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恭喜被綠

“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幹什麽?”韶初寄被盛巫倫帶到藝術大廳三樓,這裏放置的全是今天的拍品。

諾大的後臺展廳只有他們兩人,說話都稍帶點回音。

盛巫倫走在前面,帶韶初寄走到挂着《遙霭流玉》的作品前。

“我幫你解了圍,你陪我看看畫,公平的交易。”盛巫倫雙手插兜,然後從一邊褲兜裏掏出口香糖。

韶初寄擡頭看被框起來的畫,再過兩天,這畫就在邊致手上了。她接過遞過來的口香糖吃了進去。

她忽然眯起眼睛盯着畫,湊近了仔細看,覺得有點那麽不對勁。

“行了,看這麽仔細還不是學不會這種風格。”盛巫倫把她拉了回來。

他目光掃過她露肩的那邊鎖骨,落在那顆痣上。腦中瞬間浮起韶初寄的模樣。

那顆位置一摸一樣性感的痣,在夢裏出現過無數回。每當他想觸摸時,醒來都發現韶初寄已經死了。然後就是一陣空落落的難受。

越是難受,他就越想宰了邊致。但又對他無可奈何。

“我要走了。”韶初寄忽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太對,盛巫倫的氣場仿佛要把她包裹。

“你着什麽急?”盛巫倫一手抓住她纖細的胳膊拉了回來,“我還有話要說。”

韶初寄回是回來了,但是刻意和他保持了距離。

只聽盛巫倫說:“跟我吧。”

“?”盛大侃在說什麽?韶初寄一頭黑線。

盛巫倫兩只手指捏住她的嘴巴:“憋着急拒絕,我先給你分析一下利害關系。”

韶初寄[鴨子嘴]:“……”

盛巫倫:“首先,我已經知道你是聚銘欣的簽約網紅,不是傳的什麽京圈名媛,也沒有什麽背景。你以前還是一無是處的野模。黑歷史一大推,暫時被公司給藏了起來。”

“其次,你今天在資本圈的拍賣現場大出風頭,有很多男人觊觎你的美色,會找機會得到你。”

“最後,你今天跟邊致明搶他前未婚妻韶初寄的作品,徹底得罪了他。他不會放過你。”

“所以,你需要一個牛逼歪歪的男人做你的靠山。怎麽個牛逼法,就是既可以幫你掩蓋黑歷史,助你成名,還可以讓那些臭男人不敢觊觎你,更可以不被邊致報複。”

盛大侃一根手指撩了一下前額的碎發,向韶初寄抛了一個自以為很帥的眼神,說:“那個牛逼歪歪的男人,就是我。”

“你需要洗潔精嗎?”韶初寄嚼着口香糖,眨眼,“去油。”

盛大侃:“。”

韶初寄忽然認真起來:“你心裏有人了,一個即使活着也得不到的人。”

盛巫倫擰眉,歪來歪去看韶初寄:“誰跟你說的?”

韶初寄想了想,扯了個慌:“呃,我和韶初寄是朋友。嗯,對。”

“我記得她的朋友只有簡魔女。”

“朋友是朋友,閨蜜是閨蜜,不要混為一談,謝謝。”韶初寄。

而她的閨蜜此時正被她的狗弟弟逼到公廁走道的角落。

“這怎麽怪我,你不也是沒繼續拍麽?”簡殊雙手抱臂靠着牆面。她的墨鏡始終沒有摘下來。拽酷拽酷的,沒有正臉對韶沉。

“我姐是你唯一的閨蜜,你也太不争氣了。現在好了,又一件東西落在那混賬手裏了。”韶沉一米九的大高個站在簡殊面前,愣是把一米七五的她顯得嬌小了。

簡殊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顯然是不高興了。伸出塗着正紅色指甲的手推了韶沉一把:“滾,老娘不跟熊孩子說話。”然後準備走人。

誰知韶沉一勾手指輕松把她墨鏡給挑了下來,藏到後背。露出簡殊性冷淡的眼眸,眼裏仿佛沒有一絲煙火氣,跟時尚封面裏演繹的孤傲女神一般。無人敢染指她的一絲一毫。

簡殊彎腰拿不到。韶沉又把墨鏡舉高,簡殊就更拿不到了。

“幼稚,拿來!”

