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若不論其本質,白澤宇的外表包裝确實很令女生流口水,人帥成績好家世好什麽的,而且性格也不錯,總是溫和微笑着的人看上去是很親切的;也正因為這些外在的條件,這個趙淩薇認為的刻薄男,被公認為藝術學院最具代表性的人物。
‘切,真是無聊。’
趙淩薇退出學校論壇,關掉了有關白澤宇的評論,一邊鄙視着這些被外表蒙蔽的家夥。她們要是聽到她們的男神會說出‘胸大的女人都很淫蕩’這種言論,說不定G大附近的失業率起碼要減少七層以上——因為清潔工不夠用,學校需要招聘大量掃地大媽來打掃滿校園碎掉的玻璃心。
“喂,淩薇,那個孫小雅說不定很快就來找你了。”林夕顏從上鋪探出個頭來,高高在上地俯視着下鋪的趙淩薇。
“誰啊?”
“就那個大一學妹啊,死追你家男人那個女的。”吳想想插了個嘴。
趙淩薇搓了搓兩臂上的雞皮疙瘩,鄙夷地看着對面的室友:“少給我用那個詞!什麽我家男人,我看上去像是印堂發黑的倒黴鬼嗎?”
“哎,其實我覺得你們蠻配的嘛,一樣那麽刻薄。”吳想想撇了撇嘴,“我看假戲真做就挺好的。”
“我呸!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一提起這茬,趙淩薇就恨恨地瞪着對面床的吳想想,“你丫不是給言情星人上身了吧?這麽損的主意都能提得出來!”
居然就這麽當衆宣布他們好上了,讓他們對唱情歌秀恩愛什麽的,讓她明明心裏唾棄得要死,表面上還要裝作一臉嬌羞地看着那個賤人,這還不是最惡心的,最惡心的是白澤宇那個賤人,居然也一臉溫柔寵溺地看着她,讓她唱完一首歌就吃了兩片胃藥。
趙淩薇活了二十年,頭一次見識到人的裝逼功力能夠這麽出神入化。還好在最後的起哄裏白澤宇沒真親了她,要不然吳想想就別想有活路了。
“哎呀,不要在意那些小細節嘛。”吳想想眼神一飄,及時岔開了話題,“聽說那個孫小雅是你男人……咳咳,是白學長他媽生意上的夥伴的女兒,學長他媽媽應該挺樂見其成的。”
那姑娘家世不錯又長得漂亮,跟白澤宇倒是蠻般配的。
林夕顏聳聳肩:“不過很可惜,人家小白學長就是不吃那一套。”雖然他們的朋友都在起哄他們是一對,白澤宇還是躲孫小雅躲得厲害,幾乎到了全校人盡皆知的地步了。
“小白學長?你跟他什麽時候這麽熟了?”趙淩薇斜睨她。
“哎呀,不要在意那些小細節嘛,”林夕顏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既然是你男人,遲早也要拉出來溜給咱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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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淩薇翻了翻白眼:“早跟你們說了是假的!”
“可是我覺得你們很配耶,”吳想想一邊吃着零食,一邊口齒不清地說着,“我有一種美好的預感,你們會在一起很久。”
“好巧,我也這麽覺得。”林夕顏給對鋪的吳想想點贊。
“把你們那種不祥的預感收起來!”趙淩薇說着,從床上翻了下來,然後到處找胸罩穿上,臨出門前轉頭問林夕顏和吳想想,“我去藝術學院旁聽,六點下課,要帶飯給我打電話。”
說完就拎着畫夾和顏料箱出門了。
***
本來白澤宇是不打算去上課的,因為按照約定,他要到公司進行學習。白蕊一直不同意他學建築設計,因為她希望兒子能成為她所希望成為的那種菁英,為憋屈了二十多年的自己争一口氣。
但是很可惜,白澤宇對成為‘狂拽酷霸炫邪魅一笑的總裁’沒有興趣,反而對‘搬磚專業’的建築設計很有天賦和興趣。
當初他選了這個系,他媽差點沒掐死他,之後也無數次試圖讓他轉系,而一向很順着白蕊的白澤宇,這次卻意外的堅持,在白澤宇的堅決不妥協中,白蕊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他到自己的公司實習。
接到趙淩薇電話的時候,白澤宇剛穿好鞋子,正準備出門。
“喂?”白澤宇随手按了接聽鍵,歪着頭夾着手機,一邊整理着要用的資料。
“喂,有空沒?過來陪我上課。”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白澤宇的動作一頓,然後他放開資料,伸手握住了手機:“怎麽?需要三陪?”
