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神奇的外婆
春節一天天逼近,陸熙哲跟客戶協調,将不着急的項目都推到年後再繼續做,大家集中精力将幾個着急要的項目都趕在臘月二十六號結束。
陸熙哲讓西西跟他回家過年。西西從小學學了那篇課文起就一直向往桂林甲天下的山水,便痛快地答應了;回頭則打電話跟媽媽說過年要加班,回不了家。
短短的一個多小時,西西就跟着陸熙哲離開了深圳到達了南寧。從機場打的到汽車站,兩人坐上了開往玉林的汽車。
汽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西西貪婪地欣賞着窗外那秀麗的山群,一個挨着一個像參加選美大賽的美人一樣競相比拼着誰更妖嬈。
下了汽車,陸熙哲就看到了在路口等待的外公,便拉着行李朝外公跑去,西西也跟在後面小步跑着。
陸熙哲跟外公講家鄉話,西西聽不懂,站在一邊靜靜地看着兩人,待陸熙哲回頭拉自己胳膊時,西西意識到他在介紹自己,便笑着叫了聲“外公”。
沿着一條古老的街道走過大約七八戶人家,陸熙哲對着前面一個坐在門口摘菜的老太太叫了一聲。老太太聽到聲音擡起頭來,應了一聲,西西猜想這應該就是外婆了。
待走到跟前,寒暄過後,陸熙哲又拉了拉西西的胳膊,西西便又笑着叫了聲“外婆”。外婆看着西西“嗯”了一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冷地讓人看着難受。西西不禁想起第一次去王重爸媽家時,鐘玉慧一臉熱情地拉着自己噓寒問暖。誰能想到,現任男友的外婆竟然比不上前任男友的媽呢?西西覺得有點諷刺。
外公和外婆在廚房忙碌了一陣,六個菜上桌了。飯桌上,西西聽不懂三個人講什麽,便無聊地跟着吃飯。
好不容易吃完飯,西西正想叫陸熙哲帶她出去走走,來了一個個子高高的中年女人。陸熙哲用家鄉話叫了聲“媽”,西西聽懂了,便跟着叫了聲“阿姨”。
陸熙哲的媽媽看了看西西,臉上也沒有表情,“嗯”了一聲之後便走進了廚房,和外婆講話去了。
陸熙哲聽着外婆和媽媽的講話,愣住了;西西便問他:“怎麽了?”
“沒什麽。”陸熙哲慌亂地說。
“我們出去轉轉吧。”西西快憋得不行了,着急地說。
“好吧。”陸熙哲說着便往前走去。
西西跟在陸熙哲後面走,總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待走的離家裏有點距離後,便一把拉住陸熙哲,問:“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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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熙哲看着西西,為難地說:“我外婆和我媽都嫌你太矮了。”
西西愣住了,難過了一會,擡起頭堅強地說:“沒事,咱倆好聚好散,還是朋友。”
“不,”陸熙哲激動地拉住西西的手說,“我喜歡你,我從心底裏喜歡你。我的事我自己決定。”
看着陸熙哲堅定的表情,西西很感動,臉上頓時挂滿了幸福的笑容:“我也喜歡你。我對你來說,确實是矮了點,他們第一次見面這樣說也不奇怪。”
“嗯,我也這麽覺得。”陸熙哲贊同着說,“時間久了,他們看習慣了就會接受了。”
第二天早上,西西和陸熙哲還在睡夢中就被外婆的吵鬧聲吵醒了。
“怎麽了?”西西疑惑地問陸熙哲,“怎麽一大早就吵起來了?”
“哎,沒什麽,她就這樣。”陸熙哲無奈地說,“她在罵我外公,說他昨晚上沒把爐子封好,搞得今天爐子滅了。”
“哦,好好說就行了嘛,幹嘛這麽大聲地吵。”西西說着閉上眼睛想再回夢裏。
外婆的吵鬧聲卻更大了,還變本加厲像連環炮似的。西西再也睡不着,陸熙哲更是煩得不行,用家鄉話大聲朝外面吼了起來,把西西吓了一跳。
“你跟她吵什麽呀?”西西不解地看着陸熙哲。
“她天天欺負我外公,我外公從不還嘴,我要幫我外公跟她吵。”陸熙哲憤憤地說。
西西皺緊了眉頭,不知道說什麽,從小到大還沒見過這架勢。雖然,小時候爸媽也經常吵架,但總是吵幾句就停了,過一會兩人又像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了。西西想起第一次去王重家過春節時,鐘玉慧和王創龍都笑笑地對西西噓寒問暖的,唯恐哪裏疏忽了失了禮節。
“這家庭跟家庭的差距可真大呀!”西西不禁暗想道。
除夕夜到了,陸熙哲的媽媽帶着女兒過來外婆這邊過年。陸熙哲說自從那個男人跟另外一個女人跑了之後,每年過年媽媽都帶着妹妹過來外婆這邊過年。
除夕夜大餐由陸熙哲的媽媽掌勺,做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衆人正歡慶地享受着除夕大宴的時候,外婆卻突然在門房那邊吵了起來。
西西問陸熙哲她在吵什麽,陸熙哲氣憤地說:“她在唠叨我們剛才在那裏嗑瓜子嗑得滿地都是瓜子皮,也不打掃。”
“吃完飯再打掃不就行了嗎?”西西疑惑地說。
“她就喜歡沒事找事,大過年得也不讓人安生。”陸熙哲說完,便沖着門外喊了幾句。
西西本以為外婆聽到陸熙哲生氣,會消停下來,誰知她反而變本加厲,擡高嗓門跟陸熙哲對吵了起來。
一家人臉上頓時都布滿了烏雲,西西不好說什麽,放下筷子,悶悶不樂地呆坐着。
陸熙哲更加氣憤了,跳起來沖到門房,從外婆手裏一把搶過掃帚,狠狠地摔到地上。
外婆被陸熙哲吓了愣住了,待反應過來,便坐在地上撒潑。
陸熙哲的外公和媽媽都趕緊跑過去勸架,拉外婆起來。
西西覺得沒意思,再也吃不下飯,便回了房間,拿出手機準備玩游戲,卻發現有條信息。
點開短信的一刻,西西愣住了,短信是王重發來的,只有簡單的四個字:新年快樂!
