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她看他一眼,奇怪地問道,“很好笑嗎?”

“不,就是感覺不一樣了。”赤司說得含含糊糊。

“這絕對是錯覺。好了,已經涼得差不多了。”原舀了一勺送到他的嘴巴,赤司看着面前長得格外漂亮的粥,挑了挑眉:“真的能吃嗎?”

“是的。”

香菇濃郁的香味蓋過了雞肉,切得極細的雞肉幾乎看不到影子,飽滿的米粒膨脹到極大,面上有一層金色的油。香菇切成了小丁,煮得非常柔軟,容易下口。

“你的廚藝進步了很多啊。”赤司咽下一勺,贊賞道。

原将勺子上多餘的粥刮到碗檐上,又把粥送到他的嘴邊:“是在退步才對,我只在那裏看火,其他的都是大家在弄。”

“這樣。”

“本來病人的胃口就不好,面對我做出來的東西,就算是征十郎也吃不下吧。”原自嘲地笑笑。

“很有可能。”赤司認真地看着她的臉,比常人要白的臉襯得她的黑眼圈非常嚴重,跟熊貓有得一拼。明明自己都在生病卻這樣沒日沒夜地照顧他,他似乎過于任性了。“……覺得辛苦嗎?”

“沒關系,說起辛苦,最辛苦的是你啊。”原又遞過去一勺。

赤司別過頭:“吃不下了。”

“好吧,餓的時候我再端來。”原把碗拿過,準備下樓。

“你該休息了。”赤司靠着枕頭看着她。

“嗯,我把這些收拾好就休息。”

“然後你依舊會有各種各樣忙碌的理由。”赤司篤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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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啦。”

“過來。”真是不允許反抗的語氣。原放下了碗,走過去,“征十郎……噢——!”于是手腕被這人扯住了,不知道剛剛回複正常的赤司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力氣,一下子把她拽到了床上。因為跟床的這一下猝不及防親密接觸,弄得她有點頭暈。原花了幾秒鐘集中視線,看清了自己面前的臉孔。

赤司的臉就在她上方至少三十厘米的地方,沒有修剪的額發松松地懸空垂着,沒什麽表情,異色的雙瞳注視着她:“就在這兒睡。”

“我還是回去吧……”

“這是命令。”赤司言簡意赅地按住她的手。她是陽奉陰違的典型代表,在他面前永遠乖乖地應聲,然後從來都不會聽他的話。有膽子做到這樣的也只有她了。她覺得他是需要操心的人,可是她就完全沒有自己才是最讓人操心的那位的自覺。

“原……”她在他旁邊睡下,忙了一夜,不一會兒就睡着了。聽到他叫她的名字,眉毛稍稍動了動,然後又歸于沉寂。大概是以為做夢吧。赤司撫着她水藻般鋪開的頭發,微微一笑。在他把她撿回來的時候,他從沒想過他們會變成這樣的關系。

他一直覺得“戀人”是一種很奇妙的關系,因為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能夠互相包容互相付出,從陌生變得熟悉,又是和朋友不一樣的。可以忍受觸碰,可以親吻,可以,做更加親密的事情……原本是陌生人而已,到最後變得可以交付一切。

他小時候就知道自己未來的模樣,他的工作,是接替父親作為赤司家家主;他的婚姻,對方是不知哪個大家族的女兒,是能夠帶給雙方利益的政策婚姻;他的未來,就重複着他所有先輩的軌跡。他不想這樣無趣地活着,但是他沒有辦法反抗,畢竟他是赤司征十郎。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大概也就如此了,找不到普通人的樂趣也好,孤獨一生也罷,怎樣都無所謂了,大不了就當做在下一盤棋。而原的出現,讓他覺得自己的生活也許可以換一種方式前進。

并沒有人教導他名為“愛情”的東西究竟是什麽,赤司只能用自己的理解去評判它。愛情在他的理解裏是最為自私的情感,想要把對方束縛在身邊,想要對方的目光注視着自己,想要對方的心裏只有自己——如果沒有占有,必定不是愛情。所以,他想把她綁在自己身邊,想她的身邊只有他一個人,想她只在乎自己。

