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季灼靈巧地同蛟龍周旋,偏偏都是在那怪物就要襲擊成功時躲開。被激怒的蛟龍瘋狂地甩着身子,發出陣陣怒吼,頃刻間下方的圓池濺起數丈的水花。
地宮搖晃得更加劇烈,巨石碎裂的聲音開始漸漸清晰,高洋興奮地攥着易陣圖,瘋了一樣地發出數聲狂笑。
蛟龍突然用巨大的身軀緊緊纏住季灼,像是怒不可熾地要用盡所有的力氣。
“快!”季灼大喊,“就是現在!”
花容月聞言一躍而起,紫晶出鞘發出清亮的嘯聲。蛟龍死死纏住季灼,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動靜。
花容月眯眼,用力朝巨龍腦袋砍去。
“吼!”蛟龍纏着季灼朝上方的石壁甩去。
季灼順勢拿劍狠狠斬向那怪物的尾巴。
紫黑色的血濺滿石壁,蛟龍眼底全被黑色侵染,吃痛地翻滾了幾下,發出痛苦地低吟。
花容月積聚全身內力,趁機朝惡龍腦袋又是重重一刀。
蛟龍的身體瞬間分成三段,費力地掙紮了幾下,就重重落在圓池之中。
殿內晃了幾下又恢複平靜,只有少數灰塵落下。
花容月扶着季灼緩緩落回地面。
剛被解了穴,夜璟華就奔至渾身是血的人身前,緊緊抱住人,閉眼道,“季灼。”
語氣裏全都是害怕。
季灼無力地靠在人身上,笑道,“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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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貍癟着嘴,鼻子一抽一抽的。
季灼見狀按了按它毛茸茸的腦袋。
圓池裏全是血水,蛟龍不甘地蠕動着身子,卻只能拍打出不足為道的水花。片刻之後無力地沉了下去。
龍椅上的高洋用力拍了下龍椅,胸膛劇烈起伏着,吼道,“怎麽可能!?”
剛站起身就痛苦的捂住胸口,一大口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這……”高洋不可思議地低頭看了眼龍椅。
“沒錯,那龍椅上有毒。”夜璟華冷冷道,“你剛坐上時我就料到了。”
“哈哈哈——”高洋閉着眼坐回龍椅上,“沒想到啊,夜修這老賊死了都不忘給我擺這一道……”
“林副将聽令。”夜璟華命令道,“取高洋首級,毀易陣圖。”
“是。”話音剛落,随行的人便越過血池,從數不清的臺階上掠至龍椅上,一刀便要了高洋的命,之後拎着高洋的屍體跪地領命。
已經沒了呼吸的人眼睛還是不甘地瞪着,手裏仍緊緊攥着易陣圖。
一個火把下去,高洋和易陣圖瞬間就變成灰燼。
機關已解,回去的路上少了很多障礙。
季灼一路上都挂在人身上,不停道,“華兒~”
念着那人傷的不輕,夜璟華也就由着人胡鬧。
走在前面的幾個人眼觀鼻嘴觀心,心照不宣地加快腳步,與兩人拉開距離。
“華兒~”季灼笑着在人腰上摸了一把。
夜璟華內心無語,怎麽受了傷還這麽能鬧騰?
