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老姜
葉逢海把竹籃塞進面包車裏, 然後招呼葉逢河跟岳淩霄上車。
岳淩霄第一次坐這種廉價的面包車,窄小的座位讓他有些無所适從, 車裏還殘留着上一批貨物的氣味,仿佛後車廂裏還放着兩捆大蔥。
他打了個噴嚏, 打開車窗,笨拙的尋找着安全帶。
“岳總不習慣做這種車吧?”葉逢河閑适的靠在椅背上, 兩條大長腿随意伸展, 歪着腦袋看着摸索安全帶的男人。
岳淩霄給自己扣上安全帶,又開始給葉逢河扣。
葉逢河張開雙手讓他艱難的拽着安全帶的帶子, 笑着在岳淩霄臉上嘬了一口。
岳淩霄嘆氣, 安全帶咔噠一聲扣緊, 他伸手抓住葉逢河的爪子放在嘴邊親了親, “只要有你在,什麽車我都能習慣。”
話音剛落, 面包車猛地颠簸了一下, 岳淩霄的頭重重的頂到棚頂上, 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兄弟倆開始狂笑。
車子往山莊開去, 岳淩霄指着窗外道:“那一片打算全部規劃起來, 種菜養雞,供給山莊食用的。”
葉逢河道:“你自己養, 還買我的做什麽?”
岳淩霄笑道:“你家的東西好吃, 買了專門做給客人。自家種的呢就員工吃, 或者給客人們解悶兒用。現在人們越有錢了, 越向往那些田園生活, 單純的釣魚喂梅花鹿已經無法纾解他們內心的渴望了。回頭再弄幾個大棚,天冷了種草莓,那種白色的,很不錯。”
葉逢河哦了聲。
岳淩霄道:“給你一個,弄着玩。”
葉逢河翻了個白眼兒,道:“我才不要,嗟來之食。”
岳淩霄道:“給我老公蓋個大棚,怎麽就嗟來之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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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逢海在前面開着車,笑的不行了,“你倆夠了,秀恩愛請跳車,否則小心我把車開進溝裏。”
葉逢河低聲道:“大棚不着急,你要不要給你老公蓋幾個酒窖?我家放酒的地方是之前的山洞,以後增加量怕是就放不開了。”
岳淩霄道:“老公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葉逢河嗤嗤的笑,又給岳總嘬了個。
山莊門口的保安淡定的看着從面包車裏探出頭的老總,給車放了行。
車子沿着山路繼續往上開,兩邊是如茵綠草與茂盛的格桑花,幾只梅花鹿低頭悠閑的吃着早餐,藍孔雀站在低矮的樹木上,抖動着大尾巴,緩緩地展開一扇碩大美麗的扇子。
不遠處,打扮的極為喜慶的幾只小毛驢順着山路正在溜達,一個看上去只有八九歲的小姑娘坐在其中一頭小毛驢上,頭發長長的披散着,表情十分嚴肅。
“那是誰?就她一個小孩子?”葉逢河問。
岳淩霄掏出手機給經理打電話,葉逢海順勢停了車,他鑽出車門,打了聲口哨。
小毛驢聽見口哨聲,紛紛跑到葉逢海身邊,昂啊昂啊的叫。這群小毛驢在山下帶過一段時間,跟葉家兄弟都熟悉了。
葉逢海看向那個小姑娘,“你好,這裏怎麽就只有你一個人啊?”
小姑娘不說話,只是低着頭撫摸着小毛驢的鬃毛。
岳淩霄也出來了,他跟葉逢河低聲說了幾句話,葉逢河點點頭,又告訴了葉逢海。
三個人就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山莊游覽車很快就順着山路開了下來,經理跟一對年輕夫婦從車中鑽了出來。
“秀秀。”年輕的女士踩着高跟鞋飛快的跑到女孩面前,“你讓媽媽急死了!”
