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雖然忙起來沒怎麽注意時間，似乎現在還是夏初，但實際上卻已近夏末了，距離紫金山的決戰還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昆侖山距離秣陵紫金山甚遠，快馬趕路也需要二十天左右的時間，玉羅剎又想提前去做些什麽，以保證西門吹雪會贏，因此時間很緊。
原著中八月十五的約戰确實是在秣陵的紫金山巅，只是後來西門吹雪改了時間，延遲一個月，葉孤城也改了地點，變成京城中的紫禁之巅。
離秣陵太遠，陸勻希想了想，決定傳信給自家兒子，讓他将時間延後一個月。
無論葉孤城是否更改地點，多了一個月的時間緩沖，很多事情就可以在那之前解決掉了。
盡管原著中最後贏的人是西門吹雪，但那時候西門吹雪卻娶了孫秀青，而葉孤城則是因為謀反篡位敗露，自願選擇了死在西門吹雪劍下。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有了很大的不同，一則西門吹雪被古龍他老人家白紙黑字定下的官配孫秀青貌似誤會了什麽跑了。
蝴蝶效應在某些時候是很恐怖的，葉孤城那邊現在什麽狀況，他還沒有去看，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玉羅剎先去做下準備為好。
想到這裏，陸勻希點頭道：“這裏的局面我控制得住，你早些去查探南王與白雲城之間是否聯系過密。”
玉羅剎一愣，随即道：“我已經飛書給平南王領地的暗探，他們還查清楚這些的，并不需要我親自去處理。”
陸勻希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也不再說什麽。既然玉羅剎已經有了應對措施，他也不需要太過擔心。對于這個平時看上去不怎麽着調的家夥，在正事上可是很值得信任的。
他又回憶起原著，如果原著中的西門吹雪真的是玉羅剎的兒子，那麽紫禁之巅的決戰，玉羅剎為了自己兒子的勝利，又在暗中做了多少手腳？
陸勻希別有深意的看着玉羅剎，突然提醒道：“你到了光明頂這麽久，除了一個月前見過玉天寶之外，再也沒有關注過他，這會引起有些人的懷疑。”
話題怎麽突然跳到這上面了？玉羅剎深深的以為，自己如果想要跟得上自家愛人，還是需要更加跳躍的思維才行。
想起“夢中”的世界，玉羅剎暗暗警醒，想要牢牢的抓住陸勻希，讓他只屬于自己一個人，還需要多加努力。
他心裏想了一大堆，面上卻絲毫不顯：“他們認為我在生氣。”
陸勻希微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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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似乎想當然的認為，西方魔教對我來說極其重要。”玉羅剎嗤笑一聲，“我讓他們以為，為了玉天寶的事，我被迫答應了明教許多事情，所以即使玉天寶是我的親生兒子，也照樣會被我無視一段日子。”
這就是西方魔教諸人小心翼翼的原因？就是怕被玉羅剎給遷怒了？陸勻希嘴角一抽，又問道：“你要借此機會進入中原？”
玉羅剎笑了起來：“小雪的決鬥，我們自然是要去的。”
陸勻希輕輕點頭。雖然去查對方老底、暗中使點手段、下些絆子之類的事情交給手下去辦，但是自家兒子的決戰卻不能由他人代勞，萬一他們不在場的時候出點什麽問題，那可真是要命。
于是兩個人商量了一下，算了算時間，決定在這幾天內解決光明頂上的亂七八糟事，然後悄悄的進入決戰地點查探情況。
陸勻希沒有跟玉羅剎說，他總覺得這一次的決戰還是會在太和殿上進行，而且……事情很可能會出現未知的變故。
所以，遠在京中的朱棣的态度是十分重要的。
陸勻希二十年沒有和朱棣聯系過，就連朱棣在李尋歡的陪伴下來過一次光明頂，也被告知“教主正在閉關”，只得遺憾的回了京城。過去了這麽多年，也不知道朱棣是否仍将他視為師長。
好在波斯明教的大隊人馬已經在幾天前離開了，只留下兩個使者協助解決後續問題。
對此，陸勻希表示：“……”
——所以說你們大老遠從波斯跑到大明來，就是來看個風景的？！
正在他面癱着臉沉默的表示自己無語的心情時，小昭卻來找了他。
已年近五十的小昭教主表示，她想知道初戀情人張無忌去了哪裏。
……原來是為了這個。
陸勻希默默的搖搖頭道：“我的回答和上次一樣。”
小昭抿抿嘴，又問道：“他和你說的，是去了冰火島隐居的麽？”
“你這又是何苦？”陸勻希嘆氣道，“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你就算找得到他，又能如何？”
