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溫從安在淩亂的床上醒來,偌大的房間裏沒有莫時容的身影,身體仿佛散了架,酸痛的要命,輕輕動了動腿,那火辣的刺痛感讓溫從安忍不住皺眉。

溫從安艱難的從床上起來,用絲被将自己裹住,赤腳走入浴室。圓形浴缸上,熱氣蒸騰,溫從安伸手試了試水溫,松開遮蔽身體的絲被,邁腿跨入浴缸,緩緩在缸低落座。那溫熱的水,瞬間便緩解了身上的不适之感。溫從安背貼在浴缸壁,舒服的閉起眼睛。

身後傳來的動靜讓溫從安驀然睜開眼睛,剛想回身,便被從背後抱住。

莫時容如鋼鐵般有力的臂彎将她箍住,雙手嚴絲合縫的将她雙峰包裹着,手指擠壓揉捏着她,溫熱的唇在她耳後敏感的肌膚游移舔舐。溫從安縮了縮肩膀想要躲開,如今她的身體已經非常敏感,他對她做的任何動作,都會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起反應。

溫從安雙手緊攀着浴缸邊沿,抓住僅有理智,緊咬着唇努力不為他所動。

莫時容扳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側首向他。他看着那有些腫的嬌豔紅唇,慢慢俯身,輕輕柔柔的覆上,厮磨輾轉吮吸。

莫時容掰開她緊握着浴缸的手,在她手掌心放入一個物件,冰涼将她從情、欲中救出。溫從安睜開眼睛,看到那是一把鑰匙。

莫時容厮磨着她嬌小的耳朵,貪婪的嗅着她,眯起眼睛啞聲喃喃:“我要出差,鑰匙給你,在家等我回來。”

他說,家。在溫從安的概念中,相親相愛的兩個人組成的才能稱為家。溫從安有些愣怔,心底五味雜陳,說不清是什麽滋味。莫時容親了親溫從安的臉頰,轉身走出浴室。待溫從安收拾完畢,莫時容已經離開。

溫從安被送回家,行李已經提前準備好。陳妍送溫從安到機場,在安檢前,她拉着溫從安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囑咐交代,溫從安一一應下。

溫從安忍不住抱住母親,撒嬌說:“媽,你跟我走好不好?”

陳妍撫着溫從安的背,不禁笑:“傻孩子,你長大了怎麽能一直賴在父母身邊。”

溫從安說:“可是我想讓你陪我。”

陳妍說:“我走了,誰照顧你爸爸?”

溫從安松開母親,故作吃醋道:“我知道,在你心中,最重要的就是爸爸。”

陳妍捏了捏溫從安的小臉,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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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從安在午後風塵仆仆的抵達京城,回到家簡單收拾一下便趕往歌舞團。溫從安看着莫時容給她的那把鑰匙,思量良久,終于還是把它放進背包暗格中。

能得到這個難得的登臺機會,溫從安簡直有些欣喜若狂,可是當她被告知她這次的位置是領舞之一時,卻再也喜不起來。如果說歌舞團的領導們重視她,所以讓受傷痊愈的她歸隊,那麽溫從安會發自內心的趕到開心和驕傲,然而團裏卻把如此重要的位置留給她,這其中一定有蹊跷。

隊長非常冠冕堂皇的說團裏領導非常看好她,所以給了資歷尚欠的她一次機會,希望她能好好把握,不要讓領導失望。

溫從安自然不能當面說什麽,心中卻七上八下的。

這次溫從安和梅若瑤并不在一個節目,歌舞團一共選送兩個歌舞節目,梅若瑤是另一個,同樣也是領舞之一。團裏報送兩個節目的目的也是多一層保險,兩個節目根本不可能同時留下,所以她和梅若瑤,能在全國十幾億觀衆面前表演的,只能是其中某一個。

溫 從安從隊長辦公室出來,一路碰到好幾個熟人,大家對她的态度更是一反常态,非常熟絡熱情的和她打招呼,關切的詢問她的腳傷,找了非常多的理由為自己開脫為 什麽沒有在她受傷的時候去看她,并且對她沒能參加上次的演出而感到惋惜。溫從安雖然不聰明,但是這些還是能看出一二。

歌舞團裏每個人都是有背景的,像梅若瑤那種就會被衆人捧着,然而更多的是像曾經的溫從安那樣微不足道。溫從安能在腳傷初愈便回到團裏,還要參加那麽重要的演出,而且還是領舞,這可不是輕而易舉能辦到的,在歌舞團跳了七八年的人也不見得能熬到領舞這一天。

溫從安今時不同往日,大家都不傻,都明白溫從安背後定有大勢力,所以紛紛開始巴結她、讨好她,并且希望她不要計較過去對她的刁難。

這之中,最為忐忑的,便是菁菁了。菁菁非常擔心溫從安記仇,害怕溫從安會報複,會讓自己沒有好果子吃。于是每天腆着臉黏着溫從安,恨不得為她準備一日三餐,梅若瑤看在眼裏,惡心在心裏。

別人不知道,她梅若瑤可清楚的很,溫從安能有今天,全是因為莫時容。真是可氣又可恨,偏偏封歆什麽都不讓她做。除此之外,更讓她恨的是,雖然程子淵和她在一起,卻每天愁眉苦臉的,心裏一定還在想溫從安。

梅若瑤挺了挺胸,端着餐盤走向溫從安坐的桌子。就算再怎麽傷心生氣也不能丢人跌份兒,她梅若瑤不會那麽容易被打倒。

溫從安感覺有人在看她,于是擡頭,看到了梅若瑤。

梅若瑤化着靓麗的妝,神采飛揚,一副諸事順心順意的樣子,笑着說:“介意我坐這裏嗎?”