他覺得,這就是愛情了。

他喜歡她。沒錯的。

他握住她的手,送到自己的嘴邊,輕輕地吻上去。明黃色的夏日陽光将這一刻定格在此,他是那麽喜歡她。

作者有話要說:

第55Q:不像決賽

赤司的身體還是很好的,感冒發燒純屬意外,再休息了一天就已經完全恢複精神了。夏天的東京熱得一如既往,而在這樣的天氣裏,籃球館還在舉行IH的決賽,桐皇對洛山。不過赤司這個隊長竟然連球場都沒去實在是有點兒……

“小征~你今天不來嗎?”實渕在去體育館的路上給赤司打了個電話。

“我不在難道你們就不能勝利了?”因為開着揚聲器,所以球員們全部都聽到了這句話。想到自家隊長說這句話時候的申神情,猛然覺得一陣寒流——當然不可能贏不了啦!

實渕哈哈地笑出來:“這個是肯定的嘛。”

赤司拿起勺子拌了拌面前的奶茶,微笑道:“有你們在,根本不會輸啊。”

葉山激動地握拳表示了鬥志,實渕嫌棄地瞪了他一眼,又換上赤司根本就不可能看見的笑容:“小征就好好休息吧,等着我們的好消息就可以了。”

“嗯。”

得到對方的回答,實渕挂斷了電話。根武谷還在吃漢堡,實渕把手機放回包裏之後很無奈地提醒他:“小征都說了好多次了,這樣高鹽高熱量高反式脂肪的垃圾食品要少吃!馬上就要比賽了,你難道想上場之後吐出來嗎?”

根武谷粗魯地一抹嘴角:“反正赤司不在,而且旅店裏提供的早餐根本就不足以維持我比賽的能量。”

實渕捂着額頭:“真服了你了。”

葉山笑呵呵地拍了拍實渕的肩膀:“就不要操心啦。”

“我是怕比賽結束他又要牛肉飯,咱部裏都快被吃窮了。”

根武谷嗤了一聲:“誰不知道籃球部的經費是最充足的,別哭窮了。”

“經費不是給你吃的好吧?!”

“難道是給赤司買牛奶的?”

“噗——”葉山捂住嘴巴,“喂喂,赤司聽到這話會宰了你的。”

“他又不在。”

氣氛輕松加愉快的衆人便這樣維持着中速走進了體育館。開辟之帝王洛山,是絕對不會輸的。

原泡了新的茶給赤司添上,見他挂斷了電話,忍不住問:“今天也不用去嗎?”

赤司無所謂地說:“沒必要過去。會贏的。”

“決賽的對手是青峰君所在的桐皇吧?”

“不用擔心,大輝不會上場的。”赤司淡淡一笑。青峰的能力過于出衆,已經到達身體無法跟進的地步了,如果再同他正面對決,難保撐不到下半年的冬季杯,所以說只要是有良心一點的教練都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啓用他。

“到底……是在計劃什麽呢?”原坐下,還是問道。

“想知道?”赤司放下杯子,拖着腮,一臉無害的笑容,“……但是我暫時還不想告訴你。”

原輕輕嘆了口氣,就知道他會這麽說。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延伸到她不知道的遠方。

赤司的目标,是冬季杯,而不是IH。從IH開始的時候,他就在等待着,非常有耐心。他等待着證明,除了自己以外,沒有更強的人存在。也在等待着,說出會證明自己的籃球的黑子将會以怎麽樣的面目出現在他的眼前。如果這算是命運的話,他很有把握地把它的軌跡握在了手裏。

“不過如果你想去看看我現在的隊伍的話,我倒是願意帶你去一趟,畢竟這樣的比賽,主将不在的話,有點不合時宜。”赤司說得事不關己,完全沒有“覺得不合時宜”的情緒。

本身就覺得赤司這次的舉動有些輕率的原自然是點頭:“好。”對手是桐皇的話,即便青峰不在,桃井也肯定在的,畢竟她還是她中學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能見到也是好的。

這邊這麽決定了去會場,而那邊的衆人卻不知道。白金監督對赤司的行為并沒有表示不滿,他看中的除了赤司本身的能力之外還有就是他的臨場組織能力,而且比起作為球員的能力,他更看中他作為場上教練的能力。洛山原本就很強了,如若是赤司運籌帷幄,那麽獲得冠軍完全就是沒有懸念的。這一次赤司不來,對方的ACE、同為“奇跡的世代”的青峰也不會上場,剩下的就是普通球員的較量,洛山怎麽可能贏不了?

