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0161006
陸光負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包養。
沖着女神這句話，寧瑤血氣噴湧了一個小時，然後滿面紅光推着自行車飙到女神樓下，揮揮手根本掩飾不住的興奮：“女神大人~我來啦。”
陸光負面不改色，額頭上的青筋微微跳了一下，她這副樣子，讓以前瞧笑話的人看到，肯定會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略滑稽。
看着寧瑤喜滋滋的樣子，她的心裏也開滿了花，眼底濃濃的甜蜜。
“你還是喊我名字吧。”陸光負背着書包走過來，打量寧瑤今天這一身白襯衫A字裙，搭配着披肩曲發，妝容略微輕熟，就笑着走近接過她手裏的自行車放在樓下自行車棚鎖起來，然後直起身擦了擦手道：“你今天過去面試，騎車容易出汗，還是打車。”
寧瑤現在看到女神滿眼放光，簡直惟命是從，“好好好，聽你的。”露出的一嘴白牙齊刷刷的，玫粉色的嘴唇上似乎覆蓋着微光，晃得陸光負微微眯了眯眼。
大概是又緊張又拘謹，後座明明就只有她們兩個人，可是卻感覺空氣分外燥熱，連呼吸都有點不太暢快。寧瑤左挪挪右挪挪，碰到陸光負放在一邊的手指就像摸到老鼠夾似的蹦的老遠，陸光負直視着前面司機頭頂的鏡子，寧瑤兩只耳朵粉粉的，臉蛋也粉粉的，兩只波光粼粼的眼睛散發着夢幻的光華。
她有點舍不得移開視線，又不敢直接扭頭看過去，到了十字路口，司機抱怨又堵車了，陸光負才側過頭看了眼旁邊不□□分的小人兒，寧瑤被陸光負這麽一看騰地一聲轉過去道：“是啊是啊怎麽又堵車了呢？哦，這兩天國慶嘛，來旅游的人也多。”
陸光負轉過頭微微一笑，寧瑤的領口微微張開，以她的身高和角度剛好一覽無餘。仿佛偷偷吃到了一口糖，比大人給的，商店裏賣的甚至是精裝秘制的那些都要好吃，好吃到好像永遠都不會吃厭。
寧瑤的臉色漸漸平複下來，睫毛輕輕地顫了顫，擡頭瞄了眼女神不由地感慨，不是說身高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嗎？為什麽她看女神這幅樣子，好像剛好是人堆裏最妖孽的那種，難道美女的好身材都是藏在衣服裏的？
她又瞄了眼女神的起伏，想起那個無節操的網名，不知道趙孜薰和石微怎麽樣了？不管怎麽樣，她一定要讓小薰把那個名字改掉，或者……轉讓給自己也可以啊==
“待會你面試不用太緊張，駱姨也是家裏的長輩，我爸也很敬重她。駱姨有點古板，但是為人很用心細心，面試之後會有一個小筆試。內容其次，字跡一定要清爽幹淨。”
陸光負頓了一下，有些意猶未盡地笑道：“哦，差點忘了，我見過你寫的字，挺漂亮。”
寧瑤本來還在感動女神的體貼，忽然聽到反倒老黃歷連忙解釋：“那個情書不是我寫的！是我們室友仿着我的字體寫的，我我當時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嗯。”
陸光負嘴角噙着笑，看到鏡子裏司機用詭異的眼光斜睨過來，輕輕咳了一聲：“師傅，麻煩您從安華路東這邊拐一下，我們在桦延園這一站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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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瑤趁機換了個坐姿，因為很少穿的這麽拘謹，所以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屁股，順手拉了拉裙子，陸光負餘光看見故意轉頭看過去，寧瑤還在自顧自地挪屁股，忽然一只指如蔥根的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掰過她的小細腿疊在一起道：“這種裙子應該這麽坐，才顯得端莊淑女。”
寧瑤渾身從灌電流，刺溜一聲僵住了，“愣愣的看着陸光負再正經不過的臉，心裏說不出的……震驚。”
“到了。”
直到陸光負付了錢，寧瑤才找回一絲絲神志，呆了一下趕緊往外挪，快到門口的時候，女神婷婷站在門口，為她扶着車門，悠悠伸出一只手來，就像是做夢一樣的感覺，時間都被拉得又長又細，只聽嗵一聲，她才意識到車門已關，早已馳遠。
陸光負朝她疏離一笑，就像剛剛的體貼都是自己的錯覺。
早就接到陸光負消息的駱姨忙不疊的從門口跑了出來，原本寵溺的目光落在寧瑤的身上，多了幾分考量和客氣。
陸光負和駱姨說了幾句，寧瑤沒聽到駱姨對她說了什麽，看神色很嚴肅很擔憂的樣子，陸光負的目光有些黯淡，但是還是走過來和寧瑤打了招呼，“我還有點事，你和駱姨聊，待會過來找你。”回頭又囑咐駱姨，“待會完了，留瑤瑤坐一會，我帶她到處走走。”
駱姨收到消息，笑吟吟地答應，立即回頭請寧瑤進小客廳。
其實面試的過程特別容易，為顯示自己的胸有成竹，寧瑤還特地問了一下輔導的孩子的實際情況，結果卻從駱姨的嘴裏得知一點陸光負的家庭情況。寧瑤心想，也許是駱姨覺得自己和陸光負關系親密，所以才這麽偷心掏肺的吧？卻不知道駱姨暗中觀察着，确實有另外的心思。