“我喜歡你。”季灼在人耳邊輕輕道。
夜璟華耳垂微紅。
“你呢?”季灼像小孩子一樣拉了拉人的袖子,滿心期待。
夜璟華別過臉,不自然地輕聲道,“嗯。”
季灼突然猛然咳嗽,咳得很逼真。
“喜歡阿灼。”夜璟華咬咬牙,急忙道。
話音剛落就看到季灼促狹的笑。
前面幾人不自覺地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我們都沒聽到皇上在說什麽?……阿灼什麽的一點也不肉麻。
小狐貍用爪子碰碰季灼的手,仔細研究了半天,擡頭眨眨眼道,“父相奇怪。”
季灼聞言抱起小狐貍,笑道,“喜歡小湯。”
小狐貍高興得完全忘了剛才的研究成果,翹着毛在父相身上蹭來蹭去,軟軟道,“喜歡小湯。”
“小湯好吃。”季灼繼續逗小狐貍。
“小湯好吃。”小狐貍軟軟道,揚起小臉的樣子看上去天真無邪,不谙世事。
夜璟華哭笑不得地拍拍人,“不許欺負小狐貍。”
季灼把一大一小抱在懷裏,覺得像是誰都奪不走的珍寶,左手與夜璟華十指緊扣,心裏滿滿的,果然老太婆在吓唬人,我還記得你。
推開寝宮門,季灼看着這個全然陌生的地方,不動聲色地在記憶裏搜尋半天,也沒找到一絲和這相關的痕跡。
感覺到右手上的毒正在蔓延,季灼無力地靠在門框上,頭腦昏沉。
“本相回府有點事要處理,”季灼吩咐周圍的人,“轉告給皇上。”
“是。”宮女低頭答應,心裏竊喜,這麽忙是要大婚了?
出了宮門,季灼才發現腦裏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回府的路。
無奈走至一條窄巷內,拍拍手喚下來一名暗衛,季灼吩咐,“在前面帶路。”
“相爺要去哪?”暗衛好奇地詢問。
“回府。”季灼冷冷道。
暗衛一頭霧水,想了想找了擡轎子把主人送了回去。
“相爺,您找小的有事?”陳大看着坐在桌前的人。
“去找如今的天下第一神醫,”季灼看着自己全然變黑的右手,眉頭緊皺,“盡快把皇宮和相府的一切彙集成冊送上來。”
剛才自己努力地回想了半天,腦子裏什麽也沒有,這種對什麽都一無所知的感覺還真不好受。
陳大一向在季灼面前随便慣了,聽到這番話忍不住笑道,“相爺開什麽玩笑?如今的天下第一神醫不就是您師父他老人家?”
季灼擡頭看向人,皺眉道,“你是?”
陳大這才看到主子臉色蒼白,頓時心裏一急,正色道,“小的方圓閣副閣主陳大,敢問相爺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方圓閣?季灼苦笑,半響擡起自己的右手,問道,“可有什麽辦法掩飾?”
“這……”陳大見狀驚的說不出話,轉身就朝外走,“小的這就去請南師父。”
“別讓其他人知道。”季灼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禦書房裏,一股熱情的目光死死膠在自己身上,夜璟華心裏一毛,擡起頭就看到季灼含情脈脈地看着自己。
夜璟華不自然地咳了一聲,掩飾地問道,“怎麽了?”
季灼着迷一樣地盯着人的臉,勾起唇角,“我喜歡你。”
……怎麽突然就表白。夜璟華輕輕地答應了一聲,“嗯。”
季灼把人抱在懷裏,覺得腦裏不再空白,安心地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大白天的怎麽又睡?夜璟華摸了摸人的側臉,任由人抱着自己。
身上的人實在太重了,半個時辰後,夜璟華忍不住戳戳人,“喂!”
季灼朦朦胧胧睜開眼睛,盯着懷裏全然陌生的人看了半天,然後彎起嘴角。
“笑什麽笑!”那人兇巴巴地推開他,“脖子酸死了。”
季灼聽話地從人身上離開,坐在一旁拄着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人。
“中邪了?”夜璟華被盯得耳垂發紅,又羞又惱地敲了敲人腦袋。
季灼生怕唐突了人,輕輕捉住人的手,忍不住湊到嘴邊親了一口。
“不熱麽?”夜璟華這才看到人手上的黑色手套,伸手就想解開。
季灼縮回手,“有點冷。”
夜璟華只得叫人又在禦書房添了幾個燒的正紅的木炭。
“皇上?”季灼試探地叫道。
“嗯。”習慣了人時不時的騷擾,夜璟華沒擡頭,繼續批着奏折。
“皇上?”季灼勾起嘴角,興致勃勃地一遍又一遍。
“嗯。”夜璟華答應着,順手把批完的奏折放到一邊。
“還冷不冷?”夜璟華剛擡頭就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來到身邊的人。
“我喜歡你。”季灼雙眼含笑,俯下身子環住人。
“我也喜歡你,”夜璟華無語地捏捏人的臉,這人從地宮回來後比以前更煩人,“以後別試探了,不然罰站。”
夜璟華邊說邊指指禦書房的牆角。
“你不會離開我吧。”季灼抱緊人。
不知道這人又在耍什麽把戲,夜璟華随口道,“不會。”
季灼忍住想和人唇舌交纏的沖動,只輕輕地觸碰了下人的唇就離開,之後含笑坐在邊上。
夜璟華憤憤地批着折子,又在賣什麽關子,為什麽不好好親我?
