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那裏仿佛再也沒有痛苦的奶奶,他渾身沒了力氣,跪在了病房外。
岑鳴站在他身邊,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他想起他爸媽去世時的場景,空虛,無助,慌張,茫然,感覺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了,再也沒有人能和他說話,再也沒有人能給他一個家。
他跪在尹帆身邊,抱住他。
尹帆的身體有些僵硬,雙手垂在身體兩側。
醫生出來說了些什麽,尹帆一個字都沒有聽清,他耳朵嗡嗡的,眼睛裏只能看到奶奶。
在他最寂寞的時候是奶奶陪着他,他們沒有血緣,卻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尹帆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就是一個掃把星,無論是誰跟他扯上關系都沒有好下場。
“岑鳴,”尹帆突然開口,“我好想死啊。”
尹帆這一句話把岑鳴吓壞了,他抱緊了尹帆安慰着:“你別這樣,奶奶還看得到你,你不要讓她擔心。”
“我好恨,可是我應該恨誰呢?”尹帆推開岑鳴,慢慢地站了起來,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奶奶,他說,“其實我最應該恨的就是我自己。”
奶奶的後事辦得很簡單,尹帆什麽都沒管,全部都是岑鳴處理的。
連續三天,尹帆除了被他逼着喝了點粥以外什麽都沒吃,憔悴得讓岑鳴看着心疼。
岑鳴沒有去上課,每天陪着他,尹帆也不說話,就靠着他發呆。
岑鳴想起他父母去世之後,他把所有的痛苦全都發洩在了尹帆身上。
想到以前,岑鳴就覺得難過。
他不明白為什麽別人的青春都好好的,唯獨他們,要經歷生死離別和痛苦折磨。
奶奶出殡那天尹帆穿着一身黑衣站在岑鳴身邊,他想,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有轉世輪回,如果有就好了。
他希望奶奶下輩子能過得幸福,有一個完整溫暖的家庭,不要再像這輩子一樣孤單寂寞了。
“岑鳴,”尹帆抓住岑鳴的手,說,“你要去看看你爸媽嗎?”
岑鳴看着他皺了皺眉,他确實很久沒來看過他們了,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他一心撲在了尹帆身上。
“去看看他們吧,我到外面去等你。”尹帆抱了他一下,獨自走了,他其實很想跟岑鳴一起站在他父母墓前,可惜了,他對于那個家庭來說是最不能接受不能原諒的人,他也沒有顏面去對岑鳴的父母說他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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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鳴站在他父母的墓前卻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這半年多發生了太多事,到現在,尹帆又要離開他。
早上出門的時候他看到了尹帆放在包裏的護照,兩個人的,沒有他的那一個。
想想也是,尹帆是不會叫上他一起走的。
他和尹帆在那天之後沒有再聊過這個問題,但岑鳴每次想起來都覺得很難過,他覺得尹帆其實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裏,而他只占據了這一半的世界,另一半是什麽樣的,他從來都不清楚。
這種感覺太不好了,他覺得自己已經沒辦法完全擁有尹帆了。
岑鳴從墓地出來的時候尹帆正靠在牆邊抽煙。
自從他們住在一起之後尹帆就已經很少抽煙了,岑鳴站在遠處看着他,覺得面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尹帆扭頭看到他,對他笑了笑。
兩人并肩往外面走,尹帆說:“生命真神奇,你說,到底會不會有來生?”
“不會吧。”岑鳴走下臺階,擡頭看向尹帆,“我不信來生,你呢?”
尹帆不敢看他,摸摸兜,又拿了根煙出來。
“尹帆,你要去找叢林了是不是?”
尹帆點點頭,故作輕松地說:“沒事,照顧個人而已,很快就回來。”
他說完,岑鳴沒吭聲,然後又補了一句:“你會等我是吧?”