女孩兒仍舊不說話,卻眨巴着眼睛看向葉逢海,小心翼翼的沖着葉逢海伸出了手。
葉逢海一愣,他擡起手把女孩兒從驢子背上抱了下來。
女孩兒摟住葉逢海的脖子不松手了。
年輕夫婦有些尴尬,那位女士不停的喊着女孩的名字,想要把女孩抱回來,但是試了幾次都不行,于是扭頭看向那個男人。
“秀秀,不要沒禮貌!”男人的聲音十分嚴厲,還帶着一絲不耐煩,他皺着眉頭看向這三個開破爛面包車上來的,似乎是來送貨的人,矜持的點點頭道:“謝謝你們找到我女兒,王總,回頭你從我那邊找一瓶酒送給他們。”
王總看着他的上司,露出尴尬的笑容,“那個……”
“謝謝了,”岳淩霄搶先道:“可是這個孩子明顯跟你們不是很親近,所以我們并不放心把孩子給你們。”
男人急了:“你這人怎麽回事啊?知道我們是誰嗎?秀秀,趕緊過來!”
秀秀抱着葉逢海的手更加緊了,小臉都埋進葉逢海的懷裏。
“放開我女兒,否則我就以誘拐罪讓你們都去坐牢!”那男人又道。
葉逢海皺眉,他明顯感覺到這個小姑娘在他懷中不停發抖,于是就更舍不得松手了。他對岳淩霄搖了搖頭,岳淩霄點點頭,看向王總。
王總道:“岳總,這位是魔都鄒家的人。”
男人露出洋洋得意的模樣,“是,我是鄒懷遠。王總,你怎麽叫這個人岳總?你們這裏送貨的也能稱之為總了?”
“哪裏來的垃圾?”突然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岳長風擰着眉頭,拎着釣竿,滿臉郁色的看着眼前一團亂。
鄒懷遠看見岳長風,立刻露出微笑道:“可不就是來了一群垃圾,還搶了我女兒不放手。”
“我特麽的是說你!”岳長風掃了眼岳淩霄,又看了看葉家兄弟,最後把目光落在那輛面包車上,“他沒來?”
岳淩霄搖搖頭。
岳長風攥着釣竿,嘆了口氣。
鄒懷遠愣了,“岳總,你怎麽說話呢?诶,對了你們倆都姓岳,難不成認識?”
旁邊那個女人見鄒懷遠要跟別人聊起來了,連忙拽了拽他的胳膊,“秀秀。”
“哦,秀秀,還不趕緊過來!!”鄒懷遠又想起自己的女兒了。
女人走到葉逢海身邊,伸手扶着小姑娘的腰,溫聲道:“秀秀,來媽媽這裏來。”
“你不是我媽媽!”小姑娘突然尖聲道:“你滾開,滾開!”
女人臉色十分難看,她後退了幾步,責怪的看着鄒懷遠。
鄒懷遠上前拽着小姑娘的胳膊用力拉,“趕緊給我下來,給你臉了是吧?”
秀秀拼命掙紮,哇哇大哭起來。
岳淩霄上前抓住鄒懷遠的胳膊,把他輕輕推開,笑道:“雖然我不認識鄒先生,但是鄒先生的父親我還是認識的。只是我只記得這邊鄒家的訂單似乎沒有叫鄒懷遠的,您是跟誰一起來的?”
鄒懷遠刷的沉下臉,“你什麽意思?你到底是誰?”
王總上前道:“這是我們岳總,山莊的老板。”
鄒懷遠變了變臉色,然後看向葉家兄弟。
岳淩霄側了側身擋住了他的目光,道:“秀秀我幫你送過去吧,別太着急了,對孩子不好。”
“懷遠……”那女人又着急的叫了聲。
鄒懷遠道:“不用,我女兒讓你們送是什麽意思?還有,就算你是這個山莊的老板,也不能讓一個男的總是抱着我閨女吧?我閨女好歹七八歲了,小心我告他一個猥亵罪。”
葉逢海急了,怒聲道:“你這人怎麽說話呢?她是你女兒,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
“關你屁事?快把我女兒放下來。”鄒懷遠明顯看不上穿着打扮都十分山民的葉逢海。
“喲,這裏真熱鬧啊。”又有人來了。
施晟禦牽着馬,馬上坐着施夫人,慢悠悠順着山坡走了下來。
“我還在想為什麽我請的貴客一直不到呢,原來是被……诶,小子,你姓什麽來着?”
