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銷量第一
燦陽雜志社。
會議上,雜志社的編輯們掩飾不住臉上的喜色。紛紛慶祝這期的銷量超過了雜志社創刊以來最高銷量紀錄。
“好啦,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劉主編知道大家都很激動,她自己心裏也很高興。
“的确沒想到這期的雜志銷量得這麽好,出乎意料。如果不是微博兩個大V博主給我們宣傳,也許不會引起網友和讀者的熱議。當然,最大的功勞也歸功于模特韶初。”
有編輯說:“其實我們也是在賭,以前從來沒有拿真人模特當過封面。大家都也抱着試一試的想法。不過好在我們賭贏了。”
“也賭輸了,輸得好。”劉主編之前和韶初寄有個對賭協議,大家都知道這個賭約,心照不宣地笑了。
“不過其他同類雜志社的可就恨死我們了,都在微博上明裏暗裏酸我們《燦陽》賣情懷。”編輯說。
大家紛紛搶着說:“那是他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當年我們創刊時,他們還沒畢業呢!”
“就是,當年我們《燦陽》雜志幾乎每個學校都有學生買來看。火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忽然有人弱弱地說:“是不是我們今年就不會……停刊了?”
會議室瞬間安靜了,劉主編眼眶紅了。雜志社創刊時,她還只是個小編輯,十多年了,坐到了主編的位置,然而時代卻變了,昔日紅火的雜志社面臨停刊。任誰都難以接受。
“現在《燦陽》梅開二度,當然不用停刊。還得好好感謝一下韶小姐。”劉主編抹掉即将出眼眶的淚花。
晚上十點多鐘,微博上熱度依然不減。不過一旦什麽火了,随之而來的還有黑料。
不知道哪裏來的一群網友,在《燦陽》官方微博下各種抹黑——
“燦陽已經low到請野模拍封面的地步了嗎?拿這種封面來敷衍讀者,對得起讀者的喜歡嗎?”
“你們是文學雜志,不是時尚雜志,拍什麽裝模作樣的時尚封面。”
“惡心,惡臭!看到馬上要停刊了,結果賣情懷來造銷量,把我們讀者當工具啊?!”
“那些什麽青春回憶,什麽陪伴成長,都是燦陽營銷的吧,就是想讓我們這些傻傻的讀者去買。”
“雜志一點也不好看,浪費我錢,這叫欺騙消費者!退錢!”
“……”
韶初寄看着那些評論眉頭皺緊了,這些人是突然冒出來的,而且像是訓練有素,專門針對《燦陽》的。
作者降魅給她發消息:別去理那些披皮黑,那都是有人買水軍故意裝成讀者罵抹黑雜志的。
降魅:你沒開微博吧?最近風口浪尖的,暫時不要開微博。否則那些水軍會來你微博罵死你的。
降魅:我的微博已經被黑子包圍了,不過我不去看。
韶初寄:火了就是是非多。畢竟分了別人的奶酪嘛。
沒過一會兒再去看微博,官方回複了,還置頂了:尊重藝術,尊重讀者。積點口德吧。
韶初寄笑了,她忽然想起最炫名媛群今天一天都沒怎麽說話,壞壞地笑了一下。把微博熱搜第八“《燦陽》單日銷量超同期最高百分之十”的截圖發在群裏。
她學着群裏這些人婊裏婊氣的語氣——
韶初寄:好像是有點“辣眼睛”,大家是不是都哭了呀?
韶初寄:的确是來“沖喜”的,我一參與,雜志的銷量都爆了呢。
韶初寄:随便和人家雜志社賭了一下,結果就贏了呢,我是氣運女王嗎?
韶初寄:那些網友都誇我美,要關注我微博呢,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韶初寄:你們不是要去買雜志嗎,如果沒買的話,我把封面高清照發出來給你們欣賞一下啊~
發了好幾條消息,終于有人說話了。
何與煙:夠了韶初!炫耀什麽,不過就是運氣好了點,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微博上那麽多罵你的,要不要我截屏發給你看?!
