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舍

每次看到孟穹接我我都覺得尴尬,那是一種明明不想騙他卻無可奈何的處境。我垂下眼睛,盡量不去看孟穹,只看着趙耳朵,不動聲色。

我回來晚了,比同班的趙耳朵要晚,這肯定需要理由,相信趙耳朵已經幫我找好了,所以我不能随便說,否則可能會露餡兒。

趙耳朵一見我看他,立刻磕巴着說:“那什麽,陳啓明你最近太不像話了,數學考試才得那麽幾分,被老師留下來了吧?還不快和孟叔說說。”

“……”這個趙耳朵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編個理由都那漏洞百出,孟穹肯定是不信的。

孟穹當然不信,他根本就沒想信趙耳朵說的話,從頭到尾他的目光就只盯着我一個人,他開口說話,聲音沙啞:“大哥,是這樣嗎?”

我沉默了一下,正在想怎麽和孟穹說,趙叔猛地拍了趙耳朵一下,罵道:“管你屁事!別瞎插嘴。”

趙耳朵嘟哝兩聲,滿聲抱怨。

我吞了吞口水,頓了頓,說:“是語文,偏科太嚴重了。”

孟穹走到我面前,他把我的書包背起來,順勢拉住了我的手,又問了一句:“大哥,是這樣的嗎?”

孟穹把【這樣】兩個字咬得很重,我能感覺到他手指的顫動,我知道孟穹肯定已經知道什麽了。我在‘騙他’和‘不騙他’中煎熬掙紮,最後我沒說話,也不去看孟穹。

孟穹反而松了口氣,他緊緊捏着我的手,語氣輕松了很多,他說:“大哥,我相信你。”

我沉默了,突然很想對他說,你憑什麽相信我?我騙你的,我在騙你啊,你為什麽相信我?

那一路我都在沉默,我覺得孟穹似乎是知道些什麽,但是他一個字都沒和我說。我靠着他的背,我知道他相信我是因為,他的本能就是這樣的。

想到這裏,我覺得更難過。我覺得我欺騙了一個世界上最信任我的人。

孟穹工作的車行每個月月底都要進行清點,大量現金不方便在白天進行,于是月底的時候就會請三四個工人值夜班,一晚上給他們三十塊錢。

叫那些工人來也不是打工幹活的,老板只是怕出事兒,多叫幾個人比較有安全感,他們只用在凳子上坐着一晚上就行了,甚至可以睡覺,很輕松就能拿到錢,工人都挺希望能輪到自己值夜班的。

這個月正好是孟穹值班,晚上九點他就出門了。孟穹走了沒多會兒趙耳朵就來敲門了,今天趙國棟也出去值班,趙母回娘家了,就趙耳朵一個人在家,于是趙叔讓他在我家睡。

趙耳朵穿着睡衣走進來,還沒進門就開始吼了:“陳啓明你這個野猴子,都六點十分了才回來,孟叔沒看見你臉都白了,拽着我胳膊問我你幹什麽去了,我一邊幫你撒謊一邊心驚膽戰,孟叔一個字都不信啊!你丫挺的害死我了!!”

我連忙關上了門,把趙耳朵的噪音阻絕起來,充耳不聞他的抱怨。

趙耳朵哼哼兩聲,閉上了嘴,見我在看書,就走近一點,問:“你在看什麽啊?”

我說:“書。”

“……”趙耳朵湊過來看看,驚訝地說:“你在看中考的書啊?”

我點點頭,時間總不能一直在初中浪費,如果可以的話今年我就想參加中考,上了高中以後反而能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我需要擔心的是我的語文和過了四級後就扔下的英語,前世我沒有跳過級,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讓校領導同意我這麽早參加考試。

趙耳朵湊到我旁邊,坐下,說:“那什麽,陳啓明,你幫我個忙呗。”

我拿起手裏的筆,說:“卷子給我。”

“……不是啊。”趙耳朵的臉突然紅了,我一看覺得很奇怪,就盯着他看,就見趙耳朵的臉越來越紅,連脖子都紅了。

“……餘之軒!”趙耳朵梗着脖子,突然喊了一個名字。

我聽着覺得有些耳熟,但是沒什麽印象,于是疑惑地問:“什麽?”

“餘之軒,咱們班那個雙胞胎妹妹。”趙耳朵低下頭,黝黑的臉又黑又紅,“她,還挺好看的。”

我明白了。

“你要我幹什麽?”

“你讓她和我玩玩呗。”

我疑惑地說:“我哪兒能幫你啊,我跟人家又沒關系。”

趙耳朵急了:“陳啓明,你不能這樣啊,裝什麽裝?上次軍訓的時候你不是把餘之軒給撈上來了嗎?人家說她欠你一條命啊。”

我想了想是有這麽一回事,點點頭,說:“然後呢?”