簡殊把手伸到韶沉面前。

“以後你再叫我熊孩子、狗屁玩意、小屁孩、屁小孩,我就發微博爆你的料。”韶沉把墨鏡抛上抛下。

簡殊白了他一眼:“哎呦我好怕啊。”

韶沉捏住墨鏡:“我就說,殊爾馳創始人簡魔女精力旺盛,私底下同時包三個小狼狗。”

簡殊臉都綠了:“……”狗屁玩意。

跟韶沉多說一句話她就多折壽一年,墨鏡什麽的老娘不要了。

甩頭就走。

“你今天不答應,那9月份的殊爾馳時尚盛典,我就不去了。”韶沉把墨鏡戴在了自己臉上。

簡殊回頭就看到那個狗屁小孩拽了吧唧的樣子。

韶沉是頂流,商業價值高,粉絲號召力大,在娛樂圈影響力也大。

殊爾馳總部在關于舉辦國內時尚盛典會議上,着重點名幾個必請大咖。其中一個就有韶沉。

本來韶沉還是在讀大學生,一般不參加什麽時尚盛典,但是他接了邀約。官網也公布了邀請名單,韶沉的粉絲也很期待。

如果臨時變卦……

土豪粉到處找韶沉都沒找到,結果卻在廁所走道角落裏看到,但是韶沉面前還站着簡魔女。她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麽,趕緊拿出手機悄悄偷拍,卻抓拍到簡殊一把摘下韶沉面上的墨鏡戴到自己臉上。

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土豪粉又氣又驚地把照片發到了粉絲群裏。

此時韶初寄對盛巫倫說:“當初韶初寄送你這幅《遙霭流玉》圖是什麽意思,你應該知道吧?”

盛巫倫有些驚訝她連這個都知道。

那次酒會,韶初寄醉了,她迷迷糊糊地說要送他一幅畫。《遙霭流玉》圖代表劃清關系、一筆勾銷的意思。他明白韶初寄想要把這件事永遠埋藏起來,他只能接受這幅畫。

他一直以為這是他和韶初寄兩個人的秘密。沒想到被第三個人說起。

“知道,”盛巫倫忽然惡劣地笑了一下,“所以我才想要賣掉。”

只要賣掉了,就不代表和韶初寄劃清界限。而誰買了,就代表和韶初寄的一切一筆勾銷。所以他才費盡心思引邊致下套。

韶初寄愣住了:“所以這麽大個局,就是為了坑邊致?所以……我今天做的那些,算是添了一把火?”她是同謀啊!

“沒錯,感謝你幫我一起坑了他。”盛巫倫吹破口香糖。

“為什麽?”韶初寄心裏一萬個卧槽飛過。她不知道是爽還是害怕。

盛巫倫擡頭看畫,扯了下嘴角,眼裏情緒複雜:“我氣他不珍惜她。”

他不管韶初寄為什麽逃婚,反正都是邊致的錯就對了。總要找個人怨,心裏才平衡。

邊致現在也不可能退拍下的物品。畢竟這件事已經被媒體知道了,很快就會在新聞上看到,全網都會知道他邊致天價買下前未婚妻的畫。

韶初寄還是覺得有點怕,果然能跟邊致混的人,都是成了精的千年狐貍。她小心翼翼地說:“可邊致是你的哥們……”

盛巫倫垂眸看她。

沒錯,他和邊致是哥們。

他和邊致從初中起就是混在一起惹是生非的主兒。那時候很多人女生喜歡邊致,但邊致卻喜歡玩游戲,跟本不在意什麽情情愛愛。

後來上了大學,他從邊致口中聽說邊家和韶家似乎要聯姻。他那麽一個不服管教的人,怎麽可能聽家裏的話和一個陌生女生結婚。

“去吓吓那小丫頭。”邊致笑着說了這麽一句。他就跟着邊致一起去高中堵放學的韶初寄。

他第一次見到韶初寄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女孩長得非常漂亮,性格溫順綿軟,知書達理,透着名門千金的貴氣還有驕矜。

邊致拿着一個裝着蟑螂的小玻璃罐在韶初寄眼前晃時候,她吓得臉都白了。

“你用打火機燒它會是什麽味兒的,要不要嘗一口?”邊致笑得混蛋。

他就在一旁開玩笑:“吃一口不盡興啊,是吧小妹妹?”