施晟禦夫妻倆一大早就起來了,在院子裏左等右等的。施夫人又怕太刻意等待是不是太過于正式會讓人尴尬,于是就牽了馬來騎一會兒,結果剛上馬就聽說葉家進了山莊了,于是連忙讓老公帶她去迎接。
夫妻倆騎着馬過去接人,遠遠地看着前面圍了一圈。
施晟禦下了馬,牽着馬走了過去。
“喲,這不是秀秀嗎?又來騎小毛驢了?”施夫人對着葉逢海招了招手,葉逢海猶豫了片刻,抱着秀秀走了過去。
“秀秀,跟奶奶一起騎大馬好不好?”施夫人溫聲道。
秀秀搖了搖頭,滿是淚水的小臉蹭了葉逢海一脖子。
施夫人也不強求,只是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着鄒懷遠,笑道:“雖然我跟你們魔都鄒家不是很熟悉,但是我卻認識你之前的妻子。那是個好女孩,給你留下個好閨女。自己的閨女自己要疼愛,不要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過來認親,這對孩子的教育不太好。”
年輕女人的臉刷的白了。
鄒懷遠顯然是認識施家人的,他陪笑道:“施夫人說的是,只是這次我爸媽讓我帶孩子出來散散心,您可能不知道,這丫頭腦子有病,也不知道是不是遺傳。”
施夫人笑道:“如果是遺傳,那就不是病,是傻了。讓秀秀這孩子去我那裏玩一會兒吧,我會給你父母打電話通知一聲的。”
“這……”鄒懷遠顯然有些不願意。
“就這樣吧。”施夫人不再看他,而是對葉逢海招招手,“小海,快送我回去,出來這一會兒可是曬死我了。”
葉逢海愣了愣,他擡頭看着馬上的那個貴婦人,有些不知道怎麽應對了。
施夫人又道:“哎呀看我,你還抱着孩子呢,老施快過來牽馬,帶孩子們回去了。這裏實在是太曬啦。”
施晟禦乖乖的過來給夫人牽馬。
岳淩霄把車交給了王總,跟在施晟禦後面,幾個人滿滿的往山上溜達。
鄒懷遠被無視在原地,惡狠狠地罵了句,“什麽東西!”
“罵誰呢?”一直沒走的岳長風冷冷的出了聲,“在我家地盤上你有什麽資格嚣張?”
鄒懷遠吓了一跳,他嘴角抽動了兩下,道:“哎喲,沒看見岳總也在呢,只是岳總怎麽不跟……”他指了指遠處的大部隊,“跟你兄弟走啊。”
他語氣裏顯然有些不懷好意,岳家人撕逼都遠近聞名了,聽聞岳家幾個小輩之間也并不和睦。
岳長風聚了聚手裏的釣竿,“你眼瞎了?”他說完,扭頭便走。
自從栗陽攤開了說跟他不可能之後,岳長風就陷入了一種焦躁的情緒,每天就靠着釣魚讓自己平靜下來。
只是魚沒釣幾條,臉差點兒被曬脫皮。
秀秀離開了所謂的父母,情緒終于好了一些,不再哭了。她松開了緊緊拽住葉逢海的手,開始試探着向周圍看去。
施夫人一邊聽着自己丈夫與岳淩霄說話,一邊打量着葉家兄弟。
葉家兄弟長得都很帥,但是卻是截然不同的帥。葉逢海看上去十分溫和,皮膚也白皙,眉眼也柔和,和小姑娘說話的時候也是溫溫柔柔的,壓根看不出來這個孩子有個倔脾氣,不但倔,還把他兒子一頓兩頓的揍。