岑鳴點頭,轉身走了。
尹帆跟在他身後,到了有出租車的地方,緊走兩步拉住了岑鳴。
岑鳴轉過來看他,和他牽着手。
“生氣了?”尹帆撓了撓他的手心,笑着說,“我們去個地方吧。”
兩人坐上出租車,尹帆報了個地址。
岑鳴有些詫異,不明白尹帆為什麽會想要回他們的高中。
那裏對于他們來說都不是有美好回憶的地方,岑鳴是想這輩子都不要再回去了。
到了那裏,兩人從後面的小門溜進去,尹帆把岑鳴拉到了教學樓後面的小樹林裏。
今天恰巧周末,只有高三的學生在教室上課。
小樹林安靜得很,當尹帆抱着他親吻的時候,岑鳴終于想起來,他曾經在這裏扒光了尹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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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樓後面這片小樹林平時幾乎不會有人來,尹帆把岑鳴按在長椅上,然後跨坐在他身上。
“尹帆……”以前岑鳴恨透了尹帆的時候沒少在外面拉着他幹這種事,這片小樹林、學校旁邊的巷子、後海酒吧的衛生間,哪裏刺激就選在哪裏,那時候岑鳴什麽都不在乎,唯一想做的就是羞辱尹帆。
可是現在不同了,他是想保護這個人的。
他被按着坐在長椅上,尹帆低頭解他的褲子。
“別說話,速戰速決。”尹帆吻住他,将岑鳴的性器掏了出來。
他撸動了幾下,又擡頭看岑鳴:“你得先幫我弄出來,不然沒東西做擴張。”
岑鳴捧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把人抱在懷裏不讓尹帆亂動。
“你這是幹嘛……”
岑鳴聲音有些哽咽,他不想這樣跟尹帆告別,他一直在等尹帆叫他一起走,去哪兒都行,他可以什麽都不要就陪在尹帆身邊。
“我怕我會想你。”尹帆把下巴抵在他肩膀,蹭了蹭,“你不高興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讓你和我一起,你還要上學,你知道,我想上學都沒有機會。”
岑鳴緊了緊手臂,他受不了尹帆離開他身邊,他可以等尹帆回來,但他怕這人回不來。
這些日子,只要尹帆不在他身邊他就會覺得心煩意亂,難以忍受,他不知道這是愛情所致還是習慣了他在身邊。
“岑鳴,你等我一段時間,我舍不得你。”
尹帆說完,含住了岑鳴的耳垂,輕輕舔弄。
岑鳴也不再糾結,抱起尹帆,将人放在長椅上,然後附身含住了他的分身。
尹帆輕哼一聲,雙手抱住了岑鳴的頭。
他們做愛,岑鳴很少給他口交。
技術青澀的岑鳴上下吞吐着,小心翼翼生怕牙齒碰到尹帆脆弱的部位。
沒用多久,尹帆射在了岑鳴嘴裏。
他吐到手上,再擡頭,尹帆已經主動趴在了長椅上。
“可以嗎?”岑鳴用尹帆的精液給他做擴張,有些艱難,但好過于無。
擴張做得很簡單,實在是條件有限,尹帆覺得差不多了就站了起來,讓岑鳴坐下,然後自己再次跨坐在了岑鳴的身上,用後穴慢慢包裹住了岑鳴挺立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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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在這片無人光顧的小樹林裏,兩具年輕的身體糾纏在一起。
尹帆主動扭動着腰肢,抱着岑鳴索吻。
岑鳴愛慘了這個人,他此刻不願意再去想過去和未來,只想緊緊擁抱在他懷裏喘息的人。
天氣很涼,除了兩人相連的地方都冷得讓人咂舌。
岑鳴覺得快要射精的時候就推開尹帆想要抽出來,尹帆卻将他抱得緊緊的。
“射在裏面,我想要。”尹帆有些害羞,趴在岑鳴懷裏小聲地說。
“不行,這在外面不方便清理,你受不了的。”岑鳴把他拉起來,将陰莖抽出。
尹帆有些遺憾,伸手握住他的性器,蹲了下去,張開嘴給他口交。
沒有射在他身體裏,全部都射在了他臉上。
這樣淫靡的畫面讓岑鳴有些失神,他看着滿臉精液的尹帆,摸了摸他的頭:“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到你這樣。”
尹帆愣了一下,穿好褲子,一邊擦臉一邊說:“我只給你看。”
兩人在學校的小樹林留下了做壞事的“證據”,然後牽着手又從小門出去了。
岑鳴覺得,這麽一折騰,倆人肯定都要感冒了。
他看了看尹帆,發現對方低着頭。
“怎麽了?不舒服?”
尹帆轉頭看他,說:“我得走了。”
岑鳴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今天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
他們不需要正事的告別,因為他們都深知,用不了多久一定還能見面。
岑鳴擡起頭看着北京灰蒙蒙的天,說:“今年北京竟然一場雪都還沒下。”
尹帆也擡頭看過去,心情沉重。
“去吧,注意安全,快點回來。”
當載着尹帆的出租車離開之後,岑鳴捂着眼睛,壓抑地哭出了聲。
弄了半天,他們之間還是一團糟。
出租車上開着廣播,放着一首很老的歌。
齊秦唱着:“前方的路雖然太凄迷,請在笑容裏為我祝福,雖然迎着風雖然下着雨,我在風雨之中戀着你。”
尹帆看向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