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天晚上回寝室以後，子琪終于鼓起勇氣給梁伯發了一條短信，她說：“梁伯，我實在無法接受你們在一起了的事實。怎麽辦？”

子琪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梁伯回答什麽，她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壞女人，就像電視劇裏的小三，去破壞別人的幸福。子琪甚至感覺有點對不起肖雯。她後悔自己怎麽能給梁伯發短信。不知過了多久，梁伯都沒有回複子琪。子琪在無比糾結的心情中，睡着了。

夢裏，子琪和梁伯一起在快餐店吃東西，子琪一個勁地說自己餓，梁伯就一個勁的給自己買東西。然後他們就坐在一起吃起來，子琪笑得特別開心，梁伯就一直看着子琪滿足的笑。

子琪在半夜醒來。抹黑找出電話，想看一下時間。她看到梁伯回複的短信，反應了好一會兒，子琪才想起自己在睡前曾給梁伯發了短信。

梁伯說：“我看見你的短信想了很久，看了很多次，我也不知道要回你什麽。子琪，或許這就是緣分吧，我終于遇到了對的人，希望你也幸福。想開點……”

子琪看到這裏,也不管後面還有多少,就把短信删了。她把手機扔到另一頭，然後倒在床上，拉起被子蒙在自己頭上。

子琪想，我從來都不需要同情和安慰，她想，梁伯，你去死吧。

然後，子琪想到剛才那個夢，發現夢境和現實真的是相反的。子琪終于忍不住開始小聲啜泣。

如果愛上你只是一個夢境，醒來以後又該如何重新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以後，子琪看見自己一臉的憔悴。她頂着一雙熊貓的眼睛去了教室。曉露幫子琪帶了早飯，是子琪喜歡的牛肉面。子琪看見冒着熱氣的早飯，想起了以前梁伯每天早上替自己買的豆漿油條。子琪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味道。是的，永遠。

那段時間，子琪常常不經意的就想起梁伯和肖雯。有時候是在食堂吃飯，子琪會忘記拿筷子，或者忘了湯還很燙，一口喝下去才燙得回過神來。有時候是在課堂上，老師在講臺講得津津有味，子琪想到他們，就會發出一聲”哼“的嘲笑，不大不小，剛好打斷神采飛揚的老師，引得全班同學盯着她看，有一次，老師甚至把她叫到外面，問她是不是對自己有意見。有時候是在去教室或是寝室的路上，子琪想起了他們，就會停下來，然後忘記了自己要去哪裏。子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子琪聽說，傷痛不過百日長。那個下午她很高興，她終于為自己的悲傷找到了一個不算長的時間。她開始每天早上在教室圈着日歷，有了精神寄托，她的日子變得好過了一些。

有人說，我們都能接受我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們，但是都無法接受一個喜歡了我們很久的人突然不再喜歡我們。

是的，子琪早已習慣身邊有梁伯。子琪認真聽課的時候，梁伯在她身後搗亂；子琪趴在教室睡覺的時候，梁伯在她身後默默的看着她，有同學大聲的來找子琪，梁伯會小聲地說：“噓，她睡了。”子琪早上到教室的時候，梁伯已經買好早飯放在子琪桌上，然後惡狠狠的對子琪說：“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麻煩我，我明天不給你買早飯了。”看見子琪狼吞虎咽的時候，他又在後面笑得特別開心，第二天早上子琪的桌子上還是照樣有早飯。子琪心情不好，或者哭得很傷心的時候，梁伯會守在子琪身邊，有些時候，不發一言，只是靜靜陪着子琪，聽她發完牢騷，或是哭累了，就請她吃她喜歡的東西。子琪想媛媛的時候，梁伯會犧牲掉自己愉 快的周末時間，坐很久的車，陪子琪去媛媛的學校看她。子琪感冒的時候，梁伯會一邊罵她穿太少，一邊給她接熱水，讓她吃藥。子琪晚上看推理的時候，梁伯不敢關機，因為子琪随時随地會打電話給他，他知道子琪膽子小，有些時候看了推理會吓得不敢睡覺。

子琪覺得梁伯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甚至已經把他的存在當成是理所當然的了。可是突然有一天自己的位置被別人取代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是一個和梁伯同樣重要的人。

