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輕重緩急。

只是,面對着書本,他依舊滿腦子是那個男人,那張醜惡的嘴臉,他可以記一輩子,恨一輩子。

九點多,有人敲門。

一般這個時候從來沒人來找他,他怕是奶奶有事,趕忙過去開門。

門開了,尹帆看見來人時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窖中,冷得徹底。

外面站着的是那個一手把他推向谷底的女人,而女人身後,是秦書博的父親。

兩年了,伴随了尹帆兩年的噩夢又真真實實地出現在了他眼前。

“我去買煙,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女人頭也不回地走了,就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尹帆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他甚至開始想,家裏的刀放在了哪裏。

男人在他愣住的幾秒鐘內直接推開了門擠了進去,然後回手将門一關,把尹帆拉到了自己懷裏。

“沒想到你和書博是同學,”男人見懷裏的男孩已經傻了,輕笑一聲,“怎麽,見了叔叔是不是激動得立馬想脫褲子了?”

他低頭咬了咬尹帆的耳朵,尹帆猛然驚醒,大力地要去推開抱着他的人,他覺得自己已經像是死過一次,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他必須要逃出去,或者殺了這個人。

岑鳴一晚上都心不在焉,他在想着尹帆。

尹帆那個人平時面對別人的羞辱都可以不言不語,但有時候卻也倔強得很,他想不出什麽原因會讓尹帆來他的門口坐着卻不進來。

吵吵鬧鬧的幾個人都走了之後,岑鳴翻箱倒櫃找到了從尹帆那裏搶來的鑰匙出了門。

他家離尹帆家不算遠,抽了兩根煙,走到了尹帆家樓下。

丢掉煙頭,在樓下徘徊猶豫了兩分鐘,岑鳴還是上了樓。

尹帆家在四層,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裏面有聲響,他突然覺得心裏不安,插鑰匙的手都開始抖。

當他打開門的時候,尹帆正在一個男人的懷裏,衣服大敞着,兩個人在做什麽不言而喻。

19

岑鳴覺得,這個世界上可能不會有比他更蠢的人了,他竟然曾經對尹帆心軟,甚至在明知道尹帆破壞了他的家庭之後還對這個人抱有一絲幻想。

他早該知道,能忍受他這樣身體和精神羞辱的人,早就不是人了,他尹帆不過就是一個整天被人操的賤貨,或許就像他們說的,早就萬人騎了。

岑鳴想想就覺得惡心,他把鑰匙狠狠地丢在地上,轉身走了。

關門的一瞬間,他聽見尹帆在喊他,好像是拼盡了力氣在叫他的名字,可是岑鳴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太惡心了,岑鳴恨不得殺了他。

離開了尹帆家,晚風微涼,他一個人走到了後海,這邊還熱鬧得很,他找到那家冷飲店,站在門口,發現老板已經換了人。

曾經有一次,他和尹帆在這裏遇見,那時候他們才剛認識不久,尹帆回頭看見他,笑得特別陽光。

再也不會有那樣的日子了,未來的每一天只會越來越恨,越來越厭惡,他攥進了拳頭,在人海中難過心痛,卻得不到釋放。

岑鳴走了,尹帆覺得好像一切都沒那麽重要了。

他終于放棄了抵抗,被這個曾經強暴過他的男人按在地板上,狠狠地貫穿了。

沒有意義了,岑鳴轉身的一瞬間他就明白,無論他怎麽求饒都不會有人放過他,岑鳴不會,這個男人不會,生他的那個女人也不會。

所以,他來人世這麽一遭到底是為了什麽?

就為了受盡折磨受盡屈辱麽?

尹帆失去意識之前男人還在他身後猛烈地撞擊着,他咬着牙想,明早不知道來不來得及給奶奶做早飯。

第二天,尹帆沒有來學校,岑鳴看着空蕩蕩的座位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幾天也始終沒見到他的人,班裏開始有人猜測尹帆到底為什麽會在高考前突然不見。

岑鳴反複回憶那天晚上的情況,卻始終沒有勇氣去親自問問尹帆到底為什麽。

秦書博受不了了,跑去問老師,幾分鐘後跑着回來,抓着岑鳴的肩膀怒聲問:“你把尹帆怎麽了?他為什麽突然退學了?”

