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這話抛出, 就像是扼斷了徐晉茂的喉嚨,庭上一片寂靜。韓志兩眼珠子暴凸,死死地盯着全不在乎的童桐, 腦子裏就一個聲音在響, 他簽了離婚協議書的……他簽了離婚協議書……遠志海通都給了汪晴……
坐在旁聽席的冼默彥滿眼都是戀慕, 看着他太太。加琳娜·林說過Phoenix的辯護極具攻擊性,他今天終于有幸得見了。
這樣的Phoenix似整個人都在發光。
徐晉茂承認自己輕敵了, 在他看來童桐能一出校門就打贏花瑩反傾銷案絕對是靠她的老師加琳娜·林, 餘光瞥見失态的韓志,立馬收斂心緒, 開始問訊:“汪晴女士,在你沒患抑郁症前, 你和我當事人韓志的感情生活怎麽樣?”
汪晴深吸一口氣後慢慢吐出:“你說的抑郁症是指産後抑郁症還是一般性抑郁症?”
不愧是做會計的,心思很缜密。徐晉茂回道:“産後抑郁症。”
“在我發現韓志出軌孟婷之前, 我和他的感情還不錯。他平時不多話,我也不多事,基本沒什麽争執。”汪晴牢記童律師的話,據實回答:“2009年年底, 我發現韓志出軌的事,問了他, 他摔門而去,從那以後就三天兩頭不歸家。2010年1月我生下兒子韓秉珺,他更加冷待我,還跟我哥發生過沖突,沒滿月我就疑似患上了産後抑郁症。”
徐晉茂再問:“患上産後抑郁症後,你的情緒是不是經常性的不穩定?”
汪晴搖頭:“沒有,只是一個人的時候會胡思亂想。但這種時候很少, 因為韓秉珺很鬧,幾乎每兩個小時便要哭鬧一回,我請了月嫂幫忙,就這樣都手忙腳亂。”
“那你的情緒什麽時候會不穩定?”
“韓志回家的時候,”汪晴低頭:“在我沒發現他出軌之前,他還會注意。但在我曉得之後,他就不再掩飾了。兒子出生了,他更加沒有忌憚。”
“表現在什麽地方?”
汪晴看向徐晉茂:“小香5號,他一回來,整個屋子都是這個香水味。你覺得他是在告訴我什麽?那時候,韓秉珺還沒滿百天啊,”說着眼淚就下來了,“我讓他出去,有錯嗎?”哽聲問到審判席上的審判長和審判員,“是我不對嗎?”
這些韓志通通沒跟他交代,徐晉茂感覺很被動:“你确定這個香水是第一被告孟婷常用的嗎?”
汪晴任由眼淚下流:“在今天之前,我沒有見過孟婷本人。但小香5號是女士香水,徐律師,你也是男人,你會在你老婆才生完孩子後噴小香5號回家嗎?”
徐晉茂扯了下唇角,不再問汪晴問題,轉而向韓志:“受害人剛所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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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志點頭:“聽到了,所有都是她的幻覺,情況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事實是她産前就已經患有妄想症,總疑神疑鬼。公司裏各個部門都有她的人,稍有風吹草動,她全都知道。”
“你跟另一第一被告孟婷在2008年12月24號後,多久時間聯系一次?”
