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人
一夜無夢,早上七點剛到,容臻便被自己家的門鈴聲吵醒了,容臻家的門鈴一年到頭,難得響幾次,這一大早,反叫他奇怪。
“誰呀!這麽早?”手機在容臻眼前晃了一下,迅速先飛到了門口。
男人這才想起來,家中還有這麽個不速之客,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門口,習慣性的透過貓眼看了一下,門外站着兩個小姑娘,他也認識,正是自己的鄰居,除了昨天那個孟羽之外的兩人。
見是認識的人,容臻便開了門。
“容老師!”兩個小女孩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喊完相視一笑,很是活潑。她們三個住客都是剛工作不久的學生,這兩個一個叫秋子,一個叫小凡,在一家公司工作。
“你們好。”容臻一貫簡單的打招呼。
三個人打完招呼,就有些尴尬的站在門口,容臻是個不擅長交際的人,甚至有點害怕女生。
幸虧這兩個小姑娘很熱情,見他不開口,個子高一些的小凡就主動問道,“容老師,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們想問問,你家最近有什麽奇怪的事發生麽?”
她這一問,給容臻問懵了,他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手機安安穩穩的躺在桌子上,并沒有飄起來吓人。
“沒有。”容臻很篤定。
“小凡!”秋子拍了一下旁邊的姑娘,這女孩雖然不高,但勝在五官很好看,清純的日系打扮,“有你這麽問的麽?吓到容老師了!”女孩甜甜的一笑,接着沖容臻說道,“是這樣,容老師,最近我們家半夜老有人來敲門,就想問問看,是不是哪家鄰居也有類似的情況。”
容臻半張着嘴,“半夜,敲門?”
“對呀!”秋子大大的眼睛跟着小腦袋晃了晃,肯定了容臻的問題。
這明顯比剛才問家裏有什麽奇怪的事吓人,容老師堅決的回道,“沒有。”
“你看,我就說,沒有吧!”小凡摟過秋子的肩膀,“就咱家!”
秋子:“奇怪,搞得我都睡不好。”
小凡:“誰不是呢,每天晚上跟定時打鼓一樣,從十二點斷斷續續敲到一點!人剛睡着,就又吵醒了!”
十二點,正是容臻昨晚看到孟羽的時間。
“打擾了容老師,我們還得上班去呢!”小凡聳了聳肩。
秋子:“就是都遲到了。”
小凡:“我都遲到好幾天了,沒辦法,半夜敲一小時門,誰能睡的夠啊。”
倆人似乎沒覺得這是個多恐怖的事情,一邊沖容臻揮手,一邊有說有笑的離開了。
兩顆大心髒。
容臻一向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他見秋子和小帆有說有笑,不曉得知不知道昨天孟羽在走道上哭的事,她們不問,容臻絕不會多嘴。
剛關上門,手機就跳起來,飄到容臻面前,“你鄰居質量不錯啊,容老師!”
“誰在敲他們家的門?”
“我哪知道,反正不是我。”
“是昨天的鬼麽?”
“嘿,容老師,怪不得你是我的關鍵,我發現你的接受能力真強,這鬼呀鬼的這麽快,說的挺順暢了。”
容臻正在洗臉的手頓了頓,昨天到今天,自己确實表現的冷靜了些。他把這種冷靜歸功于自己的性格,一驚一乍素來不是他的風格。容臻沒回話,洗漱完畢,他抓過手機,放在包裏,就出門了,今天又是一二節課。
課上的很順利,剛打下課鈴,容臻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邊往外走,邊打給了當地的派出所,由于不知道是哪位警官送她回來的,一番解釋之後,他才找到了人。
“哦哦哦!是你呀!”想起來自己是誰,對方的聲音顯得有點不耐煩,“怎麽樣?恢複過來了吧?那種地方,你們這些年輕人,我說沒事別好奇心太強,去找不痛快!”
“感謝您那日送我回來。”容臻慣有的禮貌,“今天打擾您,就想跟您請教一下,我們當時在紫府廟裏是幾個人?”
“呦,就這麽點事,還要打電話問?你看我說那地方邪乎吧,你這年紀輕輕的,這才幾天呀,連你們幾個人去的都不記得了?!那還能是幾個人!三個人麽!你們三個大小夥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大半夜去那種地方,啧啧。”
“三個?!”
“可不是麽!三個人,有個小夥子工作證還掉了,我看叫什麽。。趙。。趙。平。”
“趙平川?”
“對對!就叫這個!你身子骨弱,說你一直昏迷不醒,是他跟另外一個來公安局做的筆錄,說你們在酒吧喝多了不是!半夜去紫府廟,真不知道怎麽想的!”
酒吧!
沒錯,那天早些,他是被簡長寧拉着和他們數學系的一衆老師去了酒吧,容臻斷片的大腦像是才把弦搭上。
“我就說那地方邪乎,我們兩個同志回來後都神叨叨的,總說見到了鬼影,這種地方不幹不淨。。。。”
“警官。”容臻打斷了對面人的唠叨,“麻煩再問一句,前兩天去做筆錄的人,有沒有一個叫簡長寧的?”
“沒有沒有,一個姓趙,一個姓洪。”被打斷的警察顯然有點不耐煩,對小年輕不尊重他的教誨很不滿意。
“謝謝您。”不等對方再多言,容臻便挂斷了電話,他不是沒有心理準備,但茫茫然聽到“三個人”心中還是不是滋味。
“男神!你這又發什麽呆呢?”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他身邊掠過,容臻擡頭,自己竟然一邊打電話,一邊走到了去找簡長寧的必經之路—學校的梧桐道上。
喊他的人正是數學系的趙平川,他另外一手勾着他的小弟,洪琴,也是數學系的老師,看着倆人的樣子,也是剛下課。
“平川!”容臻的表情有點奇怪的親切,他把手機塞回口袋裏,正在走動的趙平川愣了一下,停下的步子。
“怎麽了,有事?”
“就想問問你,十五號那天,我們為什麽會去紫府廟?”
一聽是說那日的事情,一旁站着的洪琴臉上難看了不少,他和容臻關系很一般,這人年紀跟趙平川差不多大,都是三十大幾歲,因為瘦瘦小小的,看着倒是跟容臻這二十幾歲的差不多。副教授評了好幾年,個人能力比趙平川差遠了,平日裏還愛巴結領導,吹個牛什麽的,容臻很不喜歡,那天要不是簡長寧硬拉着他去酒吧,他是絕對不會跟這樣的人多接觸的。
趙平川推了推洪琴,“你小子還不說?”
洪琴立馬滿臉堆笑,“容老師啊,那天真是對不住,咱們數學系一幫子老師在春生酒吧喝酒,把你給。。給灌大了,結果。。怪我!我腦袋一熱,也不知道怎的,說要去紫府廟拜拜,保佑我早日評上副教授,那會兒子大家都喝的稀裏糊塗的,誰也記不得怎麽回事,最後就你我和平川給去了,出了那樣的事,我很是不好意思,這不,一直沒找到時間跟你好好道個歉。“
容臻想了想,“那天是誰拉我去酒吧的?”
“那還能是誰,當然是我了!男神。”趙平川咧開嘴,彌勒佛一般的笑笑,“好在沒出什麽大事,下次可不敢這麽喝了。”
他伸出胳膊肘,捅了兩下洪琴,男的立刻回話,“是是!沒有下次,沒有下次了!”
果然,不僅簡長寧這個人消失了,就連他做的事情也轉嫁到了別人身上,一切都這麽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