“我知道。”小昭苦笑，“可是我不甘心，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回到中原，我……我不去見他一面，真的不甘心……”
“抱歉。”
陸勻希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在小昭和張無忌之間，他的選擇顯而易見。張無忌喜歡的是以前的小昭，而不是現在的波斯明教教主。已經平靜了這麽多年，他一定不會希望有人去打擾的。
“說不定張無忌很歡迎舊愛變新歡。”玉羅剎從身後抱住他，将他攬在懷裏，“不如就讓她出海去尋，找不到張無忌，她自然會死心，回到波斯去；若是找到了，那便證明他二人緣分未盡，你又為何要做壞人姻緣的惡人？如何選擇全在他們自己，我們可別壞了他人的好事。”
陸勻希順勢向後一躺，靠着玉羅剎的胸膛，微微仰頭，正好可以看到對方的下巴。這家夥貌似說的挺在理的，但是……他怎麽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麽不對呢？
似乎被忽悠了一般。
……可不就是被忽悠了嗎？陸勻希撇撇嘴，還是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玉羅剎上演全武行。
——為了外人和老婆（……）吵架什麽的，實在太傻叉了！
小昭不死心，帶着一批波斯明教的高手進入中原地區，說什麽也要出海一趟。她之所以來到光明頂，不過是打着這麽個幌子而已，最終目的是給自己找一個借口，可以下定決心去尋找張無忌。
其餘的波斯人原路返回，只留下兩個等待教主返回時接應的人在光明頂。
陸勻希覺得，女人心真是難以理解。
“你真相信她說的？”玉羅剎低下頭，與懷中人四目相對，他嘴角輕揚，形成了一個諷刺的弧度，看上去比平日裏的柔情蜜意順眼多了。
“信不信又如何？”陸勻希不置可否，“如今大明根基穩固，想要颠覆江山可不是區區一個波斯明教可以做到的。即使有人接應，也翻不出什麽大的浪花，朱棣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既然如此，我只需知道該知道的，其他事情也不用我操心了。”
玉羅剎自幼便生活在西域，兒時便被滅了滿門，又被擄去了快活城做炮灰，及至他設計收拾掉了快活王後，在西域建立起自己的勢力，也沒有離開過西域幾次。等到他對陸勻希動了心、動了情的時候，他自身的各種觀念也早已定了型，除了只喜歡陸勻希一個、不再關注各種美人之外，玉羅剎心裏根本沒有什麽歸屬感。
就連西方魔教也不過是他肆意妄為的道具，在西門吹雪出現後，玉羅剎才決定稍微對西方魔教盡點心，等兒子長大了好交給兒子。在陸勻希“死”後，因為某種不可言說的原因，玉羅剎對明教才算得上是真的上心，雖然……上心的程度不怎麽深。
正因為如此，玉羅剎并不理解陸勻希對大明的忠心。在他看來，這個皇位本應該是陸勻希的，可自家愛人不喜歡做皇帝，把皇位讓了出去反而還受到猜忌。又回想起當初“春風化雨丹”事件，玉羅剎的心情更糟糕了。
如果換了他，早就在當初收拾掉朱元璋了，在那個時候，即使陸勻希篡位也沒人敢說什麽——嚼舌頭不怕死的一律殺了；即使不想被帝位束縛，也可以找個代替品或者直接走人。
只是……玉羅剎深深的看着陸勻希，既然愛人喜歡，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在很多年前，他從不知道自己竟會為了一個人做出這麽大的改變，底線也一退再退。
陸勻希給萬梅山莊傳信沒幾天，江湖上又傳來了新的消息——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決鬥推遲一個月，改在了九月十五，地點也從“紫金山”變成了“紫禁之巅”。
據說，要求改時間的是西門吹雪。
如果是自家兒子在接到了他的傳訊後改變時間，那麽江湖上不應該傳得這麽快，畢竟西門吹雪也是要給葉孤城寫信的——自家兒子又不是喜歡到處說的人，那些傳言一定是白雲城的人說出去的。
這樣一來，時間根本對不上。
那麽西門吹雪又是為了什麽推遲的決戰時間？
陸勻希回憶了一下，原著中西門吹雪改時間的原因，是他妻子孫秀青懷孕；可是現在自家兒子小雪并沒有娶孫秀青，那他這麽做的原因……
——難道是兒子遇到了什麽麻煩事？
玉羅剎同樣不知道兒子是怎麽想的，于是他們決定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萬梅山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