如果說當初劉銳讓子琪那樣難過是因為愛情。那麽現在子琪感受到的難過就是加倍的，除了愛情，還有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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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忘記

當你覺得所有事情出乎意料的時候，不妨冷靜下來想一想，就會發現一切都有跡可循。

寒假的時候。子琪回到家。當她看到在家裏等待自己的父母時，她突然很想抱緊媽媽大哭一場。

小鎮的冬天總是特別冷，子琪不愛出門，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是她知道肖雯也回來了，她還不知道應該用哪種态度來面對她。這是這麽多年來，第一個沒有肖雯陪伴的假期。媽媽時不時地會問子琪，肖雯怎麽不來家裏玩，子琪笑笑說，大概還沒有回來吧。

早上，子琪醒來的時候，發現外面下雪了。子琪匆匆穿好衣服，早飯也不吃，就沖出門。已經幾年沒有下過這麽大的雪了。子琪想。遠處幾個小孩子在堆雪人，弄得一身都是個雪，屋子裏的大人一個勁的叫小孩快回家，可是小孩子就像沒聽到。子琪所見之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見路邊幾個小孩子在放鞭炮，子琪才突然意識到，再過幾天就是新年了。

子琪突然想起許久以前的那個冬天,她,劉銳,還有肖雯和李可,就在這條街上,這樣的雪地裏，曾那麽好過，不是嗎？子琪不知道此時此刻劉銳在哪裏，也不知道他那兒有沒有下雪。只是再也沒有機會一起看雪了。

子琪換了衣服,吃了早飯。就和媽媽一起去街上買年貨，以前子琪很期待過年，可是現在更多的是感嘆一年又過去了。子琪發現時間過得真的好快，尤其是在看到媽媽臉上的皺紋時。子琪買了兩個孔明燈，想着除夕那天晚上放，可是，要不要叫上肖雯呢？子琪看見街上有賣糖炒栗子的，想起以前冬天最愛喝媛媛手挽手走在街上，再捧一袋熱乎乎的栗子，冬天好像就變得沒那麽冷了。子琪吵着媽媽給自己買糖炒栗子，媽媽笑着說子琪十八歲了還像一個孩子。

子琪下午沒事，準備到以前念的學校看看。其實那所小學早就搬到了另外的地方。小鎮在幾年前開發古鎮，就把學校往別處搬了，以前的舊學校只剩下幾棟房子，然而小鎮後來也因為資金的問題開發到一半就停了。子琪覺得這樣也好，至少當她回家不會覺得這個地方變了，才能夠給子琪足夠多的歸屬感。

子琪來到她以前最喜歡的那個陡坡。因為學校搬了，這條路也少有人走了。路邊長出了茂密的雜草，更加顯得這條路荒涼。子琪小心翼翼的下了坡，生怕就摔倒了。下坡以後，子琪回頭看了一眼，覺得這個坡并不像自己記憶裏以為的那麽陡，或許只是因為自己已經長大了。

原來的那家奶茶店已經不見了，那裏新開了一家五金店，雜亂的貨物和悶悶的汽油味，讓子琪覺得很不舒服，匆匆忙忙的走開了。

子琪突然覺得，所有東西都在改變。時間像只強有力的手把所有東西的摧毀了，他現在甚至開始剝奪子琪的記憶。

子琪突然能夠理解那句話：“當你不能在擁有的時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忘記。”

作者有話要說：

☆、孔明燈

那天晚上，爸爸不在，家裏只有子琪和媽媽兩個人，吃完晚飯後，子琪媽媽說胃有點疼，子琪知道媽媽的胃病一直很嚴重，便自告奮勇的替媽媽收拾碗筷。子琪的媽媽吃了藥早早就上床睡覺了，子琪看了一會電視也回房間了。半夜子琪被客廳的聲音吵醒，子琪先是以為爸爸回家了，但是越聽越不對勁，子琪趕緊起床，生怕是小偷。子琪打開門看見媽媽在客廳的櫃子裏找藥，她趕緊跑過去扶起媽媽，看見媽媽痛得臉上的汗直流，子琪甚至感覺媽媽在抽搐。子琪很害怕，這是她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她把媽媽扶上床，馬上給爸爸打了電話，可是大半夜的爸爸就算趕回家也要兩三個小時。子琪看見媽媽痛得蒼白的臉，還一直說沒事。有一瞬間，子琪覺得自己要失去她了。子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急忙穿好衣服，也不顧媽媽的反對，就找出手電筒，半扶半攙的把媽媽弄到醫院，後來子琪一直想不通自己平時連一桶水都擡不起，那天晚上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力氣把媽媽弄到了醫院。

