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任務結束後,姜沅被傳送回了白色的房間中。
此時巨大的黑色屏幕上,浮現出兩句話
“任務內容讓渣男得到應有的下場。”
“任務失敗3次”
姜沅揚起眉梢,還是三次,莫非這一次算成功了
心裏的想法剛剛出現,那個“3”便狠狠的跳成了“4”,還帶出了一道鮮血淋漓的痕跡,順着數字“4”的最後一筆往下流淌。
隔着三米距離,都能感受到屏幕上那深深的怨氣
姜沅眉心輕皺,這次他還未來得及有絲毫舉動,便被直接投入了下一個世界。
大蒼境內,靈峰山下。
“求仙問道,先省己身。”一名胡子飄飄,仙風道骨的老人,正背着雙手,對前方正坐着的三百弟子諄諄教誨。
“身可不在塵世中,行可超脫規矩外,心卻要知方寸,心不穩,則境不穩,爾等可能明白”三百弟子應道,“求仙先問心,無為必有知”
面色慈祥的老人笑眯眯的摸了摸胡子,滿意的點着頭,“今天上午的課業就到這裏,下午是你們季長老的講座,地點開在無涯峰,不要遲到。”
三百弟子起身行禮,默默退下。
等出了課堂,走在青石小道上,剛才正襟危坐,嚴肅認真的青年男女,便忍不住三兩湊在一團,低着頭竊竊私語。
“季長老出關了”一名女弟子好奇的問道,“之前不是說要閉關修煉很長一段時間麽。”
“你怎麽才知道,昨天就出來了,今天還能抽空開講座,也是看在王長老的面子上,這風口浪尖的,我都不太敢去”“什麽風口浪尖,說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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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名應聲的男弟子四下張望了許久,确定無人後,才同平日裏交好的幾人悄聲道,“聽聞季長老是被氣得提前出關的。”
“不可能”其中一名女弟子聽了,就橫眉豎眼的反駁道,“季長老那是何等是實力出衆,驚才絕豔的人物,靈峰山上還有誰能惹得他動怒”因為她聲音較大,引來附件其餘弟子的圍觀,不少人走了過來,“季長老動怒,怎麽回事”那名男弟子被逼問得不行,只好嘆了口氣,八卦道,“還能有誰,不就是他家那位”都不用指名道姓,頓時,諸位弟子眼底露出了然的神情,紛紛唏噓道,“原來是那位”衆人口裏邊的那位,不是別人,正是季深的道侶,靈峰宗的長老沈天澤。
說起沈天澤,那真是一個人物。
在新來的三百弟子眼裏,靈峰宗什麽都好,師傅慈祥,師兄親切,師姐更是美若天仙,更不要說這源源不斷的資源和靈氣十足的環境了。
只是唯有一點不盡如人意,靈峰宗的沈長老,那可真是特別的出類拔萃,在某種意義上。
比如,他很好賭。
賭了後,還愛輸
輸完了,就找道侶要
季長老的身家,幾乎有一小半都快被賭場拿去了
最開始發問的那名女弟子有些好奇,“不知季長老這次出關,是為了替沈長老還什麽東西”知道點內情的男弟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只是沈長老參與的那些賭局,可都是仙家開的,下注再大,也賴賬不得,下午的課我們安生些,別再給季長老添煩了。”
其餘弟子接連點頭,“這點我們自然懂得。”
就算季深心情好,敢在他面前放肆的人,也不多。
畢竟,那可是一名劍修
靈峰山下,天池鎮內,有一處名氣中等,卻生意興隆的賭場。
這裏因為背靠仙山,有靈峰宗的庇護,而賭場的主人又同另外一處龐大宗門“天宮”有所聯系,兩者疊加起來,可謂背景雄厚。
對于這樣有保障的賭場,願意過來豪賭一番,散心玩樂的修士便不在少數,至少出門後很長一段距離內,都受到保護,不用擔心被打劫,更不會出現賭場賴賬的情況。
姜沅頂着沈天澤的皮囊,靠在賭場的雅座上,施施然的壓了一個“大”。
莊家是個身強體壯的中年漢子,他光着肩膀,沒有頭發,脖子前卻是一串佛珠。
據說這位是從佛門過來,打算在賭場裏邊磨練心性的。
姜沅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修仙之路,漫漫無邊,确實想用什麽姿勢走的人都有。
莊家揭開盅蓋,回了姜沅一眼,中氣十足的朝四周道,“小”“唉,又輸了”
“哈哈,我贏了”
“啧,早知道剛才押多一些就好了。”
“連着三把小,褲子都要輸沒了,就不能來一個大嗎”
賭場裏邊,衆修士的心跟着那幾個骰子,一上一下的,恨不得使出控物術來操作點數。
只是在這吉祥賭場,沒人敢動用修為。
