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風水

女孩出事的區域就在雕像群對着的那片臺階上,“傳說中的臺階”中央,還有沒有燒完的白色蠟燭底子,被一圈紅色的警戒線攔着,像一個流着血的笑臉,容臻不由自主的覺得背後陰風陣陣。

張行客:“啧啧,這地風水相當差,大兇。”

胡岚:“倒是也沒什麽奇怪的味道。”

張行客:“風水都這麽差了,你還什麽都聞不到,胡岚,你鼻子不行。”

胡岚:“你滾。”

見兩人正在打鬧,容臻故意落後了幾步,聽趙一龍叨叨道,“果然,不對啊。”

容臻小聲的問貼在他身後的趙一龍,“怎麽?”

趙一龍:“這風水不對勁。”

容臻:“是不是風水改了?”

趙一龍用眼睛再次掃描了一遍容臻,“你怎麽知道的?”

容臻:“感覺。”

趙一龍:“得了,以後風水大師都別吃飯了,你光靠感覺看能不能氣死他們。”

容臻見他酸裏酸氣的,并不接話,反而謙虛的請教,“具體怎麽回事?”

這一招對趙一龍十分受用,他接着道,“上回我同你來,雖說這地方風水是不太好,但是樓北側被封住,雖然沒進來看,但樓內明顯有什麽東西鎮着,想借這裏風水作亂的妖魔鬼怪還是要退避的。”

容臻:“現在東西沒了?”

趙一龍:“不錯,東西沒了,風水逆轉,這地方就要成了妖魔窩喽。”

容臻不由得摸了摸随身帶着的公文包,他這體質,準備掏出一兩張符随時傍身。

趙一龍:“別慌,沒鬼。”

容臻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你不是說風水變了,這裏成了妖魔窩麽?”他煩趙一龍故弄玄虛的那一套,剛準備問到底什麽意思,就聽見前面已經踏上臺階的張行客的一聲高呼,“容老師!容老師,快上來呀!”

容臻只得往前走了兩步。

“沒事,容老師,這地兒現在沒鬼。”張行客在五六節臺階上面沖容臻笑,背後的日光一晃,好像他整個人都泛着金光。

容臻一時鬼迷心竅,心道是不是張行客在這的原因,鬼怪才會盡數消失。

“容老師!你們學校的傳聞是不是真的啊,這樓梯白天跟晚上數起來不一樣多?”張行客半躺在臺階上,仔細趴着瞧女孩出事的那塊地。

容臻往前走了兩步,和胡岚并排站在臺階上,低頭看着在地上忙碌的張行客,誠實的回答,“不知道。”

張行客:“這麽有趣的事,你沒試試?我剛才數了,反正現在是十七個沒錯。”

容臻:“傳說,晚上會多一節。”

“是麽。”張行客坐起身子,“多一節,晚上會變成十八節,這數字好,聽着就吉利!”

十八!十八層地獄,容臻一個激靈,自己先前沒多想過,傳說裏的臺階多一節少一節有什麽區別,現在讓張行客這麽一點,心裏哐當一下,難不成,這地方白天好好的,一到晚上就成了十八層地獄?

“迷信!這是迷信!”張行客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八成是那個王八羔子不想念書了,編出來吓人的,我可不信,你說是不是,容老師!”

“張少,不太對勁,這地方沒人。”胡岚似乎受不了突然裝傻的張行客,冒了一句,容臻擡頭,才注意到此處雖然是警察圈起來的戒備區,卻一個巡邏警察都沒有。

“呦,今天好日子,警察頭一遭這麽配合咱們工作。”話罷,剛才嘴裏說着別人迷信的張行客,瞬間不知從哪裏變出來的幾張黃符,往空中一抛,定定的飄在三人身邊,半響沒任何動靜,“奇了怪了!人沒有,鬼也一個沒有,不合适,不合适啊!”

容臻最近畫的符多,便留心仔細瞧了瞧空中的符咒,自己還真見過,趙一龍管這個叫“抓住你了符”,他的記憶有損,經常記不起來符箓的正确名字,随口亂取。

此符的作用便是方圓三裏,令鬼怪無所遁形,越厲害的人使用起來範圍大,現形的鬼怪級別越高。

“這小子真厲害!”趙一龍忽然在容臻耳邊道,“幾張符,靈獸的尾巴都給逼出來了。”

“靈獸?”容臻聽的莫名其妙,趙一龍搬過他的腦袋,轉了個向,看向胡岚。

臺階上的姑娘,依舊貌美如花,側着身子的背後卻憑空飄起來幾根紅色的尾巴,粗壯蓬松,靠近尾巴尖的地方發白,跟着姑娘婀娜的身體一晃一晃的。

剛才是完全看不到的,容臻不由得退後了兩步,差點摔下去一個臺階。

張行客:“岚兒,尾巴藏藏!容老師都瞧見了!”

“…………差不多行了,周圍沒東西。”胡岚感覺到了張行客的惡性報複,瞪着他狠狠地說。

“兇女人,你鼻子不靈,我不得開開挂,看看情況麽!”張行客賊兮兮的笑笑,一揮手,一圈的符咒瞬間消失,順便一個箭步,右手扶住了容老師搖搖欲墜的身子,左手伏在胸口,“容老師,請放心,我們岚兒是只好狐貍!”

容臻急忙脫開他的手,站直了身子。

張行客倒是也不介意,雙手背後接着道,“不好對付啊,人沒一個,鬼也沒一個,依我看,這女孩八成真是自殺了。”他從口袋裏掏了掏,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整個人退後了兩步,歪着腦袋對着警戒線圍出來的臺階和蠟燭墩子,“自殺就自殺,點根蠟燭幹嘛?”

容臻這才想起來自己也有案發現場的照片,從随身的包裏掏了出來,剛準備比對一下,張行客就湊了過來,“呦,容老師,你這張可好看多了!警方的攝影水平太差了!”

“明明是你給揉了。”胡岚也湊過來看了兩眼,不看則以,一看吃了一驚,“這….這….這是一張照片麽?”張行客和容臻手裏的案發照片,明顯不是攝影技術上的差別,除了是同一個地方,裏面的死者從位置到表情,沒有一樣是相同的。

“容老師,賞個臉給我瞧瞧。”張行客不等他回答,一伸手,把容臻的照片拿在手裏,仔細端詳了一下,“這還差不多,像個案發現場,啧啧,尤其是這個笑容,我特別喜歡。”

照片裏的女孩倒在血泊裏,身子前方的蠟燭底都被染成了黑褐色,臉上的笑容從嘴角漫過兩個酒窩,一直延伸到了太陽穴,裂開的嘴角已經扭曲了,像是一條蟲子,惡意的爬在這個漂亮女孩的臉上。

“這笑容…..”胡岚拿起來照片,湊在跟前,“是他!”她叫了一聲,緊接着像是說到什麽忌諱一般,立刻捂住了嘴。

張行客拍拍她的肩膀,因為她的失态,賞了她一個白眼,指了指現在的案發現場,半俯下身子,“最近警察倒是挺勤快,連血跡都記得擦幹淨了。”

容臻順着看過去,警戒線區域內地上幹幹淨淨,蠟燭的底座也是暗白的,燒了半截,攤在臺階上,旁邊用粉筆大概畫出了個人躺着的圖案,來标注死者的位置,跟自己手裏的圖片大相徑庭。

容臻:“這像是有人。。”

張行客:“有人又造了個案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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