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莊璟坐在公寓的陽臺上, 翻着寧舒顏的微博。
今天曬的藥膳是六菜一湯, 看着讓人很有食欲。旁邊注明是有人為年長者定制的套餐, 還一樣一樣注明了詳細的做法。
如今寧舒顏微博裏被她分享的藥膳吸引來的人是越來越多了。不管是想美容養顏的，還是食療養生的, 都喜歡看她的微博。畢竟她的藥膳是經過蕭影帝、夏影後認證的。
這倆人雖然因為年紀還說不上德高望重, 但說一句德藝雙馨還是沒什麽人能反對的。絕對不會不愛惜羽毛, 空口白話。
和寧舒顏不同, 這倆人如今完全是靠演技立足娛樂圈, 身上沒有黑點。等閑的黑子、水軍也不敢黑他們。
這就是寧舒顏如今想要達到的層次。
同樣在翻看寧舒顏微博的還有楚老的孫子，準醫學博士楚一帆。
他今天也感受到藥膳的好處了, 但密封送回實驗室檢驗的飯菜都證明沒有任何添加成分。
他讓人完全按照寧舒顏分享的藥膳食譜重新做了一遍，看外觀的确是和他們吃到的一樣。但是并沒有那麽明顯的效果。
“這不科學！”
楚老道：“不科學那就玄學好了。你不要再折騰了，你再折騰, 老頭子再去的機會都被你折騰沒了。知道人家的藥膳好就行了，幹嘛一定要知道為什麽呢？”
“她如果能把這背後的東西也分享出來, 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啊。這有利于社會進步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
“人家憑什麽分享啊？有能力就要被這麽堂而皇之的掠奪啊？以前講個祖傳秘方，現在還講個專利權呢。你啊, 還是過得太一帆風順，以為自己活在理想國呢。”
楚一帆道:“爺爺, 咱們明天繼續去吃。”
“沒聽你黃大哥說，人家一餐只接待十二個客人的預訂。他都是借的那個影帝的名義才能定制了那麽一桌的。”
“那我現在叫管家打電話預訂。既然爺爺吃了覺得好，那咱們就多去吃。明天不行就後天，後天不行就大後天, 總是能訂到位置的。”
這個楚老倒是沒意見。
楚一帆訂到了後天的位置，讓司機開車送他和楚老過去。
在入口處報了預訂的電話，他們被放了進去。裏頭琦琦的對講機就得到了彙報，前幾天訂席面的客人今天又來了。
琦琦笑，這還真成回頭客了。不過，既然訂了位置，那就來者是客。
“嗯，你們兩個好好跟着阿姨學。顏顏對食材的要求是很高的。”除了招了四名保安，也招了兩個年輕妹子打下手。不然阿姨和琦琦就太操勞了。如今生意已經好起來了。這倆妹子一個月是四千元。
楚家爺孫還沒走進去，就聽到身後有人被攔在了外頭。
“先生，這裏是私家住宅，謝絕參觀。今天的預訂已經滿員了。沒有預訂，請離開——或者您聯系店裏，預訂今後幾天的位置也可以。”
“呃，我沒有帶手機。”
“那給您一張我們藥膳館的名片，這上頭有聯系電話的。”
門口的保安是受過培訓的，客人至上。
“能幫我叫下琦琦麽？”
保安愣了一下，拿出對講機呼叫琦琦，“琦琦小姐，這裏有個客人想訂餐，還說想找你。”這是想走關系定位置吧。
琦琦走到外院來，頓時變了臉色，咬牙切齒道：“莊璟，你怎麽還有臉來？”
