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神醫掉馬

唐宋沒想到花沁南這麽驕傲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兩人眼神糾纏在一起,他愣是半天都沒敢相信自己耳中聽到的內容,面上一片呆滞的神情。

花沁南擡掌覆在唐宋手背上,凝視着他的眼睛,鄭重其事的重複了一遍:“若我日後絕不用東丹淩珑做筏子,找他麻煩。你願不願意跟我在一塊?”

唐宋眨了眨眼睛,終于确定自己耳朵沒出毛病。

但他心裏猛地一跳,然後渾身發冷的徹底從迷惑之中清醒過來,猛然抽出自己的手掌,丢下一句“不可能!”擡腳便走。

花沁南剛剛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唐宋清楚自己是個不太有防備心的人,他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哪怕總聽到訛人敲詐的事情,但自己從沒遇見什麽毀三觀的事情,所以下意識的就覺得全世界都是好人。

但相處這麽些日子,他自問對花沁南和東丹淩珑還是有些了解的。

東丹淩珑是個信奉一力破十巧的人,他對自己無論是怎麽喜歡上的,兩人現在都已經确定了情人的身份,所以任何事情都直來直去。

而花沁南卻的性格和東丹淩珑可以說完全相反,他從來沒放棄過從生活之中的全部細節勾引自己。

雖然嘴上不說,但唐宋還是摸出花沁南的行為習慣了,花沁南喜歡“不動聲色”和“潤物細無聲”。

他的退讓從來不是真的退讓,而是以退為進,讓自己心裏惦記罷了。

唐宋只是對自己毫無辦法,他明明知道花沁南耍手段,還是特別吃他那一套。

按照兩人的性格往深說。

花沁南若真的是個只有三腳貓功夫的大夫,就憑東丹淩珑的醋勁就能直接趁着唐宋不注意把花沁南扯成碎片。

可東丹淩珑除了嘴上偶爾抱怨兩句,從來沒對花沁南動手過。

唐宋知道,這肯定不是花沁南人格魅力太閃耀,所以,東丹淩珑對着他突然變得溫和有禮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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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因為東丹淩珑不可能悄無聲息的解決掉花沁南,所以才為了不讓自己發現,進而覺得東丹淩珑是個殘暴不仁的人,對他産生偏見,而不得不做出退讓。

因此,花沁南既然擁有量東丹淩珑都不得不避其鋒芒的能力,他可能會甘心和人分享情人甚至感情嗎?

自然是謊話。

花沁南仍舊在哄騙他!

只要是男人,無論是否擁有權力,都沒人會願意在一段感情之中委曲求全,而擁有權力的男人,更是帶着根深蒂固的占有欲。

唐宋覺得,花沁南現在願意“委曲求全”,只是因為他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現在對他總是忍不住心軟惦念。

日後如果三個人真的結成了扭曲的親密關系,擅長“攻心為上”的花沁南遲早會将東丹淩珑和他之間的關系毀掉。

誰都可以傷害東丹淩珑,但唐宋知道,唯獨自己沒有這個資格!

可他偏偏從來對花沁南沒辦法。

可明知道自己留下來繼續面對花沁南遲,他早會忍不住做出東丹淩珑的事情,所以唐宋幹脆徹底斷了花沁南的念頭,快步離開。

惹不起我還躲得起!

避開花沁南,這是最好也最快的解決辦法。

花沁南端坐在在原地,端起一杯剛剛沏好的清茶,将鮮亮的茶水含入口中,閉眼翹着嘴角品嘗,只覺得回甘無窮。

打從白芷、細辛回到花沁南身邊,受了傷行動不便的決明就松快下來。

他看着花沁南被唐宋拒絕第二次的樣子,心裏不舒服,尤其發現花沁南非但沒表現出痛苦反而一副甘之如饴的樣子,就更替他難過。

決明忍不住開口道:“公子,唐公子不識好歹,你、宮中多少男女求您一眼垂憐呢……”

花沁南聽了決明的話,擡眸看了他一眼,不當回事的擺擺手,平靜的說:“不是自己想要的,再多又有什麽意思。何況,你以為唐宋這是徹底拒絕?他是心虛……還有,害怕。”

他怕自己心動,克制不了自己。

花沁南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含在口中的,吐出的字含混不清,但他輕聲分析唐宋心态的時候,自己心裏也跟不住跟着高興起來。

不怕唐宋倉皇而逃,只怕他無動于衷。

會避開就證明心裏還放着自己忘不掉,若是真的放開了,何妨坐在自己身邊品嘗一盞香茗呢?

花沁南向決明遞了個眼神過去,細心的吩咐:“将帶來的被褥送過去兩套,別讓他晚上休息的不舒服。讓白芷和細辛點上藥草,別讓蚊蟲叮咬了唐宋。”

天色已晚,哪怕此時已經入夏,山林裏面夜晚還是有些涼。

花沁南不希望唐宋受了風寒,否則還要一直趕路,恐怕休息不好,他會留下病根。

決明沉默的點頭接受花沁南吩咐,挑選被褥的時候手上卻忍不住頓了頓。

按照花沁南重視花唐宋的程度,決明知道自己應該将最好的兩套送過去,可他來取行李的時候卻忍不住頓了頓。

決明從小跟在花沁南身邊,老宮主雖然對待宮主冷淡,卻也派人将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哪怕宮主在老宮主過世後行走江湖,也從沒吃過一丁點苦頭,更何況還要像今晚似的風餐露宿!

