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短命囚徒3
自從在食堂教訓過光頭男一頓後,跑到許至跟前來蹦跶的人明顯少了很多,甚至他還收到不少示好的信息。
監獄圖書館裏,許至看了眼手裏被夾在書裏的紙條,回過頭就見一個肌肉壯漢坐在他斜後面,朝着他舔舔嘴唇,交疊着腿,食指誘惑性的緩緩劃過突起的喉結。
許至:……眼睛好疼。
他淡定的轉過頭,繼續翻看手裏破舊的經典名著,旁邊的椅子忽然被拉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坐了下來,這個男人一來,周圍的氣溫都好像低了個度。
這男人臉部輪廓很深,棕色的短發,正是主角戴森。戴森的目的顯然不是看書,他轉過頭,語氣低沉:“段習,你忘了你那天是怎麽跟我說的了嗎?”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許至有點兒疑惑,畢竟他只接受劇情沒有原主記憶,他瞥了一眼渾身緊繃的戴森,然後把書合上,正視對方認真地點點頭:“恩。”
戴森眉頭擰起,話裏帶上了一絲怒氣:“你早就知道了?”
許至:……我知道什麽?
戴森:“……你這種人,連仰望他的資格都沒有,只有我,才配站在他身邊。別以為你最近出了幾次風頭就能怎麽樣,在他眼裏,你連只螞蟻都不是。”
許至:……我确實不是螞蟻,我是人。
撕破冰山忠犬面具的戴森一張俊臉微微扭曲,他最後充滿惡意的對着許至扯扯嘴角,丢下一句:“你最好把你那點愚蠢的心思和把戲收起來,五爺,只能是我的,就算死,也是我一個人的。”然後才大步走了。
許至心情有點糟。
他真的對那個什麽五爺沒有半點興趣,只求主角團有多遠滾多遠,別打擾到他越獄就好——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不說別的,單說已經黑化中的戴森就不會輕易放過他。
同一個監房的繼小迪之後的跟班二號——一個瘦瘦高高的青年,因為喜歡走內八,外號八子,見戴森冒着黑氣走了,才連忙小跑過來,拍着胸口一副被吓到的表情,對許至小聲說道:“段哥你怎麽又跟這人扯上關系了?不是被五爺……咳,傅初五那孫子不是早被您甩了嗎?”
許至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沒事。”
八子忽然神經兮兮的看了看四周,低着頭壓低聲音道:“我可聽說,那姓戴的最近動作可多了,連3號區那邊王哥都跟他搭上了線,怕是要搞點名堂出來。”他語氣一變,又道:“不過人家現在可是傅五爺的頭號寵妃,有關系幹什麽都方便,啧啧,虧以前還是傅初五手裏的頭號走狗呢,轉眼就抓着機會上了床,我看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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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至不耐煩聽他說這些,浪費一個星期才有一次的圖書館閱讀時間,揮了揮手示意他停下嘴。
八子站開些,回頭看了眼頻頻往這邊看的鄧一迪,忽然露出一個賤笑。
“段哥,您大可放心,我八子是個有節操的職業小弟,絕不會幹出爬床這種事,并且一定誓死捍衛您的貞操!”
許至:“……麻利的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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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下午都是雷打不動的體力活,正值太陽最烈的時節,可憐的囚犯們一個個汗流浃背,嘴裏呼哧呼哧喘着氣,除了擁有特權的幾個人,其他人絲毫不敢松懈,一旦被獄警發現偷懶,就是拿起鞭子一頓狠抽。
五爺作為特權開的最大的人,這時候當然是在他的專有“豪華獄間”裏休息了,戴森則站在一邊給他扇風。
五爺懶洋洋的躺着,就像沒骨頭一樣,聲音帶着一點沙啞的磁性。
“聽說你最近跟醫護室那女人走的挺近?”
戴森搖着扇子的手微不可覺的停頓一下,面不改色的開口:“她貨交的很準時。”
這聽起來就像是答不對問,五爺卻笑了,他笑了好一會,才轉而仿佛漫不經心地問道:“她可是個名副其實的騷貨,你嘗過她的味道沒有?”
