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戲精姐妹團
“?”她不用拍了嗎?太好了。
韶初寄忽然學三人綠茶的語氣,故作驚訝地哎呀了一聲:“我忘了你們好像不太懂。”
三人手上動作一頓,臉色比盤裏的點心還五顏六色。
韶初寄:“英式下午茶的吃法是有講究的,三層架子,是從下往上吃。不是從上往下吃。”
何與煙登時氣得要反駁,她還需要蠢貨來教嗎?還沒開口韶初寄又說:“煙煙,最下層是鹹的,上面兩層是甜的。先鹹後甜,不是先甜後鹹,不然口味會很怪的。”
她笑了笑,婊裏婊氣的:“幸好我陪着你們來吃,否則還要被人看笑話出洋相。”
三人臉都綠了,恨不得抓幾個盤裏的司康堵住韶初寄的嘴。
何與煙氣得手都在發抖,她端起伯爵茶準備喝一口壓壓火,誰知端到一半,韶初寄說:“又錯了煙煙,喝的時候勺子不能放在茶杯裏,要放在托盤上。”
嘭地一聲,何與煙咬着後槽牙重重放下杯子,茶水濺了出來,還沾了一點到綠色手提包上。驚呼一聲,趕緊抽紙擦包。
韶初寄一手捂嘴:“天吶煙煙,香奈兒不能用紙巾随便擦,會磨損表皮的。”
“啊?”何與煙吓得扔了紙巾,慌忙得手足無措。
這包包也是她花了幾百大洋拼的,可千萬不能有損壞,要不然她可賠不起啊。
另外兩人在旁邊不知道怎麽做,幹着急。
韶初寄淡定地從包裏拿出強生嬰兒濕巾遞給她:“要用這種濕巾輕輕擦才不會壞。”
何與煙急得臉都紅了,接過濕巾就開始擦包,擦好以後松了一大口氣。
一擡頭發現周圍的人都在注意這邊,立馬偏過頭。越想越心梗:韶初那個賤人害我出醜!
于一枝見不得好姐妹被韶初寄欺負,作勢要欺負回去,剛一張口,韶初寄笑着說:“沒關系,第一次來這裏吃總要人教嘛,是我教得不好,枝枝姐不要怪我。”
“你!”于一枝氣得詞窮。
韶初寄若無其事拿出手機:“也不知道剛剛拍照拍夠了沒有,要不我現在給你們再拍幾張?”
“韶初你敢!”何與煙氣得都破音了,她現在這麽狼狽的樣子怎麽能被拍下來。那賤人就是故意的!
“好吧,我不拍。剛才見你們三人拍那麽起勁還以為很喜歡呢。”韶初寄收回手機,一副好意被拒絕的委屈模樣。
周圍人抿嘴壓不住笑意,但也不是那麽愛看熱鬧,只看了一會兒就沒看了。
三人被她婊語十級地說了這麽一通,哪還有心思吃點心,壓着怒氣幹坐着。
“你們怎麽不吃了?”韶初寄胳膊肘擱在桌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支着下巴,“這可是黛咪姐提前好久才訂到的靠窗位置,可別光拍照不吃啊。”
黛咪姐黛咪姐黛咪姐黛咪姐,三人聽到韶初寄說黛咪姐三個字腦瓜子就嗡嗡地疼。
韶初寄看了看指甲,繼續婊言婊語:“我今天來只是陪你們吃,畢竟我只吃定制下午茶,只坐室外景觀陽臺超級vip位置。”
潛臺詞是“如果你們都不吃那就走吧”
三人表情各異,這下午茶花了八百多,才吃了幾口就不吃了?韶初寄為了裝逼也不能這麽浪費吧!