簡單地叮囑了球員們幾句,他就坐到了場邊。會場裏面坐滿了人,新銳暴君和開辟之帝王的交鋒,或者說兩位最強的奇跡的世代的對決怎麽能不吸引人眼球?不過觀衆們大概會小小地失望了,因為他們期待的主角一個都沒到,但是來了也不虧,這絕對會是場精彩的比賽。

帶着隊服穿着常服坐上了車,赤司和原前往決賽的場地。兩人都分外熟悉的東京都立體育館,國中的比賽也是在這裏舉行,只不過那時是在一館,現在是在三館。

“随便找個地方坐下來,我去場內。比賽結束之後在一號門外面等我。”赤司簡單地叮囑了她兩句話就背着包進到隊員休息室。原點頭應聲,轉身往觀衆席上走去。現在恰好是中場休息時間,原走到看臺上看下去,洛山的比分明顯還是要比桐皇高出一截。手扶着圍欄,她的目光環視着場內,然後發現了一個熟人。

“……綠間君?”

戴着墨鏡掩飾自己身份卻貌似暴露得更加明顯的綠毛君狠狠地給吓地炸毛了。

“——原?!”

原擡頭盯着他看了好半天,噗地一笑:“綠間君這還是要做間諜嗎?”

“才、才不是!”立刻就否定掉了,但是越想越覺得奇怪。

“既然是來看比賽的,幹嘛戴着墨鏡。話說不戴眼鏡真的能看清下面麽?”原接着說道。

“只是太陽太大了所以換了墨鏡!散步的時候恰好到這裏就順便來看看你也有意見嗎?”一口氣反駁了她所有的話,原只得感嘆綠間的口才似乎變好了些。可是這些解釋實在是太蒼白了,是個有正常思維的人都不會相信。發覺他的傲嬌指數又上升了好多,原抿抿唇沒說話。結果綠間的毛又炸開了,“不要用那麽惡心的目光看着我!”

“是、是。請綠間君把墨鏡取下來吧,這樣實在是太奇怪了。”原挪開目光。

“切。”綠間似乎還不情不願,不過到頭來還是換上了平常戴的近視鏡。“喂,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最後他還問了一句。

心裏默默飄過“綠間君的頭發實在是太好認”,但嘴上還是沒這麽說,她怕綠間會直接把她丢到場裏去。“因為是朋友,很熟悉,很輕松就認出來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綠間還是哼了一聲:“我們只是熟人而已。”強調着“而已”的他顯得格外不自在,早就習慣了這人性格的原表示見怪不怪。

“綠間君怎麽想到來看比賽?”原問。

“說了是散步來的了……”蒼白地補了前面一句,綠間推推眼鏡,“冬季杯裏很有可能碰面,他們都是值得挑戰的對手,當然會來看看。”

“不過青峰君和赤司君都沒有出場呢。”眼高于頂的奇跡的世代不屑于關注其他人。

“那可是他們所在的隊伍。”綠間說道,就算他們本人沒有出場,也能從隊伍的實力裏窺見一二。赤司的實力深不可測,他周圍的人都很難對付了,難保以後遇上不會打得非常艱難。洛山不愧是常勝軍。

比賽重新開始了一會兒,赤司已經在場邊坐板凳了,披着外套的身影背對着兩人,沉靜又穩重,絲毫不被周圍熱烈的氣氛所感染。對面的桃井低着頭看着手中的文件夾,表情看不清。

“話說,你不是洛山的經理?”綠間看了會兒比賽,重新挑起了話題。

“啊、不是。”原回答說,“開學之前出了點意外,這個學期都沒去學校。”

不知怎的,綠間倒是有松了口氣的感覺。要說的話,原同桃井是同一類經理人,強大的數據分析及收集能力,優秀的預見力,超越常人的洞察力。有了桃井的桐皇雖說不是如虎添翼,但是贏得比賽的壓力會小很多,如果原在洛山做經理,恐怕這個隊伍會更加難對付。有個赤司就已經夠他們傷腦筋的了。轉念一想,原一向同赤司形影不離,可是除了這一場比賽他見過她,其餘的場次都沒有發現她的蹤影,本來不八卦的綠間想了半天還是問:“你和赤司沒出什麽問題吧?”

