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荒山
林墨讓人在院子裏用鋼管和厚帆布搭了一個能把整個院子罩起來的大雨棚,雨棚與二樓的陽臺等高,碗口粗的鋼管穿過水泥花窗搭放在樓板上,鋼管上方焊接了鋼筋網,切好的肉塊用扭成‘S’形的粗鐵絲勾住一頭,挂在鋼筋網上。
L縣冬天很少見太陽,也很少下雨雪,即使下雨也只是毛毛細雨而已,有厚帆布遮着根本不用擔心淋着肉。白天揭開厚帆布,晾在院子裏的肉能夠很好的風幹,晚上蓋上帆布,四角掖好,饞嘴的貓兒看得見嗅得着吃不了,只能拿蠢蠢欲動的耗子洩憤,一舉數得。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站在院子裏,老得防着剛熏好的肉滴油,沒熏的肉滴血水。因此大家幹活時都帶着草帽,林墨也給韓勳拿了一頂,韓勳一開始嫌帽子太醜不肯戴,後面好幾次差點被血水滴着,才忙不疊的将帽子戴上。
不得不說韓勳的模樣是相當有本錢的,一頂破草帽戴誰頭上都會覺得又醜又土,他搗鼓了一下帽檐偏給戴出了幾分西部牛仔的味道,林墨想看他出醜的心思落空,小小遺憾一把又去指揮大家做事情。
一直忙到晚上八點,今天這批肉才算熏完,男人們搭着高凳将熏好的臘肉香腸小心翼翼挂好,女人們則忙活着做晚飯。
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殺豬,半個月裏已經殺了好幾十頭豬,血旺、豬肝、豬心、豬腰子、大腸還有裝香腸剩下來的豬皮豬骨頭,光是在這兒幹活的二十多個人怎麽吃得下?大半都放到小店裏去賣了,為了最大限度盈利,林墨也不再弄那什麽午飯預定了,程鴻手腳麻利,柳立也被他調教出來給他做副手,再有其他幾個人給他打下手,即使中午的生意比以前火爆了一倍不止,依然能夠應付下來。賣這些賺來的錢,已經足夠林墨發所有人的工資了,他琢磨着到年底一定要給店裏每個人發個大紅包。
除了在店裏賣豬下水‘邊角料’,林墨也拿了些臘肉香腸放到店裏賣,價格跟別的菜差不多,但是單份量很少,願意嘗鮮的學生很多,只是嘗過以後全都後悔了。不是後悔菜不好吃,而是菜太好吃,一塊五的臘肉香腸幾口就沒了,一個個的全都吃不過瘾,偏偏別人還限量銷售,有錢你都吃不到!
林墨的饑餓營銷相當陰險而有效,已經有無數家長到店裏打聽他們的臘肉香腸是從哪兒買的,聽說等學生們放寒假以後店裏就開始銷售,大家都憋足了勁兒等那天,甚至有不少人上趕着要交訂錢。不用說,今年的年貨就在小食館裏買了。
奸商林小墨這會兒已經剛吃完晚飯,大夥洗碗的洗碗,掃地的掃地,不一會兒就幫他把家裏規整完畢,各自回家。
樓下的客廳和飯廳都已經收拾出來平時腌制肉,滿屋子的腥味兒,黑白電視機抱到了林墨房間裏,林書做完作業後就賴在林墨床上看電視,晚上跟他哥一起睡,小日子過得滋潤極了。這會兒韓勳來了,小胖墩一下就有了危機感,吃過晚飯早早就跑到樓上‘占位置’去了。
以前家裏房間不夠,現在爸爸和奶奶不在家,韓壞蛋愛睡哪兒睡哪兒去,哥哥的床是他的!
韓勳分分鐘就識破了林書的小心思,他不動聲色的也跟着坐在床邊看電視,跟林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不多久一集電視劇結束了,要插播一集半小時的晚間新聞。林書才看了幾分鐘新聞,腦袋就開始跟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的,慢慢往被窩裏滑,新聞還沒播完,小胖墩就已經睡得呼呼的了。
韓勳二話不說抱起小胖墩兒,林墨壓低聲音問:“你幹什麽?”
“當然是抱他回房間睡覺啊,也就你慣着他,這麽晚還看電視,要是叔叔知道該生氣了。快點去把他房間門給我打開。”韓勳回答得理直氣壯,同時暗含威脅。
林墨暗罵韓小人狡猾,磨磨蹭蹭拿着鑰匙打開林書的房門,韓勳把林書抱到床上,甩甩手輕聲說:“你弟弟真是重死了,真不知道他吃的什麽。”
林墨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給小書掖好被角,見他床上被子有些單薄又從隔壁抱了一床毛毯過來,阿灰很黏林書,趁着人不注意跳上床鑽進了被窩。小東西自以為藏得很好,實際上顧頭不顧尾,被林墨提溜着尾巴從被窩裏拉出來,捏着它脖子上的軟肉拎回它自己的小窩。小胖狗趴在小窩裏可憐巴巴的嗚嗚叫喚,奈何主人壓根兒不吃這套,最後只能怏怏地蜷成一團縮進小窩裏。
回到房間,韓勳已經把煩人的電視關了,速度在床上占據了一個有利位置。林墨被他灼熱的目光盯得臉上發燙,故作淡定的脫了外套逛燈上床,剛一躺下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接着密密麻麻的吻落到臉上唇上,細碎而溫暖宛如初冬的太陽。漸漸的,陽光的溫度變得炙熱,耳邊只能聽到彼此如雷的心跳和呼吸,身體漸漸被欲望化成的熱流掌控……
耳邊有誰在輕聲呢喃:“墨墨……給我,給我好不好?”
