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型宴會,慶祝你死裏逃生,這是宴請名單。”
楊宥走到他身旁坐下,接過楊澤遞來的那本名冊,厚厚的一本,分量十足,但總共卻沒幾頁,跟那種藝術照的大相冊差不多。
楊宥将名冊放在大腿上一頁頁地翻看,說是小型宴會,但就這宴請名單來看,估計宴會的規模也不會太小。
他目測每頁十來個人,那十頁也起碼上百人,那些名字他都沒聽過,好在每個人名底下都有一行略小的文字介紹,清楚寫着身份,一路看下來,也的确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他雖不在楊家長大,但也想得到,類似這樣的宴會,面上說是慶祝某些可喜可賀之事,實際上也是為了鞏固人脈,像楊家這種有錢人家,又是開酒店的,自然很看重人際關系。
楊澤瞧他每頁看得仔細,則在邊上問道:“有沒有瞧着眼熟的?”
楊宥老實地搖搖頭,“全都沒印象,一個也不認識。”然而他剛說完這句話,就忽然發現了一個人。
頓時心裏的一根弦像被人撥了下,楊宥的睫毛動了動,手指劃向這頁中間的某個名字,“沈紀年?”他語速很慢,就仿佛在很認真地琢磨這三個字。
楊澤瞥了他一眼,歪着腦袋表現出一絲不解,“你對他有印象?”他撓撓頭,心裏很是納悶,他記得他哥跟紀年從來沒有過任何交集,就算是聽說過有這麽個人,也不可能在失憶後不記得爸媽不記得兄弟卻偏偏只記得他。
楊宥低着頭,指腹輕輕摩挲着那個名字,就像在撫摸着相片上情人的臉,可不知為何,表情卻那麽悲傷,就跟要哭了似的。
“哥?”楊澤隐隐察覺到有哪裏不太對勁,剛想問個清楚,門外卻傳來老媽的聲音,“宥宥,今晚媽給你做大餐吃啊!”
楊宥猛然回了神,放下名冊起身就往外走,可才走到門前,楊澤突然叫住了他,“哥!”
“嗯?”楊宥回過頭,看向楊澤的目光裏已沒有了先前的沮喪。
“我跟紀年有點交情,今晚我幾個朋友請喝酒,他也會過去,要不,你跟我一起吧,正好我也帶你認識下我那些哥們兒。”
楊宥眼前一亮,整個人都好像瞬間精神了,“好啊!”
楊澤笑笑,與楊宥一塊兒走出房間,“不過話說在前頭,我的朋友都是正經人,你晚上給我收斂些。”他說到這裏,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又小聲自語:“不行,回頭我還是得跟你約法三章。”
3、約法三章是必須的
楊宥連吃了兩頓豐盛的大餐,實在是有點撐了。
這會兒他正慵懶地靠在卧室的沙發上,聽着楊澤跟他約法三章,“第一點,我的朋友都是直男,你少給我瞎勾搭,他們不好你那口。”
楊宥點點頭,楊澤又接着道:“第二,收起你平時看帥哥的那種露骨眼神,不管是對誰都表現得正常一點,正常,OK?記住,今晚我們去的那家酒吧不是Gay Bar!”
楊宥再度點點頭,楊澤瞧他如此配合,終于滿意地笑了笑,繼而甩出第三條,“最後,也算是我這個當弟弟的給你個忠告,”他說到這裏,嗓音忽而一沉,“雖然我跟紀年認識也有一年多了,可我始終覺得他這人挺不好接近的,每每我試圖去了解他的時候,他都會很刻意地避開,其實這些年他身邊也不乏追求者,可惜他自己把那扇門給關了,沒人能走進他心裏。”
他聳聳肩,與楊宥并排坐着,對于沈紀年這人,他還有許多的感慨,真要說起來,恐怕能說上一整夜,“反正吧,你自己看着辦,我不會幹涉你的私生活,只是提醒你一句,紀年跟你之前泡的那些小男生不一樣,真要玩起來,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哦?”他倒不知道紀年有楊澤說得那麽厲害,楊宥挑了挑眉,唇邊挂着一抹壞壞的笑,他翹着二郎腿,兩手交疊着擺在膝蓋上,“你跟我扯這些幹什麽?我又沒說我要泡沈紀年。”
楊澤一甩手,一副不屑的樣子,“哥,跟我就不用裝了,我還不知道你嗎?你說你誰都記不住怎麽偏就記住他了?”
