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熊貓滾滾
苗疆男子此話一出口,饞得虬須大漢不停吞咽着唾沫,狠狠盯着他銷魂的眉眼,完全顧不上嫌棄他身體高挑強壯,根本不是自己好的那一口,只恨不得現在就将青年扯到屋外林子裏狠幹一番,雙眼燒得通紅。
與虬須大漢同行的小娘子不高興的撇撇嘴,卻也只能趕忙招呼店家把兩桌拼到一起,恨不得将自己整個人都挂在大漢身子上。
苗疆小哥擡眼對她看去,眨了眨幽深的黑眸,似笑非笑的一勾嘴角,黃衫小娘子立刻緋紅了臉頰。
她啐了一口扭過頭,桌下的三寸金蓮卻蹭上了苗疆小哥的腿,來回厮磨。
剩下一個随行之人跟着一起坐下,眼中透着亵玩的神色。
苗疆小哥未曾說什麽,桌面上氣氛竟然一片和諧,沒大打出手讓店家難做。
酒館老板松了口氣,點頭哈腰趕緊又送了幾個菜過去,心裏對苗疆小哥感激不已。
可惜他卻沒看到,那個舉止風騷的苗疆小哥在被拼桌的時候,嘴唇無聲無息的動了幾下,一只纏在他手腕上像只銀镯子的小蛇早已盤旋而下,順着着虬須大漢的褲腿悄無聲息的鑽進了長褲之中。
虬須大漢左擁右抱,對着黃山小娘子上下其手,眼睛卻一刻離不開苗疆小哥,苗疆青年時不時非給他一個眼神。
有了美人的注目,虬須大漢更是說得口沫橫飛,顯是醉得厲害。
他嘴上漸漸沒了把門的。
只見大漢猛然将手中海碗摔在粗糙的木桌上,高聲喊道:“店家,再來三十斤烈酒!”
“——哎,來啦,客官慢慢用。”臉上挂着“和氣生財”标準笑容的店家支使着跑堂的小二抱來一壇五歲孩童高的白酒。
小二一路走得颠颠簸簸,為了抱緊酒壇憋得臉色通紅,額角青筋畢露。
拍開上面封死的紅紙,濃郁的酒香立刻彌漫整間酒館,酒客不由得紛紛抽着鼻子一臉向往的神色。
店家得意的笑了笑,自得的說:“這是自家秘方做的酒,十年陳釀!客官可不能再說我這裏的酒味道淡了,這‘千醉’還沒人能喝過五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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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酒還不早早拿出來!”虬須放肆大笑着,随即高聲罵道,“他奶奶的,這才過瘾。剛才的是什麽東西,一點都不醉人。若是讓爺爺再覺得淡,要你命——”
虬須大漢話音未落,卻猛然瞪大雙眼,舉着一雙蒲扇般的大掌掐住自己脖頸。
吼間“霍霍——”作響,像是扯破的風箱,小山般健碩的身軀摔倒在地,不斷掙紮,醉酒發紅的臉色的轉瞬之間已經變得青紫,逐漸透出黑蒙蒙的死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同桌塗脂抹粉的女子馬上叫得像是見了鬼,摔在地面上手腳并用的遠離男子。
與他同行的另外幾個漢子被飲下的數斤白酒泡得通紅的臉色變得乍青乍紅。
一名瘦得像只皮猴的矮小男子迅速跳到虬須大漢身邊神色急切的檢查起來。
片刻後,他臉色沉重的轉頭對另外兩人搖搖頭,沉聲道:“大哥斷氣了。”
個子高挑的男子有着一雙厚重的眼皮,耷拉着眼角顯得整個人無精打采的,聽到矮小男子的話,臉上立刻出現怒容。
他一掌拍碎了木桌,視線不停搜尋着小酒館之中的幾人,防備的大喊:“誰?是誰這麽膽大包天,竟敢對我大哥下毒手。速速滾出來,爺爺饒你一命。”
聽到高個男子的喊聲,皮猴和冬瓜幾步擠到門邊,封住小酒館了出口。
高個男子踢飛了身側的木桌,一把将躲在其中瑟瑟發抖的店家扯了出來,怒道:“你說,誰讓你在我大哥酒中下毒,要他性命的?還不速速招來。”
