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

淩薇所居住的這個三線小城市,恰好不屬于主流的一份子。

在這個小城市裏,女孩子讀完高中就算是有文化了,什麽讀大學念大專,那根本就是浪費時間浪費金錢。至于婚嫁的年齡,雖然女孩子不至于像古時候一樣十三四歲就出嫁,但也大多在十七八歲左右。

趙淩薇今年20,雖然略顯遲了點,不過也說不上是大齡女青年,在這個小城也沒到滞銷貨的地步,可趙家爸爸卻一個勁地催她找對象,這才是她最困惑的地方。

難道她看上去就是一副嫁不出去的慫樣?

在去見相親對象的路上,趙淩薇一個勁地跟她姑姑抱怨着。趙欣雨是趙淩薇最大的姑姑,她向來疼愛這個小侄女,這時也微笑着聽小侄女抱怨她爸爸是‘如何極品如何行為怪異’。

“......你都不知道,我室友知道之後惡狠狠地嘲笑了我一番,哪有人20歲就去相親的啊?!這簡直是......”

“......姑姑,你一定要幫我制止他這種瘋狂的行為!......”

趙欣雨終于忍不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拍了拍趙淩薇白皙的手:“好啦,姑娘,你爸爸他啊,也是為了你好。”作為一個歷史見證人,趙欣雨當然知道弟弟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舉動。

“為我好?”趙淩薇不敢置信,“随随便便就嫁人是為我好啊?姑姑你想啊,萬一我嫁早了,後來才發現自己嫁錯了人,這樣要怎麽辦啊?”難道她爸就不怕她嫁得太匆忙,最後才發現适合自己的人悔斷腸麽?

趙欣雨嘆了一口氣:“你啊,性格跟你媽一個樣。”......一樣的好強又不饒人。

“你爸可不就是怕你重走你媽的老路麽?”她說。

趙淩薇困惑地看着趙欣雨:“為什麽會這麽說?”要說強勢,當然是她媽更霸氣一點,她哪比得上她的十分之一啊。

趙欣雨沉默了一會,然後才回答了她:“你爸一直覺得你媽是在外面闖慣了,才會這麽處處要強,他不想你也變成那樣。”

雖然天朝上下習性大致相同,但地方有地方的風俗,小城也有小城的思想。趙家爸爸是個非常傳統的男人,男主外女主內的思想始終影響着他,趙淩薇她媽媽嫁給她爸的時候,已經是個事業型女強人了,他一直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也變成‘以事業為重’的女強人,外面社會太危險、壓力也太大,他只希望女兒能在這個小城裏嫁個老實人,在家裏相夫教子,安穩幸福地過一輩子。

所以,他才會那麽反對女兒到外地求學,甚至是想以‘繪畫’為主業。

不過很可惜,趙淩薇不只是他的女兒,也是前妻的女兒,一并繼承了前妻的好強和不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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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你很有主見,對于自己想要怎樣的人生,你很清楚,姑姑也不是說想幹涉你什麽,只是......你爸爸他也是因為擔心你,所以,不要太傷他的心。”趙欣雨看着趙淩薇長大,她當然知道這個小侄女是不會輕易妥協的。

趙淩薇沒想到爸爸還存有這樣的擔憂,心中因為被逼相親的忿忿不平,在這一番話下終于漸漸消散了。

“好吧......我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收到一只留言,有妹紙說趙姑娘20歲被抓去相親誇張了,不過聯系了一下國情,再加上文裏的特殊原因,我個人覺得這也不算太誇張吧?

22

相親對象據說也是個年輕的大學生,22歲,家境和趙淩薇家差不多,更巧的是——他也是G大的!

下了車後,趙欣雨一邊領着趙淩薇進入餐廳,一邊跟趙淩薇介紹着男方的背景,說到這個叫‘莫玉堂’的相親對象居然和她同校時,趙淩薇也是驚訝了好一會。

“說不定你會喜歡。”趙欣雨朝她笑了笑。能和大學同學處對象也好,這樣,對方應該就能諒解她不願早婚的心情了吧?

