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着口罩的小攤販岑鳴很熟悉,他賣的東西岑鳴也很熟悉,因為尹帆曾經送過他一個小鹿挂件,就是在那裏買的。
那是前年的事了,他們剛上高中,岑鳴和尹帆坐同桌。
尹帆平時在班級不太說話,唯獨和岑鳴關系還不錯,岑鳴生日那天,班裏的女生給他送禮物,那時候尹帆才知道那天是什麽日子。
晚上放學兩人順路,尹帆在這個小攤上買了個小鹿挂件,直接挂到了岑鳴的書包上。
那是岑鳴那一年最喜歡的生日禮物,可是後來,送他禮物的那個人變成了他最憎恨的人。
“來不來啊?我們都快到了!”電話那邊催促着,周圍似乎有不少人,很吵鬧。
“我不去了,今晚有事。”
“喲,不會是要摟着那小子睡覺吧?你該不會是真操上瘾了吧?”
岑鳴被他說得心裏煩,罵了句髒話就挂了電話。
他心裏憋着一股火,卻不知道應該往哪裏發,擡手就摔了手機。
無辜的手機被砸向對面牆,然後掉落在地面上,四分五裂。
就像他們的青春,破碎不堪,不值得珍惜。
06
岑鳴晚上沒出去,躺在床上腦子裏亂哄哄的。
他不知道最近怎麽了,總是想起以前的事。
他其實從小就不學好,跟着那幫混混打架鬥毆,在學校也沒人敢招惹他,但是尹帆一直對他特別好。
他從來都不寫作業,尹帆是課代表,別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反正老師都不管他,但尹帆不,那個被他恨到了骨子裏的人曾經在放學後拖着他在教室做練習題。
當時覺得煩,現在想想,心裏總是窩着一股火,因為他竟然發現自己無比懷念那個時候,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尹帆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在他眼裏,這個白白淨淨有些瘦弱的男生就是那種聖母心的書呆子,結果後來才發現,并不是。
尹帆的家庭比他複雜多了,這也是他後來才知道的。
尹帆的媽媽是個妓女,岑鳴見過,就在尹帆家附近的那條旅游街上。
那條街雖說叫旅游街,其實就是一片紅燈區,他第一次看見尹帆的媽媽就是在那裏,那個漂亮卻穿着廉價又暴露的衣服的女人正坐在一家店門口面無表情地抽着煙。
她對面站着的就是尹帆,哭成了一個淚人。
那條街後面有一家網吧,岑鳴本來是要去那裏的,因為想抄近路便走了進來,結果卻看見了這一幕。
那天他把尹帆帶走了,尹帆咬着嘴唇難受地蹲在地上哭,對岑鳴說:“她不要我。”
那時候正是冬天,尹帆的鼻尖凍得通紅,岑鳴把圍巾解下來給他系上,沒說什麽,就在一邊陪着他。
再也不會有那樣的時光了,因為後來他們都變了。
07
岑鳴很早就睡了,做了一個并不愉快的夢。
這是他第一次夢見尹帆,夢裏面尹帆滿臉是血,拿着一把刀追着他要殺他。
他隐約記得尹帆一直在大喊大叫,醒來之後卻怎麽都記不起來尹帆說的到底是什麽。
原本心情就不好,做了這麽一個夢心情更糟了。
外面下雨了,今年的第一場雨。
他看了看時間,洗漱出門上學了。
每一天都是一樣的,循環往複,身邊的人亂哄哄地讨論着他一點都不感興趣的練習題,吵得他心煩。
七點四十,尹帆準時到了班級,把一盒牛奶放在了岑鳴桌子上,什麽也沒說回了自己座位。
同桌的男生壞笑着,回頭對尹帆說:“小媳婦兒真本分,晚上給操早上給準備牛奶!”
岑鳴看着那盒牛奶沒說話,他都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尹帆都會給他帶早飯,大部分時間都是學校外面賣的包子和豆漿,來不及的時候就會從家裏帶一盒牛奶。
看來,今天早上尹帆起來晚了。
那個男生的話尹帆就像沒聽見一樣,坐下之後拿出課本等着老師來。
然而很多時候不是他不開口事情就會結束的。
“哎,岑鳴,你媳婦兒怎麽板着個臉啊?昨天晚上沒幹爽?”十七八歲的男生說話難聽得很,完全不會在意別人的感受。
岑鳴冷笑一下,回頭看了看尹帆:“你說誰是我媳婦兒?”
“哦哦哦對,他哪兒能是你媳婦兒啊,就是個欠操的兔兒爺!”
岑鳴沒再說話,把牛奶給了同桌。
“哎呦,這我要是喝了他不會記恨我吧?”