“綠間君指的是?”原問。

“你平時沒有跟他在一起?”

“……出了點……小狀況。”原笑着說,“所以說征十郎現在的實力我也完全不清楚,如果綠間君有問題想問的話,就留到賽場上好了。”

“我還不至于做到這種程度,這樣的事情只有沒有自信的人才會這麽做。”綠間一臉傲然地看着場內。

——自尊心真是一如既往地強。

“真太郎來看比賽了啊。”赤司聽了原的話,淡淡地回應道。此時結束了頒獎儀式和媒體采訪,洛山衆人剛剛從熙熙攘攘的人群裏擠出來,“真是沒想到。”沒想到他現在也學會關注其他人了。

“小征!~”實渕遠遠地朝他揮手示意他馬上就要走了。

赤司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原:“一起過去嗎?”

“我還沒有去找五……”還沒說完話就被不知從哪來蹿出來的某人吓了一跳,葉山小太郎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原:“是你啊!”

“是的……前輩。”想不起葉山到底叫什麽名字,原只好這麽說。

不過對方并沒有太在意,轉而咧開嘴笑:“你已經出院啦?今天看比賽來了嗎?我們贏得很帥吧?有沒有興趣來一起吃飯啊?監督承諾了大餐呢。”

連珠炮一樣地抛出如此之多的問號,原被問得一愣一愣的。赤司見狀,涼涼地開口:“小太郎,你太吵了。”

一下子就被噤聲的葉山像是吃魚的時候被卡住了喉嚨,只見他臉都憋得通紅。實渕從那邊走過來勾住他的脖子:“不要打擾小征約會啦,你給我乖乖過來!”然後笑得滴水不漏地把他拖開。

這樣的情景有一定的沖擊力,原忍不住笑起來:“真是群好隊友。”

“的确。”赤司淡淡地肯定,“要去一起吃飯嗎?”

“好啊,正好認識一下征十郎身邊的人。”原欣然應允,完全遂了洛山那一群八卦隊員的願。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沒有勇氣去看漫畫,但是逛貼吧的時候看到大家的讨論真是讓我本來就不怎麽樣的心情越發沉重了啊嗚嗚。雖然赤司君進了zone,可是這樣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啊有沒有!真是的人家的小心靈完全得不到安慰了啊要我如何是好!!

發現這文這種微妙的進展了麽,因為某人已經開始挺屍了啊啊啊。望天,寫不下去了啊啊啊!

第56Q:循序漸進

“诶,居然是跟着小征到了京都?”實渕睜大了眼睛。

“是的,如果征十郎留在東京的話,我也不會到這邊了。”原微笑着回答。

“好浪漫……”葉山的眼睛亮晶晶的。

“你們是小時候就認識嗎?”實渕接着問。

“不是,是上了國中才認識的。”

“是怎麽個過程呢?”

一直坐在旁邊沒說話的赤司插道:“這個沒必要告訴你們。”

大概是因為氣氛很好所以葉山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作為唯一有女朋友的你,就分享一下追女生的經驗嘛,何況你都已經把小原搞到手了也不在乎回憶一下啦。”

赤司瞟了他一眼,正興奮的葉山覺得好像一盆冷水兜頭而下,趕緊收回快搭在他肩上的手。根武谷見了,嘲笑他一聲,葉山氣沖沖地就開始和他打口水戰。

實渕無奈地搖搖頭,也不理會兩人,悄悄地湊到原而耳邊:“小原子,小征不說就換你說說吧?”

原的眼神輕飄飄地掃過赤司的側臉,她抿嘴笑了笑:“如果不是征十郎,我就已經不在了。”

“诶——好模糊的說法。”實渕明顯有些不滿,但是看原的樣子知道她大概是不會說下去了,也就轉移話題,“小原子第一次見到小征的時候是什麽感覺呢?”

“這個嗎……”雨中的少女見到向自己伸出手的少年,那時候是怎麽樣的感覺,“是天神降臨吧?”

實渕看到赤司喝湯的動作稍微頓了頓,翹起嘴角一笑:“如果是形容小征的話大概不過分。”

“什麽不過分?”結束掐架的葉山扭過頭來就問。

實渕推開他的頭,略顯嫌棄。他接着問原:“那現在呢?現在覺得小征是怎麽樣的人呢?”

