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收拾

宋府小住了幾日,雖是舒心,但也不能無視自己是段家女兒的事實,總歸是要回去了。

段雲蘇交代好外祖父和大舅娘病情該注意的地方,在大舅娘一把把不舍的眼淚下,還是坐上了歸府的轎子。

剛到绛雲居,便聽得聽竹的消息,除了二姨娘解了禁足的令,府中一切都是正常。

這二姨娘,倒還是有點手段的。段雲蘇嗅了一下杯中茶水,眼神微斂,順手倒進了花盆了,輕輕撫摸着那花瓣,姿态好不從容。

“不過離開幾日,便就按捺不住了。谷秋聽竹,把绛雲居內外好生翻查一番,莫要讓那些髒東西污了大家的眼。”

聽竹聽到小姐交代,眼前一亮,高興退下。讓她與谷秋姐姐一同做事,可是代表着小姐也開始信任她了?小姐人好,绛雲居裏不知多少丫環想着能到小姐身邊近身伺候呢。

谷秋瞧她那毫不掩飾的表情,不禁瞪了她一下,這丫頭真沒眼色,小姐都說院裏有髒東西了,還這般高興?傻乎乎的笑個什麽勁。

“聽荷,你進來。”

聽荷忙放下手中物事進了來。自己是與聽竹是一同派到绛雲居的丫環,聽竹為人爽直也聰明,所以早進了小姐的眼,前些日子提了二等。倒是自己,憨憨笨笨的,相貌手藝皆不出衆,也怪不得還是個三等丫頭。

段雲蘇卻是沒這想法,她瞧着進來的聽荷,長相稍顯圓潤,五官平凡無奇卻也耐看,原本剛來時那小麥色的皮膚,因進了府中做事,不用再曬着,如今也慢慢地便白了。

“我出門前交代你的事可做好了?”

“奴婢都按小姐的吩咐做好了,那翠柳如今可打眼了,想來也會被注意到。”聽荷規規矩矩地回着話,揪着衣袖似乎有些緊張。這還是第二次在小姐跟前說話呢,前一次還是小姐去宋府前,給自己派下了活兒。

不過自己實在是太笨了,怎麽都弄不清出小姐的本意,只能好好的完成,但願沒有出什麽差錯。

段雲蘇點點頭,瞅着木讷低着頭不敢多說一句的聽荷,突然間咯咯笑着,眉眼間風情盡顯:“小聽荷,過來讓小姐瞧瞧,你這腳尖可有什麽好看的?”這丫頭,連頭都不敢擡一下呢。

一直沒在屋內伺候過的聽荷哪見過小姐這般痞痞的姿态,一時間不禁有些楞了,呆呆說道:“小姐,奴婢的腳尖沒什麽好看的。只是這鞋面是谷秋姐姐繡與奴婢的,奴婢很是歡喜。”

段雲蘇“噗嗤”一聲,笑得更開懷了。她突然間發現,呆呆的聽荷與趙賀辰說話有幾分相似,如果讓她去伺候那呆子,會是怎樣的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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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荷撓撓頭,表示不解。

小姐笑什麽呢?谷秋姐姐說了,有話就要直說,千萬不能瞞着的嘛。

忙活了一下午的谷秋聽竹一同進了來,總算是完成了任務。待她們将東西一一擺了出來,段雲蘇顏色沉得吓人。

紅花、麝香,這用處不用多說都知道,只是這府中可是有人懷孕了?與偷偷往她茶杯添料的人,不知是否為同一人?

這可奇怪了,府中誰人不知她段雲蘇會醫,藥性用法一看就知,卻還來如此不明智的手段?

還有那寫着生辰八字的小人,段雲蘇拿起來一看,瞧着裏面紅色朱砂所寫的生辰八字,更是疑惑了。丙午月庚寅日?府中的主子并無此月出生的,這又是怎麽一回事?能悄悄地塞進绛雲居,可是院裏出了內應?

段雲蘇皺着眉頭,問道:“這小人兒是從何處找出來的?”

小人兒,歷來都是被認為是污穢詛咒之物,若是有心者得逞了,自己可真會被栽上一道。

“在東邊的院角,奴婢見那處泥土比別處松軟,便挖了一下,在土裏尋到的。”谷秋回答着,眼神也很是凝重,居然有人用這般不入流的手段想陷害小姐?

她的小姐可真是神了,不在府中也知道绛雲居被做了手腳。

“都拿去燒了罷,再去查查,誰這些時日誰去過藥館。”段雲蘇不耐地将面前的東西往前一推,輕揉額角。

原本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聽荷卻突然說話了:“小姐,奴婢按小姐吩咐常去與那翠柳接觸。奴婢撞到碧兒小姐的三等丫鬟翠盈,她懷裏曾掉出個藥包。”

掉了出來?做壞事還這般大意?段雲蘇凝着秀眉:“本小姐都清楚了,你們各歸各位,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罷。”

二姨娘出來了也好,且讓你先瞧一出好戲。

夜霧降臨,住在清晖園偏殿裏的許碧兒怒容滿面,臉上盡是狠歷之色,将手中的小紙條都揉碎了,還狠狠地往地上一擲,發洩似的蹍上兩腳。

“我倒要瞧瞧是哪個小蹄子,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翹想我清哥哥!”許碧兒尖銳地怒罵一聲,一擺長裙,推開了那幾個相勸的丫環,氣呼呼地出了門。

幾個丫環面面相觑,卻也無一人追了上去。想來也是,這事兒她們也見多了,事不關已,自己當然也不願去摻和。若主子出了什麽錯,挨打的還不是她們這些奴婢!

夜黑風高,許碧兒剛來到紙上約好的偏亭,便悄悄地放輕了腳步。

許是夜太黑,許碧兒心裏“撲通撲通”跳着。她一将軍府的表小姐,去哪都有丫環陪着,哪裏試過一個人走這麽黑的路。夜蟲的叫聲突然間消失了,許碧兒按住心中的恐懼輕輕走向亭子,她今日一定要看看,那人到底長了個什麽樣,敢在她眼前嚣張!

清哥哥是她的,怎麽能容忍別人得了去了!

身後突然伸出一只手,将許碧兒一把拉近了懷裏。許碧兒被吓一跳,張嘴就要叫了出聲,卻被一只大手捂住。

“你可終于來了。”

那人許是喝了不少酒,聲音沙啞得不行,身上帶着不少酒氣。許碧兒想也不想便伸手去推,清哥哥從未喝過這麽多酒,想是醉了,趁那人還未過來,自己扶他回去才是正經。

想罷,許碧兒便欲拉住他。卻不料那人直接伸手把她拉住,摟着她的小蠻腰,輕輕地在她耳邊低喃一聲:“怎麽這般久才過來……”

說罷便靠了過去。

夜色正好,二人卿卿我我好不沉醉。夜鳴的蟲子突然安靜下來,遠處有火光慢慢靠近,兩人壓根就沒留意到別處的動靜,直到一聲怒喝傳來。

“你們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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