旁邊的于一枝胳膊肘碰碰她,壓低聲音:“你裝逼裝過頭了吧,什麽定制下午茶?什麽超級vip?這些都是黛咪姐指定給我們的。”
“嗯?你們不知道超級vip可以預約定制下午茶嗎?就是指定廚師做指定點心。”韶初寄的聲音沒有刻意壓小。
她和簡殊都是嘴刁的人,偶爾來這裏,都是指定知名廚師翟諄做點心。
當然現在說這些不過是給三人一點教訓。
果然三人臉色一個比一個不好,捏緊了拳頭努力不在這種場合失态,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韶初寄。
“我去補個妝。”何與煙拎着她心愛的包準備去廁所。
此時隔壁桌一直安靜不說話的時尚男起身走到她們這桌,四人疑惑。
“你們好,我叫岑明肖,是一位化妝師。”說的時候是對着韶初寄的,還把名片遞了出去。
韶初寄微笑接過名片,只掃了一眼,禮貌說了句謝謝。
岑明肖又給其餘三人名片。
“你好我叫何與煙,空姐。”何與煙從包裏拿出名片遞給岑明肖,笑得很自信,一掃剛才黑沉的臉色。
另外兩人也笑着把名片遞出去。
”我叫于一枝,瑜伽老師。”
“我叫胡襄,簽約模特。”
簽約兩個字說得刻意,仿佛是故意說給韶初寄聽的,諷刺她沒公司簽約,至今還是個野模。
岑明肖禮貌點頭,又看向韶初寄:“化妝師最喜歡韶小姐這樣的長相,有無數種美的可能。小店随時歡迎你的光臨。”
“謝謝。”韶初寄。
一旁的何與煙笑容一僵,剜了她一眼,竟然得到了化妝師的青睐。
人走後,三人的臉又垮了下來。何與煙繼續拎着包往廁所走,于一枝和胡襄對視一眼,也不知道傳遞了什麽信息,都說要去上廁所。
韶初寄看着三人踩着高跟鞋走的背影,把名片随手放進了包裏。
她知道這位化妝師,比較有名,給二線明星和模特化過妝。之所以想得起來,是因為簡殊曾誇過他化妝技巧很特別,再努力一下很可能會成為知名化妝師。
三人一進廁所就開始罵韶初寄。
何與煙煩躁地撩開大波浪:“韶初那個賤人,害我今天出盡了洋相!不就是花錢打扮了一下,還真把自己和韶大小姐挂鈎了呀,臉皮厚!”
“就是,還婊裏婊氣的,張口閉口都在裝逼,吹牛逼跟真的一樣。也不知道在哪兒學的那些。”
“你們發現沒,她今天腦子都靈光了不少,怼人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是不是背後有人指點?”
于一枝:“不會是她私下給黛咪姐另外的價錢吧?”
“你是說黛咪姐私下還教她一些東西的?”何與煙皺眉,“難怪今天黛咪姐在群裏誇了她。”
三人揣測了一會兒,忽然何與煙冷笑一聲:“她不是那麽會裝麽,希望待會兒付錢的時候也能淡定優雅。”
另外兩人登時明白她的意思,嘴角勾起一笑。
櫃臺處,何與煙指着距離這裏幾十米的韶初寄座位,對服務員說:“我們那桌還要再點。”
接過食譜後專挑貴的點,也沒點幾個就是兩千多了。
于一枝:“這是除開預定的套餐另外的價錢,韶小姐自己付。”
服務員點點頭,忽然看向她們斜後方的入口處眼睛都直了。
三人順着看去,登時定在原地。
于一枝掩住差點驚呼出聲的嘴巴,另一只手扯着何與煙的衣服:“邊總,那是邊總我沒看錯吧,你不是說邊總從來不來這裏嗎?!”
何與煙直勾勾地看着走來的男人,嘴裏喃喃道:“可能是我和邊總的緣分到了吧。”
于一枝心裏說了句放屁。
酒店總經理還有前廳部經理以及領班堆起笑容走在邊致身旁,嘴裏還在說着什麽。
助理桑介聽得一臉不耐煩,一言不發跟着前面修長矯健的邊致走。
邊致穿着一身剪裁得宜的黑色西裝,上身敞開的外套裏露出白色襯衫,不過竟然有些許皺。他背脊直挺,胸膛肌肉緊實,腹部平硬。白色襯衫随意紮進褲腰,顯出勁瘦的腰。
剪裁合體的西褲包裹着他修長有力的雙腿。行走間仿佛散發着荷爾蒙。
那張俊美的臉上,竟然有傷。不過影響不了邊致的英俊。
邊致在別人的印象中從來不是什麽嚴肅刻板的人,反而是性感又溫柔的。而且在財經雜志和電視上,他從來都是帶着微笑的。
不過此時的他臉上不僅沒有半點笑容,還微有些冷硬。
三人看着越走越近的邊致,心都快飛起來了。這是她們第一次看到真人,沒想到比雜志上還要帥。全然沒注意邊致此時的情緒如何。
邊致目不斜視經過三人後,何與煙回神,內心雀躍着,對服務員說:“剛才點的那些都取消。”然後滿臉春色地拉着兩人要回位置繼續吃。
韶初寄看了下手機,三人上廁所快十五分鐘了,不會偷偷溜了吧?
