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果沒有治好過皇帝的病,趙霁絕對不敢得罪陶梁。

如果陶梁真得無所顧忌,也不會只放句狠話就走人。他放狠話的行為,正說明他色厲內荏,根本不敢把趙霁怎麽樣。

陶梁平常在青樓酒館跟人發生争執,直接砸東西打人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不過他這個人欺軟怕硬,目前還沒有惹到過不該惹的人,平安的混成了纨绔中的老資格。

說起來燕雲開就是陶梁不能招惹的人,聽靖國公說,燕雲開很看重趙霁。

陶梁讓趙霁等着,就是想着,等到燕雲開淡忘了趙霁的時候,再來找他的麻煩。

他覺得國師貴人事忙,肯定要不了多久,就會忘記趙霁這個人。

蔣鶴山看到陶梁走遠了,滿臉擔憂的對趙霁說,“小神仙,您別看陶三爺為人不着調,可是很會記仇的。”他私心裏的确希望趙霁把陶梁趕走,但他跟趙霁沒仇,于是出言提醒趙霁,陶梁不是普通的呆霸王。

趙霁點頭表示了解,但是更多的精力還是放在病人身上。

他并不擔心陶梁的報複,因為燕雲開說有事情可以去找他。當燕雲開這麽說的時候,趙霁能夠感覺到,那鄭重的表情和語氣,不是普通的客套,而是一個承諾。

在那之前,董太後挑了他好幾次錯處,也曾拿皇帝身上的傷口做文章,全都是燕雲開出面斡旋,他才得以保全性命。

他現在可是有靠山的人,根本不害怕陶梁的威脅。

趙霁決定趕快做完蔣夫子的手術,還是趁早去靖國公府看看,下午就去拜訪燕雲開,晚上還要請表叔一家和劉達吃飯慶祝。

今天的行程真滿啊。

蔣家人說,蔣夫子得了膽石症,也就是膽結石,看蔣夫子昏迷不醒的樣子,應該是結石引發了膽囊炎。

趙霁給他做了彩超和血液檢查之後,證實了先前的判斷,蔣夫子的情況很嚴重,必須做膽囊切除手術。

給蔣夫子做手術,就不需要像給皇帝做手術那麽麻煩了。把病人擡進他居住的客房,只需要說一句治療過程禁止觀看,就可以把家屬攔在門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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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好門窗,趙霁直接帶着昏迷的病人進了醫院空間。

檢查完之後先給病人輸上消炎藥,這才騰出手,到手術室把手術用具準備齊全。

在醫院空間裏做手術,不用擔心手術器械會消失,但是少了燕雲開做助手,趙霁還是感覺有些手忙腳亂。

取出膽囊,縫合傷口,一共用了四十三分鐘。

因為一個人搬不動病人,趙霁只能用笨辦法,先把病人放到客房的床上,接着又移回醫院的手術臺。這樣來回幾次,當輸完液的蔣夫子被放回床上的時候,趙霁突然感覺自己腦袋脹痛起來。昏昏沉沉的在床柱上靠了幾分鐘,才感覺好了一些。

看來醫院空間不能無限制使用,超過一定的範圍,會給他的精神帶來損傷。

感覺頭疼減弱之後,趙霁才拖着沉重的腳步去開了門。蔣夫子的麻醉還沒有過,但是體溫已經降下來了。

家屬們看到病人呼吸平穩了些,也都稍稍放了心。又等了兩個小時,已經昏迷一整天的蔣夫子終于醒了,雖然非常虛弱,但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趙霁休息了兩個小時,又重新恢複了精神,檢查過病人體溫後,發現沒有升高的跡象,就對伺候在病床前的蔣鶴山說,“病人不方便挪動,現在也不能進食,要是口渴,只能用筷子蘸清水抹一點在唇舌處。要是便溺,就用夜壺來接。”

蔣夫子是夏家兩個小孩的老師,周娘子雖然不方便親自來照顧,還是吩咐管家前來照應。

等趙霁離開客房之後,管家老鄭也跟着退了出來。他走到趙霁身,嘆了口氣小聲道,“表少爺,蔣夫子和蔣家大爺,今晚是不是得住在咱們家啊。”

昨晚夏宏開就是在那間客房裏搭的竹床,今晚又來了兩個客人。不說蔣夫子是病人,就算蔣夫子無緣無故要到夏家來住,夏家也沒有拒絕的道理,主要還是夏家的房子太小,但是老鄭作為仆人,也不敢抱怨太多。

雖然老鄭沒挑明,但是趙霁聽懂了他的意思,順勢詢問道,“鄭叔,這附近有沒有租賃或出售的宅子啊。”

趙霁這麽問,老鄭又怕趙霁生氣,連忙陪笑道,“表少爺您可別多心,我就是随口一說。”

趙霁不在意道,“不關你的事,我們一家人,肯定是要找房子住的,要是能住在附近,也好有個照應。”他知道,在皇帝肚子上的傷口完全愈合之前,他不可能走出京城。

就算以後要回三江縣處理趙老爹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帶着肖娘子和夏老太一起去。除去其他危險,一路舟車勞頓,也不好受啊。