冬天的夜裏很冷，子琪帶媽媽到了醫院，醫生給媽媽打了針，吃了藥，然後又輸液，子琪媽媽才沒有痛了，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一些血色。子琪看見媽媽躺在病床上，很憔悴的樣子。子琪坐在床邊問她冷不冷，媽媽說不冷，一直催促子琪趕快回家睡覺，說自己沒事，輸完液就自己回家。子琪哪裏肯呢？她執意要守在媽媽旁邊，看見媽媽慢慢睡着了。子琪才緩過神來想了想晚上發生的事，子琪覺得很後怕，她多害怕媽媽出什麽事，竟哭了出來。

也是在那個晚上，子琪親眼目睹了原來一直強大的人是那麽脆弱。子琪也是在那個晚上發誓，有一天，她一定會變得堅強，堅強到足夠去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

天色漸漸亮了，爸爸趕到了醫院，子琪看見爸爸站在門口，就沖上前抱住了他。

子琪終于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已經成年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可以不在乎的小女孩了。現在的子琪必須學會長大，學會承擔。

除夕夜的晚上，子琪一個人跑到大街上，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子琪喜歡這樣的清靜。她選了一個稍微空曠點的地方，，準備在那裏放孔明燈。子琪用孔明燈上寫着自己的願望。

“希望爸爸媽媽身體健康，希望自己可以考個好大學。”

子琪的孔明燈飛得很高。直到已經看不見了,子琪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又畢業了

新的一學期終于開始了,子琪很清楚的知道,這将是她最後的機會。子琪很認真的學習，并且盡量做到心無旁骛。

高考只有兩個月的時候，子琪把桌上的日歷燒了。畢竟對于一個補習生而言，每天眼睜睜的看着時間溜掉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而且子琪發現有些傷痛盡管過了一百天也是不會好的。

後來子琪回想到那段日子，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子琪已經記不起很多細節，只是很清晰的知道，那段時間裏，子琪從來沒有在十二點之前睡過覺，也從來沒有在六點以後起過床。她每天就像騾子一樣，在教室裏拼了命的學習。

高考前幾天的晚上，子琪老是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夜裏也會被噩夢驚醒。子琪夢見自己在家裏，老師在半夜給她打電話，讓她立刻趕到學校看通知書，子琪半夜摸着黑走在去學校的路上，到處都是棺材和死人。子琪被吓醒，一身都是冷汗。還有一次，子琪夢見高考成績出來了，她的分數和去年一模一樣，子琪是哭着醒來的。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高考前一天，子琪那天沒有呆在教室學習，而是出去走了走。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越接近死期，內心反而越是平靜。

高考的兩天子琪感覺稀裏糊塗的就過去了，後來想起來就只是覺得那兩天坐公交車去考場很熱很擠。這是子琪對于那年高考唯一的記憶。

成績出來的那個晚上，子琪很緊張，爸爸媽媽都陪子琪守在電腦旁。付出總有收獲，這句話是對的。子琪那年的高考雖然沒有上重本，卻也考上了一個不錯的二本。那天晚上得知成績的時候，媽媽很高興，一個勁的給外公外婆，舅舅舅媽打電話，子琪覺得媽媽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高興了。爸爸則是很欣慰的抱了抱子琪，然後催她趕快去睡覺。

奇怪的是，子琪的開心僅僅只是維持了幾分鐘。說實話，她并不覺得這有多麽值得慶賀，相反，子琪覺得心裏特別空。就像是一個人長期朝着一個目标奮鬥，有一天達到了，卻發現人生再無目标可以讓自己像當初那樣熱忱，那種失落感油然而生。子琪覺得心裏很空。