岑鳴瞪了他一眼,沒等開口,後面的男生又說話了:“尹帆哪兒是那麽小氣的人,實在不行你給點兒補償呗!”
岑鳴的同桌一聽,轉過去對那個男生說:“那可不行,我這點兒零用錢買游戲裝備都不夠,睡不起!”
自始至終尹帆都低頭看着課本,他同桌低聲罵了一句,然後寫了張紙條給尹帆。
【你還好嗎?】
尹帆扭頭看了看對方,搖搖頭。
無所謂好不好,不是一直都這樣麽。
08
課間的時候岑鳴跟同學躲去廁所抽煙,幾個男人站在最裏面,大家也都習慣了。
下一節課是體育課,1500米測試,很多人來換衣服。
尹帆拿着衣服進來的時候看到岑鳴,微微皺了皺眉,進了隔間。
“喲,他是怕啥呢?怕我們看他啊?”
“他怕我們看他?別他媽逗了,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操過了,他能怕個屁!”
男生說完才想起來岑鳴在身邊,有點尴尬的想解釋,結果岑鳴按滅了煙頭,說:“走吧,廁所真他媽髒。”
到底髒的是什麽,他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帶着惡意的笑聲走遠了,尹帆靠在隔間的門上,深呼吸。
他不想再去解釋什麽,甚至連話都不想再說,還有三個月,他就可以徹底離開這裏,開始新的生活。
體育課上尹帆是第一組,和岑鳴一起。
昨天晚上岑鳴折騰得不久,但是很粗暴,尹帆的後面很不舒服,早上起來上藥耽誤了時間差點遲到,結果還遇到體育測試。
1500米跑下來,他整個人都有些體力不支,T恤濕了一大片。
結束之後他立馬跑去廁所洗臉換衣服,結果一擡頭,看見了站在他身後的岑鳴。
“他們說你你為什麽不反駁?”岑鳴還是那副樣子,看着尹帆的時候連眼神都寫滿了厭惡。
尹帆不說話,用紙擦了擦臉。
岑鳴走過來掐住尹帆的脖子,惡狠狠地說:“我問你話呢!”
尹帆掰開他的手,喘了一會兒說:“反駁什麽?他們說的不對嗎?”
“你真他媽賤!”岑鳴咬着牙指着他鼻子說,“尹帆,你他媽是惡心誰呢?真沒見過你這麽變态的!”
岑鳴出去了,尹帆站在那裏腦子裏一片混亂。
他不是變态,但他也确實不是什麽好人,他苦笑一下,覺得人生真的挺沒勁的。
換了衣服準備出去,體育課才進行一半,他想找個地方看會書,結果剛開門就被岑鳴又推了進來。
岑鳴黑着臉把他拉到最裏面的隔間:“脫褲子。”
尹帆愣了愣,他和岑鳴就算是胡鬧也從來沒在學校做過這種事:“在這兒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尹帆不動,岑鳴沒了耐心,直接扒下了他寬松的校服褲子。
09
岑鳴強硬地扒下尹帆的褲子,将內褲和外褲一起褪到了小腿,将人按在牆上,低頭去解自己的褲子。
然而,在他看到尹帆後面的情況時呼吸一窒,皺起了眉。
“沒擦藥?”岑鳴的語氣非常不好,雙手扒開了尹帆的臀瓣。
那裏紅腫不堪,可能是因為剛剛的劇烈運動導致出了血。
岑鳴看着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他想過讓尹帆去死,也恨不得這人立馬去死,可是當對方真的受苦的時候,他又會覺得于心不忍。
他覺得可能真正賤的不是尹帆,是他自己。
尹帆趴在那裏絲毫不反抗,岑鳴問他話也沒有回答。
他覺得特別疼,身體疼,心裏也疼,他是跟人上過床,除了岑鳴之外還有其他人,但沒人知道他有多痛苦,在被岑鳴拖到床上之前,他對做愛唯一的标簽是強奸。
他的親生母親,把他丢給一個男人,關在一間閃爍着紅色燈光的房間裏,他無論怎麽求饒都得不到回應和幫助,那種疼痛岑鳴後來也給他了,而且不止一次。
岑鳴恨他,是因為他誘惑岑鳴的父親,導致家庭破裂,甚至雙親身亡,他也恨岑鳴,不給他任何道歉的機會,直接打破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堡壘。
他不要尊嚴不要名譽,任憑岑鳴用自己的方式跟他讨債,他唯一的心願就是趕快結束,就像是服刑一樣,刑期到了,就讓他解放。
“說話!”岑鳴猛地将他轉過來,粗暴地揪着他的頭發:“我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