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雞同鴨講

“你說我讓平昔年住在哪裏好?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呢?還是放逐到角落裏,眼不見心不煩?”易卿在和紫蘇說話,“還有,我什麽時候對她下手比較好呢?是直接暴斃身亡還是一點點油盡燈枯呢?”

她摸着下巴,認真地考慮着這個問題。

“你就不相信蕭畋說到做到?”紫蘇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易卿道,“更何況,有句話你也記着,咱們共勉——”

“願聞其詳,雖然我知道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紫蘇涼涼地道。

易卿哈哈大笑:“寧可相信白天見鬼,不要相信男人那張破嘴。”

走到門口的貞王,默默地給蕭畋和自己點了兩排蠟。

紫蘇瞥見貞王的身影,道:“你其實沒必要這麽苦惱,我幫你。”

“你打算怎麽幫?”

“手起刀落,幹淨利落。收銀一萬,童叟無欺。”

“你給我一萬兩,我幫你。”易卿翻了個白眼道,“你怎麽不去搶劫?”

“我又不嫁人,沒有你這麽多苦惱。”

易卿撇嘴。

紫蘇又道:“不過這也不怪你,誰知道嫁了個死人還這麽多事情?可見這男人,活着死着都是禍害。再回頭想想你讓包子認親這件事情,是不是飲鸩止渴?”

“落子不悔。”

“死鴨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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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不能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碗罵娘。”

這是易卿的真實想法。借着蕭靖寒,她連包子的下半輩子都安排好了,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現在的煩惱,就像有錢人愁房子空,愁飯菜花樣太多,根本不算事。

“剛才可沒見你這麽豁達。”紫蘇冷哼一聲。

“這不是跟你說着話,豁然開朗了嗎?”易卿大笑。

平妻是什麽?還是妾!這裏可是一夫一妻制,妾室根本不算人,就是玩意兒。

納妾這件事情對古人來說,類比現代的話,大概就是買車。

你不買車,出去都不好意思提。

身份越高的人,越要買豪車,放在這裏就是絕色美女。

妾是個玩意,真不是說說而已。

“所以平昔年進門,也得給我跪着敬茶。”易卿擡手扶了扶鬓角,“但是你放心,我這種女人,心硬如鐵,又護犢子,所以不會因為她跪下就心軟,更不會放松警惕。”

“你想怎麽辦?”

貞王怎麽聽着都覺得紫蘇很興奮想要搞事情。

“不想夜長夢多,還是暴斃好。”易卿道,“我宅心仁厚,允許她死後去陪蕭靖寒,我不和她争。”

“你是不敢吧。”紫蘇毒舌,“你是怕去了底下被蕭靖寒生吞活剝了。”

易卿大笑。

皇上已經下了聖旨,她不指望蕭畋真能逆轉乾坤,所以只能靠自己。

貞王背着手晃進來:“你們在聊什麽這麽開心?”

“在聊怎麽弄死夫君的小妾比較爽。”紫蘇面無表情地道。

沒想到貞王順着杆子爬:“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要不,你去我府裏練練手?”

“你配嗎?”紫蘇毫不客氣地道。

“我怎麽着也是個親王吧。”

“說不定我上輩子還是太子呢!”

易卿都不忍心聽下去,這是嘲諷貞王沒當上皇帝嗎?

說話間,蕭畋大步走進來。

貞王道:“快來快來,有人想要殺人滅口了!”

“你早該被滅口。”蕭畋冷聲道。

貞王:“……不是我,是你……是你相好的要殺人。你聽聽,最毒婦人心我告訴你!”

蕭畋把他和紫蘇都攆走,在易卿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眉頭緊鎖,嘴唇緊抿。

易卿雖然嘴上說着,心裏也确實認為自己沒有對蕭畋再抱有希望;但是看到他這般,還是被莫名的失落感所包圍。

她伸手給蕭畋倒了杯茶,淡淡道:“事情很棘手?”

看吧,她多麽體貼,連理由都替他找好了。

“是很棘手。”

薛詞懷孕,能不棘手嗎?

“你盡力就可以。”

看吧,男人根本靠不住,還得她替他說場面話,給他臺階下。

“是啊,我從來沒有覺得這麽無力過。”蕭畋長嘆一口氣。

即使親如兄弟,君臣之間沒有隔閡,他也不能坦白一切,否則最後受傷的不會是薛詞,而是他和皇上的感情。

易卿覺得心裏發冷。

或許這就是男人,她只是被他好看的皮囊迷惑了而已。

“易卿,我回來的路上甚至想,你會不會有辦法。”

他為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恥辱,但是又忍不住心懷希望,同時還有一種難以描述的高興,因為他意識到,他想把心裏話說給心裏的人聽,這是一種讓人激動的體驗。

到頭來,果然還是得靠自己,易卿心裏冷笑。

她往後靠了靠,看着蕭畋道:“我确實已經想好了辦法,你不用煩惱了。”

蕭畋眼神頓時亮了,身體也不自覺地向易卿這邊探過來:“你說來聽聽。我就覺得你會有辦法,對付女人,還要女人。”

“原來在你心裏,女人就是用來相互對付的。”易卿終于忍無可忍地道。

老娘裝賢良淑德幹什麽?讓你得寸進尺?

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去!

蕭畋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氣氛不對,不由道:“易卿,你生氣了?”

“怎麽,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很高興?我高興什麽?高興你這麽能幹?”

“易卿,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蕭畋一頭霧水地皺眉道,“我是想請你幫忙,但是你能幫我自然高興,不能幫也不要這般情緒激動。”

“你請我幫忙?不不不,別那麽客氣,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敢勞煩您老人家。”

蕭畋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麽你的事情?薛貴妃懷孕,怎麽成了你的事情了?”

這次懵逼的是易卿了。

“薛貴妃懷孕了?”

她第一反應是誰的種?

皇長子的同父同母,還是同母異父?這個異父,是別人還是皇上?

蕭畋:“……我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那你以為我說的什麽?”

易卿摔:“你什麽時候和我說了!來來來,我們從頭捋一捋,你到底什麽時候和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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