她不敢太大聲，門外的大河邊還蹲守着兩個不肯死心的娛記呢。鬧大了顏顏搞不好又得上熱搜了。虧得這會兒天都黑了，莊璟又沒在娛樂圈露過臉，他們沒留意到。
“我要訂餐。”莊璟道。
“這裏不對你開放。請走吧——除非你又想上熱搜了。”琦琦笑道。她其實托人打聽過莊璟，知道他在外地開設分公司，過得十分風光。如今會飛回來，肯定是那篇文章對他有負面影響了。
莊璟順着她的目光轉頭看過去，也見到了笑着和琦琦揮手打招呼的娛記。
琦琦揮了揮手，然後提高聲音道：“先生，真的沒位置了。”諒莊璟也不敢鬧開！
不過莊璟也看穿了她不想把事鬧開，自然不肯乖乖離開。
“我這會兒走了，也依然還會來的。”
“無恥——”
保安問琦琦，“琦琦小姐，這人是來鬧事的麽？”
“不是，我來找寧舒顏的。”
保安看看一表人才的莊璟，也覺得可能是感情糾紛便不再開口。而且，如果需要他們出面，琦琦小姐肯定會出聲的。
琦琦拿這塊牛皮糖沒辦法，“我們現在是旺場。”
“我可以等。而且，你真的覺得自己做得了主？”寧舒顏從前是如何倒追他的，難道琦琦會不清楚？
琦琦磨牙，然後指指旁邊等候區的椅子，“你先進來等着。”總不能一直讓人杵在門口引人觀望，對面那倆娛記已經注意到了。
莊璟大長腿一邁走了進來，在椅子上坐下。
琦琦進去廚房等寧舒顏忙活過這一波高峰期了才告訴她，“莊璟來了。他不肯走，我只能讓他進來等了。”
“叫他到後院吧。”寧舒顏解下圍裙從旁邊長廊往裏走，這樣不用穿過就餐區。
在後院玻璃頂棚下方有個小的會客區，莊璟就被引到了那裏。
寧舒顏拿着一瓶礦泉水進來，“有話就說。”
她是吃過晚飯的，如今晚間旺場在六點半，她都是六點就吃好。當然，等會兒她還要加一餐宵夜。
莊璟看着她冷淡的面容有些怔愣，從讀書時代寧舒顏就從來沒給他看過冷臉。那會兒他是三年級火箭班的學霸學長，是拿着私立學校十萬獎學金，免除一切費用的中考狀元。而她是一年級國際班的富二代學生，沒有高考的壓力，高中畢業直接會去對口的國外學校混文憑。
他故意在她被外校小混混堵住勒索時救下她。從那時候起，她就成了他的小迷妹。後來還一路追随到了美國留學。中間分開的兩年，她也不停的給他寫信。哪怕他一直以來反應相當冷淡也不減熱情。
以前的她，是從來不會做讓他為難和不高興的事的。更不可能上網去曝光他的所作所為。
“你怎麽變了那麽多？”
寧舒顏蓋上礦泉水的蓋子，“那是因為以前的寧舒顏被你害死了啊。現在的我，只當你是個陌生人。哦不，仇人，你還欠着我們寧家幾十億呢。我家老頭因為你中風，至今還昏迷不醒。”
說着擡起衛衣的袖子嗅了嗅。還好，沒什麽油煙味。她每餐進廚房的時間其實不超過三十分鐘，但如果會弄上油煙味就很讨厭了。
莊璟有些激動的道：“我不欠你們寧家的。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經常來你家的井伯伯？我是他的兒子。”
寧舒顏道：“你這麽理直氣壯，真的弄清楚你養母當年是怎麽退股的了麽？”
莊璟有些吃驚，“你、你知道了？”
“正常人都不可能幹出這樣的事，那就肯定是事出有因。賀晴私底下又處處表現出和你各種熟絡。那就從她那裏查咯。她不是你小時候的半個鄰居嗎？”
莊璟道：“原來你都知道了。那你該知道我只是拿回井家應得的。至于你爸，正好抵了我媽的病故。”