韓志斂下眼睫,垂首做出忏悔樣:“在這件事上确實是我不對,我對不起汪晴對不起我們的家庭,”擡起頭望向審判席,“事後我很怕也很後悔,想過不再跟孟婷聯系,可……可我太太在懷孕之後,跟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沒有了溫柔,看我的眼神充滿懷疑,這讓我一度害怕回家。”
他在說謊,汪晴淚目盯着此刻極度醜陋的男人,自己當年真的是瞎了眼。
童桐認真聽着,不放過從韓志嘴裏吐出的每一個字。
“她生孩子,住的是高級病房。我爸媽從安省大老遠地跑來看她和孩子,還沒等走近,她就捂着鼻子,讓她媽媽把孩子抱進小房間,嫌我父母身上有味。我不怪她,她從小嬌生慣養看不起鄉下人的土樣,很正常。我帶我父母回家洗了澡……”
“你說謊。”
一派胡言,汪晴忍不了了,她不是那樣的人,意欲為自己辯解,手臂卻被抓住,扭頭看向一旁的童律師,見她搖頭,只得抿緊嘴低頭閉眼放空腦子。
“因為她的妄想症,我每次回家都要在浴室裏從頭到腳把自己刷一遍,連香皂都不敢用。但就這樣她還是會發瘋似的攆我滾。”韓志鼻水流出,眼眶通紅:“才出生的孩子,一天一個樣。我……我幾次都是等她睡了才偷偷跑回家,看看她摸摸兒子,你們不信可以去問那個月嫂。”
汪晴在舒緩氣息,耳邊嗡嗡響,她不要聽他說話……不要聽。
韓志擡手抹了一把淚:“2010年4月底,我岳父汪穆陽被人告發受.賄,萬晗、汪斌也被揭收回扣。汪晴一口咬定是我幹的,以離婚做威脅要我找關系把我岳父撈出來。我好言好語跟她解釋,岳父犯的是原則性的錯誤,她完全不聽,喊話說離婚,遠志海通歸她。也就是到了那個時候,我才接受我太太真的生病了。”
審判長張合元看向公訴人房暨,示意他可以提問。
韓志有當庭翻供的嫌疑,這些在檢察院問訊他的時候,他可都沒說,而且所述多處與第二被告金玟的口供相矛盾,房暨斂目:“第一被告韓志,你和另一第一被告孟婷是在2007年10月認識的,2008年12月24日發生實質性.關系,這屬實嗎?”
韓志點頭:“屬實。”
“這中間一年兩個月裏,你們有沒有金錢往來?”
“有,2008年2月,孟婷有向我借10萬人民幣。”
房暨又問:“你借了嗎?”
“借了。”
“2008年2月,受害人汪晴還沒離開遠志海通,你的花銷都在她的管控之內,這10萬你是怎麽跟她交代的?”
韓志舔了舔發幹的唇:“我怕她胡思亂想,就讓我哥韓笑向財務報銷折損時多填了10萬。”
“這麽說你對你的妻子是存在隐瞞欺騙的行為?”
韓志扯起唇角:“這算是善意的謊言吧?”
旁聽席上的群衆都笑了,就2019年了,10萬塊對普通家庭來說都不是一筆小數,更何況是2008 年?
“我不想因為一點小錢,跟她發生争執,”韓志強調:“在2008年的時候,我的身價近5億,10萬塊是九牛一毛。”
房暨糾正他:“5億不是你的身價,而是你和受害人汪晴的夫妻共同財産。你利用折損多報銷取得10萬元,實際意義上已經是在侵犯受害人汪晴的權益。”
韓志轉眼看向徐晉茂,徐晉茂無話可說。韓志咬定汪晴有妄想症,現在公訴人用韓志在夫妻關系中存在欺騙隐瞞反駁妄想症這一點。心裏直罵娘,警方偵查時,這位極不配合他,現在看他,有個鳥用。
房暨提問受害人:“2008年年初,韓志的弟弟韓邦要結婚,提出在海市買房。韓志父母沒有拿出錢,讓韓志為韓邦買房,你拒絕了?”
汪晴長出一口氣,平緩語調:“一開始我沒意見,後來拒絕了。”
“為什麽?”
汪晴看向韓志:“開始我沒拒絕是以為韓邦只想買一間一般化的住宅,估價大概在300萬。但後來聽說公婆和韓邦有意太古郦庭的房子,我就不能接受了。”
房暨點頭:“韓邦在遠志海通上班,你有開工資嗎?”
“有,而且他交上女朋友了,我還私下每月補貼他兩千。”
房暨轉眼看向被告席:“第二被告韓邦,汪晴所說屬實嗎?”
瘦了一大圈的韓邦垂着腦袋,點了點頭,小聲回道:“屬實。”
“為什麽有意太古郦庭的房子?”
韓邦抽了下鼻子,沉凝了足有5秒鐘才回答:“太古郦庭的房子是我哥提出的,他說我嫂子不會同意。然後咱們兄弟兩打一架,讓我嫂子心裏對他愧疚。”
聞言,韓志閉目,緊抿着嘴。
“你哥是指韓志嗎?”
