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貴馬也得吃回頭草
“姐,你想到了什麽?”正被一堆銀子迷花了銀的錦玉問道。以前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他們每天也能掙好幾兩銀子,那時候,他們的日子雖算不得大富大貴,卻也富足。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的銀子的重要性,直到後來家中遭受巨變,過了大半年逃難的生活也吃了大半年糟康野菜的他,總算明白銀子的重要性。
錦繡又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是那徐子煜,就算他要補償她也不會用這種笨法子。
又想了想這一個多月以來遇到的人,再一次搖頭,“算了,不去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不過,這些銀子來路不明,還是暫且擱在那,以後再說吧。”
那徐子煜給的20兩銀子也足夠錦繡買齊所有藥材後,還能給錦玉買些書本筆墨,再送他去夫子那念書,口袋裏還剩十二兩銀子,趁着今天有空,天氣也還算好,又背着背簍城外山下采藥去。
錦繡以前在現代時,學的是全科醫師,三甲醫院裏的門診部任職,全科是各項都有涉及,包括兒科,內科,外傷普通包紮手術都有涉及,雖然無法診治那些大宗的疑難雜症,但普通的小病還是能夠手到病除的。重生到古代後,她在現代學的那些醫術在這兒大多用不上,也只能從頭現學。也幸好她有前前一世三十歲的記憶,所以重新現學古代的醫術也還較輕松。再來父親也發現她有醫學天賦,便有意識地陪養她學醫技術。可惜,因為是女孩子的緣故,平時候出診的時候并不多,大多數是打下手,所以臨床經驗并不是很豐富。所幸她有現代的記憶,過硬的專業技術倒也使得她沒有誤診病人。
雖說她長這麽大,真正診過的病人加起來也不到一百位,但只要在她手上受過診的病人都會承認她的醫術,這點她也很滿足了。
四月底的春天,萬物複蘇的景像使得錦繡無比興奮,上山不過大半個時辰便采了滿滿一背簍的藥草,有些藥草還是藥店裏沒有售的。以後給富人看病,主河以用這些草了。嘿嘿,這叫人無我有,人有我精,。唉呀呀,她可是醫生呢,乍能夠學商人那樣唯利是圖呢?
背着藥草回到家中,發現巷子裏停有一輛豪華馬車,不由納悶,這路門子胡同住的都是些中下層貧民,而這豪華馬車一看就知道是大富人家才會有的,也不知是哪戶人家的富親戚登門。
錦繡從來不會想像,人家就是特意來找她的。而等她被成家事堵在巷子裏說要請她去給沈無夜瞧病時,不由愣住了,“沈公子不是有太醫醫治嗎?如何還用得上區區小女子我。”
成管家苦笑着,“大前天太醫就來了,可不知怎的,姑娘藥單上有兩樣是聽都沒聽說過的藥。所以太醫便按着自己的配方開藥,也給沈公子做了針疚,可沈公子吃了藥後卻是毫不見效,反而越發嚴重,今天早上連床都無法下了,反而發起燒來。咱們公子可真是急壞了,這才崔促着讓小的前來請您過去。”
錦繡在心裏笑了幾聲,她開的那些藥,這個時代還沒有被發現呢。那些太醫肯定要抓瞎的。
錦玉一臉乍舌道:“不會吧,太醫院裏的太醫來醫治都不見效,姐姐,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了。”錦玉雖然相信自己姐姐的醫術,但皇宮裏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姐姐的醫術再是高明,又哪夠與那群太醫相提并論。
錦玉只是單純的擔心自己的姐姐,但聽在成管事耳裏,無疑是不願去,不想去。連忙陪笑道:“錦繡大夫,那日裏沈無公子無意冒犯了您,老頭子代我家公子向您陪罪。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我家公子的面上,再走這一趟吧?”