溫從安沉默的搖了搖頭,繼續低頭吃飯。坐在溫從安旁邊的菁菁有些不自在,她明顯感覺到梅若瑤對她的惡意,于是借口已經吃飽便起身先走。

梅若瑤陰陽怪氣的說:“聽說你要跳領舞,恭喜你啊。”

溫從安不動聲色道:“謝謝。”

梅若瑤戲谑的說:“不過你可要小心呢,下次可別在關鍵時刻,崴了腳。”

溫 從安頓了頓筷子,沒有說話。上次受傷,溫從安想一定是梅若瑤搞的鬼,舞蹈演員都知道,舞鞋有多麽重要,別人和她沒有那麽大的仇怨。也算她幸運,雖然崴腳卻 傷的不重,還能重新跳舞,只是沒憑沒據,她根本不能拿梅若瑤如何。可就算有證據,又能如何?她在京城孤苦伶仃,沒有人會為她出頭。莫時容?溫從安心中不禁 苦笑,自己對他可沒那麽重要,況且梅若瑤還是他的小姨子。

梅若瑤見她依舊沒什麽反應,便下了一劑猛藥,朗聲宣布:“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我和子淵要訂婚了。”

溫從安放下筷子,面無表情的說:“我吃好了,你慢用。”

梅若瑤怒不可遏的看着溫從安起身離開,拳頭狠狠捶了桌子。坐在隔壁桌的人不由朝她看過來,梅若瑤沒好氣的吼回去:“看什麽看?”

那幾個人忙轉開視線,埋頭吃飯。

溫從安躲進洗手間,背貼在隔板上,閉上眼睛。子淵要結婚了,真的要結婚了,這真的很好,自己給不了他幸福,希望別人能讓他幸福。一直幸福下去。

雖然腳傷痊愈,童醫生也堅持定期為溫從安檢查。這日溫從安親自去了童醫生的診所,沒想到溫從安會來,童醫生非常意外。

檢查後,童醫生和溫從安一起坐下喝茶。診所修建的非常雅致,占地面積不大,四周環境很好,不像是醫院,更像世外桃源。溫從安透過窗子看着外面,不由自主的說:“春天這裏一定很美。”

童醫生說:“到時候你可以過來看看。”

溫從安攏了攏頭發,有些尴尬的笑了。

“聽說你前幾天回了家,你父親還好嗎?”

溫從安的杯子在嘴邊停住,擡眸問:“童醫生認識我父親?”

童醫生思量了片刻說:“舊識,不算熟。”

溫從安點了點頭說:“他還好,老樣子吧,”溫從安喝着茶,一直若有所思,終于,她忍不住的開口向童醫生征求意見。

童醫生聽完溫從安的複述,挑了挑眉說:“這很好啊,非常好的舞臺,還是領舞,好好把握。”

溫從安卻搖頭:“可是,我總覺得,我名不副實。”

童醫生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從安,有才華和有關系并不沖突,你可以把它當做錦上添花。

童 醫生抿了一口清茶,繼續說:“有些人有才華,卻沒有關系,他沒有可以展示才華的舞臺,也許會被埋沒一輩子,最後郁郁而終。然而有些人呢,有才華,也有關 系,關系給了他機會、才華讓他出名,這并不沖突。你愛跳舞,而且也非常有潛質,現在有了這麽好的機會,天時地利人和,為什麽不把握?”

溫從安咬了咬唇:“可是我擔心……”

童醫生笑着搖頭,仿佛已經洞穿她的心思,“從安,你記住,一個人只有變得優秀,才能掙脫束縛,破繭重生,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當她變得更好,就有機會從莫時容身邊逃開嗎?童醫生的話,不由讓溫從安心動了。更何況,即使她拒絕了這次機會,也拒絕不了莫時容,這是他的意思,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溫從安放下杯子,和童醫生簡單的道別。

童醫生說:“我安排車送你回去。”

溫從安婉言拒絕:“我想走走。”

“那好吧,不過,千萬別告訴時容你是從我這裏走的。被他知道把你放單……”童醫生說着便搖起頭來。

溫從安抿着唇:“謝謝童醫生,再見。”

溫從安走了許久,天色越來越晚,才攔了一輛出租車。溫從安沒有去莫時容的房子,回京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自己的家裏。

溫從安在小區外下車,步行往家裏走。寒冬的夜色中,萬家燈火影影綽綽,溫從安形單影只的走在亮着路燈的小道,在小道的盡頭,看到一個颀長身影。

莫時容逆光而立,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風衣衣角被夜風吹動。溫從安忽然想到一個詞,玉樹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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