季灼把人的小情緒看在眼裏,忍不住笑出聲。
“丞相看樣子很開心,”夜璟華咬牙道,“去寝宮陪小狐貍怎麽樣?”
片刻以後,被攆出禦書房的丞相摸摸鼻子,朝邊上的宮女使了個眼神,送本相回寝宮。
哦,我懂!宮女會意地叫來了一臺豪華的轎子,二話不說把丞相請了上去,順便朝禦書房的方向嘆了口氣,皇上也真是的,究竟對丞相做了什麽!讓丞相走路都困難!
寝宮內傳來陣陣絲竹聲,小狐貍甩甩毛,伴着音樂上竄下跳,自以為舞姿很優美。
季灼失笑,真是個小活寶。
小湯看到父皇進來,跳的更起勁了,頻頻向父皇努個嘴,抛個媚眼。
季灼看了看狼藉的地面,頓時起了戲弄之心,朝門口的方向喊道,“皇上。”
正搔首弄姿的小東西聞言立刻亂了節奏,再也顧不上什麽曲子,手忙腳亂地竄到柱子後,只露出一雙眼睛怯怯地看着門的方向。
等了半天也沒見父皇走進來,頓時松了口氣,大搖大擺地從柱子後走出來奔向父相,跟他分享這個好消息。
完全沒有被人捉弄的意識。
小狐貍在季灼身上蹭了半天,突然皺起臉,“父相中毒。”
季灼拽拽狐貍耳朵,“亂說。”
“父相中毒。”小狐貍急得直搖頭。
“父相沒事。”季灼摸摸小狐貍,“別到處亂說。”
小狐貍猶豫地盯着季灼的手,其實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中了毒。
“不然把你送人。”季灼敲敲人腦袋。
小狐貍抿住嘴,小眼神堅定,好!
☆、傳丞相進宮侍寝
季灼笑着跟笨兒子握握爪子,突然感覺眼前一黑,閉上眼睛運了半天的功才恢複過來。
“吃藥。”小狐貍以為父相生病了,用小爪子把自己的牛肉幹推到人面前。
“已經好了。”季灼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聽話,別告訴父皇。”
小狐貍癟着嘴,點點頭。
感覺到身上一股抵抗不住的力量襲來,喉嚨開始泛上絲絲腥甜,季灼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這裏,吩咐了宮女幾句就趕忙回府。
據探子的消息,南無極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季灼望着胳膊上的淤青,突然覺得頭腦猛地一疼,腦海裏那人的樣子慢慢模糊,之後便又是一片空白。
“快點!”小狐貍手忙腳亂地指揮宮女太監。
宮女太監更加快速地打掃,急得汗都要流下來了。我們就算拼了小命,也不會讓皇上罰小太子的!
夜璟華推門而入,看到滿地的狼藉和忙來忙去的宮人,黑着臉朝小狐貍勾了勾手指,“過來。”
小狐貍戰戰兢兢地縮在柱子後。
夜璟華內心無力,問道,“丞相呢?”
