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三天時光轉眼即逝,這三天來，楊雲、劉嘉和如雅三個人已經對酒吧的生活越來越适應,孫老也安排了三人住在一個不大的房子裏,表面上看起來三人同進同出，言語間笑容豔豔,就連一開始高傲的劉嘉甚至都加入了談話,偶爾還會好心情的說說笑。
但是如雅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假象，所有人心裏都明白這是一場試鏡,那麽說不定在哪個角落就有人在評估，孫老要挑的也許不是演技最好的，但是他選擇了這三個人來試鏡，那麽他一定是從這三個人身上看到了符合主角的某些特質。大家誰也不知道，孫老看中的是什麽，那麽只能憑運氣，将自己最想要展現給孫老看的那一面誇大。
劉嘉是高傲，背後夾雜着單純。
楊雲是溫柔可親，大方端莊。
而如雅則是疏離，她和人交談，臉上無一不帶着笑，只是笑也好，講話也好，疏離感卻始終存在，讓人親近不起來。
第三天臨近十二點的時候，還剩最後一場表演，楊雲提了一個建議：
“這是試鏡的最後一場表演，要不我們大家一起上臺唱吧。”
如雅笑笑，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倒是劉嘉很小女生的跳了起來：
“好呀，好呀。”
只一瞬，她的臉又垮了：
“那我們唱什麽呀？”
“歌女怎麽能不唱最經典的《夜上海》呢？”楊雲建議。
無可無不可，這兩天聽也聽過，哼兩句也是可以的。如雅摸着耳環，略微的心不在焉。楊雲也在描眉，化着精致的妝容。
只有劉嘉開始莫名的興奮起來，在後臺翻來翻去，不知道悉悉索索在幹嘛。
“佳佳你幹嘛呢？”如雅看着她忙活了半天，終于是忍不住了。
“我找衣服呢。”劉嘉似乎是忙好了，拿着衣服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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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楊雲咧嘴。
劉嘉極為自然的點頭：
“不穿旗袍怎麽唱《夜上海》？”
更重要的是，連旗袍都穿得不好看的人怎麽演歌女？三個女人穿旗袍，勢必會分出高下，更何況是這樣做工粗糙的旗袍，那更是挑戰一個女人的硬件了。
如雅對這劉嘉的心思也有幾分的了然，不說三分，最起碼劉嘉七分的心思在這兒，在圈中混到這個位子上的，沒有一個是真正簡單的，別看外表天真無邪的，以前的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憑着一張無邪的臉，一步步踩着後宮三千佳麗的頭當上了榮寵無限的寵妃，成為皇帝心中的白月光，衆人心中的眼中釘。
“好呀。”如雅也笑得開懷，臉上的笑容不似作僞。
此刻，這個叫做“暗夜”的小酒吧角落處的一張桌子上坐了幾個人，他們與周圍格格不入，來酒吧的人多數是年輕人，但這張桌子上卻做着老中青三代，若不是地點不對，甚至讓人以為這是在開家庭會議呢。
“老師，您可是太奢侈了，這當代的影後您一請就請了三個，甚至還讓她們推掉了一切的工作在這兒試鏡，一試就是試三天。”說話的是劉宇導演。
聽到學生抱怨的孫老并沒有說什麽，反而笑得開懷。他和劉宇關系親厚，把劉宇說成是他的半子也絲毫不過分，邊上的人對他們之間相處模式也是見怪不怪，誰不知道劉宇是孫老最鐘愛的學生？
“我說你這個老頭子也太愛保密了，之前一點你要拍電影的風聲都沒有。現在突然告訴我們，你劇本都已經準備好了，演員都已經在試鏡了，讓我們半點準備都沒有。”說這話的是孫老的禦用攝影師，他一直跟着孫老拍電影，兩個人之間也是莫逆之交。
孫老摸着胡子：
“我這是一鳴驚人。想讓你們吓一跳。”
“是吓一跳，怎麽沒吓一跳。”和孫老同為老一輩導演的戚經開口了，“不過你不是要保密，怎麽今天叫我們來看試鏡了。”
孫老眼中精光畢現：
“前兩天都是試水，今天才是真正的精彩對決。這些女孩子，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劉宇笑：
“影後怎麽會簡單呢。只是三人之中只選一個會不會太過殘酷，而且她們都是推掉了其他的機會來試鏡。”劉宇的言下之意就是詢問孫老是否需要在劇本裏再添兩個角色，沒有獲得一等獎，安慰獎也是需要的，打一棍子，吃個甜棗的招數。
“誰說我要選一個人？”孫老挑眉。
“那你都要？”最了解孫老心思的莫過于戚老了，“只是三個女人一臺新，三個影後這日子也過得太熱鬧了，不說吵起來，就連打起來都是有可能的。”