“那可難說。”趙淩薇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雖然她們很準時,不過對方卻也早就到了,這時正和介紹人坐在位置上聊着天,見到她們到場,介紹人便笑眯眯地招呼她們坐下。

趙淩薇眯了眯眼,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對方。

是一個很清秀的男人,穿着休閑,看上去很幹淨利落,說不上很帥很英俊,不過氣質很好,很溫和。自從和白澤宇相處過一段時間後,趙淩薇就對‘僞裝成紳士’的男人有了非常強的識別能力,可是眼前的男生顯然并不是白澤宇那類型的,如果非要用一個形容詞,那麽‘連身邊的空氣都顯得寧靜’這樣的形容,無疑很适合這位相親對象。

相比之下,白澤宇的氣質更偏向于張揚。

“你好,我是莫玉堂。”對方微笑着自我介紹,趙淩薇也很快有樣學樣。

“我是趙淩薇。”

介紹人和趙欣雨在閑聊瞎扯了幾句後,大大方方地說了一句‘讓他們年輕人聊’之後,就相攜着離開了餐廳,說是要在附近逛逛。

介紹人和趙欣雨走後,氣氛尴尬地靜默了一會,然後也許是莫玉堂覺得冷落人家姑娘不好,于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聽說你也是G大的?”說話的時候,莫玉堂的雙眼注視着她,并沒有因為覺得尴尬而看向別的地方,而他的語速有些慢,音調也剛好不高不低,聽着讓人覺得很舒服。

趙淩薇點了點頭,她發現自己很難讨厭這樣溫和的人,畢竟屬性‘溫柔’的人是她的死穴。

“我是商學院二年級的,你呢?”

莫玉堂笑了笑,說:“我是藝術學院四年級的。”

趙淩薇驚訝地‘啊’了一聲,原來他也是藝術學院的,而且還比白澤宇高一屆!

然後她又問:“因為快要畢業了,所以想先成家,然後立業嗎?”

莫玉堂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她:“學妹你......覺得白澤宇不算是個好對象嗎?”

趙淩薇靜默了一會。原來對方也有聽說過她和白澤宇......也是,那家夥就是個發光體,想讓人不注意都難。那麽,她該要怎麽回答呢?原本在學校就有男朋友的,卻跑回老家相親......怎麽聽,怎麽讓人覺得是吃着碗裏的望着鍋裏的。

想了一會,趙淩薇決定用最靠譜的撒謊方法——半真半假。既然對方都知道她和白澤宇在學校裏的關系,那麽再怎麽否認也是沒用的,反而讓人覺得人品有問題,不如......

“那家夥背着我給學妹遞手帕,我想氣氣他,所以賭氣答應了我爸要來相親,”趙淩薇一臉抱歉地看着莫玉堂,“很抱歉浪費了你的時間。”

莫玉堂聽後并沒有生氣,而是寬容地笑了笑:“沒關系,我跟你差不多,或許我們可以互相幫助。”

這一句話令趙淩薇露出了訝異的表情,她看着微笑的莫玉堂,并沒有立刻問出來,而莫玉堂也沒有吊她胃口,開口解釋道:“我家人不太喜歡我的女朋友,所以......”

他并沒有說完,可趙淩薇卻立刻露出了‘我懂’的表情;她猜,等她把白澤宇帶回家的時候,她爸大概也會各種反對吧,畢竟白澤宇和他心目中‘最佳女婿’的形象差太多了。

“那不行,”趙淩薇拒絕了對方的提議,“我遲早要帶那個家夥回家的,到時候豈不是要被人說腳踏兩條船?”那到時候作為‘受傷’的一員,這個莫玉堂怎麽看都不吃虧,而她可就是反面女配角了,難道就為了一個清靜的‘五一’長假而去客串一回?

莫玉堂也不急,他笑了笑,說:“不是那個意思。”

趙淩薇不解:“那是什麽意思?”

莫玉堂想了想,然後問:“明天你有沒有時間?”