你還好意思問!?衆人紛紛腹诽,您對人家丞相做了什麽自己還不清楚!?也不悠着點!非要把丞相弄得冷汗直流,走路都搖搖晃晃!這下好了吧,人家回娘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夜璟華覺得整個寝宮都散發着一股濃濃的怨念,……難道季灼還沒走?
沒有季灼在身邊,夜璟華不習慣地滾來滾去,滾到大半夜也沒睡着。
夜璟華憤憤地捏着手裏的大枕頭,姓季的擅離職守,朕要閹了你!然後把相府拆了修成茅廁……,一會兒又頭疼地想,朕怎麽變得這麽娘?以前沒有季灼不也睡得好好的?
季府裏丞相頭上開始滲出汗珠,全身就像被火燒一樣地疼痛難忍,痛苦地蜷成一團。昏昏沉沉中腦裏閃現出一個人,他挑了挑眉,兇巴巴道,“混蛋!”
好不容易緩解了點疼痛,那人的樣子卻越來越模糊。“別走。”季灼瘋了一樣地想把這段記憶留下,但無濟于事。季灼無力地對抗這片恐怖的空白,在劇烈的疼痛下,沉沉地昏睡過去。
次日早朝,丞相沒來上朝。夜璟華頂着黑眼圈,全身散發着“心情不好勿擾”的氣場。
群臣哆哆嗦嗦地彙報完事情,一心想着散朝。
“宣丞相進宮。”夜璟華用力捏了捏筆杆,傳丞相進宮侍寝!
季灼起床後感覺神清氣爽,雖然不知道自己是誰,身處何地,但整個人輕松了很多。穿戴好衣服,季灼盯着布滿詭異圖騰的雙手愣了一會,用黑布把它嚴嚴實實掩藏好。之後随手翻了翻床前地話本子,邊看邊笑。
為什麽全是當朝皇上和丞相的事?
“相爺,”外面有人傳話,“皇上宣您進宮。”
季灼饒有興趣地摸摸下巴,還真想會會這個皇上。
“微臣見過皇上。”季灼恭恭敬敬。
正想好好質問人的夜璟華被這句敬語噎住。
“皇上召臣有何事?”季灼問道。
夜璟華氣結,徑直走到人面前,挑起人的下巴問道,“老子招你惹你了?”
季灼這才看到皇上的樣子,情不自禁地盯了好長一會兒,不由嘆道,“好看。”
“演!”夜璟華一掌朝人頭揮過去。
那人發怒的樣子讓季灼心癢癢,季灼把人拉到懷裏,夜璟華剛想發怒,就聽到那人低笑道,“怎麽辦?我真的喜歡皇上,無藥可救……”
攢了很長時間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
“哼。”夜璟華不屑地扭頭。
仍然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耳垂卻迅速變紅,季灼看在眼裏,輕笑一聲,低頭含住輕輕咬了咬。
夜璟華把臉埋在人懷裏,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發燙的臉。
季灼捧着人的臉,貪戀地看着,像是在夢中出現過,又仿佛上輩子見過一樣。
“看什麽看!”夜璟華惱羞成怒,拿頭撞向人。
季灼把人困在懷裏,親了親人側臉,“別離開我好不好?”
不等人回答,朝吻住人的唇瓣,癡迷地吻着。夜璟華睫毛微顫,緊緊摟住人的腰。
季灼吻得愈發瘋狂。
夜璟華朱唇微啓,探出舌尖主動纏住人的舌。季灼把人按在牆上,很快變為主動,許久,季灼才意猶未盡地松開人,輕輕舔了舔泛着水光的唇瓣。
夜璟華呼吸急促,雙眼不敢看向人。
季灼見狀眸色一深,拉過人又想親過去。
“你上瘾了!?”夜璟華重重拍了下人的頭,好好的為什麽突然發情?
季灼眼神無辜,“我們是前世修來的福分。”親一親怎麽了?
“別裝出一副失憶的樣子,”夜璟華撇嘴,“失了憶還敢這麽光明正大的親朕?”