西西正發愣,陸熙哲進來了,剛好看到西西對着手機發呆。
“怎麽了?”陸熙哲說着朝西西走了過來,“誰啊?”
“沒什麽,一個朋友。”西西看到陸熙哲慌忙說。
“是不是前男友?”陸熙哲說着伸手要拿西西的手機。
西西将手機放到一邊,看着陸熙哲點了點頭,說:“是他。不過,你別多想,他只是發了個新年祝福短信而已。”
“哦,”陸熙哲縮回伸出的手,“他心裏一定還想着你吧?”
看着陸熙哲多愁善感的樣子,西西“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說:“他早都有女朋友了,他跟我分手那會,就有了新女朋友了。說起來,在感情方面,好像我是受害者呢。哈哈~”
“這事你都能樂,服了你了。”陸熙哲在西西旁邊坐下,嘆了一口氣說,“哎,這大過年的給外婆攪得也沒過好,真是不好意思啊。”
“沒事,她年紀大了,別跟他一般見識就是了,反正我們也只待幾天就回去了。”西西安慰陸熙哲說。
“是啊,我也這麽想。你說這親情說起來也真奇怪,在外面待久了,總是想念他們,而且總想着他們的好;這一回來吧,剛見到他們那會很高興,覺得有他們真幸福,可是過不了兩天就開始感覺厭煩了,想離開家,離開他們。”陸熙哲摟着西西的肩膀,沉思着說。
“老人家沒文化,不理智,不懂得思考人生的道理,只是任憑一股蠻近胡攪蠻纏。”西西擡頭看着陸熙哲憂郁的臉孔說,“你跟他們吵也吵不明白,就讓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就行了。”
“我是多麽希望自己有個正常的家庭啊。”陸熙哲說着越發傷感起來,“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去小夥伴家玩,看着人家的父母因為寵自己的小孩而争風吃醋,我就羨慕得不得了。我就想,為什麽別的小朋友是家庭的中心,而我在家裏卻像個影子一樣。”
“別這麽想,”西西摟住陸熙哲的腰說,“你外公脾氣挺好的啊,就是你外婆脾氣差了點。”
“我外公脾氣是挺好,也是最疼我的一個,從小什麽事都護着我。我心裏最愛的也是他,可是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麽在我外婆面前那麽軟弱,一句話都不還,任她欺負。”陸熙哲痛苦地說。
“也許婚姻就是這樣,總需要一方妥協才能維持下去吧。我爸媽有時也會吵架,每次吵完架,也是我爸首先求和,去跟我媽賠禮道歉。男人嘛,本來就要大度一些的。”西西微笑着說,想讓陸熙哲開心起來。
“他們跟你爸媽不一樣,”陸熙哲說着哭了起來,“從我記事起,我外婆就幾乎每天都罵我外公,而且罵得很難聽,她什麽事都叫我外公做,做得不好了,她就在旁邊罵,可是她自己卻不做。而我外公,只唯唯諾諾地,從來不為自己争辯,站在那裏傻傻地聽她罵,簡直比古代的奴隸還悲慘。”說完,陸熙哲再也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
西西站起來,将陸熙哲的頭摟入懷裏:“別哭了,別哭了,也許只是性格原因吧。他們畢竟一起過了幾十年了,我相信你外婆心裏肯定是對你外公有感情的。”
陸熙哲将頭埋在西西的懷裏,盡情地哭泣,不再說話。
哭了一會兒,陸熙哲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陸熙哲的媽媽進來叫二人吃飯,看見陸熙哲在哭,問:“怎麽了?”
陸熙哲将頭從西西懷裏拔了出來,伸手擦了擦眼淚,說:“沒什麽。”
“走吧。”西西拉起陸熙哲的手,回到飯桌上繼續吃飯。
陸熙哲的外婆不再鬧了,悶悶地吃着飯。大家也都不講話,各自悶悶地吃完了年夜飯。
吃完飯,回到房間,西西拿出手機,給王重回了一條短信過去:新年快樂!
西西朦朦胧胧地正要睡着時,突然看見陸熙哲的外婆拿着把剪刀朝自己走過來,吓得大聲叫了起來。
“怎麽了?”陸熙哲用力搖晃着西西的身體,想把她搖醒。
西西慢慢睜開眼睛,看到陸熙哲的臉,才意識到是夢。
“我夢見你外婆拿着把剪刀進來要殺我。”西西驚魂未定,說着說着哭了起來。
陸熙哲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将西西抱在懷裏,拍着她的背說:“別瞎想,她沒那麽壞。”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