“……很難回答的問題啊。”溫柔、可靠、孤獨、固執、堅強、努力……好多好多的詞都可以用到他的身上,真是很難說完啊。

“這個不難的,随便說說吧!”葉山對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

根武谷吃完一份牛肉飯又向服務員再要了一份,等待的間隙加入他們的讨論:“當着人家的面,這個的确不好說吧,要不你自己說說?”

葉山挑起眉,認真地看着對面的赤司,他動作優雅地喝湯,絲毫不受葉山目光的影響。于是葉山又轉過來看着兩人,很嚴肅地說:“赤司是個怪物。”

“噗——”根武谷的飯粒噴到碗裏反濺了他一臉,連旁邊的赤司都看過去。

啊啦啦,還真敢說啊。實渕扶額。

“所謂天才一般都是怪物吧。”他覺得自己說得非常好。

“前輩說錯了,征十郎君不是怪物也不是天才,他其實也只是普通人。”原微笑地反駁了他的話。

“普通人?!”葉山誇張地按着桌子把脖子都伸長了湊過去,“怎麽會有這樣的普通人?!”如果赤司是普通人,還要不要人類活啦!

一旁的赤司連被說成怪物的時候都沒有反應,卻在這個時候丢了一根筷子過去,雖然說是丢,但是看它戳到屏風時發出的響聲就知道這近似于謀殺的意圖:“小太郎,你離得太近了。”

“呵……”實渕捂着嘴善意地笑起來,拍了拍葉山的背,把他扯回座位上。他促狹地看了赤司一眼,又笑呵呵地說道,“大概因為你們的關系和我們不同,所以看到的也不同吧。”

“我說為什麽好好一頓飯你們光在這裏挖八卦?”根本不是高中生男子能幹得出來的事情啊。根武谷覺得疑惑得很。

實渕上挑的眉眼都耷拉下來:“你太沒情趣了。”

“哼。”情趣是什麽?能吃?還不如牛肉飯來得實在,“再來一碗!”

“永吉,你吃得太多了。”赤司終于也開口。

“不吃會沒有體力會京都的。”

葉山撅嘴:“又不是叫你走回去。”

“啊……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啊。”赤司突然微笑。

“……”哪裏不錯啦?!by:全體洛山球員。

“小原子平時有什麽愛好沒?”實渕接着跟原說話,他蠻喜歡這個後輩的,禮貌又溫和,笑起來讓人很舒服,再加上是赤司的女朋友……嗯,真是完美。

“愛好?看書、研究食譜算不算?”原想了一會兒,大概自己平日裏真的沒幹什麽事的模樣。

“運動類的呢?”雖然覺得原看起來不像是熱愛運動的女生,可是如果不喜歡運動的話又怎麽會跟籃球部的赤司湊到一起。

原抱歉地一笑:“因為身體不好,基本都不會運動呢。”

“也不至于不好到什麽運動都不參加的地步吧?”葉山說道。

“腿受過嚴重的傷,能維持的也只有走路,稍稍劇烈一點的運動都完全不可能。不過騎馬倒是會一點。”原補充說道。

“诶?——真是抱歉呢。”實渕撓撓自己的臉頰。

“沒關系。”原搖頭,“我很喜歡看籃球賽這一點是沒有疑問的。”

嗯嗯,因為男朋友是籃球隊的隊長嘛。幾人都默契地點頭。

赤司把茶杯放下,幽幽地來了一句:“別想錯了,訓練起你們來,原的經驗可是更豐富。桃井可算是她一手教出來的。”

“?!”在決賽裏領教過桐皇經理人桃井五月的厲害,雖然他們贏了,但是贏得并沒有想象中的輕松。如果說她是那個人的“老師”的話……?

“我們那時的訓練計劃很大部分都是她寫的呢。”赤司繼續補刀。

“!!”如果說“奇跡的世代”的訓練計劃是出自她的手……?

看着原無害的笑臉,幾人不禁黑了臉,本以為的軟妹子怎麽一下子就變成魔鬼了啊?!