“是。”
“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我嫂子死霸着公司的賬不放手,我哥總覺自己就是個紙老虎。天天沒日沒夜的幹,全都是在為汪家打工,這樣下去咱們韓家在汪家人面前是直不起腰杆的。所以就就竄通我們,想法子讓嫂子回家待着。”
這又是另一重的欺騙、算計。徐晉茂眉頭皺得死緊。
房暨看向原告席:“受害人汪晴,你有未經韓志同意補貼過娘家嗎?”
汪晴搖頭:“沒有,公司的賬對他是公開的。只是在因為太古郦庭房子的事和公婆争吵時說過一句,如果韓志執意要給韓邦在太古郦庭買房,那就買兩套,其中一套給我哥嫂。我太了解韓志父母了,他們絕對不會同意我這麽做。在韓家人看來,遠志海通,包括我,都是韓志的。”
房暨沒話要問了。
審判長張合元問:“受害人訴訟代理人、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代理人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有。”
她這一發聲,韓志、孟婷和徐晉茂等人都不禁集中精神,提高戒備。
童桐問訊韓志:“2006年,我的當事人汪晴花了1700萬在海市川杉區買了一個面積3200平的倉庫,是嗎?”
韓志想不予理會,但不行:“是。”
“買這倉庫前,你的父母是不是來了海市暫住?”
“是”
“2007年4月,你和汪晴打算換一套大平層,在買房之前,你的父母是不是也來了海市暫住?”
“是。”
“我的當事人汪晴有向你明确提出過,這些固定資産放在她的名下嗎?”
韓志将話在腦子裏過了兩遍才回道:“她有那個意思。”
“我說的是明确地向你提出?”童桐盯着韓志。
韓志搖了搖頭:“沒有。”
童桐轉問汪晴:“韓志父母都會在什麽時候來海市小住?”
“看情況,中秋大多是在海市過,春節有時是我和韓志去安省有時是他們來海市。但有一點,每當我和韓志商量投資的時候,他們必會來家中暫住。我敢露一點意思要将投資的資産放在我名下,他們就會鬧。”
“投資的事除了你和韓志,還有第三人知道嗎?”
“這都是很私人的事,沒有第三人了。”
童桐複又看向被告席:“韓志,是你把投資的事告訴你父母的嗎?”
徐晉茂又生出不祥的預感了,想反對,但卻沒理由。
韓志回視童桐:“我沒注意,大概是打電話時說漏了嘴。”
也有可能,童桐接着問:“你父母來鬧不是一次兩次,而是每次都會鬧。你每次都會說漏嘴嗎?”她也不需要韓志的回答,往下說,“很明顯你父母來鬧是你有意為之。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的當事人,卻不信任她,處處防着她。你真真愛的是錢,是我當事人能給你帶來的利益,而不是汪晴這個人。”
“你閉嘴,”韓志再次被刺激得情緒失控,兇惡地狠瞪童桐:“你太吵了……”
“肅靜,”審判長張合元敲法槌:“第一被告人韓志還請你控制好情緒。”
童桐繼續發問:“第二被告韓邦,在我的當事人拒絕為你于太古郦庭買房後,你是否對她存有怨恨?”
怨恨?韓邦連連搖頭:“沒有,事先我哥就跟我說了,我嫂子不會同意給我在太古郦庭買房。就是場戲,我怎麽可能會當真?”
“汪晴對你的家人怎麽樣?”
韓邦不敢看他哥,吞咽了一口口水:“逢年過節,紅包衣服吃的都有。她每次随我哥回安省老家,就連80歲沒牙的二大爺,她都會塞兩百塊錢。去年我二大爺走時還問了,我嫂子這幾年怎麽沒回老家?”
汪晴哽咽流淚,她付出的真心啊……
童桐看向審判席:“審判長,我沒有要補充的了。”
徐晉茂發問:“第一被告孟婷,你和韓志是在2007年10月認識的?”
“是。”
“你是什麽時候向她表達好感的?”
孟婷微颔首:“我喜歡他,但也知道他有老婆,所以一開始是把那份喜歡埋藏在心底。直到2008年年初,我在繪夢苑私人會所遇見他。他應酬喝得很醉,趴在沙發上打電話給他老婆,求她來接他。汪晴沒理他。我就問他,你不是有司機嗎,為什麽要老婆來接?他說他想老婆來接他,這會令他很滿足。那一刻,我再也壓抑不住自己感情向他表達了愛意。”
“之後,你們有常來往嗎?”
