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很喜歡在上面,是不是?”

只是認識的關系?扯淡!

花兒經常說,笑眯眯的角色沒一個好東西。左蘇更是笑面虎,最是陰險,還當着自己的面撒謊!

可是,左蘇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找不着人了。

躲我呢,是吧?于家傲恨不能當面啐他。

于家傲還沒來得及找到左蘇,就接到了父親于哲的電話。于哲叫他這周末回家一趟,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飯。

一頓飯吃得無趣極了,恐怕真心為家庭和睦而感到愉悅的只有父親于哲一人。價格不菲的菜品讓于家傲吃起來如同嚼蠟,還要看繼母假惺惺地表演賢妻良母,煩透了。

于家傲一點也不想和這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再多待一秒,所以拒絕了父親要捎自己回學校的建議。父親也沒有堅持,直接把一沓錢塞進了于家傲的衣兜裏,然後抱起玩累了熟睡的弟弟鑽進車廂。

于家傲立在街邊,目光注視着小轎車消失在街角。幾分鐘後,他轉身離開這片街區。

他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蕩,身側的街燈一盞一盞被點亮。于家傲感到衣兜裏的手機震動,接起來發現是胖子打來的。電話裏,胖子小心翼翼地問他,和叔叔見面還順利嗎?

于家傲含糊地說,還行吧。就那樣。

胖子好一會兒沒吭聲,再一開口就是,哥,救救我和阿宅。

胖子可憐兮兮地說:“花兒非要去紅街。花兒剛才徒手劈了一只西瓜。她只劈了一下,瓜就裂成了八瓣……她說要是今天不去紅街,那瓜的下場就是阿宅和我的腦袋……”

于家傲站在樹下抽煙,斜對面是一間旅店。紅街上,光影暧昧,來來往往盡是各懷鬼胎的人。有人模狗樣來這兒尋一段豔遇的中年男人,同樣也有花枝招展站在街口的年輕女人,還多得是游手好閑的混子。于家傲并不突兀地混跡在其中。

他的耳機裏傳來繁雜的聲音。嗡嗡地響。

有胖子的聲音,“就這麽點錢?這麽點錢還不夠賠償我的精神損失的。大叔,看你還戴着戒指呢,結了婚還想占我女朋友的便宜,要不要臉啊?”

有陌生男人的聲音,“嗨,這事兒鬧的,弟弟啊真對不住,她也沒說她有男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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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花兒的聲音,“我……我……嗚……”

胖子說:“你還敢把她惹哭?行,你這名片上寫的……‘盛華’是吧?呦,還是總經理啊?明天我就去盛華,找你們老板讨個公道!”

中年男人說:“得,得,算我倒黴,算我栽了……還有兩百,再多的真沒了。”

不多一會兒,一個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踉跄着跑出旅店,左手無名指上還戴着一枚閃閃發光的戒指。

看到他狼狽的樣子,于家傲說不出的快意,卻又覺得悲哀。

幾分鐘後,于家傲看到了胖子和花兒。他扔了煙頭,踩上煙蒂的火光。

“阿宅,把監控連上。撤。”

“知道。”

這一出俗稱仙人跳的鬧劇裏,花兒扮演站街女孩的角色,在紅街上尋覓好色的中年男人。人模人樣的已婚人士是最合适的對象,他們害怕身份曝光帶來的不良影響故而心甘情願大事化小,掏錢爽快。胖子則是假扮花兒的男朋友,趁花兒和男人進入房間時闖入,表明男友身份并要求支付精神損失。阿宅負責切斷酒店監控,于家傲在外盯梢和指揮。

除此之外,四人還有其他贏取“零花”的方式,像是在天橋底下出老千,或者打劫四處收保護費的小混混。于家傲一向機警,把其餘三人都護得很好,只是近來花兒提出想搞仙人跳的時候,于家傲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花兒很不服氣,頂嘴。不是每次看到那些有老婆還亂搞的臭男人遭殃,你都很開心嗎?

