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思紛亂
更新時間2014-3-15 12:24:19 字數：3730
那日自王府出來後，破曉就帶着暗夜回到了客棧。他沒有帶暗夜繼續去別的地方，只是說了句讓大家都靜一靜，便沒有再開口說話。
破曉有破曉的想法。其實，在他的心裏，并不想讓暗夜這麽快就記起全部的往事。而這原因，不僅僅是怕暗夜接受不了，他更怕的是，他自己也接受不了。他沒有辦法預測暗夜知曉他們過去的全部事情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他不知道當暗夜記起他的背叛和毫不留情的殺戮時，她還會像這般安靜的待在他身邊嗎？
他不敢想象，雖然這一切都是五百年前的他虧欠暗夜的，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害怕的不敢承擔。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麽的膽小，和懦弱。對于自己所犯的罪，他不敢認；對于自己深愛了五百年的女人，他什麽都不敢說……他很想就這麽一直在暗夜在一起，不去讓她憶起上一世的殘忍回憶，也不去管找什麽仙器破什麽封印，他只想和暗夜在一起，彌補他們那空白多年的時光。把一切的包袱和責任都丢掉，就僅僅是自私的，為自己活一回。
突然，一陣細小的聲音傳入破曉的耳中。破曉擡起頭，只見眼前出現一團光圈。片刻之後，光圈漸漸散去，一張熟悉的面孔顯現了出來。
“姑姑？”原來是薰姌的千裏傳象。
薰姌點點頭，用那一貫沉穩的聲音問：“怎麽樣了？”
破曉當然知道薰姌是在問暗夜的情況。算起來，他來到人間已經兩個多月了，熏姌給他們的時間是一年，但現在，他連她的記憶還沒有幫她恢複。“記憶已經在恢複中了。”
熏姌柔柔一笑，臉上盡是慈祥之色。“破曉，我要提醒你，身為卦神之首，你必須盡快讓暗夜恢複記憶破除封印，這樣，其他人才可能盡快的完成任務。”
“是。”破曉朝熏姌微微颔首。“我會盡快。”
看着破曉的神色，熏姌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也知道你的猶豫，可是，這一切都是你的職責。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責任。”他的心裏在想什麽，在糾結什麽，熏姌可以說是一清二楚。但現在已經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來讓他慢慢悠悠了。前些天，她親自去了趟玲珑塔。玲珑塔的靈氣外洩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嚴重的多。依她看，不出兩年，屠道就會破塔而出。而他們的動作若是不快點的話，那麽這場浩劫，怕是真的很難避免了。
“破曉，時間不多了。”熏姌再次語重心長的提醒。
“我知道。”破曉沉聲應道。
熏姌看着破曉，不再給他任何可以磨蹭的機會。“雖說我給你們的時間是一年，但是破曉，頂多再過三個月，我要你帶暗夜回神界。我也會告訴回夢，她的時間，和你一樣！”
說罷，熏姌的影像變慢慢散去，徒留破曉一人在原地發呆。
雖然就在隔壁房間，但暗夜完全不知道破曉現在的情況和心思。其實今日從王府回來，她的心神也一直定不下來。遙遠的回憶和謎團相互交織，讓暗夜的思緒愈發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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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到現在，暗夜還不是很清楚破曉找上她的真正原因。她不知道，破曉為什麽要找到她，她不知道破曉為什麽要讓她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她也不知道，破曉對她隐藏的那一部分，到底都是些什麽。
雖然說上一世他們是夫妻，但是他們的結局她卻記不起來。今日在王府，她想起了他們的認識的時候，想起了他們成親的時候，想起了他們在朝中共進退……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但卻也遺忘了很多的事情……
她不記得他們的結局……
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傾城出事的時候。往後的事情，無論她怎麽想，也想不起一絲一毫。
這很詭異。或者說，破曉很詭異。
他是個神，他應該有辦法很快将她帶來長安，但他卻沒有。反而是慢慢悠悠，走走停停。
他是個神，他應該有辦法讓她想起所有的事情，可是他卻沒有這麽做，反而任何事情都讓她自己去想，從來不肯為她解惑……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雖然不知道他的理由，但暗夜知道，破曉一定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告訴她。比如說他真正的來歷，他找上她的真正目的。還有，她那時不時出現的窒息感，還有那腦海中殘存的片斷畫面……
對，那些畫面……
戰争，登基，白绫……
對了，她的家人呢？為什麽在她的記憶中，沒有她的家人？
白绫，窒息……這一切不可能沒有關系，她一定是忘記了更重要的事情……
“想不起來是嗎？”正在暗夜沉思的時候，一道陌生的女聲傳來。暗夜擡首，只見眼前站着一紅衣女子。此女子容顏甚是妖媚，妝容豔麗。那迷人的鳳眼和妖嬈的身段，真可謂讓男人動心讓女人嫉妒。