葉逢河個頭高高的,皮膚也好像當地人一樣黧黑。他看上去則是很陽光的帥,眉眼之間比哥哥要跳脫一些,不過現在只是安靜的走在岳淩霄身邊,腰板挺得直直的,還是能看出來當年當過兵的架勢。
他和岳淩霄之間的互動也很有趣,雖然倆人隔着半臂遠,但是岳淩霄每說幾句話都會回頭看看葉逢河,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十分親密,明顯是在熱戀之中。
施夫人在這兄弟倆臉上尋找着照片裏那人的模樣,看來看去只是覺得葉逢河長得像一些,但是氣質上葉逢海則更符合。
真是有趣的兄弟倆。
等到了施家的小院子,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
施晟禦累的氣喘籲籲,卻一路堅持不坐車,不服老。岳淩霄也一頭的汗,但是呼吸還算是平穩。再看看葉家兄弟,一個兩個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兄弟倆還換着抱了孩子,負重爬山,頭上也不見汗。
秀秀顯然很喜歡葉家兄弟,無論被誰抱着都沒有顯出不适的樣子來。小孩子的感覺是敏銳的,她真的能感覺出來誰會對自己好,對自己溫柔。
施晟禦扶着施夫人從馬上下來,把馬遞給服務人員,然後對岳淩霄笑道:“你那邊的馬場确實不錯,回頭我也要把自己的馬運過來養在這邊。”
岳淩霄道:“我知道施先生的馬,如果施先生真的要把馬養在這裏,那我就想厚着臉皮給您的馬找個後宮了。”
施晟禦大笑道:“米迦勒挑剔的很,你如果能找到它喜歡的,我反而要謝謝你呢。”
施夫人嗔怪道:“孩子過來你聊什麽馬?”
施晟禦只是笑,他現在不怎麽管集團了,空閑時間很多。男人嘛,平時不是聊車就是聊馬,也只有這兩種能讓他們精神一些了。
王總已經把面包車開到小院子門口了,等到岳淩霄過來,他才離開。葉逢海從車裏拖出那個竹籃子,大大方方的拎在手裏。
秀秀看了看籃子,葉逢河立刻從籃子裏拽了兩朵葉爸準備的小野花遞給秀秀。秀秀捏着花,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埋下頭。
施夫人喲了聲,“來就來還帶禮物,快讓我看看都是什麽呀?我就知道老程他們家從你們家拿了不少好吃的,專門饞我們這群吃貨呢。”
葉逢海道:“自己家做的,沒有很精致,就是吃個新鮮。”
施夫人笑道:“我就喜歡吃這個新鮮,老施,你不是喜歡泡茶嗎?趕緊着,把這個茶泡了喝。”
施晟禦道:“就不讓我消停一會兒。”他裝出一臉無奈的樣子,卻很是積極地從籃子裏拿出一餅茶嗅了嗅,“給老程家的茶就是你這邊的吧?”
葉逢海道:“是,自家收的茶,這是生茶,已經放了十年了,味道相當不錯。”
“那我必須要喝,老程摳門,去他家喝茶就一壺,多了沒有。”施晟禦顯然很喜歡這幾餅茶,迫不及待的拿在手裏往屋裏走去。
葉逢海道:“只是我家裏沒地方住了,否則一定請叔叔阿姨過去住,嘗嘗我媽媽的手藝。”
岳淩霄道:“當着我的面挖我生意?”
葉逢海差異的看了他一眼,“連你都住在我家白吃白喝,我說什麽了嗎?”