20

岑鳴找不到尹帆了。

家裏沒有,也不來學校,一直到高考結束,他記憶裏最後關于尹帆的竟然是那天晚上尹帆的那一聲吶喊。

尹帆在叫他的名字,他卻沒有回頭。

接下來發生了什麽,岑鳴很清楚,他當時覺得尹帆一定是情願的,因為那并不是他第一次這麽做,但是如今回想起來,岑鳴想,如果當時他回去了,尹帆會對他說什麽。

這世界上從來都不存在“如果”,所以沒有人能給岑鳴答案。

走出高考考場的一刻,外面下着大雨,他直接跑進了雨裏,他想見尹帆,想問他為什麽放棄高考,可是,他真的找不到尹帆了。

他去尹帆家,怎麽敲都沒有人,隔壁的奶奶仿佛不知道尹帆發生的一切,每次看見岑鳴都會笑眯眯地說:“這不是我們小帆的同學嗎?我們家還有你的照片呢!”

可是尹帆人呢?

岑鳴問起來,奶奶說:“小帆的爸爸來接他啦,孩子回家了!”

尹帆給奶奶找了個保姆,然後就再也沒出現過,岑鳴知道他肯定是躲起來了,因為尹帆根本就沒有爸爸,更不會有人來接他回家。

這樣的人,哪會有家啊。

岑鳴在尹帆家樓下坐着抽煙,就像當初尹帆在他家門前坐着時一樣。

岑鳴還是不能原諒尹帆,甚至更恨他了,因為尹帆在自己還沒原諒他的時候就消失了。

沒有等來尹帆,卻等到了秦書博。

“你來幹什麽?”岑鳴吐了口煙,嗆得秦書博咳了兩聲。

“我想見尹帆。”秦書博看着岑鳴說,“應該是我問你來幹什麽,你以前那麽對尹帆,現在想起他的好來了?”

“他的好?”岑鳴冷笑一聲,站起來,“他操起來是挺好的,叫得特別帶勁,怎麽着,你也想試試?”

秦書博臉一紅,猛地推了岑鳴一把:“尹帆認識你真倒黴!”

岑鳴被他推得後退兩步,笑着說:“是,認識我是倒黴,但是起碼我都表現在面兒上,你呢?那點兒龌龊心思別以為別人不知道!”

“我怎麽龌龊了!”秦書博皺眉,說完就要走。

岑鳴一把拉住他:“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你那日記本別告訴我那不是你的,上面寫的都是什麽不用我提醒你吧?你爸媽知道你愛這麽意淫自己的男同學麽?想把他綁起來,用鞭子抽他,想讓他含住自己那玩意兒,你他媽那玩意兒長毛了嗎就想玩SM?”

“你閉嘴!”秦書博終于惱羞成怒,一拳打到了岑鳴肚子上。

岑鳴猝不及防被他打得撞在了旁邊的牆上,還沒等他回過神兒來,秦書博已經跑了。

21

岑鳴很害怕失去,他先是失去了原本完整的家庭,之後又失去了父母,現在他突然覺得,可能連那個讓他憎恨的尹帆也要失去了。

連續幾個晚上他都睡不好覺,早早上床,卻腦子裏面亂哄哄的,等到天亮,也不知道晚上到底睡沒睡着。

他成績本就不好,再加上高考那段時間一直在想着尹帆的事,根本不報什麽希望。

不過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考上了本地的一所二本大學,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岑鳴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想,如果尹帆參加高考的話,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學。

可是現在,尹帆不知道去了哪裏。

晚上,岑鳴一個人在家裏喝酒,酒喝了很多,卻依然不解心頭愁。

舉杯消愁,只能愁上加愁。

當他終于想要和尹帆解開心結的時候,尹帆已經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六月末,北京又在下雨。

岑鳴已經一個半月沒見到尹帆了。

這天是他父母的忌日,岑鳴一大早就買了花和酒去了墓地。

他爸媽是死于車禍,兩人在辦完離婚手續回來的路上又發生了争執,小轎車和貨車撞在一起,慘烈程度岑鳴從來不敢去回憶。

他父母之前的問題是早就存在的,這一點岑鳴清楚,但他不接受他們離婚,他把所有的罪都推給尹帆。

其實岑鳴也清楚,就算沒有尹帆,也會有別人,只不過他恰巧看見了,一個是他的父親,一個是他寄予了暧昧情愫的同學。

直到現在他也不清楚尹帆和他爸爸到底發展到了什麽地步,想起來他就很難過。

對于所有的事,尹帆都沉默不解釋,就算他想聽,對方也不肯說。

到頭來,就真的成了敵人。

岑鳴打着傘,走進墓地,來到父母墓碑前時發現那裏竟然有一束已經被打濕的花。

有人在他之前來過了。

岑鳴放下手裏的東西,蹲下檢查那束花,他心跳突然變得很快,幾乎可以确定來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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