何與煙:沒看到網友扒出你是野模啊,黑歷史那麽多,也好意思得意?
韶初寄抱着手機差點把頭笑掉,她一想到何與煙氣得鼻子假體都歪了的樣子,肚子都笑痛了。
她還沒來得及怼回去,群裏有人竟然一邊倒了。
之前那些在群裏跟着何與煙嘲諷她的那些人,現在在群裏幫着她說話。甚至還有吹彩虹屁的。
于一枝:“小初,你真厲害,能不能推薦我也去拍燦陽的封面啊?”
胡襄:“小初,燦陽一定給了你很多報酬吧?”
于一枝“小初,我能不能跟你拼封面啊?”
韶初寄嘆為觀止,這些人不愧是黛咪姐的徒弟,“變臉”的技術學得有模有樣。
何與煙:你們兩個還要不要臉!一個破雜志封面而已,有什麽好拼的?
韶初寄也是見證塑料姐妹花翻船的人,看着昔日一起嘲諷她的姐妹花如今因為她而反目成仇,不厚道地笑了。
她手機一扔,躺倒在床上,終于舒了口氣。
近日來的連軸轉,已經讓她身心俱疲。
是不是從今天起,她不再是軟弱無用的韶大小姐了?她現在已經能靠自己的能力賺錢了。她還學會遇事先思考,遇事先解決了。不會一受到委屈就哭了。
爸媽,你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會欣慰,還是會心疼?
韶初寄擡手遮住眼睛。
以前她只是聽說沒錢的人處處難,沒背景的人在底層社會苦苦掙紮。仿佛是故事一般過耳就忘,但是現在她是故事中的人了,她也在為生活而苦苦掙紮。
韶初寄笑了一下,她一想到馬上就會得雜志社的報酬了,高興地坐了起來。
到時候她要換個地方租,然後扔掉那些假貨,再買護膚品、買化妝品、買好看的衣服,還要……
不過應該沒這麽多錢夠她消費,因為還要拿八萬賠給邊致!
嗚嗚嗚……
《燦陽》雜志連續三天銷量占同期第一。
在死亡倒計時最後一天時,韶初寄在外面買早餐,終于收到雜志社彙的款。
稅後到手130842.92元。
“啊啊啊啊啊啊啊!”韶初寄驚喜得原地蹦了起來,周圍人都在看她。
她一口悶了小籠包,撥通桑介的電話:“小桑子你在哪兒?”
小桑子?!
桑介正在開車,後座坐着正在認真看筆記本電腦的邊致。
他蒙圈了幾秒鐘,而後蹭的一下冒火了:“你亂叫什麽?!有屁快放!”
這稱呼聽上去像小太監沒什麽,氣就氣在,這是夫人給他起的外號,除了夫人,其他人都不能喊。韶初這個小賤人張口就來,罵不死她!
