之後,這還是肖靈第一次對他發這麽大的火。
當然,肖靈對着他發火的次數還是挺多的,但是哪一次不是只要自己一服軟他便沒過多久就原諒了,為什麽這一次突然就不一樣?
還是師父說得對,人的心理真是太複雜了。
每次以為自己已經鬧明白了,其實還是沒鬧明白。
許雲很憂愁地嘆了口氣。
就在許雲正在院子中艱難沖擊着自己所最不擅長的思維領域時,他看到祁愛白走了過來。
這還是那晚過後祁愛白第一次主動找他。
許雲有點好奇。
現在祁愛白的心裏對自家師兄還是有着很大的疙瘩的,所以遠遠望見許雲便停了下來,并沒有走進院落,只是向着許雲點了點頭,然後站在原地。
許雲只得走過去問,“有什麽事嗎?愛白。”
祁愛白沒有回答,只是向着來路望了一眼,又望了許雲一眼,而後一聲不吭地沿路往回走去。
許雲明白這是想讓自己跟他去的意思。
在玄劍宗內一個偏僻陰暗的旮旯裏,有一群心懷鬼胎的人正聚在一起。
“這是我從嫁去南疆的姐姐手裏要到的東西。”其中一人被圍繞在了衆人中心,手中捧着一個小盒子,嘿嘿嘿地笑着,“噬血蠱,只要沾上,便會被吸幹渾身血水而死!就算中途被人救下,也保證他那張臉會枯得像個幹樹皮一樣,沒有個三年五載別想恢複過來。”
“好東西啊,掌門不就是看中了他那張臉嗎?”衆人交相稱贊。
只有某位女子嫣然一笑,取出一個小瓶,“不如看看我這七情水?這是我拜入五毒谷的叔叔送給我的,無色無味,只要混入酒水中讓對方喝了,呵呵,他必定會欲念焚身,當場就要找人交合,連男女老少都不分的!一晚上如果不找七八個人交合個十五六次,保準清醒不過來!”
人群頓時躁動了,“這才是真的好東西啊!”
“何必混入酒水這麽麻煩?我們直接花重金在山下買下十幾個壯漢,再趁着掌門不在時候灌他喝下這個,然後就……”這人只說了一半,但目光流轉間,一切盡在不言中。
“哈哈,到時候我們一定要邀請廣大同門前去圍觀,絕對是一場好戲!”
“對,一定要讓大家都看到他那副淫.蕩模樣!就算掌門回來,見到那副場景,啧啧,定然也不會再維護那個賤.人。”
就在衆人越說越激動之時,突然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祁師弟嗎,你上個廁所怎麽這麽久!”有人滿面紅光的回了頭,頓時咔嚓一聲僵硬在了原地。
祁愛白黑着一張臉立在那兒,身後站着面無表情的許雲。
“掌門!”衆人頓時倉皇起來,立馬通通往地上直跪。
許雲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将在場諸人都牢牢記住了,而後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掌門!我、我們都是為了你啊掌門!”有人還想争辯。
許雲聞言倒是真停下來腳步,回過頭略有點困惑,“為了我?”
另一人硬着頭皮道,“我們只是希望掌門能看清那家夥的真面目,不要繼續被他蒙蔽啊!”
“真面目?”祁愛白在一旁涼涼地開了口,“被你們用那種龌蹉手段陷害出的‘真面目’嗎?都到了這個地步,為什麽你們還有臉說出這種話。”
衆人被刺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而後其中一人猛地發出一聲暴喝,“祁愛白!原來你竟是這麽一個卑鄙無恥的東西!”
話音未落,便有幾人跳出來試圖向祁愛白發起攻擊。
他們都以為祁愛白是為了再度讨好許雲而背叛了他們,臉上全是憤慨之色。
祁愛白動也不動。
許雲向前一步,擡鞘那麽一掃,便将這幾人全都掃了回去。也沒見他如何使力,但那幾人落地後硬是生生噴出了一口血。
許雲再度轉過了身,“走吧,愛白。”
祁愛白默默跟上。
幾人反應過來自己又做了蠢事,頓時顯得越發倉皇,求饒聲不斷。
“吵什麽!”跪坐在地的其中一個女人開口喝道,“掌門最是公正不阿,哪裏會因為你們幾句求饒就改變主意?”
其餘人都詫異地看向她,不明白她為什麽要滅自己人志氣。
那女人笑道,“我們雖然不對,但是到目前為止,難道有犯出什麽大錯嗎?掌門如果因為我們剛才的胡言亂語而處罰我們,那是應該的,我們也該受着。但我相信,掌門是不會因為個人的喜惡而給予我們比我們所應受的更重的處罰的,掌門不是這種人。更何況,如果處罰不公,難道我們家裏人會坐視不理嗎?”
許雲記得這個聲音:正是剛才取出七情水的那個女人。她是梁氏的女兒梁雨燕,而梁氏是一個有點歷史的武林世家,這幾年在江湖上說話也是有點分量的。
衆人頓時都明白了梁雨燕的意思,紛紛附和道,“對對對,掌門一向公正!”同時心中都松了口氣:他們剛才的想法雖然惡毒,但到底是還沒來得及實行,何況肖靈也不是正道之人,說破天也就最多能罰他們一個閉門思過罷了。只有剛才準備向祁愛白動手的那幾人的處罰或許會重一點,畢竟同門相鬥不是小事。
許雲再度回頭看了一眼他們,沒有回應,腳步未停地徑直離去。
等到離開了好些距離,祁愛白才在身後開口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罰他們,師兄。”
許雲道,“梁師妹說得沒錯。”
祁愛白的臉色頓時一變,幾步沖到許雲身前道,“你要就這樣原諒他們嗎!”
許雲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并沒有那樣說,該有的處罰自然要有。至于其它的,反正他們不會成功。”
“那又如何!他們……”祁愛白還想說些什麽,但一看許雲這表情,便不禁将那些話都吞回到了肚子裏,半晌後道,“師兄,你聽到那些話,莫非一點都不生氣?”
許雲有點困惑:他很應該生氣?
“你莫非其實并不喜歡他嗎,師兄!”祁愛白略有點激動地質問道。
許雲沉默。
喜歡……怎麽又是這個詞?
為什麽,小師弟也好,阿靈也好,都要執着于這個詞?
他想占有阿靈,他也看得出阿靈想要和自己在一起,所以他們一直在一起不就好了嗎。至于喜歡不喜歡的,難道真的就那樣重要?
究竟什麽才是喜歡?
許雲發現,自己大概真的需要盡早花時間來弄明白這個詞。
如果自己弄明白了這個,是不是就能知道阿靈究竟為什麽會那樣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