葉逢河捂着嘴不停的笑。
施夫人也笑道:“可不就是,我早就聽說了,這岳總放着自己山莊不住,非要賴在別人家。”
岳淩霄道:“不是別人家,是老公家。”
施夫人一愣,随即笑了,“可不止是你一個人的老公家。”
葉逢海頓時紅了臉。
施夫人拉着幾個人一起坐在落地窗旁邊的沙發上,推了把埋頭燒水的施晟禦道:“小海也知道我們老兩口是為了什麽來的了吧?以前……雲飛被我們養的太不懂事了,那時候我就想着,反正公司有月朗,雲飛畢竟是個小的,就讓他随便玩吧。我還記得那時候,他每次回家吃飯,就總是滿嘴我海哥如何,我海哥如何。那時候我和老施只是覺得這個海哥對我家雲飛真的不錯,但是雲飛不是個穩定的性子……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葉逢海垂着眼聽着,秀秀就坐在他身邊,手裏捧着個蘋果慢慢的吃。
施夫人又道:“一直到你離開雲飛,我們才察覺你對雲飛的影響有多大。可是雲飛那個孩子,看上去好像很聰明,其實傻乎乎的。他也說不清楚你為什麽走,只是着急哭着找你。我們也幫着找過,只是沒找到。”
葉逢海道:“嗯,身份證上的地址是為了上學改到城裏了。”
施夫人嘆了口氣道:“雲飛來找過你吧?他這幾年變了很多。”
葉逢海想着施雲飛那副樣子,只是笑。他終于知道為什麽一開始施雲飛要穿的像個孩子了,因為當年他就是那副樣子的,他可能是怕自己認不出他來了吧?
“後來等月朗帶着雲飛回去,我們才知道你當年為什麽走。也是我們的錯,沒有教育好孩子慎重的對待感情,才會導致那樣的事發生。”施夫人抱歉的看着葉逢海,“讓小海受苦了。”
葉逢海搖搖頭道:“畢竟我是個男人,當年也沒想過會跟他長久,所以那件事也不全賴他。”
施夫人笑了,“我家小叔子的愛人就是個男人,施家倒是沒有太多的規矩,只要是好好的過日子,不弄些亂七八糟的,也不會有人管。”
施晟禦燒熱了水,又掰茶餅,開始泡茶。
岳淩霄道:“這茶具也是從葉家買來的,有個燒柴窯的師傅,叫栗陽,這些茶杯茶壺都是他燒出來的。”
施晟禦道:“你堂哥之前的男朋友吧?”
岳淩霄一愣,笑道:“施先生也知道這件事啊?”
施晟禦道:“知己知彼嘛,我就都查了查,這孩子相當不錯,你堂哥……當年錯過了,可惜了。”
岳淩霄點點頭道:“是,錯過了。”
施晟禦道:“有的時候錯過就是錯過,在想找回來就很難了。”
岳淩霄嗯了聲。
洗過茶之後,杯子裏的普洱呈現出漂亮的紅色。茶水在柴窯杯中晃動,杯底折射出陽光的七彩色澤。
“好杯子。”施晟禦贊道。
用公道杯分了茶,普洱茶帶着特有的茶香,在鼻端輕輕地飄動。
施夫人抿了口茶,道:“怪不得老程家舍不得讓我們多喝呢,有這樣的茶,我也舍不得讓他們多喝。”
葉逢海道:“阿姨喜歡就好,以後想喝了就跟我說一聲。”
施夫人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現在看不上我兒子了,但是我仍舊奢望你能喊我一聲媽。”
葉逢海愣住了。
施夫人道:“我實在想不出來,還能有第二個人會喜歡我家雲飛。我們這次來都沒敢告訴他,生怕他知道了哭着喊着要跟。那孩子的脾氣也不知道是随誰,眼窩子淺藏不住水,動不動就哭,煩死個人了。”
葉逢海抿着嘴笑。
施夫人又道:“對了,我知道你家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吧?”
葉逢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施夫人似乎沒看到,“等你跟雲飛結了婚,那孩子要不要一個随我們施家的姓啊?”
葉逢海真沒想到,自己以為老爸想得太遠,可是誰知竟然是提前預知。
他尴尬的笑道:“這件事,我爸專門跟我說了。那兩個孩子只能姓葉,畢竟我是老葉家的兒子。”
施夫人愣了愣,嘆氣道:“可惜了。”
葉逢海沉默不語。
施夫人又道:“不過沒關系,反正你們還年輕。”
葉逢海:???
他跟葉逢河面面相觑,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們一直藏着的秘密,好像似乎被全世界都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