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當年的嫌疑
他問孫老頭:“那她當時和誰親近?”
孫老頭以為自己耳背了,剛想确認,就聽蕭畋繼續問:“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誰。”
孫老頭指着自己:“我。”
蕭畋:“……你不算。我說男人……”
孫老頭吹胡子瞪眼:“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老頭子就不是男人了?”
“我是說年輕的男人。”蕭畋無奈道。
“年輕的男人?”孫老頭上下打量着他,“你想幹什麽?趕盡殺絕不成?”
蕭畋想,如果真是始亂終棄之人,未嘗不可,他容不下負心薄幸之人。
但是如果不是……那他給筆銀子,讓那人遠遠的,重新娶妻生子,莫要再來糾纏。
可他承認包子是自己兒子在前,此刻也沒法自己打臉,便含混道:“只是想問問。”
“問就是沒有。”孫老頭道,“那時候忙得腳不沾地,哪個軍醫不是實在累得受不了了才休息,哪個不是倒頭就睡?就是個仙女睡在身邊,大家都睜不開眼睛。她還是個女人,體力不濟又要強……”
蕭畋道:“那是我想錯了。”
所以問題來了,不是在軍營認識的,那包子的爹到底是誰?
難道是離城人?
說着說着,孫老頭不知為何聲音漸漸放低了。
蕭畋察覺出他的悵然若失,不由道:“孫老,可還有什麽別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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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老頭眼神漸漸黯淡下來,道:“将軍身上的毒解了之後,可曾記得我們的糧草被燒?如果不是平家後來及時捐獻了一大筆銀子和糧草,恐怕那次我們士氣大傷,熬不過來。”
蕭畋的臉色刷地變了。
不是因為回憶多慘痛,而是因為他忽然想起了之後發生的事情。
糧草被燒後來成了懸案,只知道是有人惡意縱火,但是并沒有查出來是誰。
孫老頭既然這時候提起,豈不是把懷疑的矛頭指向了易卿?
果然,孫老頭道:“糧草被燒那日,夫人和我告假出去,再也沒有回來。我當時也懷疑過,但是後來想,她一介女子,應該沒有那個本事去縱火。因為擔心你知道有女子進軍營,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處置她,所以我便把這件事情藏在心裏。”
“後來你查了許久都沒有結果,我才想,是不是我放走了兇手?但是因為不肯定,而且覺得也不可能再抓到她,所以便沒有再提。”
“直到剛才,在門外我看着便像她,所以才讓陸天左把你叫出來。”
“果然是她……”孫老頭喃喃地道,“按照包子出生的時間,她應該是後來才邂逅你的。這些年,她能一個人把孩子養這麽大,然後等你‘身死’之後又來認親,我怎麽都覺得這件事情巧合太多,透露着詭異。”
“所以我迫不及待地想告訴你這件事情。”
蕭畋眉頭緊鎖,久久都沒有說話。
會是易卿燒掉糧草的嗎?
從能力上來說,她其實毫不懷疑易卿有這樣的能力。
這些日子的相處,已經讓蕭畋對她充滿了敬佩。
她的聰明機智,沉穩大氣,遠遠超過他從前見過的任何女人。
但是他不相信易卿會那麽做。
易卿對蕭靖寒的維護,他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即使作為妻子,她是不合格的,她對于蕭靖寒的“去世”沒有多少悲傷;但是她所展現出來的敬重,卻又是毋庸置疑的。
這樣的人,怎麽會去燒糧草投敵呢?
“孫老,一定不是她。”蕭畋斬釘截鐵地道,“如果她真的想讓我們混亂,大可不必費心費力救我。”
只要他死了,蕭家軍自然會亂。
孫老頭道:“我也曾這樣勸過自己,畢竟那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束手無策。可是這件事情,畢竟有疑點,沉甸甸地壓在我心頭多年。”
他不曾想過,有生之年他還能見到易卿,而且是在蕭府。
“現在我什麽都告訴你了,你自己看着斟酌吧。”孫老頭道,“我心底這塊大石總算交給你了。”
蕭畋沉聲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您不能和其他任何人再提起。”
“事關重大,我心裏有數。”孫老頭道,“只是你也要多個心眼。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既然你和她連孩子都生了,她怎麽會沒認出你來?”
再親近,還有枕邊人親近嗎?
誰都認不出他來,易卿也該能認出來啊。
蕭畋尴尬地以拳抵唇,清了半天嗓子後才道:“我們當時,也并沒有過多的接觸。”
“露水姻緣?”
孫老頭直白的話讓蕭畋被自己口水嗆到,忍不住咳嗽起來。
誰知道孫老頭卻把這看成了默認:“那就是了。真沒想到,你會栽在她手裏。”
蕭畋艱難地道:“這件事情以後別再提了,我會好好調查的。你和夫人,若是要相認,也沒什麽問題。”
“只是不提她離開以後的事情。”孫老頭道,“這樣也順便看看她是否心虛。或許一切都只是巧合。”
蕭畋把易卿去離城是給齊王找藥材的事情也說了,孫老頭摸着胡子:“聽起來也并沒有什麽破綻。”
兩人說完話後蕭畋便回去了。
易卿問他:“外面的人都招待好了?你可得多照顧,缺什麽你只管說,別回頭說我不盡心盡力照顧蕭靖寒的下屬。”
“陸天左和常遠志在外面,不會有事的。”
“你問清楚了?”易卿斜眼看着他,“他們突然進京,是有事還是生事?”
蕭畋被她犀利的問題問得一愣,随即才道:“我還沒問。”
易卿:“……那你出去幹什麽了?”
“孫老頭你認識嗎?”蕭畋盯着她的眼睛問道。
易卿:“他也來了?”
沒有否認,蕭畋心裏莫名松了一口氣,好像這句話她沒有遲疑沒有撒謊,等于能證明她從來沒有撒謊一般。
他點了點頭。
“他剛才認出我了?”易卿問這話的時候嘴角還帶着笑意。
蕭畋心裏更輕松了,道:“是,所以非要讓陸天左把我喊去确認。”
“這老頭,還是一點兒沒變。”易卿挑眉笑道,“沒想到吧,我曾經離你這麽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