寧舒顏冷笑一聲，“你養母到我家哭着鬧着要退股，我小時候見過的。還是我媽把自己的首飾都賣了，又回娘家找我外公和舅舅借了錢才打發走了她。不然我爸出門做生意，走哪她跟哪。反正一副我們家欺負了你們孤兒寡母的樣子。”
“明明是你爸擴張前派人欺騙我媽，騙她主動上門退股的。”
寧舒顏道:“看來你養母把退股的時間往後說了。我記得很清楚，她上門來是剛爆發了非典，餐飲行業開始蕭條的時候。我當時因為這件事沒去上學待在家裏，所以才有機會見到她。你愛信不信，我這會兒也沒法去翻退股的協議給你了。”
賀晴對莊璟認識很深，他對寧舒顏的确有很高的信任。所以這會兒他整個人驚呆了。他篤信了十多年的事，結果不是這樣麽？
寧舒顏不想再和他‘敘舊’，所以決定一股腦兒說完，“當年你上門來為什麽被我家管家冷待，如今你該知道了吧？你媽抽臺子，害我家非典期間就差點撐不下去了。那次我家老頭也是把所有資産押上度過的難關。不過這次他就沒這麽好命了。”
頓了一下她又道:“老頭當時派人去給你送五十萬。你為什麽要耍脾氣關門，還叫嚷不要我們寧家的臭錢？不過白血病找不到适配的人，有錢也只能多拖一陣受罪。倒也不能因此就說是你害死了你養母。”
“顏顏——”莊璟滿臉震驚，你怎麽能這麽說？
“你都能說上門送錢的我家老頭害死了你養母，我怎麽不能說是你耍少爺脾氣耽誤了救治？何況我還沒這麽說。你請回吧，以後不要再來了。你和賀晴對我、對寧家所做的一切，我會好好報答的。”
寧舒顏說完起身就走，莊璟追了兩步卻被從旁邊走出來的古越攔住，“莊先生，門在那邊——”
老板讓他進來的，免得這厮對寧小姐不利。畢竟前幾天寧小姐才曝光了他的所作所為，讓他名譽掃地。
寧小姐看到他了，但沒有趕他走，他便留在了一旁不遠處。
莊璟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他的初衷是要讓寧舒顏知道她錯怪了他。原本沒打算這麽早就來見她，但好像事情的發展和他預設的越來越走樣的。
他是打算等着寧舒顏走投無路來求他。可結果她好像比剛破産那會兒過得好多了。娛樂圈的形象好轉，扳回不少路人印象分。藥膳生意也做得紅紅火火，還因此結識了不少權貴。
甚至她爸，聽說都好轉了。
她說以前的顏顏被他害死了。今晚的她給他的感覺的确是判若兩人。而且她還說會好好報答他和賀晴。對，賀晴！他今晚還有個目的是要弄清楚賀晴怎麽就受制于她了。可是見了她，又聽她說了那麽一番話，完全把這事給忘了。
他現在該做什麽？他先去找寧氏餐飲的舊檔案，看一看他媽媽退股是在什麽時間。媽媽告訴他是在2004年，顏顏說是2003年。
古越把人送到門外，就進去告訴了方穆宸。
“就是那個姓莊的，寧小姐表現得很冷靜。我已經把人趕走了。”
“先回家。”
等上了賓利車，方穆宸問古越，“他們說什麽你聽到了麽？”
“我聽了個大概。莊璟的養父當年和寧先生一起合夥開店，後來他養母在寧家正困難的時候，就是非典期間硬是逼着退了股。然後告訴他是寧先生擴張之前騙她退的。後來他家好像是沒錢了，他養母得白血病死了。他就恨上了寧家。寧小姐還說會報複他和賀晴。”
“跟賀晴有什麽關系？她和姓莊的是男女朋友，沒有公開而已？”
