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郭啓辭每次面對翟轶莫名其妙總會緊張,不過今後應該就沒有交集了吧,原本就是完全兩個世界的人,現在他離開了郭家更是切斷了兩人唯一連線。郭啓辭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頓了頓才開口:“您有什麽事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在原地等我。”

說完電話就給挂斷了,讓郭啓辭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原地等待。

楊秀珍看到他這個模樣,不由疑惑:“怎麽了?”

郭啓辭搖了搖頭,“沒事。”

楊秀珍覺得他臉色不對勁,卻也沒多問,只想快點走出這個別墅區找到車子去醫院,這燙傷時間耽擱越長越麻煩。

兩人才剛走了兩步,一輛豪車停在了他們兩人的面前,翟轶從車子裏走了出來,高大帥氣,周身散發着逼人的氣勢。

楊秀珍下意識的望了郭啓辭一眼,看翟轶的架勢應該是沖着他們來的,他兒子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優秀的人?

翟轶走到楊秀珍面前,彎腰行禮,“岳母好。”

楊秀珍被吓了一跳,這麽俊的小夥子竟然是瘋子?楊秀珍第一反應就是要拉着郭啓辭趕緊走,可郭啓辭木在原地,愣是沒拉動。楊秀珍着急着想要避開,沒發現郭啓辭整個臉都要燒起來了。

楊秀珍低聲在郭啓辭耳邊嘀咕,“啓辭,趕緊走,這個人神神叨叨……”

雖然聲音微小還含糊可聽力極好的翟轶也聽到了,眉毛不由跳了跳,眼睛微眯着望向郭啓辭。

郭啓辭心裏咯噔了一下,“媽,這是翟少,不是壞人。”

翟轶對郭啓辭的介紹很不滿意,望向他的眼神有些……幽怨?

楊秀珍一聽是認識的頓時舒了口氣,翟少?這名字咋這麽耳熟。楊秀珍想到了什麽,一臉驚愕激動,指着翟轶說話都結巴起來,“你,你是那個,那個……”

翟轶并沒有因為楊秀珍的失禮而惱怒,“岳母好,我是翟轶,啓辭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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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秀珍差點沒暈過去,郭啓辭趕緊扶住她,沒想到這個翟少竟然這麽直白的說出這些話,害他一點準備都沒有。也不怪郭啓辭沒想到,只因當時翟轶來郭家的時候,對郭家其他人都視而不見,郭啓辭以為他也會不屑和楊秀珍說話。

“翟少,我已經離開郭家了。”

翟轶不置可否,面容沒有一點波瀾,對這件事并不在意。

郭啓辭以為他沒明白,又開口解釋:“不是簡單的搬離,基本上算是斷絕關系了。”

翟轶這才點頭,“挺好。”

郭啓辭無奈,只能明擺着說:“所以我們兩家的聯姻也就作廢了,不,應該是我和你沒有關系了。郭家還有其他男丁,他們比我優秀得多……”

翟轶一把将郭啓辭抓了過來,背部的傷朝着他,隔着衣服也能看出又紅又腫,語氣從未有過的冷冽,“你受傷了?”

“啊?嗯,燙到了……你帶我去哪?”

翟轶二話不說直接把他拉到車上,上車之前不忘叫上已經徹底呆愣住的楊秀珍。車上有急救箱,翟轶幫郭啓辭剪開衣服,傷口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不僅又紅又腫皮都燙掉了一大塊,長了許多水泡,慘不忍睹。楊秀珍已經停下的眼淚又泛濫起來,剛才穿着衣服瞧不真切,郭啓辭一直說着沒事,沒想到竟然傷得這麽嚴重。

翟轶的表情更加難看了,手上卻迅速的給他上藥。涼意從背上傳來,使得灼熱刺痛的傷口得到很大緩解,“謝謝。”

翟轶沒理會他,臉色暗沉得郭啓辭心裏直發憷。

“那個混蛋怎麽可以這麽狠,虎毒不食子,他連畜生都不如啊!”楊秀珍難掩心中的壓抑,也不管有外人在場嚎了起來。郭啓辭從小是不如其他聰明孩子讨喜,可卻是他辛辛苦苦生下來的,連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怕他因為被嫌棄而怨恨變得陰郁,所以從小總是給他灌輸世人皆為善的道理。

別人笑你傻,是因為你做得不夠好;別人欺負你,是因為不知道你的好。把一切過錯都推到自己沒做好上面,教導郭啓辭要努力才能贏得尊重。明明知道郭光明已經把他們抛棄,卻從不說郭光明的不好,反而全挑好的說,不讓大人的恩怨影響到郭啓辭,可是現在她不由懷疑她是否做錯了。

“媽,別哭,我沒事,真的,就是看着恐怖了點,其實一點都不疼,嘶——”

要不是翟轶表情沒變,郭啓辭真以為他是故意用力的,剛手法很輕巧覺得挺舒服的,怎麽突然用力弄得這麽疼。

楊秀珍看他這樣,也忘了哭泣懊惱,一臉着急:“怎麽了?”

