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就這樣話語的主動權又到了他們那裏,子琪倒是松了一口氣。
時間在幾個人的胡扯中度過了。天色也越來越暗了。肖雯提議應該回家了。
住在小鎮的好處就是可以看見大城市永遠看不見的景色。比如此時此刻天空的星星點點。子琪說:“明天一定又是一個豔陽天。”
“你除了會喝奶茶,原來還會夜觀天象啊。”劉銳笑着調侃。又是引來幾個人的大笑。
大家互相道了別,便各自回家。
子琪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要到九點了。爸爸問她吃飯沒有,她說吃了。子琪放下書包,跑去洗漱。子琪媽媽跟在身後開始唠叨,問她到底去了哪裏,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又說女孩子不應該在晚上還呆在外面。子琪知道他們都是為自己好,可是還是忍不住不 耐煩,很快收拾好了以後就進了自己房間。子琪莫名其妙的覺得很興奮,幾乎難以入眠。
我原本不相信緣份,直到遇見你,就像是在黑夜裏趕路,擡頭看見滿天星光。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
如果每個人在自己一生最懵懂無知,最單純最無害的那段日子裏,能夠多點頭腦,能夠容易敞開心扉,那麽我相信當那個人長大成熟以後,心痛後悔的事情就不至于那麽多。
第二天早上,子琪走進教室已經快要上課了,因為昨天晚上睡得有點晚,今天早上就起床遲了些。子琪坐在座位上發現劉銳竟然也還沒到。班主任走進教室開始上課。
直到第一節課已經快要上完了,劉銳才睡眼朦胧的出現在教室門口。班主任這次終于忍不住了,惡狠狠的對他說:“去辦公室等着我。”劉銳朝李可做了一個苦笑的表情然後慢吞吞的轉身,下樓。子琪看着班主任跟着出了教室,居然有一點點擔心劉銳。
第二節課快要上課的時候,劉銳提着書包走了進來,路過李可身邊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怪異的嘆了一口氣。李可笑着問:“你還好吧?怎麽遲到那麽久?”
劉銳假裝受傷的說:“唉,都怪昨天晚上打游戲打得太久,今天早上就起不來了。”
子琪小聲嘀咕了一句:“活該。”
下午上語文課的時候,班主任站在講臺上,說:“上課之前我要宣布兩件事。第一。”班主任直勾勾的看着劉銳,繼續說:“第一,以後上學遲到的人除了要在辦公室裏接受我的批評以外,還要罰站,罰站時間視遲到時間而定。”這分明就是說給劉銳聽的,子琪轉頭看劉銳,他對子琪聳聳肩,露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子琪小聲對他說了一句:“你死定了。”子琪回頭,帶着羞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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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第二件事就是,這學期也要向上學期一樣分學習小組,前後兩排,四個人一個小組。小組長不變。好了,現在開始上課。”
課上讨論的時候,子琪和李可拿着書轉身和劉銳還有他旁邊的女生組成一個小組。子琪覺得很緊張,畢竟她和劉銳隔得很近。可是為什麽就因為是劉銳,而不是李可,或者是任何一個人呢?子琪暫時還是拒絕承認一些事情。
子琪作為小組長理應組織大家積極讨論,可她連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劉銳就問;”不是吧?你這麽笨也可以當小組長?”子琪沒好氣的說:“是啊,總不能讓一個總是遲到的人當吧。”
劉銳笑了,接着說:“難道我們真的要讨論這些無聊的問題吧,我們幹脆講笑話或者故事吧?”