想到這些,決明明知道是花沁南自己非要跟着唐宋東奔西跑,心裏還是忍不住對唐宋有些遷怒。

不管是跟着毒仙教聖子回毒仙教,還是跟着宮主會離花宮難道就不行麽?

唐公子何必非要行走江湖,惹是生非!

現在還将龍禁府的統領将軍綁架過來——爛攤子還不是都要靠着宮主才能收拾好!

“決明,你該知道我為什麽把桂枝送回去。”花沁南溫柔輕軟的聲音在決明身後響起,吓得他渾身一哆嗦,驀然清醒過來。

他在想什麽?!

宮主吩咐的事情什麽時候有他這個下仆質疑的餘地了。

決明立刻跪在花沁南面前,滿頭冷汗的認錯:“屬下知錯,還請宮主懲罰。”

“你身上有傷,不可傷上加傷,我給你記着,回宮再算。”花沁南輕聲道,擡眼看着天幕懸挂的一輪彎月,平靜的說,“把東西送過去吧。”

決明低低垂着頭,恭恭敬敬的抱着最好的兩套被褥送到唐宋身邊,還細心的說:“公子吩咐我将被褥送過來。夜裏涼,宮主怕唐公子染上風寒,身上不适。明日我再來收拾,唐公子不必擔心。”

如果送的是金銀珠寶、定情信物,唐宋當然随便一推就行了,可偏偏是他和東丹淩珑都沒準備,而且晚上一定用得上的被褥,根本不好拒絕。

唐宋只能捏着鼻子手下花沁南的好意,十分不好意思的說:“多謝。”

沒想到他手下了被褥後,決明竟然又從袖子裏摸出一個巴掌大的香爐,撚開蓋子往裏扔了幾塊帶着藥味的香料點上,重新蓋上蓋子,放在唐宋鋪好的被褥之間。

決明解釋道:“山林裏面蚊蟲多,這是宮主親手調配的方子,可以驅蟲。唐公子好好休息,決明告退。”

唐宋點點頭,決明直接離開,大家都在一處,山林裏面也不必送他。

唐宋忍不住又往花沁南的方向偷看了一眼,然後飛快收回視線,總覺得像是被人遠遠盯着似的,渾身皮膚都覺得紮得慌。

想起修習內力可以靜氣凝神,唐宋随行盤膝擺出打坐的姿勢,回想着唐老太太的教導,由緩及快的推動着內力在經脈之中運行,但他很快發現武林中人擔心運轉內功時候胡思亂想走火入魔的情況,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因為他腦子裏面根本靜不下來,可內力仍舊在經脈之中平穩的流動!

唐宋決定還是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好,他幹脆調出好友欄,決定試試看,是不是“密聊”功能可以當做傳音入密的內功使用。

“正常人”的生活太舒服,唐宋注意到自己從來沒有好好摸索游戲技能在日常生活的應用。

唐宋一看不要緊,卻被好友欄亮着的兩個姓名之中上面的“花沁南”吓了一跳。

花沁南的名字後面跟着一個稱號,唐宋想忘都忘不掉的稱號——離花宮宮主!

唐宋渾身的內力霎時散開。

他一下子站起身,一股被愚弄的憤怒沖上腦中,讓他想扯住花沁南的衣領子,一拳打在他的笑臉上。

如果花沁南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離花宮宮主”,那麽自己當初根本就不是什麽被他采藥時候偶然撿到,而分明是手下把自己打暈後帶了回去,然後覺得他外貌奇特,說不定有什麽想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利索的騙了自己!

我剛剛似乎還在為了自己傷害花沁南的感情心虛?

我真是蠢,真的!

唐宋急促的呼吸了幾下,壓下心裏的怒火,再看向花沁南的時候,他竟然在花沁南頭頂發現了血條!

血量十萬出頭。

按照花沁南和東丹淩珑的說法,自己內力超過一甲子,獨步江湖,那麽花沁南這個血量的,也是江湖一霸了。

花沁南是離花宮主的事情一點疑問都!沒!有!了!

唐宋更覺生氣,暗道:好,你要玩cos裝大夫,那你就裝!有本事你一輩子都裝下去,別恢複!我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寂靜的山林之中突然響起一陣飛鳥的驚叫聲。

沒多一會,東丹淩珑有些狼狽的拎着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孩回到他身邊,男孩的一身華服早就被鮮血浸濕,看模樣絕不會超過七八歲,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他的雙眼緊閉,正昏迷着。

“這是誰?出什麽事兒了?”唐宋走上前接過東丹淩珑懷裏的孩子安置在被褥上,低聲詢問。

不等東丹淩珑回答,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阮縱英卻突然失聲道:“東夏王的獨子怎麽會出現在這,他被人追殺?!他父親呢?”

唐宋聞言立刻看向昏迷不醒的孩子,這才注意到他的衣物确實和阮縱英、花沁南等人都有所不同。

但……這是一秒武俠變宮鬥的節奏嗎?

他怎麽先劫持了一個王爺,随後情人就見撿到了小王子!

44、日後随你+咱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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