季灼精蟲上腦,壓根就沒聽進去。那人撇嘴的樣子實在撩人,季灼忍不住又把人按在牆上親了又親。
沒過多久,季灼坐在禦書房的臺階上,摸着頭上的包,幽幽地想,皇上怎麽這麽兇?
夜璟華看着鏡子裏腫了的唇,哭笑不得。
傍晚,季灼自覺地跟在夜璟華屁股後面進了寝宮。
夜璟華冷豔地哼了一聲,有本事別跟過來!
季灼看着前面的人,忍不住想把人揉進懷裏。
“本來想把你關進冷宮!”夜璟華摸摸懷裏的小狐貍,一副“我的地盤我做主”的昏庸模樣。
季灼充滿怨念地看着人懷裏的小狐貍,它為什麽可以在皇上懷裏蹭?
小湯朝父相友好地揮了揮爪子。
“臣定會好好侍寝。”季灼邊說邊不屑地瞥了眼小狐貍。
小狐貍立馬紅了毛,父相還是這麽調皮!老勾引我!
“朕才不稀罕。”夜璟華撇撇嘴,完全忘了昨晚是誰想丞相想得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夜璟華放下小狐貍,拍拍人的臉,坦然道,“一起去洗澡。”
話音剛落就快步朝內室走去,一點也沒臉紅。
季灼好笑地看着越走越快的人,直到人消失在視野中,才低頭苦笑着看了眼手上的黑布。
夜璟華泡在水池裏半天也沒等到人,拳頭握得咯吱響,混蛋季灼,以後別想朕這樣對你!
夜璟華冷着臉坐在床沿,腳狠狠跺着地板。
季灼拿着大毛巾輕輕給人擦着頭發,正要哄哄人,突然覺得眼前一黑,費力運功才将身體裏橫沖直撞的那股氣壓下去。
“怎麽了?”夜璟華感覺到旁邊的人有些不對勁。
季灼搖搖頭,感覺腦裏一片空白。
下意識地擡頭看向說話的人,待看清人的樣子,季灼像在海裏漂浮半天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把人摟在懷裏。
夜璟華環住人悶悶道,“演戲朕也不會原諒你。”
季灼自顧自地摟住人,沉沉睡了過去。
夜璟華摸了摸人的側臉,心裏突然有些不安。
半夜,季灼又被劇痛折磨醒,怕打擾到一旁的人,忍着痛下床,蜷縮在殿內的角落內。
豆大的汗珠滴下來,季灼咬着唇,把沖到嘴邊的悶哼忍了回去。
小狐貍警覺地睜開眼睛,看到不遠處的父相縮在地上,心裏一慌,急忙朝人奔去。
季灼搖搖頭,全身的劇痛讓人發不出任何聲音。
小狐貍急得拿爪子直摳地面。
突然季灼慢慢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小狐貍聳了聳鼻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一道紫光劃過,轉眼間季灼已被送回床上,呼吸平穩。
等小狐貍反應過來,自己已被紫光帶出殿外。
銀發人抱着小狐貍,笑道,“好久不見。”
“救救父相。”小湯皺着眉頭,拿爪子在人肩上敲了敲。
“你父相會沒事的,”銀發人摸摸小狐貍的金毛,“這事我也無能為力,剛才也只是幫他暫時緩了過去。”
“不許騙我。”小狐貍鼓起腮幫子,瞪着人道。
“你以前對你親爹可沒這麽好。”銀發人捏捏狐貍臉,打趣道。
“哦。”小狐貍敷衍一聲,開始在人懷裏掙來掙去,尋找離開的辦法。
“沒心沒肺。”銀發人戳戳小狐貍的肚子。
“滾。”小狐貍拍開人爪子,轉眼間翻臉不認人。
銀發人哭笑不得,“你這小混蛋真的不想我?”
掙來掙去的小狐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麽,眯着眼睛親了人一口,“你才是小混——”
又親了一口,才說出,“蛋!”