于家傲用“跟你說不清楚”潦草地打發了花兒的追問。

但是,花兒今天卻執意要再搞一次仙人跳。

行動之前于家傲就教訓過花兒一次了,他也不願再像一個老媽子似的喋喋不休,他一點也不想扮演車轱辘話來回說的家長角色。他從衣兜裏掏出臨走時父親塞給他的一沓錢,随手遞給胖子,說:“你們三個先回去,訂點夜宵。我想自己靜一靜。”

阿宅點了點頭,對花兒和胖子說:“走吧。”

花兒卻不肯走。她輕聲叫他,“于家傲。”

于家傲懶得和她重申要叫“哥”,只是揮了揮手,不想說話。

在馬路牙子上坐了一會兒,于家傲突然聽到了有人走近的腳步聲,這令他警覺。在看清來人的面目後,警覺變成了一瞬的訝異,繼而是不屑。

對方卻先他一步開了口,“你讓女孩子做這麽危險的事,合适嗎?”

于家傲當然知道會有危險。正是因為心裏清楚,所以即便目睹出軌男人落荒而逃讓他心情良好,他也依然要找借口阻攔花兒。

可你左蘇又是哪根蔥,跑到我面前來行俠仗義了?

于家傲眯起眼站了起來,“我就是一個垃圾、混子、人渣,随你怎麽說。該叫你大名鼎鼎的左校草?還是人見人愛的三好學生?你來抓我啊,去告老師啊?”

于家傲一揚下巴,滿眼輕蔑,雙手往前一伸,等着左蘇給他套上手铐似的。

“啊,我差點忘了。你搶了我女朋友,還玩消失躲着我,你累不累啊?”于家傲上下打量他,“看來是不累,不然怎麽會被揍了還來這兒找姑娘?林書若呢?”

左蘇一點也不惱,無所謂地笑了笑,“你看來真的是不會聽人講話。我說過多少遍,我和她只是認識的關系。至于玩消失……我今天沒有課,你在學校當然找不到我。”

于家傲鄙夷地“哼”了一聲。沒有課就頂着一張挨了揍的臉孔來紅街尋歡作樂啊?好家夥。

“呵。那你臉上的傷是誰給你上的藥?”

“我自己。”

見于家傲不信,左蘇嘆了一口氣,“消息傳得真快。林書若有一些……誤會。昨天她拿藥來找我,我已經和她講得很清楚了。”

“瞧你這話說的,把自己擇得真幹淨啊!就你是出于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常開不敗!你敢說不是你故意讓她誤會的?”

左蘇舉起右手,“我發誓。我沒有故意做任何讓她可能産生誤會的事。”

左蘇坦蕩的樣子不似作僞,可這樣卻更叫于家傲不是滋味了。左蘇存心引誘導致林書若的背叛,比他與林書若不合适導致林書若變心,要更讓他難堪得多。

而更令于家傲感到不是滋味的是,他發現盡管自己對左蘇是那麽抵觸,卻還是如此輕易地就更相信他所說的話。左蘇不費吹灰之力的三言兩語,怎麽就能這麽大的效力?

這簡直毫無道理。

種種遷怒讓于家傲再一次将左蘇按倒在地,壓在他的身上,揚手揮拳。一氣呵成的動作卻在半空停滞,因為于家傲看到左蘇在笑。這小子即使臉上有淤青,看起來仍是眉清目秀。

于家傲不耐煩地問:“你笑什麽?”

左蘇面露嘲諷,“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在上面,是不是?”

于家傲皺了一下眉,怔愣半晌,才從左蘇玩味的表情中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這小白臉竟然還對他講下流話。真是豈有此理。

被左蘇這麽調戲,于家傲自然是極不痛快,不過他也很快想出了更陰損的招數。他摸向左蘇的胸口,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

左蘇發出一聲悶哼,聽上去還有幾分暧昧。

于家傲擡眉,既得意又傲慢,十成十的欠揍。他回敬道:“看來你很喜歡被摸這兒,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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