“怎麽?”

“明天中心廣場四樓,有3D畫展,一起去看看吧?”莫玉堂說完,低頭喝了一口茶,然後擡頭看到趙淩薇還是不說話,于是進一步解釋道,“作為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在假期相約去玩,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聽到他這麽一說,趙淩薇的眼睛就亮了。

這家夥,看上去溫吞安靜,內地裏的鬼主意還蠻多的嘛。

并不是玩扮演游戲,只是稍微跟介紹人透露‘這人不錯,留着觀察兩天’的意思,但不明确地說交往,以後誰也不尴尬。

“好啊,”趙淩薇笑眯眯地說,“五一長假,剛好散散心,你什麽時候回學校?”她原本是打算呆夠7天再回去的,不知道這個大四學長是打算呆多久。

“7號。”

那正好,到時候可以組隊回去。趙淩薇心想,這樣,說不定她爸就不會一直催她了,也說不定用不着白澤宇那家夥了,真是一舉奪得。

不過......相親遇上同校的校友,這幾率确實足以慫恿她去買彩票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緣分的一種?

整個‘五一’長假,趙淩薇和莫玉堂幾乎都是一起行動的,看3D畫展,游江,哪熱鬧就往哪湊。為此,雙方家長都覺得很欣慰,并給了他們最大的自由,想必他們回學校之後能有一段清淨日子可以過了。

很快,趙淩薇和莫玉堂坐上了返回學校的列車。

車上,莫玉堂翻着這幾天游玩時拍的照片,就像所有人一樣,他們手機裏存的都不是自己的照片,而是對方的照片,在趙淩薇的要求下,莫玉堂翻着照片準備把她的照片傳給她。

“哈哈,這張拍得好傻。”趙淩薇坐在莫玉堂旁邊的座位上,一邊湊過去看着他的手機,“你這拍照技術,哎,我真是虧大了。”

經過七天的相處,趙淩薇雖然說不上對莫玉堂很了解,不過她性格外向,莫玉堂又溫和寬容,兩人當然早就成為關系不錯的玩伴了。

莫玉堂也不是特別內斂的人,立刻就吐槽回去了:“畫面就那樣了,那我也不能拍出朵花來嘛。”

這句話,怎麽就聽得這麽耳熟呢?而且是咬牙切齒的耳熟。

‘人就那樣,我還能怎麽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趙淩薇耳邊響起了這句話,同時,腦海也浮現起某張可惡的臉,那個總是笑得一臉嘲諷的家夥......呸!這麽嘲諷怎麽不去當MT哪?

她忿忿不平地想着,下意識翻了翻手機,手機卻還是安安靜靜的,除了莫玉堂發來的藍牙配對輸送照片外,什麽動靜也沒有。

這七天裏,白澤宇沒有來過哪怕一通電話或一條短信,就像他們之前冷戰那樣,而對于趙淩薇撞見他和孫小雅在一起,更是一點解釋都沒有。

趙淩薇胸口裏堵着一口氣,整個人都跟着悶悶不樂起來。

也是,他們本來就不是真的男女朋友關系,他喜歡誰跟她有什麽關系?她有什麽立場管那麽多?

這樣想着的時候,趙淩薇胸口堵着的那口悶氣就越發擴散了。

但是很快地,她就找到了可以憤怒的理由,因為——這家夥也太過分了!當衆就做出那種舉動,讓別人怎麽看她?她本來就讨厭‘走到哪裏都有或同情或看八卦的目光’的處境,會和白澤宇變成那種不倫不類的關系,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現在他當衆這麽做,那又跟當初的周墨有什麽區別?

當趙淩薇這樣想時,她就像大腦裏的任督二脈被打通了,整個人都理直氣壯+義憤填膺起來,心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憤怒導致的別扭,也有了很好的解釋,她甚至想直接給白澤宇打一通電話過去,就地‘噼裏啪啦’噴他一頓。

可是一想到白澤宇這七天裏連一條短信都沒有,趙淩薇心裏消掉的那一口氣又漲了上來。

她要是就這麽打過去,豈不就是代表她沉不住氣了?