郭啓辭扯出一抹笑,“媽,我真沒事。”

“孩子,難受就說出來,別憋着,媽看着更難受。”楊秀珍哪裏不知道自個兒子什麽性子,這孩子啥時候像其他孩子一樣耍賴哭鬧過,不管受什麽委屈都是往肚子裏咽。

郭啓辭嘿嘿傻笑着點頭,可那樣子明顯沒聽進去,楊秀珍只能深深嘆口氣。

翟轶簡單處理完傷口便開車帶着郭啓辭去醫院,一路上楊秀珍都沉默着,時不時瞥郭啓辭身後的傷一眼,眼中充滿着糾結和痛苦。

傷勢比較嚴重,背部注定會留下疤痕。郭啓辭并不在意,反正他是男人多塊疤也沒啥,而且在背後也不會影響容貌和活動。

郭啓辭包紮好傷口從救護室出來,一臉焦急的楊秀珍趕忙迎了上去:“咋樣了?醫生剛怎麽說,用不用住院?”

郭啓辭笑着搖頭,“不用,醫生說了回家自個換藥就成。我就說沒啥事,白害您這麽擔心。今天也晚了估計沒回咱們縣的車子了,要不就先在這住一晚,等明兒一大早再回去吧。”

楊秀珍猶豫,“可是你背後的傷……”

“不礙事,都包紮好了,又不是啥大傷。就是咱們今晚得找個地方歇歇,媽,您身上有錢不?”郭啓辭說這話聲音又弱又小,很懊惱現在身無分文,還得楊秀珍養着。

楊秀珍樣子特闊氣,露出悲傷氣憤以外的表情,“這個你甭愁,媽有的是錢,不會讓咱娘兩淪落街頭的。”

郭啓辭笑了起來,楊秀珍這話真不是吹,她手上确實攢了不少錢。上輩子加上賠償還給他留了幾十萬,他拿去買了套房子,最後卻沒能保住。因為當時是結婚前讓莊卓置辦的,房産證又是在莊卓的名下,當初沒想那麽多,就覺得過日子是一輩子的事,放誰名下不都一樣,一家人算這麽清楚做什麽,怪傷感情的。結果,這樣的信任讓他離婚的時候吃了大虧。

被兩母子無視得徹底的翟轶很不滿,周身散發的冷氣終于讓郭啓辭終于注意到了他。郭啓辭心中糾結,按道理翟轶幫了他們大忙,今晚上應該請他吃頓飯,可又不想多糾纏,只能違背他做人原則道:“翟少,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這傷還要更嚴重呢。以後有什麽要幫忙的,您盡管開口。”

翟轶臉色陰沉沉的,“不會有下次。”

郭啓辭愣了愣,心底有些空空的,撓頭幹笑,“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翟轶橫了他一眼,眼中盡是憤怒,對他這句話極大不滿。粗聲粗氣的說:“我不會讓你再受傷。”

郭啓辭猛的擡頭,一臉驚詫。

翟轶沒再瞧他一眼:“走吧。”

“去哪?”

“我家。”

這下楊秀珍都驚愕住了,剛就顧着擔心,差點忘了這茬。郭啓辭也想起剛才的話被打斷了,“翟少,我剛沒說清楚,我們……”

“這是我和你的事,跟郭家無關。”

“可是……”

翟少直接打斷,一臉不耐煩,“那天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我答應的會做到,你答應的也得做到。”

郭啓辭頓時噤聲,不得不承認聽到這話心裏很舒坦。

楊秀珍臉色很難看,可這是醫院,又鬧不清楚情況,只能隐忍着。

郭啓辭看着楊秀珍這模樣,只覺得腦子一團亂麻,他可怎麽跟媽媽解釋?如果他真要找個男人過一輩子,楊秀珍能接受得了嗎?

“媽,咱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回去我跟唠清楚。”

楊秀珍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翟轶想帶他們兩母子回家,郭啓辭無論如何不會答應,翟轶态度堅決,兩人又僵持下來。還是楊秀珍出聲化解了,她說這不合規矩,如果真要談婚論嫁,那也得按照程序來。翟少這才沒堅持,卻非要讓兩人住進本地著名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這酒店也是翟家名下的。

翟轶把他們送到酒店就回去了,并沒有堅持三人一起共用晚餐,給郭啓辭和楊秀珍解釋的時間。

翟轶臨走時不忘警告:“給你一晚上時間說清楚,不準跑,也跑不掉。”

郭啓辭不自覺的笑了,搖頭道:“原來還有比我眼神不好,更傻的人。”

翟轶橫了他一眼,終是沒說什麽轉身走了。可走了兩步又倒了回來,在郭啓辭一臉驚愕時吻了他的臉頰,這才嘴角勾着笑離開了。

郭啓辭木在原地半天,捂着發燙的臉久久才回過神來。轉身便看到楊秀珍正皺着眉頭望着他,方才那一幕全被她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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