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叫錯了?
精神測定的結果如深言所想已經恢複到正常水平。
治療中心十樓的工作人員沒辦法,只能将這種特殊情況上報。
被黑暗生物重度感染,卻依然能恢複過來的人實在太少有了。
因為要等管理層的批複,顧灼燃暫時離不開十樓,深言便留下來陪他。
剛剛恢複的顧灼燃還有些迷糊,眼睛總是盯着深言不放,深言出門他就眼巴巴的站在窗邊等着,深言回來他就乖乖的跟在身後寸步不離,像是生怕人跑了。
如果不是精神值真的恢複到正常水平,別人都覺得他有些不正常。
可跟着跟着總有出差錯的時候,這不深言前腳走,顧灼燃後腳跟,身高比深言高了不少的顧灼燃自然步子也大,一腳沒踩對,直接把深言的腳後跟給踩住了。
“嗚……”深言頓了一下,回頭看着身後的傻大個。
“去床上坐好。”深言說着伸手推了他一把,那力道并不重,柔柔軟軟的很是舒服,顧灼燃順勢後退坐到床上,瞪着湛藍的眼眸眨了眨。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精神恢複正常數值後,顧灼燃便很少說話,整個人一下子沉靜不少。
尤其是那雙藍色的眸子,每次看的時候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看得深言都覺得有點頭皮發麻。
深言輕喘一口氣,轉過身繼續收拾東西,将顧灼燃的舊衣服收起來。
其實顧灼燃的東西真的不多,除了一套舊衣服,就是一個小包,包裏裝着他那雙黑色的拳套。
衣服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雙拳套不可以弄丢,深言仔細的收起來。
他站起來一轉身,猛然就發現顧灼燃站在自己身後,張開雙臂将自己抱個滿懷。
“言哥。”顧灼燃把頭埋在深言的肩膀中,輕聲的叫着。
“怎麽了?”深言愣了一下,僵着雙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沒什麽。”顧灼燃蹭了蹭深言的脖子并沒有解釋,臉上感覺到的溫暖給予他無限的力量和活下去的勇氣,在那段黑暗的時間裏,他以為自己活不下來了。
“沒事了,我在呢。”深言體諒他死裏逃生的心情,伸手摸摸他的腦袋,這個明明個子比自己高許多的大男生,不論他的實力有多大的增長,但他的靈魂深處依然是小時候那個孩子啊。
深言不知道,這句話對顧灼燃來說是多大的動力。
他更加用力的抱緊了深言,心裏滿滿的都是歡樂與感動。
夢媽媽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孩子抱在一起,輕輕的驚呼一聲,“唉呀!”
“媽!”深言扭頭,拍了下顧灼燃的手讓他放開,想走過去幫母親提東西。
誰想顧灼燃比他的速度還要快,主動伸手去接過東西,還脆生生的叫了一聲,“媽!”
深言聞言愣了一瞬間,一個閃神腳下直接就踩空滑到了。
“啊,小言!”夢媽媽吓了一跳,卻沒反應過來。
反應最快的自然是顧灼燃,他回頭單手就把深言抱回懷中穩穩的接住。
炙熱而如烈火般的氣息讓深言微微的愣了一下,而後耳尖慢慢的紅起來“你瞎叫什麽?”
顧灼燃把他扶好,一臉無辜的看他,“我叫錯了?”
“……”這下深言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
說人家叫錯吧,事實上人家沒叫錯,他倆連結婚證和遺産證都領了的。
可說他沒叫錯吧,深言總覺得這事就要這麽定下來了,以後就沒得他反悔的機會了。
結果顧灼燃沒說什麽,倒是夢媽媽開心的笑了,“叫得好,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叫媽是對的。”
絲毫不知道自己把兒子賣得幹幹淨淨的,夢媽媽笑着拿出新買的衣服來。
“小燃啊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小言意外分化我還真擔心就他這個情況孤老終身的,這不你們結婚證明書都領了,再補辦個婚禮,這口早改晚改都是改的。”
得到夢媽媽的支持,顧灼燃的後顧之憂少了一大半,他笑眯眯的接過新衣,乖巧的道謝。
“謝謝媽,我去換上。”說着他便拿了衣服走進旁邊的衛生間去換衣服了。
深言一臉懊惱的看着母親,又看看換衣服去的顧灼燃,心情複雜的不知如何是好。
救人的時候他可沒想這麽多,他就想着要把這小子從這鬼地方撈出來。
可人救了,有些事卻不是說結束就能結束的。
更何況他知道……這小子對他的心思并不純。
深言瞅了眼母親,嗔怒道,“媽,你怎麽也跟着起哄。”
“唉?那你不願意?”夢媽媽心思是真單純,沒想那麽多,就覺得兩孩子現在都能好好的是好事,更何況把兒子給誰她都不放心,倒是從小看大的小燃還挺放心的。
“這不是願意不願意的事,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我當時只想着救他。”深言道。
“這有啥,慢慢處呗!”夢媽媽回道。
母子倆的對話聲音不大,但對同在一屋衛生間換衣服的顧灼燃來說,卻是聽得真真切切。
他微微輕顫着手捂了捂嘴,怕自己打顫的樣子洩漏出去。
別看他剛才叫人叫得親切,可實際上他怕極了。
他知道深言和他結婚完全是為了救他出來,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能錯失。
要是等他追求深言點頭認可,他都覺得遙遙無期的。
可眼下,他們卻已經是正式的合法夫夫了。
有了這個頭銜,他憑什麽留不住人的心?
