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五生盤、過門香、箸頭春、紅虬脯、無憂臘、花折鵝糕和素蒸音聲部。我想吃五成飽就好,要是吃多了,再過一會兒賞月時還要吃些蟹子和糕點瓜果,就容易積食了。”
莫離看見魚脍,十分滿意地輕搖了搖尾巴。又看向花月問道:
“有酒嗎?”
“當然有。杜家酒莊的菊花純釀和一些清酒。不過清酒不多,是給麻衣準備的。”
“啧,真小氣。”莫離有些不滿。
一諾對莫離道:“我勸你到時候還是少喝酒。免得喝醉了打碎東西還賠不起。”
“莫爺我那不是喝醉了!”
“對。你那已經不是喝醉了,而是在撒酒瘋。”
“不就是比莫爺我能喝一點兒嗎?酒鬼!”莫離反唇相譏。
于是這一桌飯菜就在一片融洽的氛圍中被大家一掃而光。但實際上,約有一半的飯菜都進了莫離的肚子裏。花月就不明白了,莫離那身子怎麽就裝得下那麽多吃的?
衆人飯後都來到了拾星樓的露臺上。
拾星樓是舍得閣中最高的一處地方。樓如其名,高聳入雲。人站在上面可以随手拾取星星。
衆人各自撿了自己喜歡的位置,或席地而坐,或斜倚靠着闌幹,或幹脆側卧在軟墊上。身前的小幾上放着妙味軒的糕點。細細看去有單籠金乳酥、貴妃紅、玉露團、見風消和百花糕。各色瓜果蜜餞也仔細地擺了兩盤。幾壇菊花純釀和蒸好的螃蟹則是擺在露臺中間,任君自取。
曼娘見露臺略顯單調,輕揮衣袖,就讓露臺上開滿了各色花朵。露臺上一時之間香氣宜人。月色溫柔,照在這些花上也讓它們的豔麗生生地婉轉了幾分。于是衆人于月下小酌,吃蟹賞花,好不惬意。
一諾見曼娘興致尚好,就笑道:
“可否讓一諾彈奏一曲助興?”
“我早就說了,今夜不要什麽規矩,随性而為就好。你若想彈便彈吧。”
一諾取出一把古琴,在花叢中席地而坐,略撥弄幾下琴弦後,就開始彈奏了起來。
一諾的琴聲不疾不徐,帶着如他人一般的溫潤之意。清清淡淡,似風輕,似雲柔,似月潤。如此琴聲倒十分配得上眼前這份月景。悠揚地琴聲合着花香,柔柔地纏繞在每個人的身上,柔軟了每個人的表情。
此時的一諾,指尖微動,琴聲便從修長的指下傾瀉而出。端坐在花叢中撫琴的男子溫潤如玉,把淺笑挂在臉上,好似從畫中走出來的人兒一般。
曼娘合着眼,斜倚在軟墊上聽着琴。左手上還持着一個小巧的酒杯,一口一口慢慢品着。也不知是借酒品琴,還是借琴品酒。聽了一會兒,曼娘也來了興致,摘了身上的一條紗織披帛,又從袖中抛出了一個紙人。那紙人立刻變成了一個三尺高的舞女,輕盈地落在曼娘抛出的披帛上。
嬌小的舞女一身金色舞衣,站在淡藍色的披帛上。披帛在空中随風飄動,那舞女也就在這飄動的披帛之上蹁跹起舞。長長的水袖舞起,晃花了人眼。旋轉跳躍,舞出曼妙的弧度。長長地水袖一挑,就揚起了片片花瓣。花瓣随着她的水袖一起舞動,輕盈飄逸又靈動活潑,仿佛花間的仙子。舉手投足間,皆是迷人的風采。舞女的舞蹈和一諾的曲子相得益彰,更平添了幾分魅力。
有琴聲和舞蹈相伴,衆人的興致更高,酒也喝的更痛快了。
花月年紀尚小,不敢喝酒。但經不住酒香的誘惑,還是趁人不注意偷喝了幾杯。幾杯酒下肚後,就酡顏欲醉,軟了身子。眯縫着眼看那舞女。死不了則邊看邊喝,喝的是津津有味,笑得臉上的褶子都聚在了一起。麻衣由于以前做暗殺的緣故,平時都是滴酒不沾。但今日曼娘讓大家放縱一晚,便也同衆人一起喝了酒。一杯接一杯,卻不見醉态。而莫離則在豪情萬丈地喝了一壇子酒後就開始撒起了酒瘋,四個爪子抱着酒壇子在花叢中滾來滾去。可憐那花被他壓倒了一片,看的一諾直叫心疼。
一諾一邊彈着琴,一邊看着衆人的反應,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此時曼娘側卧在軟墊上,一手支着頭。眼簾微垂,輕輕搖動手中的酒液。月光之下,少了幾分血腥之氣,多了幾分醉人的慵懶閑适。
曼娘也看到了這幾人的樣子,心中一軟,便借着醉意低聲輕吟。沒人聽得懂她口中輕唱的是什麽,但卻都莫名地感到發自內心的舒适。曼娘的聲音本是低沉沙啞的。但此時帶着酒意,聽上去卻分外動人,帶着不可言說的磁性味道,撩人心弦。