“你調戲我。”銀發人戲谑地點點自己的唇。
小狐貍哼了一聲,“那是利用。”
銀發人忍不住捏捏狐貍屁股,“比以前更壞了。”
“不熟。”小狐貍見掙不下去,只得放棄作無用功,邊敷衍這那人,邊盤算着能不能多占點便宜,讓自己最好到想說什麽話就能說出什麽話的地步。
但那得親多少下啊,小狐貍瞬間苦了臉,垂頭喪氣。
銀發人好像看出了小狐貍的心思,慫恿道,“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收到鼓勵的一狐貍撲上去就是一口。
銀發人摸摸小狐貍的腦袋,幽幽道,“你可要快點變回去,本尊可不想落下一個猥亵小動物的名聲。”
小狐貍才不管這些,一下一下地啄着人嘴。銀發人好笑地靠近人,以方便小東西幹壞事。
小狐貍親得頭暈眼花,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銀發人幽幽道,“你以前都沒這麽熱情~”
小狐貍又在人嘴上啄了一口,一口氣道,“醜八怪,你到底是什麽人啊?你是人是鬼?”
“我是你相公。”銀發人把玩着毛茸茸地狐貍尾巴。
小湯頓時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鄙視道,“你連狐貍都不放過!”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銀發人突然特別想把這狐貍變成人,壓在身下好好欺負一番。
“我又不瞎!”小湯明顯不相信,“再說我又不認識你。”
銀發人彈彈小狐貍的腦袋,笑道,“我發現讓你會說話并不是件好事。”
別彈我腦袋,小狐貍張牙舞爪地朝人臉抓去。
銀發人按住它,手從圓鼓鼓的肚子一直往下,“雖然以前你也經常變回狐貍勾引我——”
銀發人準确地捏了捏狐貍身下的小東西,“還是不習慣……”
小狐貍全身的毛瞬間變紅,咬牙,“流氓!”
銀發人輕笑,“還是這副樣子。”邊說邊繼續着手裏的惡劣行徑。
小狐貍眯眼,揚起爪子就朝人撓去。
銀發人捏住人爪子,放在嘴邊親了親,話裏全是按耐不住,“別急,現在還不行……”
小狐貍:“……滾。”
銀發人輕笑,“等你變回來,我們再一筆一筆的算。”
“怪叔叔,你認錯人了。”小狐貍攤開肚皮,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
銀發人在上面彈了一下,“我還得再和那群長老商議一段時間~”如果實在不行就把那群老不死解決了。
“您不是魔尊麽?”小狐貍拍開人的手,鄙視道,“竟然還受什麽長老制約?”
小東西現在這副氣死人的樣子簡直和以前一模一樣。銀發人氣結,“我又不是妖族的魔尊!!!”
作者有話要說: 唉,丞相啊……命苦的娃……都怪我這心狠的媽……
☆、胖娃娃
小狐貍被人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你活該。”
銀發人狠狠揪住狐貍耳朵,“哎、哎、疼!”小狐貍倒吸了一口冷氣。
銀發人稍微放輕了力道,卻仍是咬牙道,“你還好意思說我活該!要不是你偷了千年妖石,現在我們還用在人間曬月亮!?”
“疼死了!”小狐貍疼得不敢掙紮,嘴上還是不饒人,“要不是你大半夜打擾我,我還在父皇寝宮裏睡覺!”