她轉頭看向斜後方進公廁的轉角,餘光卻瞥到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韶初寄心髒驟然緊了一下。
不會是他來了吧?
連看都沒仔細看,立馬拿起桌面的手機準備走人,卻一不小心碰到了杯子。
“嘭——!”裝着伯爵茶的精致杯子應聲碎地。
聲音清脆貫耳,像是休止符一樣止住了總經理和前廳部經理喋喋不休的聲音。
周遭的客人都看了過來。
韶初寄懊惱得不行,差點忘了現在沒人認得她。
“快給邊總擦擦!”總經理孔柏偉指着邊致的西褲下擺對領班說。
幾人都停在那裏,領班蹲下身拿帕子給邊致擦被茶水濺到的地方。
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今天邊總心情不好,一點小事都不能有差錯,偏偏這時有個腦子短路的女人把茶水濺到邊總西褲上了。
領班在心裏罵了韶初寄好幾遍。
後面不遠小跑過來的三人定在那裏,看着地上碎掉的杯子,以及被茶水濺到的邊致,臉都吓白了。
今天好不容易見到活的邊致,有機會近距離接觸邊致,結果沒了。
何與煙氣得牙癢癢,她和邊總的緣分被韶初寄一個杯子摔沒了!
三人都知道下午茶的餐具都是成套的,黛咪姐說過千萬不要損壞酒店的餐具,但凡損壞了一個,整套餐具就沒用了。
所以要賠就要賠一套!
而且像千閣江這麽豪的酒店,一整套下午茶餐具保守估計也要七八千以上……
她們能拼八百的雙人套餐,但不能拼八千的餐具!
今天韶初寄斷了她們接觸邊致的機會,不能斷了她們的錢財。
胡襄趕緊扯扯何與煙:“快走吧,不然待會兒要我們賠錢。”
“今天接觸不了邊總就算了,以後還有機會嘛,但不能給邊總留下不好的印象吧。”于一枝說。
胡襄:“就是,現在可千萬別讓人知道我們和韶初認識。回去跟黛咪姐告狀去,把她踢出我們群。”
三人跟做賊似的小跑着溜了,何與煙還舍不得似的一步三回頭。
領班擦好褲子站起身來,桑介看向窗邊的韶初寄,又是個想引起邊總注意的妖豔賤貨。一臉鄙夷走過去:“這位小姐,請……”
韶初寄淡定坐在位置上擡手示意桑介別說話,也沒正眼看誰,端起咖啡說:“我道歉。”反正她現在從頭到尾都變了一個樣,沒人會認出她就是邊致死了的未婚妻。
桑介:“……”這女人也太目中無人了吧。請把你24k卡茲蘭大眼睜開看看你濺到的人是誰。
一旁的領班默默咽了口唾沫。
“嗯?還有什麽事嗎?”韶初寄疑惑看向桑介。
回答她的是一旁被濺的當事人:“八百、八千、八萬。”
韶初寄:“?”
邊致說完邁步走了,總經理幾人多看了韶初寄一眼,心想她今天是撞到槍.口上了。
往日邊總都大度得很,面對這種情況随意開句玩笑就沒事了。今天偏要給這女人一點教訓,誰叫這女人不識時務。明知邊總剛死了未婚妻,還要恬不知恥引人注意。要是還不識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桑介睨着韶初寄,語氣不屑:“八萬八千八百,小姐,什麽方式支付?”
韶初寄這才曉得剛才邊致說的是下午茶雙人套餐的錢、一套餐具的錢、洗西裝褲的錢。
不過套餐的錢預定的時候黛咪姐就已經給了。
算了,都是小錢而已。左右都是幾萬元的事。
韶初寄打開包準備拿卡支付,但剛把手伸進去就頓住了。她現在不是韶家千金了,卡裏沒有用不完的錢。她現在是一個月入不穩定的月光族,八千還能勉強拿出,但是八萬……
就要命了呀!
眼裏出現一絲慌亂,她以前怎麽沒發現邊致這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