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經病
關立雯感覺楚燕南好像又吻了她似的,那種柔軟溫暖的觸感好像還在,甩都甩不掉。
昨天她不會忘記的,不會忘記楚燕南烏黑的頭發,也不會忘記她那倏爾放大,極有層次的烏黑雙眼,那帶着清新氣息的吻更是令人難忘。
關立雯越想,握着筆的右手就越發的開始發抖,她開始極不自然地挽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又止不住地提起筆。
她用黑色圓珠筆一下一下地在一張草稿紙上劃着道,一下一下……那微微泛黃的草稿紙幾乎被劃爛了,在墨水的痕跡上,像漆黑的傷口一樣微微張開,她還是神經質地一下一下劃着,臉色也越來越慘白。
關立雯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瘋了,去醫院說不定醫生還會開一張證明,不然怎麽會像現在這樣不正常地迷戀某個人呢。
沉睡的感情一下子開了閘,像洪水一樣,幾乎讓關立雯神志不清了起來。
早戀簡直就是洪水猛獸,關立雯很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點,她的心怦怦跳個不停,呼吸困難,臉色卻蒼白。
因為她太害怕了,害怕愛,害怕這種不正常的感情。在關立雯眼中,喜歡上女孩并不是不正常的,不正常的是愛本身,因為她深深知道那是一種扭曲的,瘋狂的,不正常的愛,所以才害怕這樣的自己。
關立雯真怕自己一時沖動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趁她還保留一絲神志,她考慮了一下自己的未來。
未來應該怎麽做。關立雯不知道。
神志在一點點被愛意吞噬,這一點關立雯卻是知道的。
越是聰明的人就越難以對異性産生好感,一旦愛了,不管這個人是男是女都會變得異常深刻。
她一方面迫不及待地想要對楚燕南表達自己的愛意,一方面又深深知道楚燕南對自己沒有感情,糾結矛盾種種,擡起頭來,眼睛裏全是血絲。
楚燕南覺得關立雯的話明顯變少了,人也越來越陰沉,但是在其他同學面前卻更陽光,有的時候還害怕被自己觸碰。
真的,上次楚燕南只是無意間碰了一下關立雯的手,她就跟觸電一樣,臉色變紅,随後又像一張紙一樣蒼白。
真是奇怪的反應,楚燕南不知道關立雯究竟怎麽了,只是有一天她給了自己一個比較激烈的親吻,舌頭都糾纏在一起的那種,楚燕南覺得有些好笑,但是也沒有抗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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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節,楚燕南要登臺表演了。說相聲嘛,都穿那種灰了巴禿的大長袍子。郝晶晶說楚燕南帶着眼鏡的樣子太他媽人模狗樣了,跟個女學究似的,逗不樂,就把她眼鏡給摘了,頭發編一條小麻花辮,倒是有點古靈精怪的模樣。
郝晶晶還是比着鏡子,把馬尾辮梳利落了,說相聲不用太好看,能把人逗樂就成。不過郝晶晶細細打量了一番楚燕南,雖然依稀可見她初一時呆頭呆腦的模樣,但是那眉毛眼睛,卻有點寫意畫式的意味,不是很精致,反正就是有一種說不清的韻調在裏面。
郝晶晶也沒想多少,帶着楚燕南上臺了。楚燕南雖然面對生人的時候總是臉紅害羞,但是沒有怯場的問題,一個人和一幫人總是不一樣的。
楚燕南表演的很認真,一舉一動都是經過郝晶晶這位專業小演員訓練過的,自然是不會太差,郝晶晶更不用說了,專業範兒一起,立馬就不一樣,整個禮堂都活過來似的。
之後又有幾個女生表演街舞,拉丁舞等,其實郝晶晶也能跳,但是不喜歡。她寧可扭秧歌,(如果不會被笑話的話)。
然後郝晶晶就拎着倆快板上臺了,噼裏啪啦一通招呼,楚燕南在底下玩命鼓掌,郝晶晶簡直就是楚燕南的偶像。
藝術節什麽水平啊,一堆跑臺的。郝晶晶立馬就顯得鶴立雞群起來了,那逼格,蹭蹭的往上漲啊。
楚燕南現在已然變成了郝晶晶的頭號粉絲,兩只眼睛都冒着小星星,就差沒拿倆熒光棒招呼了。