“你變回人後我不做死你!”銀發人被氣得給狐貍大口大口渡氣。
“我做死你!”小狐貍舒服地吸着那股涼涼的真氣,嘴上不甘示弱地回擊。
“不借你了。”銀發人小氣地收回真氣,留下陶醉在一半的小狐貍。
“你個混蛋!”小狐貍氣得牙癢癢。
“臭狐貍!”銀發人高貴冷豔道,“你又打不過我。”
兩人像多年不見的宿敵一樣,一臉敵意地互相瞪着對方,空氣中隐隐約約閃現火花。
“你現在沒法力,”銀發人先妥協,掩飾地摸摸鼻子道,“我不欺負小動物。”
“蠢老頭!”小狐貍冷哼,畢竟我贏了,“我從不跟老人家計較。”
“村炮,”銀發人把玩着自己的銀發,一臉邪魅狂狷,“這是魔王的象征。”
“別那樣安慰自己。”小狐貍顯擺一樣地甩了甩自己的金毛。
銀發人咬牙,半響後洩氣道,“還是不會說話可愛些。”
“你活該。”小狐貍幸災樂禍。
“看來我們一見面就會吵個你死我活,”銀發人嘆了口氣,一臉不跟小孩子計較的表情,“幸好現在這麽小,還沒有法力……”
話還沒說完就把小狐貍高高抛起。
“啊!!”小狐貍吓得毛都褪色了。
銀發人接住,繼續抛高,“這是懲罰。”
懲罰什麽的視情況而定,就看那人是人是狐貍了。
“啊啊啊!”小狐貍花容失色,緊緊閉着眼睛不敢往下看,“老子要死了!!!”
小狐貍剛被接住驚魂未定,銀發人又是一抛。
“啊!!”小狐貍尖叫,“死老妖怪!”
銀發人也不敢太過分,接住垂直降落的小狐貍問道,“知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
小狐貍呡緊嘴,一言不發。
銀發人有些心虛,咳了一聲道,“以後乖乖聽話。”
小狐貍眼圈微紅,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銀發人見狀急了,忙抱着人哄道,“小狐貍我知道錯了。”
小狐貍抽抽鼻子。
“我的真氣想拿多少都可以。”銀發人邊說邊湊近給小狐貍渡氣。
“我才不要。”小狐貍撇撇嘴,心碎地舔了舔自己的毛。
銀發人見狀又心疼又自責,忙道,“你想怎樣都可以。”
說完又怕小狐貍提出以後要在上面之類的要求,又摸摸鼻子改口道,“算了。”
小狐貍見人态度如此不誠懇,嘴越撅越高。
銀發人只得道,“除了要在上面。”
說完又孜孜不倦地給人灌輸着,“在上面就是吃力不讨好。”
小狐貍本來沒想過,聽到人這麽說不禁好奇地張大嘴巴,“我要在上面。”
銀發人一臉嚴肅的表情,“你确定?”
小狐貍認真地點點頭。
銀發人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不行不行,我不要在上面!”小狐貍見狀,立馬機智地蹬着腿耍賴,“我改變主意了!”
銀發人連連搖頭,“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我是狐貍,又不是君子。”小狐貍繼續蹬腿耍無賴,“我不管,你剛才扔高高欺負我了!”
說完擠擠眼睛,又準備哭。
“好吧,”銀發人無奈妥協,“那我就只好勉為其難在上面了。”
小狐貍滿意地拍拍他的臉,“真乖,委屈你了。”心裏卻是心花怒放,幸災樂禍地想,活該!
銀發人在心裏壞笑,真好騙。
“我父相的毒,”孝順兒子終于想起了他爹,“你說過我想怎樣都可以!”
“好吧。”銀發人嘆氣,就不該那樣承諾。
“你這個騙子!”小狐貍拿爪子指着人大罵,“你剛才還說你無能無力。”
銀發人笑得高深莫測,“我本來就不會插手,只是順手幫個忙罷了。”
說完摸摸小狐貍的毛,“去睡覺吧。”
小狐貍大大打了個哈欠,“都忘了睡覺了。”說完閉上眼睛,小肚子一鼓一鼓地沉睡過去。
夜璟華覺得自己掉到一個水池裏,正費力游着,突然一雙白白胖胖的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腳,把自己往下拽……,夜璟華一驚便醒了過來。
醒來後下意識去看季灼,剛扭頭便身體一僵,冷靜了好幾秒才接受這個現實。
夜璟華和善地戳戳季灼。
季灼睡眼惺忪地扭頭,然後立馬驚得坐了起來。
中間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好像被打擾一樣,不滿地揮揮手,嘟囔道,“讨厭。”
夜璟華:“……”是小狐貍的聲音。
季灼的驚恐是夜璟華的數倍,因為除了這個小娃娃,他也不清楚其它,比如自己是誰?比如這是哪兒?又比如,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是誰?