戴森卻忽然跪了下來,聲音铿锵有力:“沒有。”
“哦?我記得你原來可是說自己喜歡女人的——不過,這次就信你一回,既然沒跟她做,你這幾天怕也憋狠了……”五爺說着扯開自己的領子,露出精致的鎖骨,“脫衣服,上床。”
戴森喉結動了動,目光一瞬間變得暗沉。
然後兩人就地上演了激情戲碼,這裏算是五爺的私人領地,平時不會有人來,兩人也算是好好的盡了興。
五爺在床上向來是被伺候的那一個,今天卻一反常态主動了一點,雙腿勾着戴森有力的勁腰,嘴裏的呻吟聲也越來越大,達到頂點的那一刻,他雙眼微微迷蒙。
“……小習……”
戴森撫摸他光滑的背脊的手頓時停住了,仔細看還能發現指尖那微微的顫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五爺已經閉上眼,戴森才發出一聲輕嘲。
“呵,段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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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整整幹了幾個小時毫無意義的活,囚犯們才得到了短暫的休息時間。
許至灰色的短袖已經全被汗水浸濕,他索性把它脫了下來,剛坐下擦了擦額頭的汗,眉頭就皺了一下。
又來了。
那種感覺。
就好像一道視線正在貪婪而隐秘的劃過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
連續幾天,每當外出活動,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就總是伴随着他,許至不着痕跡的在周圍的人群裏掃了一圈,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不得不說,這個人每次都能找到一個絕佳位置,既能肆無忌憚的盯着他看,又能不暴露自己的一分一毫。
許至并不是對別人的視線太敏感,只是那人實在太不加收斂,連跟在他身邊的小迪都察覺到了。
小迪臉不知是被太陽烤的紅還是被氣得紅,一聲不吭站起身,就想憑着自己的感覺揪出那個不知好歹的人。
然而,他轉了半天,不僅沒有任何發現,還把自己給弄暈了。
許至無奈的讓他坐下休息。
休息時間過後,又是持續一個小時的所謂鍛煉,把大部分囚徒折騰的走幾步路都發虛,獄警們才滿意的放他們去食堂吃晚飯。
晚飯時間過後,有大約一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囚犯們大多都會先去沖個澡再去操場上放松一下,許至也跟着大流沖完澡,打發了小弟們,就一個人繞着操場慢悠悠的散步。
他幾乎是繞着規定的範圍邊邊走,值班的獄警瞪了他好幾眼,卻始終沒抓到他出線的把柄。
傍晚的空氣有些清涼,一下午的燥熱都仿佛消去了些,許至舒了口氣,一邊最大限度的觀察監獄周邊山林的地形,一邊牢牢地記在腦中。
走着走着,鼻尖忽然聞到一股煙味,許至腳步一頓,就見一個身子半籠在黑暗裏的男人正靠在磚牆上抽煙。
他的臉在煙霧中有些模糊,但依稀可見線條分明的輪廓,微微弓着背,一只手插在口袋裏,一只手姿态娴熟的叼着煙。
男人聽見了聲響,微微轉過臉,盯着許至看了幾秒,聲音沙啞的開口:“喂,那邊那個,要來一口?”
許至也看清了男人的樣貌,他沉默着走過去,也學着他的樣子靠在牆上,卻只是說道:“我不抽煙。”
男人也不介意,轉過頭繼續抽他的煙。
兩人就這樣一起靠在磚牆上,誰都沒說話,直到男人的第三支煙抽完。
“王泓毅。”男人忽然開口,算是自我介紹。
“段習。”
王泓毅神情淡漠,聲音也同他的人一樣富有冰涼的磁性,他看着許至,一雙黑眼睛仿佛融入了黑暗中。
“我知道你,沒想到你還真有點意思。”
許至淡淡接道:“是嗎。”
“聽說你是學建築的高材生?我有一筆交易,你有興趣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