林墨迷失在欲望中理智瞬間回籠大半,他用力推開韓勳:“不行。”
韓勳差點兒沒從床上跳起來:“為什麽?”
林墨到底臉皮不夠厚,小聲說:“醫生說了要,要禁欲。”他的身體底子不好,如果過早過多瀉陽都會給身體造成負擔。老中醫大概是看他年紀小,怕他年少貪歡特意把事情講得很直白詳細,現在想想都覺得耳根子燒得慌。
韓勳不滿道:“可是你不是跟我說你已經好了嗎?”
黑暗中,林墨的臉更紅了:“我只是說我感冒好了……醫生說我還需要調養。”
“庸醫!改明兒我重新給你找個醫生看1”韓勳到底不敢拿林墨的身體開玩笑,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你幫我。”說着不由分說地将林墨的手按在自己的大兄弟上。
好大好燙!
林墨的手微微往後縮了一下,立刻被韓勳握住,他掙不脫索性眼一閉心一橫,慢慢随着他的手撸動他的大家夥。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見,觸感變得更加敏銳,林墨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手中的大鳥在他手中變得更大更燙,噴張的血管在他手中有力的跳動,尖端緩緩滲出濡濕的液體……
林墨長期幹活,手心有一層薄薄的繭子略顯粗糙,然而這粗粝的觸感幾乎将韓勳逼瘋,他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理智全部被這只仿佛帶着魔力的手全部吸幹,沉淪欲海不可自拔。他滿足着又奢望更多,他翻身将林墨壓在身下,滾燙的嘴唇不斷在他臉頰上流連,舌頭霸道地侵占他的口腔,貪婪地攪動着吸食着他口中的津液。
許久,滾燙腥氣的液體射了林墨滿手,他被韓勳吻得軟軟躺在床上,黑暗中,只有兩人粗重的鼻息不斷糾纏……
一夜無夢,次日,林書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自個兒的小床上,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子了。一想到哥哥被韓壞蛋霸占了,就連奶奶捎帶回來的那些好吃好玩的,都不能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韓勳串通好吳悠和司機忽悠老太太,讓她誤以為M國的東西非常廉價,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态,老太太掃了許多貨,光是給村裏小孩兒帶回來的各種糖就裝了幾大袋子。
就算一家幾兄弟還分個親疏遠近更何況是一個村子裏的人?經歷了上輩子那些事,村裏誰家跟他家是真好,誰家靠不住,林墨心裏自然是有杆秤的。就算這些東西在他眼裏沒什麽大不了,卻也不能白便宜一些人。林墨按照自己的想法,把老太帶回來的禮物全部分裝,村裏各家各戶都送了些,區別只在于多少厚薄而已。
甭管東西多少,總歸是林家一份心意,更何況這些可是正宗的外國貨,他們活了一輩子都還是一次見到,有誰不稀罕得緊?私底下,大家琢磨着林家這麽大手筆,又是倒騰生意又是出國的,只怕是真的遇上貴人要發大財了!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更多的人卻是想巴着林家發點小財,這年代的鄉下人到底純樸,并沒有什麽別的壞心思。
因此,送完禮物,林家在村子裏的聲望明顯大大高漲起來。
借着這股東風,林墨忙裏抽閑,向林常青提出想要承包村裏四百畝荒山的計劃。
這片荒山在青桐村與鄰村的交界上,由于山上石頭太多,荒草雜樹叢生,村裏人就算想開荒也沒那麽大的精力,特殊時期鬧饑荒的時候,還有人在荒山上偷偷種點芋頭紅薯什麽的,後來田地包産到戶家家都能吃飽飯後,就再沒人打這片荒地的主意了。
這片荒山一荒就是一二十年,山上的茅草比人還高荒得滲人,零星有幾座誰都不知道年代的孤墳,密密麻麻的雜數灌木中也不知藏了什麽,總能聽到裏面傳出奇怪的聲音,半夜裏聽到能吓出人一身的白毛汗。誰家小孩兒犯渾不聽話,大人只要一說把他扔到荒山喂野毛子,小孩兒保準不敢再吱聲。
林墨小時候不聽話也被威脅過,吓得不輕,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一天來開發這片‘夢魇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