“難道就講你每天看的那些鬼故事嗎?”子琪得意地問,她覺得自己小小的報複了一下他。不料,李可馬上說:“你怎麽知道人家每天看什麽書啊?我都不知道。”
劉銳的同桌也來湊了一個熱鬧,她認真的說:“我也不知道。”
子琪發現自己說了一句把自己套了進去的話。劉銳向後坐了坐,靠在椅背上面,抱着雙手,壞笑着說:“原來小組長很稱職啊,連別人看什麽書都要管。”李可和那個女生開始笑起來。劉銳繼續說:“那又不是鬼故事,那叫推理小說。”
子琪很想找張桌子鑽下去,但不能是劉銳這張。
如果現在子琪對面不是劉銳,而是一面鏡子,子琪一定會看見自己的臉是有多紅,子琪感覺已經燙得可以煎一個雞蛋了。
劉銳開始講他的笑話,引得李可他們哈哈大笑。然後劉銳突然很正經的說:“呃,這個笑話任子琪不能聽,你得回你自己的位置。”子琪當然不原意,她問:“為什麽呀,為什麽我就不可以聽啊?”子琪有點惱火,覺得劉銳像是在排斥自己,或者說,他根本就是讨厭自己。
“反正就是不能聽。”
李可在一旁催促:“快講快講,不然老師要回來了。哎呀,任子琪,你就轉回去嘛,大不了我一會再講給你聽。”
子琪有點受傷的轉身,看起自己的書。身後的三個人開始哈哈大笑,比之前更大聲更放肆。甚至都要蓋過其他小組讨論的聲音了。
子琪覺得怪怪的,鼻子裏酸酸的。這個時候老師也回到教室了。下課的時候,子琪也沒有理他們三個人。劉銳在後面喊了一聲:“任子琪。”
子琪沒有理他,然後他就用筆打了一下子琪的腦袋。子琪氣哄哄的回頭問:“什麽?”劉銳笑着說:“不要告訴我你因為這個就生氣了?”
子琪說:“沒有。”
這個時候,李可又恰到好處的開始打擊子琪:“還說沒有,你看你那個樣子,像要吃人。”
子琪沖李可大吼:“吃誰也不會吃你。”然後轉身埋頭看自己的書。
李可可能發現子琪真的有點生氣,也沒有再說什麽。
上課的時候,李可悄悄對子琪說:“好了,對不起嘛,不應該開你玩笑的。其實劉銳也沒有什麽惡意,他講的是黃色笑話,所以他說你不能聽。”
子琪聽見李可這樣說,剛才的氣全消了,甚至覺得有點小小的溫馨。
所以一直到後來,子琪他們那個小組都會在讨論時間講各種各樣的笑話故事,當然,每次劉銳講一些有顏色的東西時都不要子琪聽。
子琪從來都是一個會乖乖聽老師話的好孩子,初一分小組的時候,子琪作為小組長還會嚴厲的指責他們,不要他們談論無關學習的事情。可是現在,子琪卻樂在其中。因此子琪挨了李可許多的白眼。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秘密
每天下課的時候,劉銳總是顯得特別不安分,他喜歡跑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站着,他稱這個叫做“放風”。子琪每次拉着肖雯出去上廁所或者什麽的,都會看見劉銳在走廊上,有的時候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對着樓下的操場,看別人打籃球,有的時候是和一群男生背靠欄杆看着走廊來來往往的女生,不時發出嗤嗤的贊嘆。每當子琪經過的時候,劉銳總會不經意的瞥一眼子琪,然後大聲的招呼肖雯,叫着“雯姐”。子琪也總是相信他的那一瞥是不經意的,從來不會多想。這就是子琪自我保護的方法。
每天吃過午飯以後,大家都要趴在桌子上午休。劉銳是坐不住的,他就悄悄抱起籃球,彎着背起身,路過子琪旁邊,繞過講臺,走出教室,拉上門,下樓梯,跑到操場。然後子琪就會隐隐約約聽見籃球撞擊籃板和籃球落地的聲音。
午休快要結束的時候,子琪就會被蹑手蹑腳,渾身冒着熱氣,大汗淋漓走回來的劉銳吵醒,她趴在桌上,看着他輕輕推開門,繞過講臺,路過自己身旁,再慢慢坐在自己後面,趴在桌上繼續睡覺。以至于後來,子琪不用睜眼也能夠想象他的一舉一動。這成了子琪當時午休必不可少的儀式。
所以就算很多年以後,當子琪中午趴在桌子上,陽光很強烈的時候,她就會覺得有人正抱着籃球從自己身邊經過。那個時候,她就會像是被針紮一樣難受,思念就像暴雨一樣傾瀉而下,讓人來不及躲藏。
以前就已經提過了,子琪從來就不是一個善于引起別人關注的人,她喜歡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于角落自在開放,不為取悅任何人。有些時候,子琪會覺得,自己對于劉銳只是肖雯以及李可的附屬品,或許如果不是因為肖雯李可,劉銳根本就不會看自己一眼。很長一段時間,子琪都活在這樣的糾結中。
後來,肖雯、李可、子琪、還有劉銳變得很要好。會一起去學校,一起放學回家,子琪不會在陡坡瘋跑下去了,她也只是跟着他們很安靜的走下去。