店家抖如篩糠,語不成聲的哭嚎:“好漢饒命。小老兒實在不知啊,和荒山野嶺的,要不是圖着沒人開店,不怕官府的小吏盤剝,小老兒一家也不會躲過來。好漢您明鑒,我們一家在這做了快十年了,絕對沒害過人啊,我實在是不知道那位好漢是怎麽、怎麽就……”
“嘶!”沒等店家哭訴完,高個男子瞬間瞪大了一雙似乎怎麽也張不開的厚眼皮,就着拉扯店家衣領的姿勢向後摔倒,臉色一如已死的虬須大漢般烏黑。
最開始嬌笑的女子已經哭花了臉上的妝容,屁滾尿流的躲在酒館角落,抱着頭不敢出聲。
皮猴和冬瓜疑神疑鬼的用視線來回掃着酒館中歇腳的客人,瞬間發現他們身後的苗疆青年坐在桌邊八風不動。
苗疆青年對他們勾勾手指,一臉悠然舒坦的表情不變,從海碗中摸出煮花生,一粒粒扔進口中,緩慢的咀嚼,眯起眼眸中露出享受的神情。
一胖一瘦兩個漢字瞬間了悟真相,抽出随身的利劍,怒喝一聲:“龜兒子納命來!”
兩柄利刃并排而來,直指青年門面,眼見就要将劍尖捅入苗疆青年雙眼之中。
正值此時,苗疆青年擡起眼,微微一笑,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閃出珍珠般瑩潤的光澤,更顯得紅唇誘人,眉目如畫。
他眼中光華閃動,幽魅的嗓音略微帶着點沙啞,更顯銷魂。
只聽他輕聲道:“你們不疼嗎?還敢運功。”
話剛出口,剛剛還氣勢逼人的兩名漢子已經整齊的捂住心口驚呼出聲,竟然疼得連手中視如性命的寶劍都握不住,“哐當”一聲摔在地面上。
瘦皮猴似的男人捂着心口強咬着牙罵道:“苗疆蠱術!你這狗娘養的的小雜種,老子若是此番不死,定要将你千刀萬剮。”
苗疆青年松開手,一粒紅潤圓胖的花生立刻從他指縫中話落,“咚——”的一聲落在桌面上。
擡起漂亮的雙手,紫色的指甲發展露在外,像是散發着誘人香氣的劇毒花朵,可惜這一行人早先完全被他的美色所惑,從未考慮過越是嬌豔美麗的花朵,就越是帶着毒刺。
他拍了拍手,彈掉指尖染上的烹煮花生的汁水,垂眸看向地上的男子舔舔嘴唇,讓紅唇染上一層水光。
青年不緊不慢的走到瘦猴面前蹲下身,伸手捏着他的下巴,語調纏綿的說:“可惜你等不到這一天了。我最讨厭有人和我作對——你既然希望神教覆滅,我還能怎麽辦呢?只好讓你先去死了啊。”
語畢,矮瘦漢子的胸口動了動,一只瑩瑩透出玉色的毒蟲穿胸而出,足有三寸長,無數只腳從長長的身子裏探出,盤踞在他的胸口。
毒蟲停留片刻,随即飛快繞上漢子的脖頸,将口器插入他的勃頸動脈之中大口吮吸,渾身上下變成了血色。
毒蟲攀爬拖出蜿蜒的血痕,一道血線從漢子捅破的傷口噴向屋頂。
小酒館裏過路的幾個普通百姓何曾見過如此血腥歹毒的畫面,不是尖叫着跑離酒館,就是早已被吓暈了。
但苗疆青年卻似乎覺得死了人很有趣似的,伸出手指輕點着玉色蜈蚣的外殼,柔聲責備:“你怎麽又把血弄得滿地都是。這麽髒。不在寨子裏,誰幫你收拾呢,嗯~?”
玉色蜈蚣極通曉人性,在死去的漢子衣衫上打了個滾,甩開無數條腿飛快的順着青年伸出的手指爬上他的手背,轉瞬之後就不知道隐藏到了什麽地方。
反而是那個看起來極忠厚可親的漢子滿地打滾的蹭到了苗疆青年腳邊,不住哀叫求饒:“小人多有得罪,大俠開恩,饒了我這條狗命,我……”
苗疆青年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褲腳,眼中露出不加掩飾的嫌惡神色,将其一腳狠狠踢開,不客氣的嘲諷道:“你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歲的兒子,還有一個敗家媳婦逼着你欺淩苗人?”
