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氏一句話把本就緊繃的氛圍弄的更加糟心,沈松已經沒心思再給她解釋一遍。

他看向與這兩件事毫不相幹的大兒子,示意他給他母親說。

沈同說的言簡意赅,“寶娘被糟蹋了,宋氏偷人。”

李氏一聽,腦子有些懵,待到看清地上的四人,想了好一會兒才把事情捋順。

“宋氏和馮狗子,寶娘和銀牙……”

沈松“嗯”了一聲。

知道了這些,李氏默不作聲了。

沈松還在這裏,而且這一件兩件的,全都不是小事,她沒權利做這個主。

銀牙被綁在地上也不老實,他冷笑道,“是你家老二媳婦告訴我叫我到田裏去的,她說沈家的閨女就在那裏給我。從此我們兩家債務一筆勾銷……”

他還在解釋,話沒說完,卻被沈松打斷,他眼皮都不掀一下,幹脆利落道,“那你就把寶娘帶走。老大,給他松綁,人帶走這件事了了。”

“不!”宋氏尖叫。

“不能把寶娘帶走!該被帶走的是沈芸娘!”

郭蓮兒聽罷把芸娘護在身後。

沈松冷哼一聲,沉聲道,“寶娘已經沒用了,能幫家裏辦點事也是好的,總算沒白養活她一場。”

沈曼娘想幫她說句話,“爹,寶娘……”

“你閉嘴。”沈松的聲音不帶一絲起伏,卻把沈曼娘吓得夠嗆,瞬間噤了聲。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她爹這麽吓人。

宋氏狀若癫狂的搖頭,嘴裏喃喃道,“不對,應該去田裏的是沈芸娘,不是寶娘啊……”

聽她如此言語,郭蓮兒的臉白了幾分。

好狠毒的心腸,竟是打了糟蹋芸娘的心思。要不是芸娘機靈,只怕今天被糟蹋的癡傻在地的就是芸娘。

相比院內其他人的緊繃,銀牙卻是氣定神閑。

沈家本就欠了銀牙錢,銀牙自然理直氣壯。再說了,這件事是宋氏主謀,現下出了問題,怎麽着也不是他的責任。

反正都是沈家的女兒,帶哪一個走都行。心頭雖有遺憾,畢竟沈芸娘比沈寶娘好看許多。但沈家的女兒長的全都不差,定是能賣上一個好價錢。

見這裏也沒他什麽事了,沈同把他身上繩子解開,他伸手要把地上的寶娘拉起來帶走。

就在他行動之時,沈寶娘突然猛地往後退,大叫道,“不可以!我不走,不是我,不是我……”

而後突然怨恨的看向沈芸娘,“是你!都是你!是你引我過去的!”

她張牙舞爪的朝沈芸娘沖過去,卻被郭蓮兒擋住。

沈寶娘說出這話的時候,李氏和沈曼娘臉色有些尴尬。

她們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一旦掰扯開了,總得要沒臉。

沈松聽罷沈寶娘的話,一臉沉思的看着沈南雲。

沈南雲裝作一副害怕至極的模樣,“寶娘你不要胡說,是你叫我去田裏玩,後來又自己跑掉的。我一個人害怕沒往田裏去。”

沈伸陰着臉問她,“那你怎麽去草垛子的?”

沈南雲努力擠出一點眼淚浸在眼眶裏,支支吾吾道,“寶娘回家了,我不敢去田裏,就想跑到草垛子去玩,然後就看見嬸嬸和……”

接下來的話已經說不出口,她抱住郭蓮兒,把腦袋埋到她的衣裙裏開始低低哭泣,像是被吓到了。

宋氏和沈寶娘根本不信,她們認定是沈芸娘害她們。

沈寶娘張慌着抱住宋氏,任憑銀牙怎麽拉都拉不走。

銀牙轉頭對沈松道,“沈老爺子,你家的家醜我不饞和。這個人我看我是帶不走了,那你總得把錢給我吧?”