韶初寄也不生氣,吞下包子後說:“趕緊到本娘娘這兒來‘領賞’。”
“我……”桑介忍住罵人的話,畢竟這是在邊總的車上。他看了眼後視鏡裏的邊致,“邊總,那女人今天能賠錢。”
邊致繼續打電腦,沒理他。
桑介咽了口唾沫,回韶初寄:“打卡上。”
“問她在哪兒。”邊致撩起眼皮說。
桑介趕緊問了地址,就在他們去公司的必經之路上,也算是剛好順路。
一輛黑色賓利慕尚停在街邊小吃攤前,豪車的光環,瞬間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韶初寄走到後座窗前,敲了敲車窗,然後雙手背在身後,歪着頭等車窗搖下來。
她今天穿着灰色收腰連帽衛衣裙,不是大牌,是原主為數不多的“普通”衣服。筆直纖瘦的長腿下穿着貝殼頭休閑小白鞋。
即使穿着普通,但是架不住身材好,随便穿什麽都好看。尤其現在氣質在那。捏得死死的。
小吃攤周邊的人都以為韶初寄靠着色相攀上有錢人了。
結果等了兩分多鐘,車窗一點動靜都沒有,韶初寄有點尴尬,又敲了幾下。
由于車窗外看不到裏面,韶初寄趴在車窗上往裏看。而此時車窗緩緩下滑,她大眼睛毫無遮擋直直盯着邊致。
韶初寄:“……”假裝不尴尬地後退了一步。
但是看到邊致身上穿的襯衫時,她眉頭跳了一下。這男人今天好騷啊,穿的粉色襯衫。
等等,韶初寄視線停在襯衫領子處,腦子“叮——”了一下,右邊領子上繡着歪歪扭扭難看的字母“SCJ”。
幾乎是一瞬間頭皮就發麻了。這是她以前的惡作劇。她給邊致買了粉色襯衫,還在領子處繡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當時幼稚得可笑,想着以此證明這男人是她的所有物。
“你發什麽花癡啊,趕緊賠錢。”前座的小桑子司機嚷嚷着。
韶初寄差點忘了正事還沒做,她要拿錢砸在邊致的臉上,然後語言羞辱邊致。
“邊總,您今天的臉色看上去怎麽五顏六色的,是不是沒看到我去你們公司擦地板,很不高興啊?”韶初寄故意這麽說,其實邊致還是那副欠揍的臉,沒什麽變化。
前座的小桑子嘴角都抽了,這女人太猖狂。她一定是沒見識過邊總的厲害。
邊致關上電腦,摘下藍牙耳機,笑着問:“抱歉,你剛才說什麽?”
韶初寄:“。”裝,你可勁兒裝。這種招數我都看爛了。
“我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我給邊總帶來了驚喜。”韶初寄把手伸進水桶包裏。
桑介從車窗裏歪出腦袋看韶初寄的手,只見她從口袋裏拿出來八疊人民幣!
眼睛都瞪圓了。
周圍人發出倒抽氣的聲音,他們聽不到這邊在說什麽,以為韶初寄不做有錢人的小情人了,現在要還錢劃清關系。嗯,有骨氣!
接下來小桑子看到了更“驚悚”的一幕——韶初寄把八萬現金從車窗扔進了後座,歪着腦袋對邊致說:“賞給邊總洗褲子。”
向來都是邊致拿錢羞辱人,還沒有人敢拿錢羞辱邊致的。這女人太嚣張了。他見過太多變着花招引起邊致注意的,還是頭一回看見這麽不怕死的。
邊致低頭看那些錢掉在座椅和腳邊,回眸看韶初寄:“你怎麽證明這些錢不是假的?”
韶初寄瞬間呆了,她手足無措,又想解釋這是她在附近銀行取的,又想拿出憑條證明,還沒說話,桑介就在車窗口大聲說:“就是,你拿□□侮辱誰呢?!”
周圍吃早點的人們都聽見了,議論紛紛。
韶初寄把憑條怼到邊致眼前:“剛從銀行取出來還熱乎着呢!”
邊致拿過憑條看都沒看随手扔進車裏,嘴角勾起“毫無人性”的笑:“我說是假的,就是假的。”
韶初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這意思是不認賬?”邊致也太混蛋,太不要臉了。為什麽要這麽為難她?當初不就是灑了茶漬在他褲子上麽,至于記仇那麽久嗎?
邊致沒有正面回答她,懶洋洋地靠着後座。襯衫很合身,随着身體的動作,把胸膛和腰腹的肌肉線條繃了出來。透着一種性感的吸引力。指節修長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筆記本電腦邊緣:“我不喜歡為難人,韶小姐既然沒錢賠就算了,換個方式賠也一樣。”
韶初寄雙手按在車窗邊沿,緊緊捏着,她果然還是太嫩了,玩不過這成了精的混蛋。
現在這形勢不能和邊致硬扛,只能迂回,難以啓齒地說:“那你、把地上的錢……還我。”為了生活,顏面皆可抛!
邊致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