人家說好馬不吃回頭草,這姓沈的倒好,身為貴馬也要吃回頭草。也不怕被人笑話。
錦繡當然是巴不得那沈無夜就這樣病死得了,讓他不尊重人。不過,想着既然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病,她若是治好了,那麽她的名氣肯定會打出去,到時候就不愁沒病人上門了。就算治不好,也不關她的事,而診錢肯定是不會少的,一舉多得的事,錦繡便這樣安慰自己,純當作看在銀子的份上,不與那種纨绔子計較。
于是錦繡放下背簍,另換了套幹淨的衣裳,提着藥箱上了成管事那駕豪華馬車,一路駛向效外的莊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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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無夜得罪了錦繡,剛開始還并不以為意,反正只要太醫來了,他的病就會好起來的,而太醫也及時趕到了。可惜在接連吃了三天的藥後仍是毫無好轉,反而越咳越兇,頭暈腦脹,連呼吸都不大痛暢,這才真的慌了,把那太醫大罵了一通,說一個小姑娘都能治他的病,偏偏身為太醫卻治不好。
那太醫被罵得很是羞愧,想他在太醫院呆了二十多年,得了肺腑的病人,十個中,沒有全部醫好,也醫好了至少有五位吧,偏偏,這回卻是栽了跟鬥。又聽說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都能醫治,他卻束手無策,一張老臉脹得通紅,再來又被沈無夜這麽痛罵,更是下不了臺。而聽鎮國侯世子徐子煜說要去請先前那位女大夫,老太醫從鼻吼裏哼了一聲氣,暗想:老夫在太醫縱模數十年,太醫院裏精攻內髒之病老夫稱第二,別人不敢稱第三。再來沈無夜的病情卻是嚴重,他就不信,那個井底之蛙的女大夫能有多大本事。
錦繡來到成家莊,已經是午後三刻了,徐子煜一襲青藍亮緞繡滾邊儒袍,見到錦繡便大步迎了上去,抱拳道:“錦繡大夫,您總算來了。成管家出去了大半天了,一直沒有個動靜,我還以為你不來呢?”
錦繡笑道:“身為醫者,只要能夠醫治,肯定要竭盡全力。除了醫術不精外,可沒有挑病人的道理。沈公子怎樣了?”
徐子煜苦笑一聲,“有些棘手,你走的那天還算不錯,可這兩天又加重了,連出氣都困難了。”
第23 重症肺炎
出氣困難一來是肺部已被病毒侵襲到無法再自主調動呼吸,二來是痰水過多,堵住了呼吸道。錦繡不敢耽擱,連忙進入屋內,發現沈無夜死氣沉沉地躺在床上,臉色蠟黃,潮紅,呼吸确實很是粗重,若是按現代醫遼,肯定要上氧氣,再給吸痰。可惜這兩樣設備都沒有,也只能憑借針灸技術,進行施針,以便改善呼吸道的沮滞。
屋子裏除了一一衆丫環小厮外,還有一名穿着體面的錦袍老者,此人頭發花白,面色矜傲,居高臨下打量着錦繡,從鼻吼裏哼出氣來,“你也是大夫?”
錦繡道:“我是。請多多指教。”
那老者又哼了聲,“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又有多大本事?就算能治些小病小痛,可韓國公世子這可是肺腑絕症,已是藥石無醫。連老夫都束手無策,你一個未見過的鄉野小民,能有幾分把握治好世子?”
錦繡給沈無夜把了脈,又伏身聽了他的胸膛,蹙起了眉頭,對徐子煜道:“若是上回,我有七成的把握治好沈公子的病。不過現在嘛,只有五分了。”
徐子煜臉色一白,喉嚨一緊,連忙緊張地道:“錦繡大夫,我表弟,真的,真的……”
“已經很嚴重了,肺部已經完全被痰水覆蓋,并阻止了呼吸道,以至于呼吸受阻。再來,病毒已經侵入整個肺腑,醫治起來确實很是困難。”
徐子煜後悔得恨不能立刻撞牆去,早知會弄成這樣,他那天就不該縱着表弟的任子得罪了這位心高氣傲的女大夫,他咬牙長長一揖,“大夫,請您一定要醫好我表弟,求你了。”
那太醫哼道:“世子,連老夫都束手無策,她區區一個乳嗅未幹的黃毛丫頭能有幾分本事?”
錦繡淡淡瞟了那太醫一眼,不答腔,飛快地從藥箱裏拿出一顆藥丸及一張紙,“拿開水給他服下,另外把這個貼在他肚臍眼上。先給他退燒。”
仍是上回那個丫環,這回不再有任何疑惑,照着吩咐行事,那太醫卻及為驚奇,望着那貼在肚臍上的藥,“這是什麽?這個就能退燒?”
錦繡不理他,拿出針來,讓人把沈無夜扶起來,迅速在沈無夜身上肺俞、膈俞、尺澤、魚際、太淵、內關、大椎、曲池、合谷、孔最、委中、太溪、三陰交、十二井、插了多處穴位後,發現自己的銀針不夠用,不得不對一旁虎視眈眈的太醫道:“你那有多餘的針沒?”