不過，那天晚上，子琪睡得很安穩。

接下來的幾天，子琪什麽也沒做，就在家裏睡覺。她要把那一年來所欠的睡眠全都補起來。

那個夏天子琪把自己一直想要看卻沒看的小說，電影全都看完了。期間，肖雯，梁伯，媛媛還有子琪一起玩過一次，是打着子琪終于光榮畢業的旗號，大家在一起吃了飯，再一起去唱歌。

作者有話要說：

☆、再見面

梁伯打電話給子琪約子琪的時候，子琪還一直猶豫要不要去，子琪心裏很清楚，自己還是完全沒有對他們的事釋懷，甚至有些時候子琪潛意識裏，是還沒有接受他們已經在一起了的，盡管這是事實，盡管他們已經在一起差不多一年了。而且，子琪也覺得自己的位置很尴尬，要怎麽面對他們呢？後來梁伯笑着說：“你這麽猶豫是不是害怕尴尬啊？”接着沒心沒肺的開始笑。

子琪強大的自尊心怎麽會允許別人猜透她的心思，還肆意嘲笑呢？子琪趁着一時沖動也就答應了。後來事實證明，這個一時沖動是正确的，至少從長遠的眼光來看是這樣。

那天晚上的聚會，子琪的确很尴尬。還好還有媛媛，她一向明白子琪的心情，總會适時地替子琪解圍。當子琪看着肖雯和梁伯兩個人甜蜜的時候，子琪有一種很邪惡的想法，她想，肖雯阿，這只是我不想要的。子琪替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她扯了扯媛媛的袖子，偷偷對媛媛說：“我是一個壞女人。”媛媛只是笑笑，拍拍她的肩膀，說：“小姑娘，不要亂想。”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一些酒，開始胡言亂語，所謂的酒後亂性應該就是那樣。最先是肖雯開始哭着對子琪說了很多話，子琪當時也是醉醺醺的，所以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些什麽，或者聽到了後來又忘記了。梁伯倒是沒有說什麽，他只是默默的點了一首陳奕迅的人來人往。子琪分明覺得他的眼睛是濕的，以為他哭了，可是看到他的表情卻是微笑着。子琪當時有一種上前抱住他的沖動，也只是看着身邊睡着的肖雯，輕輕替她蓋上一件外衣。然後子琪想起很久以前的夏天，肖雯睡在自己家的沙發上的樣子。

親愛的肖雯，其實從來沒有真正怪過你，怎麽忍心怪你呢。感情從來就毫無道理。在我的記憶中，你始終是那個開朗陽光的女孩，在操場上朝我走來的樣子。

梁伯唱着：“閉起雙眼你最挂念誰，眼睛張開竟是誰。”

子琪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中午了，她起身走出房間，媽媽在做午飯，爸爸在客廳看電視。子琪不是很清楚昨天晚上什麽時候回家的，只知道躺在床上的時候，媽媽的唠叨一直在耳邊轉呀轉，子琪覺得自己現在的耳朵旁還在嗡嗡叫。

子琪收到了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但是并沒有如想象中的興奮。從進小學開始，子琪就開始期待學校的一切，想象着電視劇裏的情節會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小學升初中，她這樣想；初中升高中，她也這樣想；甚至後來補習的時候都這樣想。可是子琪後來發現，這所有的幻想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也将永遠不會發生。所以子琪對大學并沒有多少真正意義上的期待。大學對于子琪只是意味着一所學校，可以讓子琪繼續學生生活。僅此而已。然而對于子琪的媽媽來講，一個好的大學意味着面子，它滿足了子琪媽媽所有的虛榮心，子琪媽媽喜歡聽到周圍鄰居誇獎自己的孩子。當然，這是人之常情，子琪也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對于子琪爸爸來說，好的大學意味着子琪的将來有了着落，可以找一份好工作。盡管大家都很清楚的明白，現在是一個大學生泛濫的時代，并且就算你有一張大學畢業證，也不表示你能找到一份比那些沒有大學畢業證的人好的工作。可是，子琪爸爸仍然認為讀大學是對于子琪最好的出路 。子琪也從沒有懷疑這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你一切都好