想到白澤宇惡劣的态度,趙淩薇拿起的手機又放下了。

“怎麽了?”坐在她身邊的莫玉堂,當然一早就注意到她失常的行為了,他一邊擺弄着手機給她傳照片,一邊看看坐立不安的趙淩薇,然後忍不住問了出來。

“沒什麽!”趙淩薇當然不會跟他數落白澤宇;男朋友什麽的,再不好也是自家的,就這麽數落出去還不是自個兒丢臉。

不對!什麽男朋友啊?那種家夥,她才......

趙淩薇心裏的碎碎念還沒念完,她四處亂飄的眼神卻忽然停住了,就這樣定格在莫玉堂的手機上,而莫玉堂正在翻相片,好像是在尋找趙淩薇遺漏的旅游相片。

“哎,等等,那是什麽?”她忽然出聲叫住了莫玉堂,然後伸手在他的手機屏幕上劃了兩下,手機上的畫面立刻返回了前兩張相片。

作者有話要說:這貨雖然有女朋友,不過勉強也算男配吧......

23

莫玉堂一看那張相片,笑了笑,一邊翻着手機裏的其他幾張作品圖,說:“練筆的時候畫的。”

莫玉堂是G大藝術學院的學生,有自己的繪畫作品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再說現在這種觸屏手機盛行的年代,有的人上廁所都要來幾張自拍,更別說畫了一幅賞心悅目的畫了。

趙淩薇驚訝的當然不是這個,而是這幅畫本身。

這幅畫她眼熟得很,因為這是FREE複出填坑後的第一幅畫,從整幅圖可以看出,她男神的繪畫功底并沒有随着歲月流逝,反而比從前更要精進得多,色彩也更加鮮豔美麗,卻不令人感到眼花缭亂——這是FREE畫風的一大特點。

她一直覺得繪圖是一種表達內心世界的方式,內心世界豐富多彩的人,那麽他畫筆下所表現出的色彩就會越豐富多彩。

這也是趙淩薇這麽喜歡FREE的原因。絢麗的色彩看起來好看,事實上對于趙淩薇這樣的新人來說,卻非常不好搭配,而在FREE的畫筆下,這些色彩卻美得那麽自然,美得那麽獨特。

也正因為這份獨特,使得他的畫風非常鮮明,鮮明到趙淩薇這個死忠粉一眼就認了出來。

趙淩薇翻着那幾張相片,上面拍攝的作品只有一幅是FREE的近期作品,而其他的幾幅都是趙淩薇沒有見過的,但那畫風和FREE的畫風簡直一模一樣!

絢麗的色彩,奇妙的構思,細膩的構圖......

忽然間,她又想起了和林夕顏聊天時,林夕顏說過的那句‘FREE應該還是個大學生’,而莫玉堂,可不正好是大四的學生嗎?再加上白澤宇說過的‘我和FREE認識’‘我讓他給我送兩套簽名書’......

趙淩薇發覺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好幾拍,她咽了咽口水,将照片翻到第一幅——也就是FREE已經發布的那一幅畫,然後她試探性地問:“這個,是你畫的啊?”

難道這個和她瘋玩了七天的相親對象,居然就是她粉了多年的男神FREE?!再看莫玉堂,雖然人家的長相最多算清秀,但勝在氣質好啊!而且他性格溫和又好說話,某些觀點也令趙淩薇覺得新奇,和他聊天完全不會感覺到無聊......這不就跟她心目中的FREE一模一樣麽?

趙淩薇感到大腦一陣眩暈。

這要是真的,也太......太TM刺激了!雖然趙淩薇對男神是純潔的仰慕,沒有任何奇怪的想法,但是突然得知自己和對方居然這麽有孽緣,正常來說總會覺得興奮非常的。

于是趙淩薇用一種滿含期待的眼神看着莫玉堂。

“不是啊。”面對着新朋友奇怪的眼神,莫玉堂習慣性摸了摸鼻梁,有些尴尬,“這幅是臨摹的,呃,這位畫者的作品,我也很喜歡,所以......”