“所以說不要小瞧她呢。”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果然是沒錯的!變态的男人也只有變态的女人才配得上!(大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麽,把那些想法給我全部丢掉,否則我就把你們的腦子丢掉。”

小征/赤司你知不知道你說出了怎麽樣的威脅啊?!!!

赤司挑起嘴角笑:“雖然贏了IH,可是接下來還有冬季杯,回去之後還要繼續訓練。最近幾天休息一下吧,還是暑假,我們還有合宿的機會。”

淚目……

“今天我們先走了。”

隊長你等一下啊!把話說清楚再抛棄我們啊!總之洛山這一群妄圖竊取隊長夫人信息的一幹人在随後的合宿裏被虐得很慘就是。

第二天。

因為現在是全國大賽之後的休整階段,赤司并沒有急着回京都,而是獨自去了一個地方。夏日的陽光被參天的古木阻擋在頭頂上方,山頂隐約透露的日光像是金色的磷火。鳥居陳舊,上面的漆塊斑斑駁駁掉了不少。幽深又寂靜,完全不像是在東京這樣一個繁華到地下四層都被開發出來的地方能找到的土地。

這裏是,赤司家的墓地。

木勺裏的清水汩汩地流下,洗出沾滿了灰塵的墓碑原本的顏色,潔白的碑上留住了一個母親最溫柔的笑容。

赤司蓉。

真是很少見到的名字。

懸明珠于長韬,燭宵夜而為陽。元鬓拟于元霧,豔色過乎芙蓉。但“蓉”卻是苦相,不吉之一。

“媽媽,好久不見。”透明的液體順着碑流下,就像是某個人的眼淚。

古木落下的陰影将碑上的照片裏她年輕的臉掩藏進灰色裏,卻擋不住她的美貌。赤司的嘴巴同她像極,明顯的唇線,優雅的唇型,嘴角帶着淺淺的上翹的弧度。她在永恒裏微笑,眉眼噙着溫柔,注視着來看她的兒子。

把從花園裏采的百合花放到墓碑前,新鮮的花朵散發着淡淡的香味,純淨的白色襯得照片裏的人的越發清麗。赤司真是繼承了母親良好的基因,雖然赤司父親的模樣也很好,可是如果赤司像他,大概生不出這樣柔和的輪廓。

他坐在墓碑旁,像小時候倚在她身上一樣地輕輕靠着墓碑。這裏不會有人過來,所以怎麽做都沒關系。

“寂寞嗎?”他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問無法回答的母親。

“已經好久沒來看你了。”上一次是國中二年級,那個時候還在帝光。現在他已經上了高中,去了京都,以後回來的時間會更少。自己的父親又那麽忙,根本不可能抽出時間來看望這個去世接近十年的妻子。

雖然知道人一旦死去就什麽都沒有了。看不到,聽不到,感受不到,只是一團灰,可是人們又對死者有一種不知來自何方的敬畏,同時也願意同死去的親人說話。因為現在這個世上,說話的人實在太多,聆聽者卻越來越少,而死者,卻是最好的聆聽者吧。

“國中的時光很快樂,擁有了一群好夥伴。所以說媽媽根本不用擔心的。雖然到最後這樣的快樂被打破了,但是卻是很好的回憶。”就像母親帶給自己的回憶一樣的,溫暖而明媚。不得不說親手打破那樣的平衡是很痛苦的,可是卻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收獲了另外的某樣東西。

“高中的大家也很好,而且還有另外一個人陪在我身邊。”

“已經找到替代了,媽媽期待我做到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幸福這個東西,已經重新找到了。”赤司的嘴角綻開淺淡的笑容。

“她把我當做是普通人,當做赤司征十郎對待,她承諾永遠陪着我。”他看着頭頂星星點點的陽光,它們穿過層疊的狹縫落到他腳下的石板上。“雖然想帶來讓你看看的,不過我想時間還是早了點。”

“等到我真的能夠守護她,能夠把握自己命運的時候,我就帶她來見你。也許這個時間有點長,但是你肯定不會介意。”

“你肯定也會……喜歡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沒來更新實在抱歉,因為三次元最近有點忙。。。明明前幾個月都那麽閑的。。。果然是閑過頭被報複了麽= =等這一段時間過後某紀會勤奮起來的所以請大家繼續支持!