“不知道。”楊宥的口吻淡淡的,右手食指挑了一戳頭發纏在指間,他自然不好說自己上輩子就認識了紀年,索性就答“不知道”。
不過從楊澤的話聽來,以前的楊宥想必是個花花公子,而且喜歡男人,大概是整天在外頭沾花惹草,才會讓弟弟這麽不省心。
此刻楊澤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別以為我沒看到,我說帶你一起去喝酒時,你眼睛都發亮了。”
楊宥收起笑意,臉上露出些許茫然,“這有什麽問題嗎?”他眨眨眼,用奇怪的眼神回看楊澤,“我在醫院悶壞了,好不容易才能出去放風,叫是你也會兩眼放光。”
楊澤被他堵得頓然語塞,愣了半晌才問:“所以,不是為了沈紀年?”
“跟沈紀年有什麽關系?”楊宥臉不紅心不跳,問得就跟真的似的,他不否認自己心裏在意的終究還是紀年,只是覺得沒必要對楊澤說太多,畢竟這是他自己的感情,是屬于蘇雲庭的,而非楊宥。
今晚,他必須跟着楊澤一塊兒去酒吧,因為他需要親自去驗證一下,這個沈紀年到底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好吧,也許是我想多了。”楊澤站起身,整了整衣服,“這樣也好,我還真怕你又去禍害人家。”
他走到全身鏡前,照了一照,忽聞身後楊宥問他,“我就讓你這麽不放心?”
楊澤從鏡子裏瞄了楊宥一眼,“沒辦法啊,哥你花名在外,好在你喜歡的是男人,不然三天兩頭有女人抱着孩子上門來讨錢,爸媽非被你活活氣死不可。”說着,他轉過身,看了看牆上的鐘,“時候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嗯。”楊宥跟在他身後往外走,沒走幾步,楊澤突然又回過頭,指着他說道:“千萬記住我們的約法三章!”
“知道啦!”楊宥不禁覺得好笑,果然是他花心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嗎?居然能把粗線條的楊澤逼成這樣神經質,不過,還蠻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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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澤開車,楊宥坐在副駕駛座上,想着楊大少爺以前也是個開車好手,而自己卻完全不懂駕駛,心裏頓時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途中楊澤又給他講了點關于紀年的事。
沈紀年的父親沈白烨是傳媒界的大佬,在黑白兩道都很有地位,但因為工作的關系,他經常要飛國外出差,所以就把兒子留在了北京的家裏。
沈紀年的母親也有自己的一番事業,具體做什麽的楊澤也說不清楚,只知道是常年外派,很少能顧家,所以紀年的童年大部分時間是由管家帶着的。
前些年沈白烨為拓展業務,在上海開了一家分公司,因人手不夠,便把兒子喊過來幫忙。
沈紀年大學念的是播音與主持,說起來也算是傳媒類專業,不過他畢竟沒有學過管理,如今一整個公司全交到他手上,父親太忙根本沒空手把手教他,倒是從總公司調過來的幾位前輩還能多指點他一些,但大多事還得靠他自己努力。
好在紀年聰明,能說會道,學東西也快,新公司在他的帶領之下,短短兩年已在上海傳媒界謀得一席之位,旗下由他創意的欄目品牌亦是收獲了業界很高的評價,獎杯一直放在他辦公室的櫥窗裏,象征着榮耀。
而從楊澤的口中,楊宥聽到的卻是一個不一樣的沈紀年,跟他所認識的紀年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倘若對方真是他要找的人,那這麽推算下來,自己應該是重生到了兩年後。
“我覺得他那人挺低調的,有能力卻不張揚,但也說不準,聽說他在職場上很有魄力,說到底還是我對他的了解太少。”楊澤将車子停在酒吧附近的停車場裏,與楊宥一塊兒下了車。
兩人一同往酒吧的方向走,楊宥想到待會兒就能見到紀年了,心裏難免有點緊張,當然更多的是激動。
楊澤兩手插在褲兜裏,瞥了眼身旁的人,“哥,你似乎很期待?”
楊宥莞爾一笑,跟着他一起過了馬路,“我只是好奇他長什麽樣?”他本是實話實說,只是這話落在楊澤耳朵裏,怎麽聽都覺得他哥是又開始尋覓獵物了。
“帥哥哦,極品大帥哥,我怕你瞧見人家後會激動得撲上去。”楊澤笑着打趣,随即遭到楊宥的一記白眼,“你以為我是餓狼嗎?”
楊澤笑得特欠揍,“No,No,No,你不是餓狼,你是情種,處處留情啊!”
楊宥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楊澤這才收起玩笑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