太醫瞧着錦繡施針快速俐落,便知道不能小觑,連忙道:“有,在老夫藥箱裏。”然後從藥箱裏取出一個牛皮制作的袋子,上頭插滿了各式各樣的銀針,長的短的,粗的細的都有,應有盡有。錦繡取了幾根銀針出來,用自己随身攜帶的酒精消了毒後,再擦幹淨,便開始施針。施完針後,讓小厮好生扶着沈無夜,不要讓他躺下去。又從藥箱裏取出艾葉草,點燃後烤了銀針,再紮在沈無夜胸手臂等各大穴位上。
施完針後,錦繡再一次給沈無夜把脈,問太醫,給沈無夜開了哪些藥方。那太醫見錦繡施針時的俐落手法,早已深為折服,哪裏還敢擺太醫架子,連忙說了一串藥名。
錦繡道:“這些藥确是治外感引發的肺腑之症,但,沈公子這确是外邪入體進而引發病毒形病症,普通的藥物恐怕是無效的,必須還得再加幾味抗病毒藥材進去。”她轉身對徐子煜道:“沈公子這病已經拖得比較嚴重了,我也沒有多少把握能醫治好好,也只能盡力而為了。若是治不好,徐公子可千萬別牽怒于我。”這沈無夜居然是國公爺的兒子,那麽這姓徐的也不是簡單人物,這些權貴人物,她一個小小的大夫可也得罪不起,所以還是先把醜話說到前頭。
徐子煜連忙道:“錦繡大夫盡管開藥,上回确實是我們不對,我在這兒鄭重向您隆重道歉。也請大夫盡釋前嫌,盡力醫治我家表弟。若我表弟能起死回生,徐某必有重謝。”
錦繡笑道:“重謝就不必了。只望徐公子答應我,管住沈公子這張嘴巴。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被權貴者施舍。”
徐子煜怔了怔,望着錦繡柔美的臉,心中一凜,肅容保證,“表弟無禮,請錦繡大夫請多多包涵,繞絮則個。”
錦繡雖然痛恨這沈無夜不知天高地厚,但對這徐子煜還是比較有好感的,颔首道:“有徐子公子這句,草民就放心了。”錦繡先開了些藥,讓小厮去藥店抓藥,抓回來後加兩大桶水熬一個時辰,先給沈夫夜泡澡。
半個時辰後,錦繡把沈無夜身上的針逐一扯去,再次伏身聽胸肺,痰水似乎要少些了,并且吸呼也較暢通了,臉色也漸漸恢複正常。然後讓厮守開始推拿他的後背,促進痰液排洩。緊接着又開了兩道藥方,讓人去抓口服服。
那太醫連忙抓過醫方看了又看,皺起了眉頭,“這個浙貝母是什麽藥,老夫行醫數十載,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錦繡解釋:“清熱化痰,散結解毒。治風熱咳嗽,肺癰喉痹,瘰疬,瘡瘍腫毒。”
“這個,這個,老夫一生與藥草打交道,怎從來沒聽說過?”
這是《本草經》裏才會出現的,而本草經的作者都還沒問世呢,你當然不會知道。錦繡笑道:“這也是家父告訴我的,我也曾用來實踐過,效果還不錯,所以便用上了。”
等泡了藥澡後,錦繡再一次施了針,這次主要是針對化痰而施的針。施完針後,把人從泡桶裏澇出來,喂養了一碗藥後。錦繡再一次把脈,脈像仍是紊亂,跳躍無力,不過呼吸倒是漸漸傾于平穩,泡的藥澡也起起了呼吸道擴張的作用了。
而那太醫也跟着把脈,不由大為驚異,雖然沈無夜的脈像仍是和之前那樣,跳動泛力,無比紊亂,但呼吸卻是平穩了,不免對錦繡刮目相看。
看看天色,錦繡問:“什麽時辰了?”
“酉時三刻。”徐子煜見錦繡一系列的動作下來,沈無夜臉色也變得好多了,不由加了些許信心,又讓錦繡留下來用飯。
錦繡也沒推辭,又讓人開了藥,“這些藥,藥店裏都沒有賣的,你帶着藥單回我家裏,讓我弟弟給你配。你拿回來後,立馬讓人熬了,記着,要七分火。”
那太醫照例看了藥單,說:“剛才不是才吃了藥後?這間隔還不到一個時辰,又要吃藥,這可不大好吧?”
錦繡說:“前一副藥是抗病毒的,這後邊一副是化痰消炎的。兩者并無相沖,無妨的。”
什麽抗病毒,化痰消炎這些病症,老太醫還是第一回聽到,再一次看了藥單,以他五十好幾高齡的年紀請教比他小幾輪的小姑娘他實在拉不下面子,但暗地裏卻加大力氣把這些藥名記了下來。
不過,這些藥名有些他聽都沒有聽說過,不由更加納悶,偷偷望了眼前這個小姑娘,這些藥有好些他聽都未聽說過,她如何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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