日子在不知不覺中過了很久,在四個人嬉笑打鬧中,他們進入了初三.這個時候,子琪的爸爸媽媽突然變得很關心她的學習,他們告訴她,一定要考上縣高中的重點班,她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來拒絕。她也知道肖雯和李可毫無疑問的會進重點班,當然劉銳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的,他老是隔三差五的請假不來學校,跑去上網打游戲。對于這一點,他和他們大家是顯得格格不入的。有人曾經說,當你遇見什麽樣的人,就會變成什麽樣的人。子琪不相信這些,因為她覺得自己并沒有變。
她與劉銳之間那種緩慢、若有若無的相處并沒有從實際上改變什麽,至少子琪是這樣認為的。她覺得自己就可以這樣度過漫長的初三,然後進入一個新的學校,新的班級。她一直從內心裏抗拒着劉銳的出現,也一直盡力只把他當成一般同學對待。
她從未流露出任何不适合的情緒,也從來不對任何人說起。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巧合
初三的日子裏大家一起玩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子琪真的開始認真學習,為即将到來的中考做準備.劉銳初三開學那天就被班主任調到後面幾排了,語文小組讨論也越來越少。
她和劉銳相處的時間也是屈指可數。
有些時候,子琪甚至覺得他和劉銳的緣分就這麽多了,明明都在一個班,相距也只有幾米,怎麽會感覺那麽遠呢?
中午子琪在教學樓後面的食堂排隊打飯的時候,肖雯重重的從後面拍了一下子琪,子琪回頭,順着肖雯手指的方向,看見教學樓裏他們教室的窗邊,劉銳正站在那裏,子琪覺得他在看着自己。
就是那個畫面,子琪一直很清楚的記得。她仰頭朝樓上忘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的身影。子琪說不出來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只知道看見他用那樣的姿态看着自己,會莫名的難過。
還有一次上自習的時候,子琪餓得不行,就偷偷從包裏拿出餅幹開始吃。正當子琪吃得滿心歡喜的時候,劉銳從後面突然喊了一聲:“還在吃,老師來了。”子琪來不及細想,趕緊把餅幹扔進抽屜,子琪剛把手放在桌上,班主任就推開門走了進來。子琪吓得把頭埋得很低。後來,子琪經常想起這件事,子琪不知道劉銳只是剛好看見自己在吃東西,然後剛好看見老師走進來,還是說他一直在看自己。子琪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很紅。
如果說這些事情都不是偶然,那為什麽我從來不曾從你那裏找到任何關于我猜想的肯定?或許這些就是你讓我久久不能遺忘的原因。從未得到,便不知自己何時失去。
作者有話要說:
☆、地震
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發生的時候,子琪正和肖雯在座位上坐着聊天,肖雯抱怨說:“我現在一回家就聽見我爸媽唠叨,讓我加油,天天如此,真的很讨厭。”子琪安慰她說:“大家都是一樣的啊,你成績一直那麽好,沒問題的,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李可和劉銳,還有幾個男孩子在教室後面打鬧,不時發出大笑聲。男孩子真的有些幼稚,很小的事情他們也可以鬧得很大。很無聊的事情他們也能開心很久。就連劉銳這個不是同齡的男孩子也是這樣。子琪正這樣想的時候,突然覺得地面在抖動,子琪以為是後面打鬧的男生了鬧得太厲害造成的,正當她轉頭看向教室後面的時候,班上其他人也感覺到了,不知是誰大叫一聲:“地震。”班上的同學頓時亂作一團,發瘋一樣的朝門外沖。肖雯急忙起身拉着子琪往外跑,可子琪剛一起身就被後面一個胖女生擠到了一邊。肖雯被其他人擠着跑了出去。子琪有點驚惶失措,看見旁邊的桌椅也被碰倒了,吓得還沒回過神來,就看見劉銳這個時候從後面跑了上來,對着驚慌失措的子琪說:“發什麽愣啊?”子琪來不及回答,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劉銳就拉起子琪跑出了教室,到了操場。當大家在操場聚到一起時,地震早就過去很久了。
劉銳這才松開子琪的手,看着她說:“你剛才不朝外面跑發什麽愣啊?你反應真的有夠遲鈍的。”說完就開始大笑。盡管看見劉銳這樣取笑自己,可是子琪竟一點也不生氣。她望着面前的教學樓,想的卻是剛才跑下樓的人明明很多,為什麽感覺只有她和劉銳?