韶初寄小臉煞白,一邊抖一邊說話:“好東西要一起分享,你們先吃,我再吃。”

他當時都笑傻了。他記得邊致把那罐蟑螂放進了韶初寄的書包裏,叫她拿回去玩。

後來邊致經常翹課去高中,有時會帶一些奇奇怪怪的玩具娃娃,有時會給帶一瓶啤酒,有時還會帶香煙。他不知道邊致帶這些幹嘛,好奇又跟着去了一次,才發現邊致竟然教韶初寄喝酒抽煙。

“好東西要一起分享,我先喝一口,你再喝一口?”邊致憋壞水似的把啤酒遞給韶初寄。

他一直都記得韶初寄見了邊致就像老鼠見了貓,但是想跑又跑不掉。邊致也不知道怎麽威脅她的,她愣是一個字都不敢跟家裏人告狀。

後來他就經常聽到邊致叫韶初寄“小媳婦兒”,還告訴韶初寄,将來她大學畢業就要嫁到他們邊家去。這是父母那輩早就說好的親。盡管韶初寄從來都是搖頭不相信。

他可以确信的是,那時的邊致和韶初寄,并沒有互相喜歡對方。一個純粹是覺得好玩,一個純粹是怕得不敢聲張。

他和邊致大學畢業以後,再往來就是商業上的。很少聚在一起。

他以為邊致工作以後就沒心思和韶初寄玩了,他以為韶初寄那樣的乖乖女,不會再和邊致有接觸了。

哪曾想,韶初寄一次又一次乎他的意料——

一次是在邊致25歲的生日宴會上,邊川國邀請了上流圈諸多大佬。

當時宴會才過三分之一,後面還有很多流程沒走。邊致借故出去一會兒,就很久沒回來。那麽多大人物都在廳裏等着,他只好出去找。

結果在別墅花園的陽光房裏,他看到被綠植遮擋的白色窗臺前,邊致的大手掐着韶初寄的纖細柔軟的腰在親吻。

他永遠都記得韶初寄柔若無骨地勾住邊致脖頸的婀娜身姿,記得她媚眼如絲的眸子,記得她被吻得水光潋滟的唇。像個修煉成精的妖精一樣,性感又純情。

那會兒分明是韶初寄上課的時間,她竟然逃課出來找邊致。

邊致那麽克制的一個人,撇下廳中那麽多大佬不管,在這裏偷偷和韶初寄激烈擁吻。

她被親得疼了,嘤咛一聲,埋進邊致的懷裏,像是在撒嬌。

邊致直接把她抱在窗臺上坐着,然後繼續摟着親吻。

旁若無人,昏天暗地。

他都不知道在那裏偷窺了多久。像是入了魔一般,自此以後再也忘不掉那個畫面。

很難想象韶初寄似乎有兩幅面孔,一副乖順安靜,一副性感勾人。

還有一次他和邊致去山莊泡溫泉,他看到邊致小腹往下隐密的地方,紋了一個紋身。他沒看清是什麽,問邊致對方也只意味深長地笑笑不告訴他。

越是不告訴他,就越是好奇。

當晚睡在邊致隔壁的他失眠了一晚上,第二天下了山莊就去邊致去過的紋身店,拿出憑借記憶畫的印象圖問紋身師這是什麽。

紋身師告訴他,這是韶小姐設計的獨一無二的情侶紋身,在男女親密接觸的時候,紋身才會完整貼合。

韶初寄……太野了。

曾經那樣乖順的女孩,被邊致教壞了。

他忽然就莫名對邊致嫉妒得發狂。

這些都只是他看到的一小部分而已,還有很多他沒看到的。他非常想知道那兩人每天都在幹什麽,他們都發展到什麽階段了,他們真的會結婚嗎?

夢裏夢到了無數次韶初寄的身影,甚至有時都在幻想,和韶初寄親吻的是他,和韶初寄一起紋身的是他,和韶初寄一起在床上的還是他。

終于有一次,在韶初寄大四的時候到他們朝向集團下屬企業金融控股公司實習。他有機會和她接觸了……

海漢藝術大廳三樓。

此時韶初寄被他熾熱的目光燙到了,後退了兩步抵在文物展示櫃前。

盛巫倫:“哥們而已,沒有女人重要。”

“……”韶初寄。我敬你是條漢子。幸好邊致沒聽到這些話。

不然她和盛巫倫可能已經躺在棺材板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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