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這兒,小臉紅了紅。

楊宥一陣驚喜,又有點不敢置信,“真的是給我買的?”

紀年聽他這話便不樂意,伸手就要搶回圍巾,“不要就還給我!”

“要!誰說不要了?”楊宥抱着圍巾側身一躲,順勢将圍巾套在了自己脖子上,“我可喜歡了!”他笑着将紀年摟過來,低頭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謝謝你,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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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楊媽媽得知大兒子要帶朋友回家,心裏估摸着多數是那關系,多年前楊宥第一次跟家人表明自己喜歡男人時,他老爸氣得一個耳光扇過去,那張臉足足腫了三天。

楊宥那人脾氣也硬,就那倔強勁完全随了他父親,那年他正值年少輕狂,挨了一巴掌心裏不服,當即拍着桌子跟老頭子吵起來,身為兒子不該說的話那天差不多是說全了,楊晟東拿掃帚柄鉚了勁兒地抽他,楊宥依然不肯認錯,扯着嗓門吼道:“我沒有錯!只是恰巧喜歡上了同性!”

楊晟東聽了這話更是氣急敗壞,下手也越發的不留情面,任旁人怎麽求情都無動于衷,等到把孩子打到汗濕淋淋,方才肯停手。

楊宥那時整個人都跟在水裏浸過似的,明明沒了力氣,卻還努力翕動着雙唇,全家人屏了氣聽他究竟在講什麽,許久後只隐約聞得三個字,“我愛他。”

當日轟轟烈烈的愛情,後來大大方方的出櫃,誰料到最終卻落了個冷冷清清的收場。

那是年前的一場雪,難得在地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層白,楊宥走進病房時,恍然覺得這一室單一的色調猶如外頭的積雪。

他走到床邊,摟住那人瘦骨嶙峋的身軀,依稀記得幾個月前對方還湊在他耳畔問過他,“我要是死了你會哭嗎?”當日他就沒忍住,眼淚順着眼角滑下來。

楊宥還是如往常一般親吻他的唇角,只是沒有了那個人的回吻,頓時世界好像什麽都不剩了,他摸着那張冰冷的臉,一遍遍呼喚着愛人的名字,直到最後,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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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楊宥出車禍到現在也有四個多月了,期間全家人似是達成了共識,誰都沒再提起過當年那人的名字,而楊宥這一失憶,自是把那段過去全都忘了。

但大夥兒明裏不說,心下多少還是有些擔憂,就怕楊宥想起什麽來,楊晟東倒是見過紀年,知道他與當年那孩子長得并不相像,可就是那脾氣,挺有個性的,楊宥若真喜歡上老沈的兒子,以後會怎樣就不好說了。

此刻紀年與楊宥并肩坐在沙發上,将見面禮一一呈上,他給楊爸爸買的是一只zippo打火機,算不上特別名貴,但款式卻很別致,楊媽媽似乎也很中意那條酒紅色的圍巾,卻又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勁地怪楊宥怎麽好讓人家破費,心裏倒是歡喜得很。

紀年上一回過來時沒見着楊宥的爸媽,說起來今天也能算是頭回上門,他這人到哪兒都挺讨喜,光一張臉蛋已加了不少印象分。

自“那件事”後,家裏也不再幹涉楊宥的感情事,只要他別玩得太過火,便都慣着他,楊澤時常覺得,爸媽對他哥比對自己這小兒子還要好,每每思及此,難免有點吃醋。

這天晚上,一家人圍着一張圓桌一塊兒吃年夜飯,楊宥特勤快地給紀年夾着菜,自己反倒沒顧上吃幾口,楊晟東心思缜密,看他對紀年這态度,心裏大抵也有了個譜。

再看楊宥邊上坐着的楊懷軒,卻是一個人安靜地吃着,楊晟東略微愣了愣,只覺得這畫面瞧着違和,以前這兩人碰到一起,總是鬥嘴個沒完,但私下裏他們叔侄的關系就像鐵哥們兒,要是沒記錯的話,去年懷軒回國那幾個月,還是跟楊宥睡一塊兒的呢。

想到這裏,楊晟東旋即開了口,“宥宥,也給你小叔叔夾點菜。”

父親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楊宥總不好拒絕,于是順手夾了面前一只烤雞翅送到楊懷軒的碗裏,裝着客氣地朝他笑笑,“小叔叔,你可要多吃點。”他話外有話,那眼神更帶了幾分挑釁。

楊懷軒莞爾,伸手在楊宥耳後一摸,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支玫瑰,“當然。”