老鄭聽說趙霁确實要找房子,還真給他推薦了兩處,都在附近,不過沒有租賃的,全是出售。

剛剛發了一筆大財,趙霁覺得在京城買房是一項不錯的投資,就算以後自己不住,也可以租出去。

只要大晉不滅國,在京城投資房産,穩賺不賠。

當然,穩賺不賠的投資需要巨大資金投入,老鄭說,“東安街的房子都不便宜,那兩處宅子都比這裏大。老爺當初買下這間宅子,都花了二百四十五兩白銀。”

這時候肖娘子婆媳倆,正陪着夏蓮兒繡花,聽到趙霁說要買房的事情,擡頭來張望。趙霁對夏老太她們笑了一下說,“要不然讓鄭叔帶奶奶和娘去看看房子,覺得合适,咱們明天就去買下來。”

周娘子想到趙霁的本事,也沒有勸阻,還撺掇道,“讓老鄭帶你們去看看吧,要是你們在東安街買了房,咱們也可以住的近一些。”她并不覺得趙霁他們會離開,任何在京城生活過的人,都不會想離開。

當然,像蔣鶴山這種想出去當官奔前程的人除外。

趙霁重新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出門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夏家的騾車要給夏老太她們坐,劉達的馬車,人家當然帶回去了。沒有交通工具,趙霁只能去東安街的正街上租馬車。

看了不僅要買房,還得買牲口買車。

馬車走到靖國公府,趙霁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心想,這時候上門,該不會被當成蹭飯的吧。

誰叫他今天行程緊張呢,趕緊替病人複查完,吃午飯之前離開,應該沒問題吧。

靖國公府門口有兩尊石雕的鎮宅石獅子,新漆的大門緊閉,只在旁邊開着一扇偏門,門房在裏面坐着,房檐下的長條凳上還正經危坐着三個等待的人,手裏都提着禮物。

趙霁走上前去通報了自己的姓名,照列給了門房十個大錢,門房似乎嫌少,撇撇嘴,但是趙霁是靖國公點名要見的人,他不敢拖延,滿臉不高興的指派了另外一個小厮道,“許二,帶小神仙去見國公爺。”

那一臉沉默相的許二只“哦”了一聲,就率先走了出去,趙霁也承受着兩道憤恨的目光,跟着叫許二的小厮走了。

因為被插隊,有兩個等候在門外的人很不高興,只有另外一個知道內情的人悄悄說,“那就是前幾天幫皇上治好腸疽的人,人稱小神仙,可不能輕易得罪。我聽說國公府的小少爺,也是他治好的,國公爺對他禮遇,也情有可原。”

那不高興的兩人中,有一個聽完這話,也就氣消了。但另外一個是陶家的族親,依然不屑道,“什麽割鬼,我都聽說了,一聽就是江湖把戲,不知道怎麽就把皇上太後騙了,還讓他得了大筆的賞錢。”

跟另外兩個求官的人不同,這個陶家的族親是上門告窮求財的,得知太後賞了趙霁一百兩黃金,眼紅的都快滴血了。

趙霁不知道,還沒出宮之前,他的名聲早以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有人羨慕,有人不屑,有人畏懼,有人嫉妒,真正對他抱有好感的人,其實少之又少。

至少靖國公陶潛淵對趙霁就沒有太多好感,這不僅因為陶梁回家說了趙霁一堆壞話,還因為陶潛淵一看到趙霁,就覺得他面目可憎。

身體養好後,趙霁的相貌愈發的俊秀精致了。因為長得好看,很多人看到他就覺得親切。這會給他帶來了無形的幫助,比如更容易取得病人和家屬的信任。

但是世事無絕對,靖國公陶潛淵就很讨厭趙霁的長相,覺得他太過柔媚,是個沒有男子氣概的弱雞。

雖然心頭不喜,但陶潛淵的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親自感謝了趙霁幾句,又叫陶銘過來,讓趙霁看了看傷口複原情況。耽擱了半個小時,就端茶送客了,連象征性留飯的意思都沒有。

趙霁來時莫名其妙,走時更加不明所以。

只不過趙霁走出會客廳的時候,看到轉角處半躲着一個女孩兒,他沒有看對方的臉,只看到一身淺綠色的紗裙,只當是躲避沖撞的女眷,也沒在意,直徑往門口走去。

等趙霁的身影完全消失了,那少女還盯着他離去的方向,直到旁邊人哀嘆道,“小姐,你別看了,他已經走了。”

小姐皺眉道,“小梅,你知道他是誰嗎。”

小梅說,“我知道他是誰,但小姐,你喜歡的是國師大人,不該知道其他男子。”

小姐揉着手絹,轉身不打算去見她爺爺了,“是不該知道其他男子。小梅,去告訴爺爺,我生病了,不方便來拜見。”

原來這位小姐,就是傳聞中思慕燕雲開,以至于鬧着出家當女冠的靖國公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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