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兩難之間
更新時間2014-3-24 14:03:50 字數:4106
魔界大牢
魔界果然和人間不同。人間現在雖說已經步入冬季,天氣沁凍,但比起這寒冷陰暗的魔界,對暗夜來說,這人間簡直就是天堂。
一個人被囚禁在大牢中,暗夜倒并不害怕。這牢中除了門口的幾個魔軍守衛以外,就只有她自己。暗夜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雙手不斷地搓着自己的雙臂,想籍此讓自己暖和一些。
也不知道破曉現在在哪裏?他回神界找尋解除封印的辦法,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麽結果。
想起破曉,暗夜微微笑了一下。現在這牢中并沒有其他人,所以在這裏,她不必掩飾什麽。在這裏,她不必故意板着臉,對破曉冷眼相向;在這裏,她不必時時壓抑自己的情緒,而不敢讓破曉知道。
這段時間,她應該掩飾地很好吧!
自從重遇破曉之後,這一段日子,她過的很是精彩。從一開和破曉暗生情愫,到後來的芳心暗許。那是一段甜蜜的日子。尤其當破曉親口對她說出“愛她”之後,她的心中,就溢滿了愛情的甜蜜。
可是後來,當她徹底恢複了前世的記憶之後,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也就算徹底的翻天覆地了。原來,他就是當初害他們全家喪命的兇手。原來,他的拖拖拉拉,他的遮遮掩掩,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
那一段日子,她的心裏特別的沉重和糾結。愛與恨的轉換太快,快到她根本就來不及适應。她無法相信,這個前一日還和她同床共枕海誓山盟的男人,在下一秒竟變成了她的仇人。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一切所謂的真相。她無法接受這現實。她害怕,她惶恐,她不知所措……她将簪子刺進破曉胸口的時候,她仿佛覺得,自己的心,也在那一刻,與昔日的愛情和謊言一起死去……
可到後來,當她從安瀾的口中聽到了另一面的事實真相後,她的心中又開始如浮萍般搖擺着。一面是不可思議,而另一面,則是慶幸。
不可思議的是,原來在這背後,竟然還有這麽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慶幸的則是,這些真相,剛巧給了她一個,不再恨破曉的理由。
她愛破曉,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不可以否認的。她自己知道,整個天朝知道,就連那個長期卧病在床的先皇都知道。為了破曉,她可以去做任何事情,包括死。但是關于她是不是真的恨破曉這一點,她卻不清楚也不敢肯定。只是,她不能接受破曉如此冷酷的見死不救。她想,如果那天,他只要有一點點的态度,有一點點的遲疑不那麽幹脆的讓她全家去死,她是都不會怨她的。
他們夫妻多年,在朝中共同進退,也歷經過許多風浪。還記得那時候,因為候夕萊的事情,他們夫妻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怎麽交心,他們之間,仿佛隔着一道若有若無的屏障,讓他們都幾乎看不清對方。她心裏過不去的,是破曉的見死不救;而破曉心裏過不去的,一定是孩子的事情。
雖然她沒有說,破曉也沒有問。但流掉孩子的事情,聰明如破曉,他又豈會看不出來?只是夫妻間,有些事情本來就不能夠攤開來說,尤其是這樣的事,尤其是,他們這樣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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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日在先皇病榻前,先皇對她說的話。她想,也許是從那時候開始,也許是從更久以前開始,先皇就已經對她動了殺機。這怪不得別人,只怪她自己鋒芒太露,讓先皇放心不下。但在真正聽到聖旨,真正要上斷頭臺的那一剎那,她卻茫然了。
還記得她說她毫不猶豫的可以為破曉去死。那為什麽,她還要奢求破曉救她呢?是她對破曉的愛遠不如她自以為的深,還是,她真是如先皇所說,貪戀榮華富貴,權勢地位?當日宣旨後匆匆就上了斷頭臺,很多事情她都來不及細想。但今日,趁着她被關在這魔界大牢之中,她是有必要理清自己的心思了。
那日,安瀾對她說:“先皇怕破曉登基,你為皇後以後,你若幹政,天朝免不了再來一次外戚之亂。向來君王都十分忌諱外戚幹政,所以先皇,想保全破曉,想保全天朝江山穩定的基業,他必須要你死!”
“當時你雖沒有別的心思,但誰能保證,日後破曉登基,你是不是會安分守已,好好待在**。”
扪心自問,在破曉登基之前,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直以來,她全心全意扶持破曉,也從來都沒有二心。倒是先皇,提前幫她把日後可能出現的問題都給思索好了,這莫須有的罪名更是扣在她身上讓她不能翻身。
篡權,幹政……她從未有這些念頭。但先皇顧忌的也沒有錯,時移世易,誰知道破曉真正登基以後,她的胃口會不會越來越大;就算她不動這念頭,她身邊的,身後的人那些人……
其實,這要換了是她,她也會這麽做吧。未雨綢缪,步步為贏。她想,若今後她的兒子登基,她有了這麽一個能幹的媳婦,她到底是會欣慰是會放心,還是會如先皇一般諸多防範呢?生在帝王家,本來就是爾虞我詐,沒有什麽真心,也沒有完全的信任。而天下,更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之勢,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還記得那日破曉對她說:“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子,你不會因為要保住自己,就讓那麽多為你去送死;你沒有那麽自私,你不會因為想自己活命,陷整個天朝于萬劫不複。”
是的,她承認,如果要破曉犧牲皇位或者是母親一族的性命來保住她,她定然不會同意的。她不可能因為一己之私就讓他們這麽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她也不會讓破曉永遠背負着對自己母親的愧疚度日。所以,其實當日不管如何,不管破曉如何抉擇,她的死,都是必然的。
想通了這些,暗夜問自己,還恨嗎?