孟婷搖頭:“沒有,他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裏,依舊跟着他老婆上下班。我跟他借10萬塊錢,也只不過是試探。”
“試探什麽?”
“試探他對我有沒有意思?”
“結果呢?”
“錢是借了,我一直等着他開口向我要,可他就是不聯系我。”
“那你們後來又是怎麽聯系上的?”
“韓志爸媽希望汪晴回家生孩子,汪晴不想放手公司的賬,韓志夾在中間很苦惱。他以為我是做情感節目的,就向我咨詢。我很高興能幫到他,建議他在父母面前做壞人。”
“那後來怎麽就突破了這層關系?”
“我們兩人那天沒碰頭之前,都喝了一點酒,在浴場見面後,就就情不自禁地黏到了一塊。”
“事後呢?”
“韓志很怕,我跟他說我是自願的,沒想過天長地久,擁有過他就很……很滿足了。他說他很愛他老婆,而且已經準備要孩子,丢下我慌慌張張地下樓又去洗澡,然後就再沒回來。”
徐晉茂順着往下問:“你們再度發生關系是什麽時候?”
“2009年4月,韓志有一天又聯系我,說他老婆懷孕後總是會瞎想,他每天過得戰戰兢兢,就怕惹她不開心。但這樣他總繃着,也要崩潰了。我存了私心,勸他去旅游。他一開始沒這想法,但在他老婆再一次查問公司的賬後,便決定給自己放個假。5月,我就跟他去了歐洲。”
“你的意思是汪晴經常查問公司的賬?”
“對,汪晴的掌控欲很強,而且并沒有她說的那樣關心、深愛韓志。不然韓志應酬完求她來接,她也不會不理。她就是把韓志當做打工仔。”
在徐晉茂問訊完,房暨接過話:“第二被告金玟,2009年6月,第一被告孟婷找上你時,她跟你提過汪晴患有妄想症嗎?”
金玟搖頭:“沒有,孟婷只跟我說韓志的老婆打算生完孩子恢複好就回公司工作。”
“你确定嗎?”
金玟堅定地點下頭:“我确定,如果汪晴那時就患有妄想症,她就不會來找我了。”
“那她當時怎麽跟你說的?”
金玟手拉着上衣的衣擺:“她……那個時候,她才跟韓志從歐洲旅游回來,渾身都散發着幸福。鋪滿床的奢侈品,看得我……我都留口水。她和我提房子啊……錢啊,利誘我,說只要我幫她這個忙,就……就借200萬給我買房,事成之後,錢就不用還了。”
“什麽事?”
“促使韓志的老婆患上抑郁症。”
“你怎麽答複她的?”
金玟眼淚珠子吊在下眼睑上:“我那會也怕,主要是……咻主要是韓志的老婆懷孕了,萬一出事怎麽得了,這責任誰背?”
“為什麽這麽怕?”
“2009年5月份,窦懂的老婆就……就出事了,”金玟緊抿着嘴低泣,她看到了她爸媽坐在旁聽席上,還有兩個同事。
房暨再問:“窦懂是誰?”
金玟抽噎着回答:“是當時的民音晚報社長。”
“那你後來為什麽答應了?”
“我……嗝我太想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了,而且孟婷保證不會有事,我……我才打電話給我的導師渡邊先生。”
房暨看向孟婷:“第一被告孟婷,金玟所說,屬實嗎?”
孟婷嘴張張合合,似發不出聲。
“第一被告孟婷,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韓志側首望向她,孟婷身子在打着戰栗,垂淚不吭聲。
房暨直白地問:“汪晴的抑郁症是你和韓志有意促發的嗎?”