所謂留言是前進的動力,求鞭策啊!!淚目。

第57Q:灰色的影

“雖然已經不想再讓你接觸籃球方面的事情了,但是這是最後一次,所以,用盡全力去完成它。”

原的腦海裏一直回響着赤司的話,最後一次接觸籃球方面的事,必須盡全力完成的事情,是什麽呢?而且,為什麽他不要自己再接觸籃球呢?原在民宿外的空地上等待着洛山籃球部全體的到來,提前一天來到了這裏,打點好了一切,只等着籃球部的大家入住。

赤司和衆人乘坐的電車外的風景進入全部是綠色的階段,郁郁蔥蔥的高大樹木幾乎覆蓋了不寬的公路的全部上空。葉山貼在窗戶上興致勃勃地看着外面:“完全是深山老林了诶,沒想到這個地方還能通電車。赤司,你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半天沒有回應,葉山奇怪地轉頭一看,赤司靠着椅子似乎在睡覺。他趕緊扯了扯旁邊的實渕:“鈴央姐你看!”

實渕早早地被從空調屋裏扯出來前往深山就已經很不爽了,補個覺居然還要被葉山打擾,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把他摁到前排的座位上:“你一大早像只猴子一樣上蹿下跳個什麽勁?!”

“唔——疼!”葉山半張臉都被壓扁了,不過對于一個面部肌肉十分靈活的人來說這樣的事情并不能将他怎麽樣,他撐着坐直了,抓着實渕的手指向隔了一個過道的赤司。

“幹嘛啊!小征在睡覺……?”實渕惱怒地想吼他的時候猛地頓了頓。葉山則一臉得意地擡了擡下巴。

兩人把身子探出座位,由下往上看着赤司安靜的睡顏。

“睡眠中的小征好可愛,完全不像平時那樣。”實渕蹲到他的面前,同時掏出了手機。

“你要偷拍?!”葉山驚,“聲音不會驚到他嗎?”

“沒關系,我這兒還有相機。”實渕長長的頭發投下的陰影顯得他愈發奸詐。

居然連合宿也會帶相機來……葉山就此認定實渕鈴央的“隊長控”症狀又嚴重了些。

360°無死角地拍了一圈,順利地搞到了赤司睡顏的實渕心情大好,連根武谷在後面趴着椅背看都沒發現。頭頂上傳來渾厚的男聲:“回頭賣給新聞部能賺很多錢。”赤司可是校級偶像。

“才不要把好不容易拿到的照片賣給那些女孩子!”實渕瞪他一眼,“這些照片當然是給小原子的。”

“可是人家肯定經常能看到這些照片根本不會稀罕。”根武谷說。

“閉嘴!”實渕怒。

根武谷挑了挑眉,又坐回椅子上,咂咂嘴,閉上了眼。

電車只把大家送到了山下,赤司招呼衆人下車的時候所有人都疑惑了,附近也沒有住所,更別提籃球場什麽的,不會在這裏露營吧?

“你們把行李拿下去幹什麽?人下去就好了!”随隊的剽悍經理人鹿岩美美叉腰站在車廂的正前方,長期握在手中的一卷白色的紙筒指着紛紛取行李的衆人。

“诶?——”

“诶什麽诶,全體下車!”她大聲說道。衆人一頭霧水地看向早就在車下邊等着的赤司,他聽到上面的聲音還擡起頭看了他們一眼。

“什麽啊、赤司?”葉山奇怪地問道。

赤司沒有回答他,而是失意大家過來集中:“訓練就是從這裏開始了。那邊就是上山的路,你們需要在一個小時之內根據地圖去到合宿的地點,注意的是如果你們不用跑的話再怎麽趕都是沒法在限定時間內到達的。後一半到達的人訓練量翻倍,并且作為懲罰會沒有午飯。明白了?”

內心在哀嚎的衆人仍是服從地點頭,然後目送他們的隊長披着隊服重新走上車,将他們留在山腳下。

“就知道赤司那家夥老在打壞主意。”根武谷哼哼了一句。

“又有什麽辦法,趕緊上去才是真的。”葉山吐吐舌頭,他才不要訓練翻倍,否則會死人的。

“啊——人家才不要有失風度地像野人一樣在山路上跑。”實渕雖然一邊抱怨着一邊還是展開了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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