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聲音
長街，沒有盡頭。
司雲晚站在街道的中央，擡頭是詭異的橘紅色的天空，空茫，沒有雲，感覺不到氣流，同樣，也沒有聲音，一切都是靜谧的。
街道兩邊像是有着房屋，但是司雲晚看不清楚，所有東西給她的感覺都是朦朦胧胧的，只有眼前的長街，整齊的，像是要延伸到天際線一樣，通往着跟頭上的天空相接的地方。
司雲晚有些模糊的概念，這應該是因為長街長而筆直，沒有遮擋物，所以造成的視覺上的錯覺，可是她隐隐約約又覺得這條長街就是這樣，連接到天際盡頭，無邊無際。
這裏到底是哪裏呢？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個人，茫然的感覺讓她不知所措。
視線飄向左邊的一幢房屋，終于，裏面似乎有些人的說話聲？
再仔細聽一下，右邊的房屋似乎有人慘叫？
發生什麽了？
在叫什麽？
突然之間，聲音紛雜起來，好像每一幢房子裏都有聲音，每一個聲音都聽不清楚，有尖叫的，有害怕的，有争吵的，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野獸一般的叫聲……
忽然，地面震動。
司雲晚覺得世界開始天翻地覆，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倉皇間她伸手抓住了衣襟，最後的視野裏，她看到了一個人的臉。
司雲晚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手緊緊抓住自己的領口，不停的喘氣。
這是什麽怪夢？
司雲晚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領口，只有媽媽送給自己的鉑金項鏈，鏈墜是一個小巧的血一樣紅色的水晶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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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一張陌生的臉，是誰呢？
算了，不過是個夢而已。
司雲晚抛開被夢靥住的糟糕心情，伸手在床邊拿起自己的牛奶杯，喝了口水。
窗簾外，城市已經安歇，小區裏偶爾可以聽見貓的叫聲，在黑夜裏有些像是嬰兒的啼哭，有種陰森的恐怖，時不時還傳來一些人的咳嗽聲，又打破了這種安靜詭異的氛圍。
夜涼如水。
司雲晚看着窗外被黑夜籠罩的街道，街道兩旁的房屋錯落有致，有高樓也有平房，卻不像夢裏面那樣規整。
奇怪，又想起來了。
司雲晚搖搖頭，耳邊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無法形容，像是電子的雜音，又像是耳朵裏本身的鳴叫，嗞嗞啦啦，耳朵好像突然開始聽不到除此之外的其他聲音。
皺着眉，想要擺脫這種聲音，慌忙擡起手，抱着開始發疼的腦袋，杯子磕到床頭櫃，掉落到地毯上，水流出來，一片濕潤，而司雲晚卻已經陷入了黑暗。
機場。
因為是深夜，機場裏顯得更為空曠，只有少數的搭乘夜班機的乘客，在候機室裏走動。更不用說提取行李的地方了，除了剛下飛機的一波乘客，來去匆匆外，冰冷的播報聲回蕩在空曠的機場裏，顯得寒冷而疲憊。
一個穿着長風衣，牛仔褲的男子，在走下飛機的一刻伸了個懶腰，足以說明搭乘夜機不是什麽令人好受的事情。
雖然，男子嘴角挂着笑，這一次的旅程其實是挺好玩的經歷。
手機開機，電話響起：“喂。”聲音清亮，又帶着男子特有的渾厚。
“嗯，我剛下飛機。”
手機裏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男子笑了起來：“難得休假，我過一陣子再回去。”
“好吧，故事很精彩，不過我現在很困。”
“哈哈，”男子的聲音爽朗，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OK，我保證……喂？”
“喂喂？”
男子皺眉，看向自己的手機，耳邊好友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類似于電子雜音的聲音，嗞嗞啦啦的，又像是忽然耳鳴。
直覺有什麽事情即将發生，他不由自主地握住腰間的東西。
耳鳴聲越來越響，伴随着撕裂一般的頭痛。
淹沒于城市鋼鐵林間的一個老舊的平房內，回蕩着男女壓抑的喘息和呻吟聲，夾雜着痛苦和愉悅，一聲一聲，糾纏缱绻。
半晌，一聲低吼，所有的聲音都靜止下來，只有激情過後微喘的呼吸聲。
男人仰面躺在床上，右手上下撫摸着身旁女子細嫩的背部，輕輕的吻着她沾滿汗水的額頭。
翻身而起，男人走進浴室，洗去滿身情欲後的味道。
一個人坐在陽臺的椅子上抽着煙，煙霧缭繞，纏繞着盤旋而上，緩緩的消散在空氣中，一旁的煙灰缸裏已經有不少煙灰，這是他抽的第三支了。
男人皺眉，突然有些煩躁，說不上來是什麽，他看了一眼房間，女子應該早已睡下了，他只是突然像是看不到生活的目标而已。
自從他離開那裏，那個夢想的地方以後，他的日子一天一天過的全是茫然，很多時候，他總是陷入自己的情緒裏，無法自拔，腦海裏不停地環繞着那個時候的場景，轟鳴的聲音，慘叫的聲音。
耳邊忽然響起一陣類似于電子的雜音，嗞嗞啦啦。
大型實驗室內，穿着白色防護服的研究人員來來往往，忙碌不停。一名男子從電梯中走了出來，步履匆匆。
“博士，這個是數據分析表。”一名研究員走上前，将一疊打印好的數據拿給男子。
“給我看具體的活性變動。”男子的聲音沒有起伏，匆匆看了一下手中的數據，對着那名研究員說。
“是。”
男子跟着那名研究員走到控制室，大型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線性數據，有一小塊地方，顯示了一段波浪形的數據，有些像是醫院常用的心電圖，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緩慢地活動，顯示在屏幕上。
突然間，屏幕上的的波浪劇烈地上下起伏。
“怎麽回事？”
“不知道，從沒出現這種情況。”研究員慌忙回答，有些不知所措。
“注意監控，”男子的聲音難得的有了些興奮的意味：“找人把剛才那段時間內對它做的實驗數據給我。”
“是。”
伴随着屏幕上的波浪劇烈起伏，男子的耳朵開始耳鳴，只是剛才頻率太小，沒有注意，現在越來越劇烈，有種類似于電子的雜音回響在耳邊，使他聽不到其他聲音。
嗞嗞啦啦，嗞嗞啦啦。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