因為喜歡,所以臨摹,所以連畫風都帶着對方的影子,這也不是不可能,甚至非常正常。

可在聽到對方否定的答案後,趙淩薇卻滿臉都是失望。

“你也喜歡他嗎?”莫玉堂晃了晃手裏的手機,語氣中帶着詢問。

“是啊......”趙淩薇并沒有立刻和知音暢談,因為在失望的情緒過後,另一種奇怪的感覺又在她的心中漸漸滋生了。

不是FREE本人,能畫得出這麽逼真這麽相近的畫風?這不可能吧?雖然優秀出名的畫手很多,但大多都有屬于自己的風格,這簡直比任何水印都來得有效,因為一眼看上去就能感覺到整幅畫的氣質,進而很快猜出這畫是哪位畫手的作品。

FREE也不例外。

而現在莫玉堂的手機裏,除了臨摹的一幅畫之外,那些作品都是趙淩薇沒見過的......難道是FREE接下來要發布的作品?他只是不想三次元(現實)中的人知道他是FREE,所以才僞裝成自己的粉絲?

這可能嗎?

趙淩薇心裏想着,心中的天平很快就倒向了‘有可能’這一選項。

這樣想時,她的表情就舒緩多了,再一看旁邊,莫玉堂正用關心的目光看着她。

“沒事,”趙淩薇揮了揮手,“你臨摹得太逼真了,我有點驚訝,所以......”

如果不是就算了,也算是一個有共同興趣的朋友,而如果是,那既然對方都不願意暴露,也就不要勉強好了。畢竟趙淩薇只是仰慕,又不是愛上對方。

這樣想着,她的心情再一次得到了調整,因為白澤宇而無比郁悶的心情也稍微好轉了一些。

因為這一驚人的發現,趙淩薇一直用詭異的眼神盯着莫玉堂,弄得對方渾身不對勁,還照了好幾次鏡子,以為自己臉上粘了奇怪的東西。趙淩薇可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拉着他談天說地,甚至聊到了《未來世界》的大結局。

“能看到結局的感覺真不錯,”莫玉堂習慣性捏了捏鼻梁,臉上的表情很開心,“小影和阿月終于能在一起了。”

“咦?他們會在一起嗎?不是阿月和小夜百合嗎?”

莫玉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不是吧?這個就是結局?網上已經有出了麽?”

......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收藏居然詐屍漲了三個,好高興,小小加更一章

24

小樣兒,裝得還蠻像的。

看着莫玉堂震驚的表情,趙淩薇暗想。

就這樣,在趙淩薇意味深長的眼神,和莫玉堂茫然的表情裏,他們完成了這次返程之旅。

回到學校之後,趙淩薇還是沒去找白澤宇,連電話也沒有一個——人家都做得那麽過分了,難道她還要貼上去不成?以趙淩薇的脾氣來說,見面不刺上幾句都算胸懷寬廣了,哪還可能服軟。

再說另一邊。

白澤宇過了一個挺糟糕的假期。這個糟糕倒不是說過分忙碌,事實上,公司的事、出版社那邊的事都進行得很順利,而且學校放假,沒課的時候就更空閑了。

空閑到他經常有時間盯着手機發呆,盯着電腦上的游戲界面發呆;而那個攪得他心煩意亂的女人,卻一點消息也沒有——沒有來一條短信、一通電話,哪怕是嘲笑的或者憤怒的,更沒有上游戲,據她的舍友說是回家去了,也不知道度過了一個怎樣的假期。

對了,假期要結束了吧?

這樣的念頭在白澤宇心中一閃而過,他飛快地将鼠标移到桌面右下角,上面顯示了今天的日期,也在告訴他:這個不怎麽美好的假期已經結束了,很快,那些或回家或短暫旅行的家夥們,都要回到校園了,其中還包括那個可惡的女人。

他正想着,宿舍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和拖動行李箱的聲音,其中還夾雜着打電話的聲音,這聲音白澤宇不陌生,是他對鋪的舍友。

“哎,真的呀,我剛回到學校,還沒有整理東西,明天再送過去給你好不好?......真的,沒騙你......”