言哥為了救他連這種手段都使上了,他就不信言哥的心裏真的一點兒沒他。
顧灼燃長長的吸了口氣,快速脫下自己的病號服,換上夢媽媽新買的衣服,那是一套上城區最普通的休閑裝,白色的棉衣,黑色的運動褲,但穿在他身上卻顯得帥氣逼人。
換完衣服的顧灼燃給人一種上流人士的感覺,雖然衣着普通,但氣質卻出衆的很。
深言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眼他的鞋,“把鞋也換上,還有襪子。”
顧灼燃聞言乖乖的坐到他身邊,拿了襪子開始往腳上套,可他一屈腿,立刻牽動了之前的傷口,“嘶~~疼!”
“怎麽回事,我看看。”深言第一反應便是查看他傷口,下城區的時候阿燃的腹部就被傷到了,難道是那個時候的傷口還沒好?
“沒事言哥,就扯了一下。”顧灼燃想推開深言,可他又不敢力氣太大,最後還是被掀開了衣服,結果腹部那裏的傷就被看了個真切。
青紫交錯的腹部不止有之前的傷口,更有碩大的注射痕跡。
“這怎麽弄的?”深言伸手摸上去,顧灼燃條件反射的縮了縮。
“沒看清人,被襲擊了。”顧灼燃道。
“什麽時候的事?”深言反問,可他很快就意識到了,“來上城區後,我們分開的時候?”
“嗯。”顧灼燃沒否認,簡單的說道,“當時說要帶我先去測試潛力和體質,半路上遇到一個人,突然就襲擊我,我沒防備就着了道。”
“所以你會精神混亂也是因為這個?”深言問。
“不清楚,應該是。我當時的情況不太好,身上受了傷,被襲擊後不久就發了燒,再後來就進了這裏。”顧灼燃道。
原來,在來上城區的當天還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可當時他們被分開帶走,所以深言不知道。
深言抿着唇沒吱聲,只是看着顧灼燃傷口的眼神越來越黑沉,他的眼裏醞釀着巨大的風暴,也翻滾着濃得化不開的心疼。
原以為離開下城區他們就安全了,原以為逃離地下拳場,一切就平安了。
可眼下看來完全不是,下城區的人不過是傷他們的皮肉,而上城區的人卻要傷他們的命。
深言正沉思着,病房門便被人推開,十樓的工作人員拿着一疊資料走進來,“手序已經給你們辦好了,上面的批複也下來了,你們今天就能出院。”
深言迅速拉下顧灼燃的衣服,而後平靜的走過去接過文件,“辛苦了,能問一下批複的負責人是誰嗎?”
護士沒多想,以為他們初次到上城區沒經驗便解釋道,“中央醫院的治療所,負責人當然是軍部的長官啊。”
“好的多謝。”深言收起批複的文件,然後在出院單上簽了名,快速的掃了一眼批複單上的那個紅色的印戳——[上城區軍部管理委員會]。
暗暗記下這個地方,深言轉身帶着顧灼燃和母親離開了中央治療醫院。
一路上深言都沒出聲,顧灼燃和夢媽媽都看得出來他在琢磨事,便沒打擾他。
顧灼燃看着上城區那繁華的都市,眼裏卻波瀾不興,似乎這個繁華的地方對他來說并不那麽重要,他只是看着,卻并沒有更多的想法。
直到他的手被旁邊的深言悄悄握住,顧灼燃的眼裏才燃起絢爛的色彩。
他低頭瞅了一眼緊緊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白皙而修長,骨節分明,漂亮而溫暖。
“先回家。”深言低聲說着。
“嗯,先回家。”顧灼燃輕聲的笑着,那笑容是從未過的溫柔與依戀。
他身邊的這個人啊,是他留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理由。
哪怕曾經身處無盡的黑暗,哪怕他曾一腳踏進過地獄的大門,可只要這個人在,他就是爬也要爬到他的身邊,守着他的一生的。
三人回到家,門口的記錄器響起提醒。
[歡迎回家,您有一封來自外派軍團的信。]
深言愣了一下,将顧灼燃和母親先進去,伸手點開那封信。
作者有話說
抱抱各位大大,這可能是喵喵會放飛自我的一本書~~嗯!寫自己喜歡的故事,希望大家也希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