“我只聽寧小姐說賀晴是莊璟小時候的鄰居。可能坑寧先生的事，她也幫忙了吧。”
方穆宸聽過沉默了一陣，“知道她捏着賀晴什麽把柄了麽？”
“不知道。”
這一次寧舒顏的翻身仗，賀晴不但沒有明示、暗示讓粉絲替她出氣，還約束了粉絲的自發行為。這件事透着一股怪異。之前那整整一個月全網黑寧舒顏，背後都能找到跟她的一些聯系的。
方穆宸想起那晚姓徐的似乎是想拍她果照，然後她回到酒店連自己的房門都沒進就進了賀晴的房間。她、她不會以牙還牙，去拍了賀晴的果照吧？
這還真是有仇不過夜啊，當場就報了。怪不得她吃定了賀晴不敢聲張，不敢再搞鬼。也難怪她完全沒有向他求助的意思。那件事她本來就是靠自己擺平的。
這個性格，還真是有些不一般啊！
藥膳館只有四張桌子，所以客人也算是吃流水席。方穆宸走了以後，楚家爺孫的菜才上了上來。
黃董今天也在，便過來和楚老爺子打了個招呼。
楚老道：“這裏的位置确實有些難訂，管家前兩天就打電話了，好不容易才訂到。我們在外頭還看到有人進不來的。”
按說楚老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黃董如果有門路就該主動奉上。但一來那門路不是他本人的，是蕭濬的，他都是蹭的。二來，他看了口無遮攔的楚一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蕭濬是不待見此人的，醫學博士了不起啊？你有什麽資格跑來打假？
黃董知道他正不知道該怎麽追去寧舒顏呢，怎麽好壞他的事？
楚一帆左右看看，“今天寧老板怎麽沒出來？”他這會兒倒不是想找茬，就是想問問她到底有什麽辦法能把藥膳做成這樣。
黃董心頭嗤笑一聲，臉上不動聲色道：“她本來就不會出來。那天是給蕭老弟、我還有楚老面子，才會給介紹菜色的。”
楚老看孫子一眼，“你以後不要跟我一起來了。”原本想着他的學醫的，所以才帶上他。結果一點不會做人。
這一套‘顧客就是上帝’的做派去對那些服務行業還行，這藥膳館可不是能讓這小子擺譜的地方。
寧舒顏本人可能家裏破産，沒有什麽靠山了。但有這她這手做藥膳的本事在，這店裏的客人都可以是她的靠山。楚家也好，別家也好，想吃就都得在她劃定的圈圈裏行事。
黃董道:“楚老，您慢用。我還有朋友在那邊，就先過去了。”
琦琦一直擔心着，好容易把客人都送走了，她進到後院。
寧舒顏屋裏沒人，她想了下找到寧先生的病房裏去了。
她看向門外坐在石桌旁休息的成方。後者朝裏頭努努嘴，意思人在裏頭。他壓低聲音問道：“方才那人是誰？”院子就這麽大，他遠遠的瞅見了。
“渣男。”
成方立即就明白了就是那個姓莊的。尼瑪長得人模狗樣的，不幹人事。
琦琦在成方對面坐下，“顏顏沒事吧？”
“看着還行，而且我看到她把那渣男怼走了。走得失魂落魄的，古越領着從側門出去的。”如果古越沒站出來，他是打算走過去的。
“那就好，我就怕顏顏又犯糊塗。”以前寧舒顏那副為了莊璟癡狂的樣子，她至今想起來都還心疼。那麽全心全意的去愛一個人，卻得到這樣的回報。
“放心吧，那男的也就長得好點，人品那麽差。寧小姐肯定不會犯同樣的錯誤的。”要他看來，那兩個天天來的方先生和蕭影帝，都比姓莊的強多了。
過了一會兒寧舒顏走出來，她在老頭治療到治愈程度70%就停手了。但現在看已經是71%了，照這麽慢慢恢複也挺好的。