楊宥還沒見過這樣的近景魔術,一時間犯了怔,卻是楊媽媽先鼓掌贊道:“厲害啊,小叔的魔術依然那麽精彩。”

楊懷軒站起身,十分紳士地半彎腰,将那支玫瑰遞到楊媽媽面前,“送給美麗的嫂子。”

有了楊懷軒的魔術助興,這頓飯吃的是其樂融融,晚些時候,兩個老的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楊澤跟楊懷軒還在桌旁對酒,而楊宥則與紀年到另一邊去談情說愛了,那時兩人本約好今晚要一起守歲。

九點多外頭就有人開始放起了煙火,楊宥帶着紀年出門去看,楊晟東瞄了他倆一眼,然後對楊懷軒問道:“你倆不出去看看?”

楊澤一開始還沒發現煙火,這會兒瞧見了,立馬拉起他小叔叔就往外走,“我總想起我們小時候,那時你、我還有哥,三個小屁孩學人放煙花差點把房子都給點着了。”

楊宥聽見聲音回過頭,正巧對上楊澤的目光,只聽他問道:“哥你還記得嗎?”

楊宥老實地搖搖頭,“不記得。”

楊懷軒慢悠悠地晃到他面前,他口吻淡淡的,卻又仿佛意有所指,“可惜了。”

楊澤接着他的話往下說,“可不是?哥一失憶,把好多事情都給忘了,就連那人……”他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了什麽,連忙閉了嘴。

一瞬間氣氛變得有點尴尬,就連楊懷軒的臉色也顯得不怎麽好看,楊宥卻是一臉茫然,忽聞楊懷軒道:“忘了也好。”

楊宥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直覺他倆有事瞞着自己,可當着紀年的面,又不好多問,索性就先将心頭的疑惑壓下了。

再回頭時,卻險些撞上紀年,楊宥腳步一收,只見紀年正低頭走神,一張臉不知為何白得像紙。

他當即察覺到了不對勁,越看越覺得紀年有點反常,“怎麽了?”

楊宥伸手搭上紀年的手臂,不料竟被他手一抖,甩開了。

紀年往後退了一步,眸中閃過一絲慌亂,“我先走了,再見。”他匆匆轉身,就要離開。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讓楊宥措手不及,而當他回過神時,紀年早已走出了前院。

“等一下,紀年!”楊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只是憑着本能追出去,哪知才将紀年扳過身來,便實實在在地挨了一巴掌。

25、就這麽鬧崩了

楊宥完全被那一記耳光給打懵了,木讷地愣在原地不明所以,遠處楊澤和楊懷軒瞧見這一幕,本打算跟出來看看,卻也止住了腳步。

紀年的眼圈透着微紅,眸中卻寫着滿滿的憤怒。

楊宥捂着自己的左臉,疼痛瞬間鑽進了心頭,他張了張嘴,似乎很費勁才又問出一句,“到底怎麽回事?”他弄不明白,明明前一秒還好好的,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了?

而紀年當然有他自己的理由,他本也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之所以會發脾氣,只因楊宥說了那一句“不記得”。

聽起來是很平常的話語,然而細細回想,楊宥每次提起自己失憶,都會讓他産生一種莫名的違和感,這樣的感覺今天一共出現過三次,第一次是在去機場的路上,第二次是把車停在楊家門口時,而第三次就在剛才。

紀年總是沒時間去思考到底哪裏不對勁,直到此刻,他終于想明白了一些事。原來一直以來,自己都被楊宥耍得團團轉。

“你曾經說過,你愛過一個人。”夜色中,紀年的聲音很低沉,帶着些微的沙啞,他擡起頭,直勾勾地盯着楊宥,“在你失憶以後,你幾乎把所有人都忘了,卻偏偏只記得他。”

楊宥臉色一變,立馬發現了自己話裏的破綻,他暗道一聲“不好”,便聽紀年接着說道:“你記得雲庭,你給我說了很多關于他的事,一個失憶患者,卻能清楚地說出另一個人的身世、喜好、過去……”他說到這兒,低頭笑了笑,言語間盡是自嘲,“我怎麽都沒想到,你愛的竟然是他。”

楊宥想解釋,可動了動唇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每往前邁一步,紀年便往後退一步,直至退到路旁。

紀年的話裏帶着很重的諷刺,“楊宥啊楊宥,你真是好手段,只是我不明白,蘇雲庭都已經死了兩年了,你現在才出現,就算報複了我,又能怎樣?”

楊宥搖着頭,“我沒有想要報複你,我跟雲庭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其實我們根本……”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可他終究沒能把話說完,紀年伸出手擺了個“噤聲”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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