這個是案件的關鍵,孟婷額上汗珠凝成下滾,沉凝了許久毅然搖頭:“不是的,是金玟理解錯了我的意思。”
童桐挑眉,對于孟婷的當庭翻供有些意外,但又覺是在合理之中。旁聽席也起了竊竊私語,審判長适時地敲法槌:“肅靜。”
孟婷沖着審判席說道:“汪晴本來就有病,她會瞎想,總以為所有人都要害她。我咨詢金玟抑郁症的事是想幫她,不是要害她。我愛韓志,韓志愛汪晴,我不會……”
汪晴面目漲紅嘶聲痛斥:“你們不要再惡心我了。”
房暨結束這階段的問訊,童桐在審判長的允許下接着問:“第二被告金玟,第一被告孟婷向你許諾的200萬,有到賬嗎?”
金玟點頭:“有。”
“2009到2019這十年裏,孟婷有向你索要過這200萬嗎?”
“沒有。”
童桐清楚了:“第一被告孟婷,你給金玟的這200萬是哪裏來的?”
孟婷雙手緊握。
等不到回應,童桐不禁擡頭看向她,重複問題:“孟婷,你給金玟的200萬是哪裏來的?”被告不回答不要緊,反正她有嘴,“是不是來自韓志?”等了3秒,接着說,“如果依你所說,是為了幫我的當事人,那我的當事人抑郁症越來越嚴重時,你為什麽沒有向金玟索回200萬咨詢費?”
孟婷還是不吭聲。
童桐不在意:“海市是國際大都市,不乏好的心理醫生、精神科醫生。你若是要幫我的當事人汪晴,200萬足夠請治療抑郁症方面的權威專家對我的當事人進行一對一治療。但你沒有,卻找了金玟。這是為什麽?”
“韓志有頭有臉,讓別人知道他老婆有精神病,誰還敢跟他共事?”
終于找到一個理由了,童桐撇嘴:“你的意思是我的當事人汪晴去正規醫院治療抑郁症是在給韓志丢臉,所以她不配嗎?”
韓志反駁:“這話是你說的?”
童桐追問:“那你為什麽在懷疑自己太太生病後,沒有想過帶她去醫院治療,而是給了孟婷200萬讓她去咨詢一個只是進修過心理學的主持人?”
汪晴梗着脖子,怒目瞪着韓志,他倒是回答呀。
童桐再問:“你帶着孟婷去歐洲旅游,又是以什麽借口來騙我的當事人的?”
韓志真的生撕了童桐的心都有,汪晴到底許了這麽女人什麽?
“你說你深愛汪晴,但卻在深愛的妻子懷孕時,帶着情人孟婷去了歐洲旅游,大肆購物。沒有我當事人對公司賬務的掌控,你揮霍起來是不是特別趁手?在孟婷的溫柔小意下,你覺得自己活得終于像個男人了,想永遠就這麽下去……”
“你閉嘴,”韓志知道童桐要說什麽:“我……我……”
童桐眼神一轉:“孟婷,韓志是個好男人嗎?”
剛剛的問話,孟婷句句聽在耳:“汪晴也不是好女人。”
“我可以理解為你不覺得韓志是個好男人?”
孟婷不知道這個童桐又要幹什麽,再次選擇不回答。
“那你愛他什麽?”童桐追問:“錢嗎?你學傳媒出身,基本的法律常識應該非常清楚,韓志用在你身上的每一塊錢,都有五角是屬于我當事人汪晴的。韓志用得理所當然,你享受得心安理得。你們兩個在侵犯我當事人權益的時候,就沒有在意過她。”
“你說得不對,我愛的是韓志這個人,”孟婷不敢再沉默了。
童桐佯裝不解:“你不是說韓志不是好男人嗎?”
“這話是你說的。”
“那你認為韓志是個好男人?”童桐的目的就是要在場的所有人都真真實實地看清楚孟婷三觀不正,對傷害他人沒有絲毫愧疚與悔過,這對後期的辯訴和定罪很有幫助。
孟婷再次開不了口了。
童桐就喜歡這種沉默:“你和韓志是一類人,韓志說愛我的當事人,實則方方面面都體現出他愛的是我當事人能給他帶來的利益。而你,一次又一次地強調你愛的是韓志這個人,卻又不認為韓志是個好男人,也不勸他離婚。你們兩個愛的都是錢,就沒想過讓一分錢流進我當事人汪晴的口袋,你們……要的是她死。”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是庭審脫離現實,大家看看就好,別當真哈,作者君就怕大家拿故事當現實,哈哈……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