不管什麽時候，什麽場合，子琪總是感覺梁伯對自己比對別人多那麽一點點。不是戀人，也不是朋友。子琪覺得很高興，雖然他們沒有在一起，可是子琪深深的知道，梁伯對自己始終不一樣。這樣就夠了，子琪想，我不奢求在你生命中停留多久，可是讓我感覺欣慰的是，我停留的這段時間能夠讓你懷戀以及記憶深刻。

子琪發現，有些人分開的時間久了，多多少少會生疏一些。就算子琪不願意承認，但是她也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和媛媛之間有許多事都不一樣了。兩個人不在一起兩年了，各自的習慣也多多少少有點改變。就像媛媛以前是短發，現在卻留成了長發；子琪以前有一點點胖，現在卻努力減肥有點小骨感了；媛媛以前特別能吃辣，現在卻漸漸不喜歡太辣的東西；子琪以前最讨厭動漫，現在卻看得入了謎；媛媛以前性格張狂，現在卻漸漸收起了鋒芒；子琪以前害羞內撚，現在變得開朗健談。這中間隔着的時間與距離，又豈是幾通電話所能彌補的。子琪只是覺得無奈，再怎麽刻骨銘心的感情和人終究會在時間的流逝裏變得輕微，直至淡忘。而這種變化不是多麽勤勞或者多麽用心就能阻止的。誰也不能。

子琪想，既然無能為力就好好面對。

親愛的媛媛，和你真的不适合講太多矯情的語言。人的一生太長了，我時常不敢細想，可是在我最無助最脆弱的時光裏，有你與我結伴走過。一直以來，我都無比慶幸，在那樣的一段時光裏，遇見你，只是你。

子琪趁着開學前，一個人出了一趟遠門。媽媽本來是不同意的，她不放心子琪一個人，媽媽從來就是這樣老是把子琪當成小孩子，幸好爸爸一再提醒，說子琪已經是成年人了，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

子琪喜歡一個人坐車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在車上所見到的一切都會是新奇的。子琪喜歡這種感覺，喜歡走在路上，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她會覺得自己有如新生的嬰兒般自由純淨。因為不會有人知道你和你的故事，你就可以扮演任何一個你想要的自己。

子琪在那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做着真正的自己。晚上在異鄉旅館的床上醒來時，子琪覺得自己就像漂泊在外的游子，有一顆詩人的心。

第二天在路上走時，子琪聽見路邊古老的店裏傳出陳奕迅的好久不見。

“我多麽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就一句，好久不見。”

子琪現在想起了劉銳。已經很久不見了，希望他一切都好。

都說旅行能讓人成長，子琪覺得這次回來自己又明白了不少。比如她覺得世界之大，自己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就不能只是局限于現在。比如，她開始尋找自己的理想，并且相信自己可以堅持到成功。比如，她覺得自己當年并不是真的有多麽喜歡劉銳，到後來，她喜歡并一直追逐的是愛情，早已與劉銳無關。比如，她已經發現，有很多事是不能停留的，時間，感覺，還有所謂的愛情。

親愛的梁伯，我已經漸漸明白，你對于我，或許只是一個習慣，我誤以為那是喜歡。我所有的不甘心和難過，不是我有多好，也不因為你有多長情。而我這麽多的期待與幻想，早已無關于你。或者說，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大學

當子琪走在大學校園時，有一種莫名的滿足。子琪知道，所有事都已經開始不一樣了。

子琪在圖書館看着自己心愛的推理，和初識的朋友在街上買漂亮的裙子，在教室裏聽着講師滔滔不絕的演講然後睡着，在小吃街大快朵頤，在周末和朋友坐車到各種各樣陌生的地方。

子琪覺得生活就是應該這樣美好。

爸爸媽媽很少争吵了，媛媛已經從學校畢業參加工作了，劉銳好像也交了新的女朋友，肖雯和梁伯很幸福的在一起，幾年前以綿羊音出道的曾轶可出了新歌。子琪在去圖書館的路上無意聽到了。

愛上你，不因為你的美麗，不因為對的時機，不因為我有多孤寂，只因陽光很好，你經過我身旁。

子琪想到多年前第一次見到劉銳的時候，陽光就如今天這樣，絢爛，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