一時激動,竟然喊出來例如“郝晶晶我愛你!”這類的話來,郝晶晶下臺時還沖着楚燕南抛了個媚眼,弄得坐在一邊的關立雯渾身不是勁兒,周圍的氣壓刷刷刷的往下降,醋勁兒過去了,關立雯就開始犯尴尬癌,坐立不安的好不難受。
郝晶晶平常不顯,但那功夫其實全都下在了眼睛上,一個媚眼抛得極具專業範兒,楚燕南還真有點兒面皮發紅。
操戈坐得也不遠,倒是看見了郝晶晶的那個媚眼,一副“我是正室我怕誰”的模樣,翻了個白眼抻直了脖子坐着,顯然已經習慣了。
“你吃醋啦。”郝晶晶過去伸着腦袋,臉上陪着笑。
“滾你丫的。”操戈翻個白眼,把郝晶晶的腦袋往右邊一推,“老實點兒,看着臺上表演呢。”
“要不我親你一口呗。”郝晶晶瞪圓了眼睛眨巴兩下。
“不稀罕。”操戈笑得婊氣十足。
郝晶晶也幹脆不理她了,反正只要放她一會兒,馬上又會跟上來的。
“操戈,你知道我為什麽不願意唱京劇嗎。”
“不知道。”
“那是因為京劇本來就不是女的唱的東西,越劇才有女人。況且我還有一個唱旦角的弟弟,我去湊什麽熱鬧呢。”郝晶晶就随口說了一下。
“真是的,關我什麽事兒,您少在這兒一頭熱。”操戈諷刺地擡起眼角。
“嘿,我就随口那麽一說,就您當真了。”
反正學生們不想看的就在底下聊天,楚燕南也和關立雯聊。
“我識字兒特別早,幾乎是自學的,弄得我現在都忘了自己是怎麽學會的識字。”
關立雯聽了覺得心裏挺舒坦的,楚燕南下了臺就把衣服換了,頭發也解開梳成一個馬尾辮,還稍微打着卷。
“結果也不知道是哪個表哥給我剩下的衣服,上面寫着五個大字兒,‘我是男子漢’我媽就特別不走心給我穿上了,我就特別郁悶,結果到了幼兒園發現,沒人笑話我,因為他們都不認識字兒。然後老師一看見我就笑噴了,還當衆讀了出來,弄得大家都知道了,追着我說我是男的。”(我的真實經歷)
楚燕南說着說着,自己就兜不住笑了出來。
“你揀過別人剩的穿嗎。”楚燕南問。
“嗯,誰小時候沒穿過別人剩下的衣服啊,只是揀也是揀姐姐剩的,沒穿過哥哥的衣服。”關立雯看着楚燕南的眉眼笑。
“我衣服上那五個大字可霸氣了。”楚燕南亮着眼睛,關立雯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臉。
“是是是,你是男子漢。”關立雯無奈笑笑。
“去你的,你才是男子漢呢。”楚燕南眼睛一動,關立雯心裏一顫。
其實關立雯只要不犯神經病,人還是不錯的。可惜總是間歇性的犯神經病。楚燕南摸着自己的尖下巴想,基本表現為什麽……比如說在課間自己一個人神秘兮兮的下樓遛彎啦,陰沉着臉不愛說話呀,還有就是總一個人偷摸哭。
據楚燕南觀察,關立雯這個人極其愛哭,比劉九岳還愛哭,但是呢,關立雯從來不哭得像個女孩,總是哭得像一個……額,革命烈士?
而且關立雯還很奇怪,別人都哭的時候她不哭,別人都不哭的時候她瞎哭。
總結一下就是遇着事兒不哭,沒事兒閑哭。
楚燕南就不明白了,哭怎麽就那麽好,還是說特別有意思?
再一看劉九岳就哭得正常多了,無非是來例假肚子疼了哭一陣,談戀愛瞎了哭一陣,哭完了沒事兒,傻呵呵的多好。
楚燕南還看到關立雯胳膊上拿小刀劃的道子,那叫做自殘,楚燕南覺得特別幼稚,劉九岳才喜歡做那種事兒,關立雯不應該那樣做啊。要自殘也得有點新意,別只會用小刀在身上劃來劃去。
期末,複習,考試。關立雯算是徹底被楚燕南打壓下去了,但是關立雯她卻輸的心甘情願,甚至還有點兒隐隐的高興。楚燕南一點都沒錯,關立雯就是有受虐傾向,而且還很嚴重。
抖M——楚燕南翻着白眼心裏想着。關立雯就是一個抖M。
放假,對于能夠短暫的擺脫關立雯,楚燕南還是很開心的,然而關立雯已經要瘋了。
楚燕南一天就受到一首酸掉牙的情詩,她都看得胃疼了,最終忍無可忍的把手機關上,大不了我他媽不用了。關立雯就不能省省短信錢嗎。
真是的,有那閑錢幹什麽不好。楚燕南一條一條往下翻,啼笑皆非,自己可以出一本關立雯詩集了。
不過關立雯還真是夠锲而不舍的,有的時候一天一首詩,有的時候一天兩首詩,反正就換着花樣告白。
突然一只手伸了過來,楚燕南的手機被拿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表姐表妹來我家了,聽着滿耳朵的EXO好心累啊。真心找不到共同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