老師讓大家呆在操場,并且沿着操場劃了一圈白線,命令同學們不要出去,因為周圍的房子有可能會掉瓦塊或者玻璃碎片。大家惴惴不安的在操場上呆着,有些女生開始發出小聲的啜泣。子琪和肖雯站在一起談論着剛才撞開子琪的那個胖女生。肖雯說:“她也真是的,仗着自己體積大就欺負人。要是剛才把你撞出什麽事了,我看她怎麽辦?”子琪被肖雯嚴肅的樣子吓倒了,忙說:“沒事,我又好好的。不就是地震嗎?以前我也遇到過……”子琪話還沒說完,劉銳突然朝子琪走過來,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子琪緊張得氣都不敢喘。劉銳只是輕輕說:“不要怕。”當劉銳回到男生中去時,子琪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站到白線外面去了。其實子琪當時一點也不怕,甚至很開心。肖雯笑着說:“嗯,你和劉銳不正常,有問題。”子琪沒好氣的說:“你才不正常。”
子琪當時以為只是小地震,可是後來看新聞才知道原來那麽嚴重。後來談起那次地震,大家都心有餘悸,可是子琪卻發現,在當時那一刻,她從未有過的心安。
過了很多年以後,子琪在另外的地方也遇見過幾次地震。在所有人都慌亂的時候,子琪依然覺得恍惚中看見劉銳來拉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是這樣
初三的那個冬天悄無聲息的來了,子琪每天早上都會掙紮很久才起床,一把扯開窗簾,窗子上是一層厚厚的冰花.子琪洗漱好,披上厚厚的外套,戴上毛茸茸的帽子,和圍巾,柔順黑亮的頭發服貼的藏在帽子下面.劉銳最愛打他的頭,有時候會摸摸她的頭發。子琪想到這個,突然臉紅了,笑了一下,就提着書包沖出門了。子琪媽媽在後面使勁的喊子琪,子琪停下來回頭看媽媽,媽媽塞給她一個熱乎乎的暖手袋,子琪高興的捧在手裏,湊上去親了一口媽媽,媽媽惡狠狠的說:“快去上學了,不然又要遲到了。”但是她的臉上卻微笑着,像初升的太陽。
上午三四節課是物理,那個讨厭的物理老師要進行測試。子琪最讨厭物理考試了,那無疑是她的弱項。老師張牙舞爪的在臺上吆喝同學們把座位拉開,教室頓時亂作一團,大家拉桌子發出的轟轟的聲音,像是打雷。子琪垮着臉,不想搬桌子,就呆呆坐在座位上,假裝收拾抽屜。當她擡起頭,卻發現劉銳把桌子搬到了她旁邊,還特別得瑟的沖她笑。子琪只覺得臉頰緋紅,又趕忙低下頭。這個時候,劉銳看見子琪手上的暖手袋,頓時大呼:“哎呀,這天真冷啊,手都凍僵了。”一邊說一邊從子琪手裏搶過暖手袋,子琪還沒來得及反抗。老師就使勁在臺上敲桌子,大喊:“安靜,安靜。現在開始發試卷。”
子琪惡狠狠的盯着劉銳,劉銳朝她做了一個鬼臉,接住了前排傳來的卷子。子琪轉過頭看着自己桌上的卷子,恨不得立刻暈倒。都是一些什麽題啊子琪瞬間感覺書到用時方恨少這句話是對的。關鍵是她看見劉銳那小子居然埋頭作得很認真。子琪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他一天到晚又沒怎麽認真學習,現在怎麽會一副得心應手的樣子劉銳可能察覺到子琪在看着自己,擡頭朝子琪看了一眼,用口形對子琪說了一句:“不會作吧,活該。”完了還加上一個挑釁的表情,動了動眉毛。子琪必須得承認那是一張不可挑剔的臉,可是…可是也不能這樣得瑟阿。子琪很生氣,巴不得把試卷扔在他的臉上,又礙于是在考試,不能付諸行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子琪着急也沒用,只能幹巴巴的看着手腕上的表。恨不得把卷子撕了,然後朝老師臉上一扔,說:“我不做了。”