劉宇也開口了：
“老師，一部戲三個影後會不會壓力太大了？一部戲肯定有主副之分的，而且，你這樣，男主角應該怎麽挑？”
“這是部時代戲，沒有絕對的主角之分，時代的舞臺上，人人都是主角。”孫老說的如此自信，以至于邊上的人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半響，孫老的禦用攝影師伍勇才首先打破沉默：
“孫老為什麽要請這三個人，要我看，這三個人雖然都是影後，但是卻是最不好用的。”
戚老也接口：“楊雲，性格溫和，看上去最好相處，其實最挑剔，性格太過于保守，完全沒什麽驚喜感，而且潛力不大。
劉嘉是影後不假，但是一向花瓶的很，一張臉比她的演技更讓人争議，一般的導演不會喜歡用這種演員，畢竟不能讓演員搶了自己戲的風頭。
至于如雅，東京新誕生的影後，太年輕，演技尚未達到最好的狀态，要是再在電影圈裏淬煉兩年就好了。”
孫老贊許的看向伍勇：
“阿勇，你的眼睛真厲，我當然考慮過這個問題。我看過所有人的戲，楊雲演技溫和，所以她掌握長姐的角色最擅長，表演最到位。
劉嘉高傲，最适合演清高的角色。
而如雅，她漫不經心，最随意，看上去歷練不夠，但就是這種青澀感最适合演我的這部戲。”
孫老說完這一下話，衆人還來不及再讨論，就見臺上又開始表演了
“不急着說，我們先看表演。”
三個穿着同樣一身藍色旗袍的女子一起站在臺上淺吟低唱，剛剛有些疲累的酒吧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朦胧的燈光，卷發的歌女，懷舊的歌聲，衆人紛紛擁着身邊的舞伴開始跳起舞來。
“華燈起車聲響歌舞升平。”這是楊雲在唱，微笑粉飾太平。
“酒不醉人人自醉，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高傲的表情在燈光下似乎還含着一絲的懵懂。
“曉色朦胧卷煙惺忪。”如雅眼含漫不經心，眉宇間是舊式女子的常态，似乎厭倦，又似乎神思不屬。
臺上人在唱，臺下人在評。
“若是以一個歌手的眼光來看，這三個人的唱功不怎麽樣，堪堪業餘水平，只能在KTV裏唱唱。
但是以一個導演的眼光來看，這三個人從頭到腳都是戲。”戚老點評。
孫老點頭。
倒是孫老的學生劉宇，這個商業片大導演開始莫名激動了：
“老師，您的這部戲拍完，我想拍新戲了。我手上有一個好劇本，可是一直找不到人來演，但是我現在看我已經找到了适合的人選了。”
孫老摸着胡子：
“那你一定要找一個很好的投資商了，又要大方，又要能讓你自己挑演員的。因為無論是她們之中的哪一個，演了我的這部戲之後，恐怕都要身價大漲了。”
大家都笑，這裏劉宇的資歷和年紀是最小的，大家也都開始打起他的趣兒來。
《夜上海》一唱完，三個人換了衣服之後相伴走出門，但是一走到酒吧外之後，三個人臉上的表情馬上淡淡，不複剛才的語笑晏晏。
如雅在門口看到了一個很意外的人。
“大哥，你怎麽來了？”竟然是梁子昂來接，如雅表示自己的壓力有些大，看到面前這輛豪華至極的車子，再看到雖然面無表情但是餘光似乎都瞥到了這一幕的楊雲和劉嘉兩個人。
梁子昂雖然面色淡淡，但其實這已經是他最溫和表情了。
“葉涵有事。”
如雅面無異色的上了車，但是心中卻有些不舒服。
“餓了嗎？要不要吃點夜宵？”梁子昂難得的開始關心人。
如雅點點頭，這幾天她和劉嘉、楊雲幾個人晚上都是吃點夜宵的，為了保持身材雖然吃的不多，但到底還是吃點的。
梁子昂點點頭，車子一拐進了一條窄窄的巷子。
梁子昂是個話不多的人，如雅也不多話，兩個人都挺适應車內蔓延的沉默氣氛，也沒有多尴尬。車子開了沒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家粥店，店不大，但是很好吃。”梁子昂見如雅盯着門看，解釋。
“粥好克化，不容易積食。”如雅點頭。
其實已經到了十二點了，粥店都打算打烊了，店內一個客人都沒有，胖胖的老板娘也打着哈欠準備關門了，但是見到梁子昂來了，又打起精神來。
“梁先生怎麽晚了還來喝粥？”
梁子昂點點頭。
“王嬸。”
被梁子昂稱作“王嬸”的胖女人看着梁子昂身邊的漂亮女孩，一下子瞌睡全無，笑容滿面：
“姑娘，你海鮮過敏嗎？”
得到如雅的回答後，王嬸更是笑容滿面，一邊說一邊走。
“那我叫我們家老王給你上一碗海鮮粥，這可是我們這兒的招牌，我們家老王的拿手菜。”
作者有話要說：腫馬辦？這個梁大哥讓我寫的好想換個男主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