“我沒事，我去洗洗睡了。成方，你進去吧。”
第二天上午，寧舒顏撥了個電話出去，對方接起來道:“我是徐至興，請問您哪位找我？”他才回國幾天，號碼也是新換的。居然就有陌生電話打來，這人也是夠神通廣大的。
“徐至佑跟我有過節。”寧舒顏是通過侯哥搞到的號碼，她等徐家這位元配生的兒子回國已經有一陣子了。徐至佑倒不是小三生的，他媽是繼室。
“那你找他去啊，找我做什麽？”
“找你合作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有沒有興趣約個地方見一面？”
徐至興猶豫了一番答應了見面。兩人約了早上十點，在城邊的咖啡館見面。
徐至興看到寧舒顏，脫口道:“你是那個寧舒顏吧？”
寧舒顏道：“你這反應讓我覺得我好像已經紅了一般。”她是随意圍了條薄紗圍巾在臉上，又戴了墨鏡，進來才摘下來的。多少還是有點知名度的，不想被人當猴子圍觀。
但徐家這個長子才剛回國，而且不像是有心思多關注娛樂圈的人。
徐至興擺了個請坐的手勢，“你早說你是寧舒顏，我就不用猜了。我知道你跟老二的過節。當年我看你收拾賀晴那朵白蓮就看得很開心。老二對你咬牙切齒的，還不敢做什麽。慫貨！”
寧舒顏道:“他如今敢了啊，他能調動徐家的資源為他所用了。”
徐至興的臉色沉了沉，“這一次，你那篇文章也讓家裏對他很不滿了。不過，你憑什麽找我合作呢？如果是以前的寧大小姐，有你爸為你兜底。可如今你有什麽？一個小明星，怕是沒資格插手我們兄弟之間的事。”
“你如今在徐家境況也不好吧。你後媽的枕頭風吹着，徐至佑在你爸那裏可比你吃得開。至于我，他想找我麻煩沒找着，這算不算？”
徐至興端起咖啡攪了攪道：“好，明人不說暗話。有些事的确是有我沒他。既然他找你麻煩沒找着，你還是要報複？”
“他想找人把我弄暈了拍果照。這種事雖然沒成，我也不可能放過他。而且，我不喜歡被人窺伺，随時想給我來下狠的。”
聽說是這樣的事，徐至興立即相信了寧舒顏對付徐至佑的決心。而且她能打這麽漂亮一翻身仗，人脈和手段也是不容小觑。看來經歷了破産的事，她比從前可成熟多了。
一只手伸到寧舒顏跟前，徐至興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有你後媽在，你爺奶也寵慣小孫子，要一下子扳倒他怕是不容易。咱們徐徐圖之！”
“好，徐徐圖之！他有什麽異動，尤其是針對你的，我會及時告訴你。”徐至佑能動用的資源，他也能動用到。所以，要完全瞞住他是不可能的。這想必也是寧舒顏找他合作的一個原因。
另外，她也不想把整個徐家得罪狠了。一些事讓他出面，她就可以置身事外。
不過，她最近打的那個翻身仗，還有傳說中那個藥膳館，倒是夠格跟自己合作。他回國就遇上‘寧舒顏自辯’的頭條熱搜，然後老二就被訓斥了。他自然是會關注寧舒顏的。
方才那麽問是想在套套她的話，看她還有什麽資源可以用。可惜她嘴比較緊，滴水不漏。
徐至興道：“奉送你個消息當見面禮吧。賀晴前些天找了老二，要他幫忙找信得過的黑客。你小心點別讓人把你的隐私給曝光了。”
寧舒顏笑，“好，我知道了。”
是想把她的照片弄回去吧。雖然自己答應了半年為期，但賀晴以己度人，怕是信不過。如果能順便挖到她一些隐私，曝光個什麽門，她肯定也很樂見。