曼娘的低聲輕吟,好似來自遠古的呢喃,撫平衆人心中的焦躁,讓他們全然地放松自己的身心,随着曼娘的聲音進入夢鄉。夢中月光如水,花香怡人,琴聲悠揚,還帶着清新的水的氣息。
“人生苦短,願君好夢。”
魂兮,來兮
更新時間2013-8-3 22:58:31 字數:2721
旭日東升,舍得閣衆人難得的起的比平日要晚上一些。雖然昨夜衆人都喝了不少酒,但卻沒有宿醉後的頭痛,反而因為一夜安眠而神清氣爽。
花月此時正聽着莫離講他最近四處游蕩時聽到的一些消息。
“前些日子,西南大旱,足有三個月沒下雨。眼看着那些就要成熟的莊稼都幹在了地裏,那些人哭的跟什麽似的。啧啧,真慘。”
“那你怎麽不讓他們來咱們這兒交易呢?”
莫離偏頭看了一眼花月道:
“你可還真狠心。你難道嫌他們還不夠慘嗎?”
“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如果不來咱們這裏,他們連現在都活不下去了,還講什麽以後啊。再說,無論怎樣,至少……活在當下。”
一旁看着書的一諾插話道:“我怎麽不知道你還這般仁慈啊,莫離。”
“切,莫爺我只是看不出來他們身上有什麽值得咱們費力氣的地方。”
“三個月沒有雨,他們估計連喝的水都沒有了。”
“那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三個月前,龍王路經那裏,正好瞧見幾個人在他的廟中大放闕詞,心中不滿,便施法略做懲罰。但不了那幾人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所以那龍王便一怒之下,命手下乖龍不再降雨。”
“那龍王可也真小氣,為了這麽一點事情就三個月不下雨。那裏十幾萬百姓的生死他都不管了。”
“你看這是小事,但對那些神來說,有辱他們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卻是最無法容忍的了。不過你也不用為他們操心了。我聽有消息說,昨夜那裏下了一場大雨。幹旱基本都被緩解了。”
“肯定又是哪只蠢鳥被你的皮相給迷惑了,才會把消息告訴你。”莫離小聲道。
不過這次他可是冤枉了一諾。一諾不是從哪只鳥的嘴裏得到的消息,而是昨夜親耳聽到的。
昨夜,月色迷人。一諾同其他幾人一樣在曼娘的輕聲吟唱中漸入夢鄉。但他卻比其他幾人晚睡了那麽一會兒。因為在曼娘換了個曲調輕聲吟唱後,他猛地發現這段曲調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聽過,而且不止地聽過一遍。
那時的曼娘聲音悠揚動人,好似美玉輕輕相撞。刻意壓低的嗓音帶着蒼涼的味道。宛如從遠古荒洪時代傳來的聲音。
那時的一諾還不是現在的一諾;那時的曼娘也不是現在的曼娘;那時的那一場悲劇也還沒有發生。
此時随着曼娘的輕聲吟誦,空氣中的水汽越來越重。一諾想睜開眼看一看是怎麽回事,但卻怎麽也沒有力氣睜開眼。只能盡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用耳朵去聽。
“這麽正統的咒語和帶着蒼莽古韻的曲調老夫已許久不再聽到了。女人,你可是巫?”
一道聲音響起,帶着居高臨下的語氣,令一諾想要皺起眉頭。
“這裏可沒有什麽‘巫’呢。你聽錯了吧。”低沉沙啞的聲音帶着酒的氣息,不疾不徐地緩緩道來。
“老夫怎麽可能聽錯?老夫可是專門負責降雨的乖龍。但老夫自從九百年前負責降雨以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這麽正統的巫調了。這世上早已經沒有了‘巫’,你又是從哪裏習得的巫調?”
“九百年前你就開始負責降雨……那麽,上一任負責降雨的乖龍呢?”
“上一任他觸犯了天規被……這是仙家的事情,與你何幹?!”
“也對。與我無關呢。”曼娘語氣輕松,似是毫不在意。
“你還沒有回答老夫,你不是巫,卻從何處習得這巫調?”
“我只是一個喝醉了的人罷了。你又何必斤斤計較?”
“那你吟誦這求雨的巫調作甚?”對方頓了頓又道:“而且還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