趙淩薇呸了他一下:“少自作多情了,我有你們藝術學院的課表,今天你們有一節課,剛好在畫室旁邊,我想上素描,你可別翹課了。”
“哦。”白澤宇放下手裏的資料,想了想,拿起一邊的畫板往門外走,“你在哪裏?”
……
白澤宇找到趙淩薇的時候,素描課剛好開始,他想都沒想,拎着畫板跟趙淩薇進了畫室。這裏是大二的畫室,雲心悅也在裏面,當趙淩薇和白澤宇走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們,尤其是雲心悅。
對于這個班的學生而言,走進來的這兩個人都不陌生。
趙淩薇嘛,商學院的院花,經常跟他們藝術學院的院花雲心悅一起來上課,而且前段時間還上演了一出大八卦——喜歡上了同一個男生,還為此關系破裂。
她旁邊幫她拎畫板的那個人,他們可就更熟悉了。
白澤宇嘛,他們藝術學院的代表人物藝術學院誰不認識?就算是大一新生沒見過,也應該聽過了。
當然,人是沒什麽稀奇的,稀奇的是他們兩個居然會一起出現!而且……而且還一副‘我們關系很不一般’的樣子,難道他們……
“喂,你今天不是要上力學課嗎?”趙淩薇坐在椅子上,看着白澤宇為她拉開畫架,充當着‘溫柔體貼的男朋友’的角色。
白澤宇對所有人的注目禮視若無睹,一邊問她:“為什麽會想來上素描課?”難道商學院的課已經滿足不了她的好學心了麽?
“素描是繪畫的基礎啊。”趙淩薇一臉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要深入解釋的意思。
白澤宇露出了溫柔的微笑,在外人看來好象很縱容她的随意,然而他嘴裏卻壓低聲音吐出了兩個字:“廢話。”
“那你還問。”趙淩薇翻了翻白眼,然後轉移了話題,“知道我為什麽把你叫來麽?”
白澤宇往雲心悅的方向看了一眼,反問:“示威?有必要麽?”而且她也不像是那種無聊的人,白澤宇一直對自己的眼神很有信心。
“怎麽?心疼啊?”趙淩薇嗤笑一聲。
“心疼?”白澤宇表情不變,語氣卻豐富的很,“算了吧。”
“你們男人不都喜歡林妹妹類型的麽?”趙淩薇瞟了白澤宇一眼,難道她還看走了眼,這家夥居然能透過現象看本質?
白澤宇把畫板架好,繼續說:“我猜你應該見識過了。”
趙淩薇撇撇嘴:“當然,終身難忘。那你呢?”他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跟她是同一個高中的。”白澤宇只說了一句話,就什麽都沒說了。
趙淩薇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日久見人心啊。
“反而是我覺得很驚訝。”白澤宇鋪好畫紙,看着趙淩薇,“原來你喜歡的是‘男黛玉’啊,真看不出來。”那個周墨他聽說過也有印象——應該說這位中文系才子的‘含淚葬花’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趙淩薇被戳到了痛處,惡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關你屁事。”
其實她也不是愛周墨愛到不行,只是那段時間家裏催得急,而周墨是她看着最順眼的一個了,也是最合得來的一個了,至于‘含淚葬花’的事,她也是跟他暧昧上才聽說的。
但她幹嘛要跟這個刻薄的變态男說這些?
“被花癡纏上的人本身也好不到哪裏去,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趙淩薇一點也不客氣地頂了回去,順手拿出畫筆,在紙上畫了幾條線。
白澤宇看着她在紙上認真地畫着線,笑了笑:“不用這麽妄自菲薄,在我心目中,你還是比你那位院花朋友好那麽一點的。”
院花朋友,自然是指不時瞟他們幾眼的雲心悅女神了。這貨不知道在想什麽,一直往他們這邊看。
趙淩薇沒理會雲心悅的眼神,怒瞪着他,眼神就像‘奧特之光’一樣鋒利得要把他射穿。
“看什麽?”白澤宇又笑了笑,伸出手握住她的,掌心的溫熱貼着她冰涼的小手,将溫度傳到了她的肌膚裏。
随着溫度傳過來的,還有他靠近時,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這令趙淩薇的心跳忽然快了一拍,意識感到有些不真實。
“你幹什麽?”趙淩薇想抽回自己的手,卻反被白澤宇握得更緊了。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白澤宇戲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沒等她反擊,他兩手分開了她的手,改變了她的握筆姿勢,然後帶着她的手,在紙上輕輕畫着。
輕輕地幾筆,一個結構嚴謹的正方形就出現了。
“素描通常的握筆方法是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鉛筆,小指作支點支撐在畫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