寧舒顏還真的用心挖掘了一下記憶。原主那傻妞不會真和莊璟拍過什麽不該拍的照片、視屏之類的吧。
想了一陣确認沒有，莊璟這點底限還是有的。沒有仗着原主的全心喜歡，哄騙她拍這些東西。
回到家裏，寧舒顏給賀晴打電話過去，“你的照片我存在沒聯網的地方在，找黑客沒用。再有下次，我就把保管期延長。”
賀晴咬牙切齒地道：“我想想回來銷毀有什麽不對？”
“沒什麽不對啊。你的不對在于你先出了這招。”
寧舒顏正要挂斷，賀晴忽然道；“你等等！你跟莊璟哥說什麽了？弄得他失魂落魄的。”
“幹你屁事！”
過了幾天，歐克來找寧舒顏要定一桌藥膳：蕭濬的工作室團隊從國外回來了，給他們接風。
“多少人？”
“算上我和蕭哥，十一個。寧小姐辛苦一下？”
“行吧，後院給你們擺一個大圓桌。記得提醒他們後頭有病人靜養啊。”
“好的、好的。對了，寧小姐你考慮好了麽？加入我們團隊吧。”歐克是跟着蕭濬吃藥膳吃得最多的，很是清楚寧舒顏的價值以及演技上的潛力。
寧舒顏道：“會給你老板傳緋聞的，我們走得已經夠近了。”
歐克心道：我們老板巴不得跟你傳緋聞，最好傳着傳着就傳成真的了。
“你不加入啊？我們團隊很專業的，資源和平臺都很好。我們老板演大片，帶工作室新人進組，或者把你推薦到哪個劇組，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我當然知道啊。可是，我不能恩将仇報。”
跟人的關系太過緊密，會令寧舒顏有些無所适從的。所以這個機會，也只能放棄。而且她說的也是真心話，她不想和蕭影帝傳出緋聞，讓他德藝雙馨的演藝生涯留個黑點。
再說了，他雖然是演技派，但也不能少了廣大女粉的鼎力支持。回頭弄得緋聞一起，集體脫粉就不好了。而且她才把形象扳過來，也實在不想再被那麽多人撕了。女粉的殺傷力很大的！
“再考慮考慮，你要是成了我們團隊的人。以後我們吃藥膳就方便了。”
“還是先說這一餐吧。你把他們都有些什麽職業病之類的統計一下告訴琦琦，我好有針對的準備菜色。十一個人，真的是要做一大桌啊。”這要不是蕭影帝的團隊，她真的懶得接的。
這會兒蕭濬的經紀人夏潔也到了他在鄉間租的小別墅裏，“你搬到這兒來做什麽？”
“吃藥膳啊。真的，你也不要錯過了。吃過你就知道好處了。”兩人合作十多年了，一起經歷了不少風風雨雨，可以說處得已經跟家人差不多了。
“我看她不是給你吃了藥膳，是灌了迷魂湯。方導真的說她演技好，是天才型的演員？”
“當然是真的。”
“可初期肯定是你供養她，最後她能不能達到想要的高度還未必知道呢。招新人我不反對，但寧舒顏不太合适。”
夏潔不太想要寧舒顏，蕭濬的咖位國內可以說是年青一代男演員的第一人了。說得中二一點，他的征程應該是星辰大海。要是傳出緋聞，對象還是寧舒顏的話，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蕭濬苦笑，“你可能誤會了，是我想把寧舒顏簽到咱們工作室。這樣以後有什麽我就能名正言順的護着了。而且她确實很有潛力，給她個平臺她就能飛升。不過，她并不想來。”
夏潔勃然變色，為蕭濬話裏透露出的含義。
“你、你、你......”
