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懷孕了?

蕭畋不再同情他,卻也緊張得聽着裏面的動靜。

等到東方已經泛出魚肚白的時候,屋裏終于傳來“哇”的一聲并不響亮的啼哭聲。

“生了,生了!”孫祥激動地道,“徐四哥,我聽見孩子的哭聲了。”

“我也聽見了,我也聽見了!”徐四激動地手都在顫抖,“荷花,荷花,你怎麽樣了?”

“死不了,只是暫時昏睡過去。去燒水!”易卿冷冷的聲音傳來。

“好,好,好。”

徐四連連答應,可是激動得廚房在哪裏都忘了。

孫祥道:“我去,徐四哥你等着接孩子,照顧嫂子。”

“好,多謝兄弟。”徐四嘴唇都不住地翕動,顯然激動壞了。

“對了,還沒問兒子女兒呢!”孫祥一拍大腿。

徐四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別問別問,別把易姑娘給問惱了。”

蕭畋看着他謹小慎微的模樣,覺得可恨又可憐。

當初欺負易卿的時候,他怎麽就沒想過會有跪地苦苦哀求的一日呢?

其實蕭畋現在也大概想明白了,易卿未必就是要十兩銀子,而就是為了為難徐家,出口氣而已。

嘴上說得怎麽兇,沒有見到銀子,她還是忙活了這半夜,救了兩條人命。

一會兒孫祥兌好了溫水用木盆端出來遞給徐四道:“你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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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四接過水,卻對蕭畋道:“蕭大哥,一會兒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蕭畋想不出來,他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女人生孩子能幫上什麽忙。

他沉聲道:“你說。”

“是這樣的,”徐四不好意思地道,“我們鄉下有講究,孩子出生之後見到的第一個外人是誰,将來就像誰。您看着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不敢奢望有您的富貴命,但是想沾沾喜氣,您看行嗎?”

這個要求不過分,而且手上沾滿血腥的人,反而對新生命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在乎和期待,所以蕭畋沒有多猶豫就答應了。

至于易卿和徐家的仇怨,他想那都是以後可以慢慢清算的。

他就是這般想的,卻沒想,其實和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徐四端着水進去,很快抱出來一個用包袱包着的孩子,在裏面喊蕭畋:“蕭大哥,你進來,在門口看,都收拾好了。孩子不能見風,帶把的,是個帶把的兒子!”

蕭畋掀開簾子進去,忍不住看向易卿。

她正在清洗東西,有剪刀,有鑷子……

從蕭畋的角度看,她側顏都是冷硬的,專注認真,即使在昏暗的燭光之下,也難掩一身光芒。

“蕭大哥,”初為人父的徐四十分激動,“你看看,是不是長得好看,像不像我?”

蕭畋看着他的鞋拔子臉,忍不住想,像你還能和好看沾邊嗎?

蕭畋低頭看了看被徐四強塞到自己懷裏的小小嬰孩,紅通通的,頭上臉上還帶着一層白色的分布不均的胎紙,皺巴巴的一團,真的很像一只沒毛的小猴子。

剛生出來的孩子原來是這樣的,可真醜。

但是他還是感受到了內心柔軟的悸動。

這是新生,是希望,是未來。

他想起了曾經揮灑過的血與淚,想起了永遠埋骨邊境的兄弟,或許新生也是輪回。

“蕭大哥,您一看就是讀書人,給我兒子取個名字吧。”

易卿冷冷地道:“與其想那些沒用的,不如想想怎麽給孩子做個榜樣。”

徐四瞬間臉紅,讷讷地道:“易姑娘,實在對不住。我娘不給我銀子,我已經說了要分家。分家我怎麽也能分到一畝良田,到時候我把田還給你。”

一畝良田值十幾兩銀子。

易卿道:“那我等着。”

“我一定,一定!”徐四不斷重複着。

“人沒事了,暫時被挪動。等她睡醒了再擡回去。”易卿對徐四說完,又看着蕭畋道,“我累了,要回去休息。包子醒了你把昨天的剩飯熱一下你們吃。”

“去吧。”蕭畋看着她眼底深深的黑眼圈和難以掩飾的疲憊,心裏仿佛有一處被深深觸動。

易卿是真的累了,簡單洗漱一下後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蕭畋帶着包子在院子裏替她翻曬藥材,像她曾經做過的那般,一大一小,有模有樣。

易卿看着這和諧的場景,靠在門上,歪着頭道:“餓了,有吃的嗎?”

包子放下手中的藥材跑過來,抓住她的袖子:“娘,您醒了?休息好了嗎?蕭叔叔說昨晚您一晚上都沒睡覺。蕭叔叔叫了席,剛送來,我們等着你一起吃呢。”

村邊有座酒樓,專門給人承辦紅白之事,平時也給人做席面,想來蕭畋直接從那裏叫的。

“那就吃吧。”

易卿看見東坡肉做得不錯,夾起一塊放到口中。

口中頓時有香膩的油脂散開,激得她捂住嘴跑出去吐。

她腸胃不好,尤其不能熬夜空腹。

時間太久沒有熬夜她都忘了,竟然還得意忘形想去吃東坡肉,不吐才怪。

可是她腹中空空,只吐出幾口水來,扶着樹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你沒事吧。”蕭畋遞上一方幹淨的帕子。

易卿接過來擦擦嘴,若無其事地道:“沒事。”

蕭畋看着她緊緊抓住樹幹的手,知道她并沒有自己說得那般輕松,卻也沒有戳穿她。

包子原本是十分緊張關切的,但是忽然之間想起什麽,看着易卿激動地道:“娘,您肚子裏是不是有小妹妹了!”

易卿:“???”

蕭畋:“???”

包子卻一改從前的沉默寡言,激動不已地道:“一定是的。我看過隔壁錢嬸嬸也是總吐總吐,然後就生出來了狗蛋!”

“娘,”他伸手摸摸易卿的肚子,動作輕柔而小心,“您肚子裏的是什麽?是妹妹吧。我不太想要弟弟。”

易卿內心:生個粑粑!

你娘什麽時候突破了人類極限,可以雌雄同體,自己産卵自己受精嗎?

豈料這根本不是結局,她最最可愛的兒子仰頭看着蕭畋:“蕭叔叔,是不是你把小妹妹塞進娘的肚子裏的?”

易卿想去死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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