他語态嚣張,此刻已從方才被抓的慌亂中恢複,複又成為一幅潑皮無賴的樣子。

沈松道,“說了人帶走,你就把人帶走,我們家沒錢給你。寶娘已經被你糟蹋了,我們家留着也沒用,你自己看着處理。”

他竟是毫不留情。

既然沈老頭發了話,銀牙也不會客氣。他手下使勁,跟鷹爪似的抓住寶娘,竟是把人生拖硬拽的從宋氏身邊拽走了。

宋氏哭喊着要把寶娘要回來,卻被氣極的沈伸挨着心窩踢了一腳。

這一腳下了死勁,踢得宋氏兩眼翻白險些喘不上氣。

但愛女之心還是讓她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意識,她朝銀牙大喊道,“我給你錢!我給你!”

說完一把将塞在馮狗子嘴裏的布塊取出,抖若篩糠的對他說道,“你把錢給銀牙,把寶娘救回來。”

宋氏的話讓銀牙收住了腳,畢竟衆人都知道沈寶娘不幹淨了,就算賣也賣不了多少錢。比起人來,他更喜歡錢。索性等在沈家,看看他們還能有什麽後招。

馮狗子傻眼了,這關他什麽事?

心裏想着,嘴巴裏也喊了出來,“關我什麽事?”

宋氏跪着爬到沈松跟前,“老爺子,把寶娘要回來吧。寶娘要是被賣到那種地方去,沈家的其他閨女名聲也不好啊。”

“這是實話,你家閨女也賣不了好價錢了。”銀牙語氣涼涼的補充。

宋氏哭喊的可憐,“求求你了老爺子,不要賣寶娘。馮狗子會給錢的。求求你了,老爺子……”

沈松看着面色各異的衆人,認真思忖起來。

其實宋氏說的不錯,寶娘在這件事上是受害者,要是把她留在家裏,沈家其他人也不會受她影響名聲不好。

可若是直接被銀牙帶走,那所有人想當然的會以為是沈家一手策劃了這一切。

借着寶娘來還長安的賭債。

說不定還會同情銀牙,誰也不知道長安欠了多少錢,他們只會以為沈家這樣出了一個閨女還光債款占了大便宜。

宋氏的事情總要解決,一個婦人放在家中怎麽處置還不是任憑他們說了算?但既然他們家吃了虧,不從馮狗子身上出點氣,總歸不樂意。

想到這兒,沈松摸摸胡子道,“好,馮狗子,你把長安欠的錢還了,把寶娘贖回來,今天的事情我們既往不咎。”

馮狗子還沒開口,沈伸率先發難,“我不同意!爹,他們偷人,一定要交給族裏長老。這該死的婦人,老子一定要狠狠懲罰她!”

他一說完,馮狗子馬上接口,“憑什麽老子還錢啊?你們家婦人不檢點,怎麽着的還賴上我了?”

他還想說點什麽混賬話,卻被沈松堵了回去,“你要是不還錢,我就通知族老,你和宋氏這個賤婦,兩人一個都跑不了。”

“爹!”沈伸惱恨道。

沈松沉聲回答,“閉嘴!”

馮狗子還想說點什麽,看到一臉陰鸷的沈伸,硬生生把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沈松說的是實話,和婦人茍且是大罪。要是沈家人鐵了心的要懲處他們,誰也不能說個不字。

既然使錢就能把事情辦好,馮狗子覺得也不錯。

反正不是自己吃虧,上花樓裏喝花酒一樣得花錢,就當自己賞給花樓裏的姑娘了。

于是他同意了沈松的要求。

這兩樁醜事被沈松一言蔽之,馮狗子把沈長安欠的錢還給銀牙,兩人離開了沈家。

只是沈寶娘如今已沒了名聲,不知未來如何。

宋氏在沈松的交代下,全權托付給了李月娘。

李月娘對待一個偷人的媳婦能有什麽好臉色?又是一家之主特意交代,狠了心的磨搓她。

也不怕她娘家人找上門來,做錯事的是宋氏。宋家要是敢來人,她就把宋淑娘的醜事張揚出去。

看她家出了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之後,還有沒有人想和她家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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