之前曾經有修士想要作弊,被發現後,被直接斷了仙途,成為普通凡人,數十年修為功虧一篑。
就這樣的嚴懲手段,誰還敢在這裏生事。
姜沅百無聊賴的扔出了個小牌子,算是配給賭場的賭金了。
那名中年男子一把抓過,仔細觀察了幾秒,笑道,“沈道友真是大手筆,一出手就是陰陽鼎。”
陰陽鼎
頓時衆人的視線聚焦在了那個小牌子上面。
吉祥賭場的規矩,下注可以壓靈幣,也可以壓物件,只要你願意,法寶他們也是收的,若是贏了,照價翻倍賠,若是輸了,這法寶可就得留下。
除非是價格遠遠超過了賭場的身家底線,否則客人壓注,他們來者不拒看完了那個不起眼的小牌子,很快,大家就發現了一擲千金哦不,一擲寶鼎的修士,有些眼熟。
“這不是靈峰宗的沈長老麽。”
“原來是他啊”
“怪不得,這個月第幾次了,記得前兩天也是他輸了法寶”
“靈峰宗福利待遇夠好的,不知道他們長老還缺人手嗎,金丹期的那種”“別想了,人家那是輸的伴侶的財産,等着吧,一會季深就來付賬。”
季深
又是一個讓老客人沉默,讓新客人好奇的名字。
季深是誰,本地修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至于外地來的修士大概聽過的是冰靈劍這個稱號。
冰封百裏,仙劍有靈
這可是手染血腥,一路殺出來的名號。
中年男子将小木牌挂在腰間,問姜沅,“還下注嗎”
姜沅慢悠悠的喝了口杯中酒,掏出一塊空白的小木牌,想了想,在上面用靈氣刻下“金絲木”三個字。
金絲如鐵,一寸一年。
雖然這種材料不算是天財地寶的級別,但也是一種極難尋見的靈植。
刻完後,姜沅朝莊家示意了一下,就算是押在下一把了。
他是貴賓,不用去擠在賭桌前,甚至不用先把賭資拿出來押上。
中年男子嚴謹的确認道,“就是用作冰靈劍的劍鞘材料的那種金絲木”姜沅輕輕颔首,“正是。”
中年男子又問,“大還是小”
姜沅眯了眯眼,直覺告訴他,應該選大,于是他幹脆利落的說道,“小。”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搖骰子前,忍不住拿毛巾擦了一把光頭上的汗,心裏念了一句佛經。
雖說錢財乃是身外物,但是面對一位剛輸了陰陽鼎,又押上金絲木的道友,哪怕是當了和尚,也很想仇富一下。
面對豪賭,許多人都紛紛下手,或多或少,重在參與
這就是大籌碼的帶動力量了,莊家手臂肌肉鼓起,骰盅在空中被揮舞得如同幻影一般,等被重重拍在桌面上的時候,才宣告了塵埃落定。
大家緊張的盯着莊家手裏的盅蓋。
中年男子屏氣凝神,一點一點的将蓋子解開,終于,他松了口氣,宣布道,“大”“天啊,是大”
“怎麽就出大了”
“又輸。”
“別嚎了,你看人家”
中年男子看向姜沅,“沈道友,這”
姜沅毫無半分猶豫,将手裏的小木牌丢了過去,仿佛丢的不是金絲木,而是燒柴木。
中年男子一把接過,對着上面刻着的字跡看了又看。
雖然這個只是一種憑證,但是木牌出自季深之手,上面有冰靈劍的一縷劍氣,很好識別,只要拿着木牌上門尋物,季深從來不會對此賴賬。
姜沅長長吐了一口酒氣,輸光的感覺,還算不錯。
中年男子還要再問下不下注,卻突然閉上了嘴。
因為季深來了。
一人,一劍,只是站在那裏,就幾乎将骰子都凍在了桌上。
衆人皆退避幾米,留出了賭桌旁邊的一大片空地,這在賭場中是很難見到的景象。
中年男子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施主來的正是時候,貧僧手裏有兩件木牌,是沈施主押在此處,上面寫着陰陽鼎和金絲木,不知可否進行兌換”現在把話說清楚較好,在自家地盤上,總是有底氣一些。
季深看了眼對方,“磐石大師,也來做莊家了。”
磐石面無愧色,一派坦然,“賭場如戰場,賭桌如人生,起起伏伏,無從得知,貧僧在此歷練,以堅心性。”
季深道,“明日我會派人将物件送來。”
之後沒再說些什麽,他是來找人的。
姜沅發現正主來了,便一臉醉意的靠了過去,“都輸了,輸光了”季深神色不變,只是攬着他的腰,将人扶下雅座。
姜沅醉醺醺的笑道,“陰陽鼎,金絲木,都沒了,今天輸的痛快”季深朝磐石和尚道,“他喝了幾杯”
磐石一攤手,“五六杯是有的,賭場的雅座不禁喝酒。”
有錢人耍酒瘋,他們也樂意伺候,打壞東西,照價十倍賠償就是了。
“我沒醉”姜沅将一副喝了酒豪賭輸光的德行,展現得淋漓盡致,“不能走,繼續賭”季深聞了聞桌子上的酒杯,凝眉道,“糯米酒”
磐石愣了愣,擡起手來摸了摸光頭,“這是沈道友自帶的。”
他就說那酒水看起來怎麽是金黃琥珀色,還帶着點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