又或者,她對破曉的恨,到底來自于哪裏?
自候夕萊死後,她對破曉就一直有了些芥蒂。雖說這并不會影響她對破曉的付出和對一些事情的判斷,但是,這毫無疑問的,影響了她對破曉之前百分百的信任。他既然對候夕萊可以見死不救,對她,當然也可以……有時候暗夜也在想,破曉會不會是因為當年候夕萊的事情,所以……
其實,若真是說她恨破曉,還不如說是她怨破曉。她怨破曉不夠大度,對她不夠信任;她怨破曉見死不救,就連暗婷也不肯放過……
暗婷!
對了,為什麽她在前孽鏡裏看不到暗婷死後的去處?暗婷好像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任破曉如此神通都找不到暗婷死後到底去了哪裏……
暗夜站起身來,走到牢門前,然後開口喚了聲看門的魔。“這位,魔大哥,可以幫我叫下媚靈公主嗎?”
“你要見我?”媚靈依舊是那如春光般燦爛的笑容,如滴露般清脆的聲音。暗夜怎麽看都覺得她不像是個魔……
“你知不知道,我妹妹暗婷,五百年前她死了以後,去了哪裏?”暗夜對暗婷的事情很是着急,她想,既然用前孽鏡這鬼界之物找不到暗婷的下落,那媚靈是魔界中人,說不定有些辦法可以找到她。
“暗婷?”媚靈纖眉微蹙,“我不太清楚。”她不怎麽清楚五百年前的事情。那時候她還小,她父親屠道也尚在魔界,所以心思單純的她對這些身外之事也不是很了解。
暗夜微微搖了搖頭,這媚靈公主,怎麽看起來如此單純?就像,一個鄰家小女孩一樣,不曉世事,天真無邪。她真是的魔界如今的統治者嗎?
“那,公主,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看到人死後的事情?比如你們魔界,有什麽魔法或者魔物可以做到?”暗夜試着提醒她。
媚靈聽了暗夜的話,然後認真的思索着。半晌,她擡起頭,“戰将軍。”
“公主。”戰壘聽見媚靈喚他,立馬從暗處現身出來。
“你都聽見了,那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幫助暗夜呢?”媚靈是不會這類的法術,但不代表戰壘不會。現在放眼整個魔界,除了被封印的魔尊屠道外,法力最高強的就要屬戰壘了。
“公主。”戰壘沉聲道:“她是我們要抓的人,你怎麽幫起她找什麽親人了?”戰壘真是對媚靈這過于善良的性子有些無奈。
媚靈微笑着反駁,“她是我們要找的人沒錯,但這也不妨礙我們幫她呀。再說,只是幫她找一個死去很多年的人而已。”
“可是,公主……”
“好了戰将軍,你就別再跟我說什麽人心險惡之類的話了。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壞人,而且,人家只是想找尋失散多年親人的下落。你就幫幫她吧。”媚靈對暗夜倒是一點敵意也沒有。說她單純可以,說她天真,善良都可以,但她媚靈,絕對不是傻子。她一介女流之輩掌管魔界這麽多年,靠的就是識人的本領和籠絡人心的手段。而現在,雖說她是要戰壘幫暗夜,但其實也是在懷柔。她希望,若是有朝一日八大卦神真的和屠道對上了,暗夜還可以念在曾經的恩德上,對她父親稍稍留情。
戰壘終究是拗不過媚靈,半晌,他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漆黑如墨的珠子。
戰壘拿着珠子走向暗夜,“你把手放在珠子上,然後心裏想着要找的人。”
暗夜點點頭,伸出手掌放在珠子上,然後閉上眼睛,回想着那五百年前,她最親愛的妹妹的容貌。
過了一會兒,漆黑的珠子慢慢起了些變化。暗夜張開眼睛,看着珠子仿佛從中間裂開了來,然後,濃重的黑色如濃霧般慢慢散開,珠子中間,仿佛拉起了一面鏡子。
暗夜屏神靜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這水晶般的鏡面,生怕自己錯過了一點蛛絲馬跡。但鏡子開始還有些變化,到了後來,卻之間陰森的青色火焰,根本看不到半個人影。
“這是什麽意思?”暗夜不解。鬼界的前孽鏡裏找不到暗婷的下落,這魔界的法寶中也看不到暗婷的影子。
戰壘對眼前這情況也是很不解。“不應該啊。沒有理由找不到啊。”戰壘這顆珠子乃是魔界珍寶“萬靈珠”,只要是讓珠子感應到你要找的人或者物,這珠子都可以幫助你找到。但今天這種情況實在是讓戰壘也一頭霧水。
暗夜失望的嘆了口氣,“鬼界和魔界的人都找不到暗婷死後的下落,暗婷到底是去了哪裏?”暗婷生前并沒有做過惡,按道理說死後也應該和家人們一起轉世投胎才是。可誰知道,她現在竟是絲毫也找不到暗婷死後的下落。難不成,暗婷是灰飛煙滅了?
“哈哈哈哈……”
突然傳來一陣大笑,讓暗夜和媚靈都吓了一跳。然後,大殿上深紅色的燈火瞬間被熄滅,但一瞬間後,綠色的鬼火照亮了整個大殿。戰壘定睛一看,“鬼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