冬瓜似的漢子立刻想差了,以為自己遇見的又是毒仙教庇護之下的那些仇視漢人的苗人,完全忘了自己剛剛對着虬須大漢劫掠苗女以供淫樂的附和。
為了活命,一盆子将髒水全部倒在了死人頭上。
他哭嚎着重新爬到苗疆青年腳邊。
這一次學乖了,沒再去拉扯他的褲腳,只是捂着仿佛被烈火焚燒的胸口,哭嚎:“大俠,我決沒有欺淩過苗人,天地良心啊!大哥武藝超群,我哪裏比得過,只不過在他手下混日子、圖口飯罷了,少俠明鑒!”
“原來是這樣啊~”苗疆青年後退兩步,重新坐回桌前,用筷子夾了一口魚腹細嫩的軟肉送入口中,雙眼微微眯起,發出一聲贊嘆,緊接着一口接一口的自顧自吃了起來。
等他放下筷子,低頭再看矮胖漢子的時候,遺憾的搖搖頭,輕聲對着剛剛疼得氣絕身亡屍體道:“可惜,你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摸了摸肚子,有點可憐巴巴睜着眼睛扁了扁嘴,端起清冽的白酒連飲三杯,随後看着連店主都逃走而變得空無一人的小酒館,嘟哝:“還沒吃飽啊,這可怎麽辦。菜都涼了,全是肉,腥得很,根本無法入口。”
“呱——”玉蟾蹲在桌面上蹦蹦跳跳的出聲,似乎在贊同苗疆青年的話。
小白蛇懶洋洋的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将爬到它背上的壁虎仰面抽到桌面上,毒蠍和玉蜈蚣都藏在青年身上不知所蹤。
“算了,我自己去竈臺翻翻,有什麽可吃的。”青年任命的放下筷子,當他一擡腳,正好被四具屍體擋住了去路。
摸了摸尚且空蕩的肚子,他嘆了一口氣,從挎在腰間的布袋中取出一包藥粉灑在四具屍體上。
霎時整座酒館之中浮現出一層詭異的紅色霧氣,地面上的屍體不斷翻滾出巨大的氣泡,最終變作幾攤血水。
等到青年從酒館後院廚房搬出兩大桶水沖刷過地面後,曾經的四人徹底消失了存在于此的痕跡。
可惜,沒等他将飯菜送入口中,耳朵已經敏銳的捕捉到幾道“噠噠”的馬蹄聲。
駕車的四人,顯然都是內力不差的練家子,最弱的也稱得上江湖二流高手,至于車廂中,他智能判斷出其中有兩人,剩下就全無辦法了。
苗疆青年放下筷子,懶散的斜倚着柱子坐好,心裏對內力深不可測的兩人産生了些許好奇。
片刻後,果然見到一行人面帶防備的走入小酒館中。
來人是一個身穿藍黑勁裝的男人,精美的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可露出的半張臉卻特別完美,渾身冷冰冰的。
是個讨人喜歡的長相。
苗疆青年順着心意對勁裝男子勾唇一笑,桌面上的手指按在玉蟾背上。
“呱——”玉蟾猛地跳到勁裝青年頭頂。
在勁裝男人擡眼看過來的瞬間,苗疆青年扔出一把毒粉,直接将勁裝青年放倒,飛身而上。
整個人壓在他身上,用力捏住男子的下巴,一把扯開精美的面具,滿意的點點頭。
苗疆青年重新将面具系回去,直白道:“中原人,你長得不錯,我喜歡。不過——別動老子的呱呱。”
太過熟悉的說法讓唐宋腦洞瞬間開太大。
他下意識一伸手,從背包中召喚出跟寵,一只軟萌的雙色生物擠在在他和苗疆小哥之間,踩着他的胸口滾來滾去。
“嗷嗷——?”半歲大小的熊貓迷蒙的張開眼睛甩甩頭,從縫隙擠了出來,毫不猶豫的刷起存在感。
☆、良心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