夜璟華戳戳那小娃娃的臉,小娃娃不滿地用口水吹了個泡泡,習慣性地翻身去抱夜璟華。
手摸索了半天也沒尋到那個溫暖的懷抱,小娃娃委屈地撅起嘴,睜開眼睛,奶聲奶氣道,“父皇。”
夜璟華:“……”
小娃娃揉揉眼睛,轉過頭,“父相。”
季灼:“……”信息量太多,頭疼。
“濕死了~”小胖娃娃挪挪身子,趴在夜璟華懷裏。
怪不得覺得濕,原來是笨狐貍尿床了,夜璟華心情複雜地想,母後看到小皇孫後一定會很高興。
夜璟華抱起胖娃娃打量着,唇紅齒白,比年畫裏的娃娃都惹人愛。胖娃娃伸出蓮藕般的胳膊摟住人脖子,“父皇父皇”地叫個不停。
夜璟華忍不住捏了捏娃娃的臉。
小娃娃笑得越開心了,滿臉都是口水。
雖然什麽都不記得,到這裏讓自己有種安全感。季灼看着這一幕,眼底全是笑,也伸出去在娃娃臉上摸了一摸。
突然眉頭一皺,腦裏一陣眩暈。季灼扶着椅子坐下,摒氣凝神。
“怎麽了?”夜璟華心猛然一緊。
季灼搖搖頭,手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
小娃娃急忙變成狐貍奔到父相跟前,“馬上就會好了。”
“怎麽回事?”夜璟華看向小狐貍。
沒等到回答,殿外傳來侍衛通報的聲音,“南無極求見。”
“快傳!”夜璟華心知大事不妙,前幾日那人的反常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想到這,夜璟華緊緊握拳。
“徒兒。”南無極一進門就急忙往人嘴裏塞了顆丹藥,手搭在人腕上開始診脈。
夜璟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前輩,怎麽樣?”夜璟華開口詢問。
南無極面色凝重,嘆了口氣。
夜璟華心裏一涼。
季灼開始臉色發白,蜷縮成一團,“冷……”
夜璟華把人抱在懷裏,喃喃道,“不會有事的。”
“傳太醫!”夜璟華厲聲吩咐,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
“沒用的。”南無極放下人的脈,“他中的是千葉香,除非是制毒之人,否則無人能解。”
“您不是天下第一神醫嗎?”夜璟華手忙腳亂地抱着痛苦難忍的人。
“空有天下第一的名號,”南無極苦笑道,“卻連自己的徒弟也沒把握救活。”
“沒把握,”夜璟華聞言,眼裏燃起希望,“也就是還有希望。”
“皇上……”南無極實在不忍心讓人幻想破滅。
“南前輩,”夜璟華胡亂摸着季灼的臉,苦笑道,“他怎麽會死呢?怎麽會……,不是說禍害遺千年?他以下犯上、仗勢欺人、性格惡劣,從不把我放在眼裏……”
南無極嘆了口氣,把季灼手上的布層層揭開,“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夜璟華怔怔地看着手被上顯現的黑色圖騰,最上面的觸角還有繼續向上延伸的趨勢。
“他應該早已什麽都不記得了,”南無極緩緩道,“身心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還能撐到現在……”
季灼身上一會兒熱一會兒冷,像孩子一樣縮在夜璟華的懷裏,斷斷續續道,“我……我想和你……待會兒……”
南無極嘆了口氣退下。
夜璟華不相信地盯着人,搖頭道,“不會,不是一直好好的?怎麽突然……”
“雖然什麽都不記得,”季灼看着人,勾起唇角,“但我知道我喜歡你……,還有那只胖狐貍……”
小湯癟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