“你想不起來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女子輕輕啓口，露出惑人的微笑。
看着眼前妖嬈的美女，暗夜微微皺了皺眉，對這打擾她思考的不速之客沒有什麽好感。“你是？”在她的印象裏并沒有這一號人物。但看她的打扮，也不怎麽像人間之人。
“鬼界四大鬼姬之一，魅姬。”魅姬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說罷，好以整暇的等着看暗夜變臉。
暗夜果然是變臉了，但卻并不是魅姬期待的那種變臉。只見暗夜先是搖了搖頭，然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狀似無奈的說：“又是一只鬼？”這段時間，大大小小的鬼她不知道見了多少了。自從這輩子認識了那個天神，她的世界裏人就一天比一天少，鬼卻一天比一天多。
美目透出有些危險的光芒，魅姬再度開口。“你不怕？”
暗夜擺擺手，“一開始是有點怕，但見的多了，就不怕了。”這些日子，經常有各種各樣的鬼來找他們的麻煩。上次那個比較大一點的鬼叫什麽來着，貌似是叫無離？
“對了，我想問下，在你們鬼界，是長老官大還是你官大啊？”她真是要好好打聽一下他們鬼界的行情。
魅姬被暗夜這一問，生平第一次感覺有話說不出來。半晌，她才開口向暗夜解釋，“鬼後座下，四大鬼姬替鬼後掌管鬼界的一切。”
暗夜受教的點點頭，“那就是說，你比那個叫無離的官大？”暗夜終于是有點搞清楚狀況了。他們鬼界派出來鬼，是一次比一次的強悍啊！
魅姬眨了眨那妖媚的鳳眼，企圖将暗夜的思維喚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你記起上一世的事情了嗎？”
暗夜聽了魅姬的話，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怎麽連這只鬼都來打她上輩子的主意？她的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偉大的事情值得他們如此大費周章的來探究她的前世？
“我記不記得起跟你有關系？”暗夜問。
“我可以幫你。”魅姬并不回答暗夜的問題，反而向暗夜扔出一個誘惑。
“你為什麽要幫我？”暗夜可不是三歲小孩。她這一只與她素不相識的鬼，先是莫名其妙的跑來打聽她上輩子的事情，再又說要幫她？要說這一切都沒有目的，她還真的不相信。這一世，她雖然不像上一世那般智慧過人，運籌帷幄，但基本的智商，她暗夜還是有的。
“你記不記得，上一世，你是怎麽死的？”魅姬不答，繼續反問。
暗夜下意識的搖搖頭。她記不得，她記不得她和破曉的結局，也記不得她是怎麽死的。
“你最近是不是經常感覺到喘不過氣？”魅姬好心的提醒她。
暗夜盯着魅姬的眼睛，想從她那惑人的鳳眼中看出些什麽。
“我是鬼界的人，所以你們死後的事情，沒有人會我更清楚了。”魅姬笑道。
暗夜的心思飛快的轉了轉。“你有什麽目的？”現在她不想管別的，她只想知道，今夜魅姬來此的目的。
魅姬卻是魅惑一笑，“沒什麽特別的目的，最近閑來無事，就來人間找找樂子。順便，找找破曉的麻煩。”她可沒有騙她，她真的是來找破曉麻煩的。只是這所謂的麻煩，可大可小。
“你認識破曉？”暗夜疑惑的看着她。
魅姬盈盈地笑着，語帶暧昧，“老朋友了！”
“誰跟你是老朋友，不要臉的死女鬼！”魅姬的話音剛落，緊接着，破曉罵罵咧咧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魅姬美目含怒，狠狠的目光直射向破曉。
“死女鬼我告訴你，別在外面亂說，我跟你可不是朋友！”他和她才不是什麽老朋友，他們不過是很多年前互看不順眼的一神一鬼而已。這事他可得解釋清楚了，要不暗夜肯定又和他沒完。
“這麽急着澄清做什麽？”暗夜在一旁涼涼的說。
破曉看看暗夜，又看看那一身誇張到不行裝扮的魅姬，然後瞪着魅姬，惡狠狠地說：“你，快滾，不要讓我動手趕人！”
魅姬無視破曉的狠話，再次對暗夜展顏一笑。“我今天本就不是來找你打架的。暗夜，你若想知道前世的事情，大可以來找我。”
“謝了。”暗夜淡淡地說。
“破曉，我走了，不要太想念我。”魅姬朝破曉抛了個媚眼。
“快滾！”破曉毫不掩飾一臉厭惡。
魅姬倒是一點都不把破曉的惡語相向當回事。“好，如你所願，再讓你和你的王妃纏綿幾天吧，看你的好日子能過到幾時？”
說罷，魅姬仰首一陣大笑，然後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破曉和暗夜的眼前。
“老朋友？”魅姬剛走，暗夜就開始跟破曉算賬。
“不是。”破曉堅決否認到底。
“認識很久了？”暗夜根本不打算放過破曉。
“是很久……”破曉弱弱地答。
“很久是多久？”暗夜繼續追問。
“幾百年吧……”可不可以不說實話？
“交情不淺吧？”暗夜的眼中已經透出危險的光芒。
“不是你想的那樣。”交情是不淺，但不是那種交情啦！
“你又知道我想的是什麽樣？”暗夜好笑的看着破曉此時的窘樣。
“你肯定想歪了。我好歹一界天神，我怎麽可能那只幾百歲的老女鬼有什麽……”破曉絮絮叨叨的想解釋清楚他和魅姬根本沒有她想的那種關系……
就在破曉還在絮叨的時候，冷不防的，暗夜溫暖的唇已經靠了上來，成功的封住破曉還在絮叨的嘴。
四目相對，破曉有些吃驚。但随後，這記由暗夜開始的吻反被他掌控了主動。燈火搖曳中，交纏的身影重重疊疊，往昔的光景，往昔的情愫都在此刻被徹底點燃。五百年來的分離和空蕩的心房，也皆在此時被填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