蕭濬擡起手，“沒錯，我對寧舒顏産生了好感。至于你擔心的早晚要面對。我都三十五歲了，難道我還不談戀愛、不結婚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怕不只是有好感而已吧。
夏潔的臉色一變再變，“她為什麽不想來？”
“她說不想恩将仇報。”
夏潔心道：算她有點逼數！
“她知道你對她有意思麽？”
蕭濬搖頭，“我就是試探着讓她加入我工作室她都不肯，多的就更不敢說了。她畢竟才經歷了那麽多事。”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心急了。但方穆宸的存在真的給了他很大的威脅感。
夏潔道:“你容我緩緩。要是早知道這才一個來月，你就能給我這麽一個石破天驚，我才不去國外度假呢。”
蕭濬笑，“你在不在都一樣。”
“接風宴訂在今晚是吧。我倒要好好看看她如今脫胎換骨成什麽樣了。”蕭濬從前最反感的就是不敬業的年輕演員了。如今對寧舒顏的評價可是從負一樓直升頂樓了啊。
寧舒顏已經把菜單都安排好了。這次的菜色多，然後還有其他散客，琦琦、阿姨還有請的兩個幫工的妹子都在廚房忙活着。
寧舒顏端着水杯坐在旁邊，情緒不是很高的樣子。以後，她就不方便随時去找蕭影帝請教演技了。怪遺憾的！本來還想着他住得近了會更方便。
不過，之前方導夫妻對她過好的緣故都還沒搞明白。如今蕭影帝也遞出橄榄枝。她真不敢就這麽懵懵懂懂的就接受了蕭影帝的好意，尤其很明顯是她占便宜。
別說什麽簽新人約，就是倒貼錢也不知多少人想進蕭影帝工作室的。
就在這個時候，保安進來道:“寧小姐，有個之前的客人來了。他一定要見你！趕都趕不走。”
“是誰啊？”
“就那天黃董宴請時候那個年輕人啊。因為他是客人嘛，我們也不好轟他。”
寧舒顏一陣火起，還真是給你臉了！
她把水杯一放就走了出去，“醫學博士，我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還有，我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你再胡來，我就不給黃董和楚老留面子了。”再來逼逼，拿掃帚打你出去。
楚一帆擺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來找茬的。我是來拜師的。”
“你說什麽？”
“寧小姐，我想拜你為師學做藥膳。以後好做給我爺爺吃！”
寧舒顏道：“你想學我就要收你啊？”說着直接摸出手機給黃董的私人號碼打過去。
黃董正在給文件簽字呢，遞給秘書後接了起來，“什麽事啊，寧小姐？”這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頭回主動給他打電話，肯定有事。
寧舒顏笑了兩聲，“黃董，楚公子又跑來我店裏了。今天不找茬，今天要拜師。麻煩你處理一下吧！”
黃董呼出一口氣，奇葩！楚老一輩子精明強幹，怎麽孫子居然是這麽一朵奇葩？
“給你添麻煩了。我這就通知楚家人去領他回去，然後看管起來。”
看寧舒顏挂了電話，楚一帆道：“寧小姐，我是誠心誠意的。我可以給學費！我給你當學徒，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你讀書讀迂腐了吧！你當我這裏是新東方啊？我不會收你當徒弟的。一會兒你家有人來接你，你要麽坐那等會兒。要麽乖乖出去，自己開車回家。”遇到這種一根筋的主，還真是拿他沒辦法。
你打他罵他麽，他又不是壞人！可他這樣糾纏，就真的很煩啊！
熟悉的拐杖聲響起，方穆宸從外頭走進來。
“怎麽了？”方穆宸左右看看道。
“他鬧着要拜我為師！”寧舒顏說完一屁股坐了下去，心頭也言言有些好氣又好笑的。
方穆宸朝楚一帆招招手，“來，一帆是吧，咱們這邊聊聊。”
他和楚一帆看起來年歲相當，但氣勢上就是不一樣。當他不收斂鋒芒的時候，就會讓人不由自主的信服。楚一帆果真就乖乖跟着他過去了。
“你為什麽想拜她為師？”
“她的藥膳真的很神奇。我給我的博導打電話，他說民間有很多異人，也有不少一代一代傳下來的獨門手段。我們不該一味的只相信書本。這些手段如果能學到，也是可以造福病人的。”
方穆宸點頭，“那你博導很有見地啊。但是，這就是你能來纏着來拜師的理由了？你知道不知道這世上有個詞叫雙向選擇啊？你們楚家能把生意做這麽大，也有獨門的手段吧。我對這個也很感興趣，要不我登門拜你爺爺為師，好好學學？”
“這......”
“你也知道，我如今處境不大好啊。你們楚家幫我一幫，有錢大家賺，這也是積陰德的事嘛。”
楚一帆是認得方穆宸的。Gavin說過他曾是男人都想活成的那個樣子，楚一帆對他也曾經很是服膺。再想想他如今的境況，還真說不出合适的話來駁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