當子琪幹巴巴的盯着試卷上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面前突然飛來一張小紙團,擡頭一看,劉銳正朝着自己使勁用眼神示意子琪,讓子琪看面前的小紙團。子琪本來打算有點志氣的吧,可是又看見有同學已經在交卷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吧,就特別猥瑣的抄了劉銳給的答案。後來下課以後,劉銳把暖手袋朝子琪桌上一扔,很潇灑的說了一句:“就當是報答你的暖手袋吧,不用客氣。”子琪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謝謝你了。”心裏卻覺得美滋滋的。
很意外的那天中午出了太陽,冬天的陽光讓人感覺很溫暖,子琪喜歡這樣的陽光.所以當大家在午休的時候,子琪拉着肖雯站在教室外面的陽臺上曬太陽,這樣的午後讓人心生喜悅,尤其是在子琪發現劉銳也正在樓下的操場打籃球的時候,她笑得更開心了。
她和肖雯在陽臺上講了很多話。正在子琪興高采 烈的和肖雯描述昨天晚上鄰居家的夫妻吵架的事時,她看着操場出了神,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肖雯順着她的眼光看去,一個打扮很時髦的肖雯從來沒見過的女孩子朝劉銳走去。然後劉銳放下籃球,和那個女生朝教學樓後面走去了。當肖雯再次看着子琪的時候,子琪一臉的詫異,過了幾秒,然後問肖雯:“剛才講到哪裏了”肖雯笑笑,拉起她的手,說:“講完了,我們進去吧。”
過了很久,子琪都在想,當時自己為什麽沒有沖下樓去看一看呢?或者那天中午為什麽就沒有好好待在教室呢?也是很久以後,子琪才明白,其實當初肖雯什麽都知道,只是沒有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冬天來了
那個冬天出奇的冷,子琪的手長滿了凍瘡,很紅很痛,所以上課的時候她會把手放在口袋裏。
物理課的時候,子琪最讨厭的那個男老師在最近測驗的卷子。發到子琪時,很生氣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很大聲的說:“任子琪同學,59分,全班最低分。”說完以後看見子琪把手放在口袋裏,又接着說:“你怎麽那麽沒有上進心?把手放在口袋裏幹什麽?怕冷嗎?怕冷就回家……”
子琪不知道他後來有沒有再講一些什麽,她只是感覺所有人的眼光都在她身上,明明是冬天,身體卻感覺灼熱。她趴在桌子上開始哭,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停下來,也不管肖雯一直在旁邊安慰自己,遞紙巾。李可也在寫紙條安慰她,可她連看也沒看。
下課以後,子琪還是保持那個姿勢,然後她感覺到了有人朝她走來了。劉銳推開她的手,把她沾滿眼淚和口水鼻涕的試卷拿走了。子琪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也許他想借此好好嘲笑自己。要上課的時候,劉銳又回來了,他擡起子琪的頭,問:“你還在哭?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不要哭了。”子琪覺得很丢臉,又把頭埋下了。她聽見劉銳小聲地嘆了聲氣,然後在她的手臂上放了什麽東西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第二節課的時候,子琪看見了自己的卷子被劉銳擦得很幹淨,上面的錯題也很工整的全部修改了,卷子中間被他畫了一頭大大的豬。還有一段話,“這次我沒有給你答案,就考砸了吧,以後對我好點,還給你抄。”子琪笑了。胡亂的擦了眼淚,把卷子夾在了書裏。