“我們太太去世的早，先生生意上忙，小姐幾乎是我帶大的。”駱姨特別感慨，“太太生前很喜歡小孩子，先生這幾年經常也會資助孤兒院的孩子，曉熠就是其中的一個，但是他的情況有點特殊，小姐就和先生商量讓他到家裏治療。小姐和太太都是心善的人。可惜，我們小姐這麽早就……唉。”
寧瑤輕輕點頭，沒想到駱姨又打聽她和陸光負的關系。
“駱姨？”陸光負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毫無聲響的走了進來，忽然出聲道：“怎麽樣？”
駱姨立刻恢複穩重利落的狀态，“我這邊沒有問題，寧小姐可以随時上班。”
這就被錄用了？
寧瑤驚喜一片，卻沒發現陸光負滿面愁雲密布，駱姨欲言又止，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回頭問：“先生他……”
陸光負搶先道：“駱姨您先去忙吧，我和寧瑤走走。”
如果沒記錯，這已經是女神第二次喊瑤瑤了，寧瑤揉了揉耳朵，她這一次絕對沒聽錯。哎呀，女神喊得這麽親密，是不是說明已經從精神上開始潰不成軍了呢？果然追女神還是要死纏爛打不死不休偶吼吼！
陸光負看上去一點也不開心，說是要和寧瑤到處逛，可是寧瑤一點也沒看出陸光負哪有想和她共賞秋光的意思，反倒是像是在逃避什麽。
“那個……你剛剛去哪兒了？”
寧瑤兩只小爪子縮在一塊，十根手指在身後纏來纏去，生怕勸人不成反被毆。
“我爸找我說話，讓我回家住。”
沒想到女神這麽坦白，寧瑤微微松了口氣，進一步試探着問，“和家裏人一起生活多好啊，你為什麽不喜歡回家呢？”看女神神色怪怪的，她又補充道：“女孩子再獨立再堅強，還是需要人寵愛的嘛，除了家人還能有誰呢？”
陸光負目光淡了淡，像是湧上來一陣陣困倦，“我早就沒有家人了。”
輕輕地一句話，就想帶出凝重的傾訴，寧瑤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她見陸光負沿着五色石鑲成的牆伶仃站着，心底一動就貼上靠上去，微微彎腰探出腦袋朝着她笑道：“我可以做女神的家人啊！”
“我爸媽去世的早，雖然舅舅舅媽待我像親生女兒，可是有時間就是覺得缺了點什麽。”寧瑤慢慢蹲下神，撐着下巴笑道：“可是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哪怕是寄人籬下，也可以享受幸福，更何況伯父那麽疼惜你，只要你願意放下過去，一切都是嶄新美好的。”
陸光負道：“駱姨說的？”
寧瑤當然不會說是晉江老人說的，她确定陸光負不至于真的去問駱姨，于是點了點頭。
當年那場意外，陸光負失去的不僅僅是謝祎，還有她的母親。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的心靈裏就裝滿了怨恨。
“你說的是真的？”
寧瑤微微一怔，肯定地點了點頭：“只要女神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嘿嘿。”
陸光負神色稍緩，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人傾訴，“我其實明白他也不是故意的，那次他也受了很重的傷。可是要不是開車的時候，他和我媽媽吵架，她也不會失手撞到車。我們一家人本應該是最幸福快樂的，可是媽媽死了，謝祎也死了。那時候年紀小，我總是不理解為什麽媽媽和祎祎都不在了，爸爸還能正常地交際應酬，仿佛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場夢。”
寧瑤慢慢地聽着，注視着陸光負的眼睛像是看到了晶瑩的雪。
“可是即使我現在理解他了，我也放不下。我每次做惡夢都會夢到媽媽最後滿臉血的樣子，祎祎最後被白色的布覆蓋上的身體，枯竭的死寂的，陰森森的。”
那一場意外，她是最幸運的那個，謝祎拼命砸開玻璃把她推了出去。
有段時間，她比任何人都想死。
陸光負出奇的沉默，寧瑤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摩挲着手指有點六神無主，只聽陸光負突然道：“你說我應不應該回家。”
寧瑤噎了一下，突然笑道：“嗯嗯。”
“你希望我回家？”
“要是有一天，你想回都回不了的時候，一定追悔莫及。”
追悔莫及？陸光負突然想到那段經典的表白，莫名地覺得輕松起來：“既然你在這裏，那我就過來陪着你。”
她想了一下，還是補充道：“我也算是你的雇主，把你一個人丢在這裏，挺不負責任的。”
寧瑤見女神似乎相通了一丁點，不管是不是和她有關，都覺得很開心。
“那我以後就是你家的小孩的老師啦。”
陸光負溫柔地笑了，只不過背對着寧瑤誰也看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陸光負：寧老師，我有事找你
寧瑤戰戰兢兢：陸陸女士……您……有什麽吩咐嗎？
陸光負：來一下我辦公室，有點技術性問題想請教老師
寧瑤：……救命……
駱姨：咦，寧小姐，我們家小姐喊您過去呢，曉熠的教育問題很重要，您還是去吧
bi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