趙耳朵低着頭,說:“她肯定聽你的話,你幫我給她說說呗,我挺喜歡她的”

我心說你這才十四歲啊,還玩早戀,早戀就算了還想讓我當媒人,當即就說:“不行。”

趙耳朵瞪大眼睛,說:“你……你……”

我把書一推,說:“睡覺。”

我不想和趙耳朵一起睡,自然也不會讓趙耳朵和孟穹睡,就抱着被子躺在了孟穹的床上,模模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想起趙耳朵說的話,什麽‘她肯定聽你的話’啊?倒是有絕對聽我話、相信我的人,那個人只會是孟穹。

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有些難過,除此之外,心裏還有一種惡劣的情感,我知道孟穹對我無條件的相信,這種類似特權的東西讓我忐忑不安,同時又快意淋漓。

不知不覺,我睡了過去,朦胧中聽到有人開門,我知道那是孟穹,因為我聞到了他身上被寒風吹過的冷冽的味道。

透過外面的光,我看到了孟穹的身影,他似乎有些吃驚我會躺在他的床上,但那吃驚馬上就變成了驚喜,他沒有開燈,而是摸索着爬到了床上,把我露在外面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到他的胸前,孟穹輕輕摟住了我。

我已經醒了,卻沒有發出聲音,原本有些涼的手在碰到他的胸口時抽動了一下,慢慢染上了孟穹的溫度。

他的唇不經意的蹭了蹭我的耳朵,喃喃的說:

“……大哥。”

那聲音讓我突然驚醒,思緒變得清晰,我的手抖了一下就想縮回來,一股熱流突如其來的湧到我身下,心跳聲驟然變快。

但是我不敢動,我怕孟穹發現我的異狀。

我的身體不自然的顫抖,我彎着腰,就感覺心髒‘咚咚’的跳,像是有什麽人在我體內敲鼓。

我以為孟穹沒有發現,但是我知道我錯了。身後那人只是遲疑了一下,就伸手過來,掀開我的睡衣,把略顯冰涼的手伸到我的衣服底下,猶豫又果斷的蓋住我的腹部,又緩緩向下移動,摸我的肚臍、小腹。

“……!”

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但是呼吸聲卻亂了。我擡手按住孟穹想要繼續移動的手,緊緊抓着他粗糙的手,手指用了大力氣,讓孟穹不能動彈。

今晚的孟穹很奇怪,他溫順地讓我抓着他,嘴唇卻饑渴的親吻我裸露的後頸。我的臉都熱了,翻身壓住孟穹,一把騎在了他的腰上。

我不明白我要幹什麽。

我很想忍住,但是,那種燥熱讓我根本忍不住。

天還很黑,正是四五點的時候,我看不清孟穹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掙開我的手,感覺到他又往我炙熱的地方摸。

我的眼睛都模糊了,像是戴了一副度數不對的眼鏡,腦子渾渾噩噩,翻來覆去想的話都是‘阻止他,我要阻止他。’

這不對,太不對了。我清醒了一點,想抓住孟穹四處移動的手,但是沒按住,炙熱而且堅硬的地方被他摸了個正着,我呼吸突然就重了,我粗喘着,問孟穹:“你幹什麽呢?”

孟穹的聲音和我一樣沙啞,他說:“我幫幫你,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

我僅有的一絲理智咆哮着說,有事!太有事了,你倆這是在幹什麽?你喜歡孟穹嗎?你喜歡男人嗎?同性戀不是變态嗎?你是變态嗎?兩個男的,本來就是天理難容啊。

我下面很硬很硬,硬的我都感覺到了痛。這樣猛烈的欲望比前幾天還要可怕,我幾乎被弄得潰不成軍,眼前看什麽都是模糊的,但是舒服的感覺一丁點都沒少,全身的血液都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湧到我腦子裏,一部分湧到孟穹攥住的地方。

我呻吟一聲,就好像聽到有人在對我說,孟穹他喜歡你啊,他改不掉的,他就是同性戀,你舍得讓孟穹一個人被人戳脊梁骨,被人罵變态嗎?

你舍得嗎?

太陽慢慢升起來了,有些微的陽光照進來。原本躲藏在黑暗中孟穹的表情突然映到了我的眼裏,我看着他通紅的臉,紅透的耳朵,還有眼神中遮也遮不住的心甘情願,僅有的一絲理智‘轟’的一聲就炸了。

——我不舍得。管別人怎麽看,我現在只想,和孟穹好好睡覺。

我弓起身子,胡亂而用力的把孟穹的褲子也扒了下來,我貼在他的身上,摸他的小腹,我感覺他也硬了,他的內褲都濕了。孟穹的呼吸突然變重,他咬着牙把到了嘴邊的呻吟咽了下去。我頂着他的膝蓋,強迫他張開腿,孟穹就順從地張開,讓我跪在他的兩腿中間。

我握着他的腰,把他拉到我硬熱的地方,把他想要摸我的手打開,然後用那個東西,狠狠磨蹭着孟穹同樣硬了的地方。

孟穹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偏過頭。喘氣聲怎麽都壓不住。

我像是發情的野獸一樣,聳動着自己的腰,一下接着一下的壓孟穹的下體,撞擊、侵犯,孟穹那東西被我擠壓出了不少的粘液,隔着內褲我都能感覺到他的濕意。

孟穹口中模糊地喊:

“……大哥……”他壓抑着聲音,他怕住在旁邊的趙耳朵會聽到。

我低頭看着孟穹的臉,他的臉很紅,嘴唇被咬的發白,這個姿勢就像是我真的侵犯到了他的身體裏。

我不想讓他壓抑住聲音,我想聽到他被我侵犯到最深的地方後,嘶啞地喊我的名字。

我覺得我快瘋了。

我微微擡起身,揪住孟穹的內褲,幾乎是用把它撕裂的力量拽了拽他的內褲,沒脫下來,就挂在孟穹的腳踝上。

我一把握住了孟穹濕熱的下體,毫不留情的撸動,孟穹哆嗦了一下,‘……啊’的一聲就身寸在了我的手裏,他的眼睛很濕潤的看我,那時候天已經亮了,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眼裏的癡迷以及甘願。

我很想彎腰吻他,就在我彎腰準備吻他、孟穹把手摟在了我的脖子上的時候,客廳裏的趙耳朵突然大喊一聲:“陳啓明,孟叔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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