子琪聽朋友們講,那天有個女生來找劉銳,是一個喜歡了他很久的女生,和我們不是一個學校的人。子琪裝作漫不經心的聽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講着。她很好奇,劉銳是不是也喜歡那個女生呢?朋友問她,你在想什麽呢?她說,今年冬天應該會下雪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下雪了
果然,那年冬天下雪了,過年的那段時間,雪已經厚到可以堆雪人了。子琪很想出門堆雪人,可是她又覺得太冷了。除夕夜的晚上,她跑到街上看煙花,漫天煙火的那一剎那,她發現自己很想劉銳。她已經弄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麽樣的關系,她也搞不懂他對她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她想知道,但是她不會問。甚至她從來沒有想過讓劉銳知道自己對他的感覺,她認為那是對自己的一種冒犯,她沒想過要和他在一起,畢竟她還太小了,小到時常感覺喜歡一個人是罪惡的,是丢臉的,是不可饒恕的。
過年的那幾天,劉銳子琪還有肖雯李可一起在大街上放鞭炮,外面下着雪,可是大家都不覺得冷。四個人并排在街上走着,到處都是白茫茫的雪和紅彤彤的燈籠。那種漫無邊際的白色讓子琪莫名覺得有點壓抑,就像永遠看不到盡頭的日子。
劉銳忽然說:“中考以後,我們就各奔東西了吧。”說完,他微笑的看着站在自己旁邊的子琪。
這是子琪第一次看見那麽傷感的劉銳,和他居然有點受傷的眼神。就差一點,差一點子琪就會問劉銳關于那個女生的事。但是子琪忍住了。
肖雯說;“不要那麽傷感嘛,說不定以後還在一個班呢?就算不在一個班,也會在一個學校呢。”
“劉銳不是要去外地嗎?去他媽媽那裏念書。”李可說到。
子琪詫異的看着劉銳問:“是嗎?”
劉銳點點頭,說:“可能吧。”
子琪也跟着點頭說:“也好,反正你也考不上這裏的學校。”
子琪看見劉銳的眼裏分明透着一種叫失望的東西,他聳聳肩,朝前大步走去。其實子琪想說:“為什麽你沒有告訴我呢?”
雪下得很大的時候,劉銳伸手輕輕拍掉子琪頭發上的雪花。子琪突然心血來潮,從地上抓起一大把雪,朝劉銳身上打去,然後拼命往前跑。劉銳在後面喊着:"任子琪,你給我站住。”子琪回過身說:“我們打雪仗吧。”
大家就開始在雪地裏打雪仗,子琪和劉銳一夥,肖雯和李可一起。大家也不管冷不冷,只是一個勁的朝對方那裏扔雪團。子琪看見劉銳擋在自己身前,被李可扔得一身是雪的樣子,忍不住笑得肚子疼。安靜的街上,只聽得見她們四個人的嬉笑打鬧。子琪在恍惚間覺得這是自己最快樂的時光。是的,很快樂。無論眼前的這個人最後和自己會怎麽樣,子琪都會很高興,在這樣美麗的雪地裏,她曾這樣靠近自己喜歡的人。
年幼無知最可悲的地方就是你以為許多事情只是偶然,許多人只是過客,你以為你可以挺過去,你以為你還會遇見其他人,所以故作堅強的拒絕歲月贈與的一切。其實,到了最後,你才發現,生活已經給了你那麽多可以得到的機會,只是你不好好珍惜,你以為還會有。
晚上,四個人跑到肖雯家裏蹭晚飯,吃完晚飯後,也不管風大不大,天冷不冷,四個人就坐在院子裏看雪。
月亮照在雪地裏倒是顯得很亮,子琪轉頭看着劉銳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安靜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