舍友同志應該是在跟女朋友打電話,假期舍友同志被召喚回家,留下女朋友獨自在學校,大概女朋友因此不高興了,撒嬌呢吧。

舍友張凱邊打電話邊拖着行李進門,見到一臉陰郁的白澤宇,驀地吓了一跳:“吓死人了,這表情怎麽回事?”

宿舍光線實在不怎麽好,加上白澤宇那表情,實在有點驚悚的味道。

“什麽?你說誰吓死人了?”說話的,自然是電話那邊的女朋友大人了,張凱立刻重色輕友無視了舍友,轉回去安撫他家姑娘:“沒,不是說你,我們宿舍啊出現了一個背後靈......”

白澤宇跟張凱打了個招呼,然後随手拉過床邊的短袖外套穿上,似乎就要出門的樣子,不過在床邊磨磨蹭蹭了半天,來回翻着他的破書,也不見有什麽動靜,反倒是舍友張凱跟女朋友膩歪上了,好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挂了電話。

這電話剛挂上,白澤宇立刻就好像磨蹭完了,站起來一副要往外走的樣子,一邊還狀似不經意地随口說:“我要去一趟教九樓,你有什麽要帶的嗎?”

張凱聽着覺得挺納悶的,雖然平時哥們幾個出門也會問‘要不要帶飯帶夜宵’什麽的,不過也是建立在順路的基礎上啊,這教九樓那邊能有什麽啊?離食堂和學校超市千裏迢迢不說,旁邊還就只有一個女生宿舍,難不成還能叫他帶個姑娘回來?

“沒有啊,那邊離超市和食堂挺遠的,我晚點再出去吃吧。謝了啊。”張凱謝過他的好意,然後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念叨着,“對了,我給哥幾個帶了點特産。”

說完,張凱抱着一堆小罐子‘啪’地一下放在桌上,數量極其壯觀。

白澤宇拿起一個看了看:“原來你家鄉的特産是龜苓膏啊。”

“那當然。”張凱一臉自豪,特大方的樣子,“随便吃!我這兒還有。”

白澤宇把玩着手裏的小罐子,目光卻往張凱的行李箱看過去,裏面放了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看就知道不是給宿舍裏一群大老爺們帶的。

“那什麽,”他見張凱完全沒有因為他的提示想起什麽,便擡了擡下巴,虛點那個精美的禮品盒,“要不要我順便給你家妹子帶過去?咳,反正也是順路。”

張凱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随即他打量着白澤宇有些不自然的神态,臉上又挂起了淫/蕩的笑容:“我說,其實‘順便’去看看院花姑娘才是真的吧?”

說實話,白澤宇和趙淩薇湊在一塊,這還真是他們這群小夥伴萬萬意料不到的,畢竟在健身房的時候,那麽多雙眼睛盯着呢,他們對彼此的評價那可真是一個刻薄惡毒。

“胡說什麽呢,”白澤宇立刻就淡定下來了,他揚了揚手裏的白色表格,道,“我去教九樓交資料。”

張凱又忍不住露出了更淫/蕩的表情:“得了吧,哎,哥們,你真的能一夜七次麽?面對院花姑娘有沒有壓力啊?”

這可不就是典型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麽?

白澤宇重重地‘咳’了一聲:“到底要不要帶?不帶我可要走了啊。”

張凱也算了解舍友,也沒再繼續挖八卦,轉身拿了小禮物就交到了白澤宇手裏:“那就拜托你啦,我會讓她在宿舍門口等你的,這可是你哥們的終身大事,你可要小心了啊。”

然後,白澤宇帶着舍友沉重的囑托上路了。

張凱的女朋友是個挺活潑可愛的姑娘,在收到禮物後,大方地謝過了白澤宇,然後回了宿舍。白澤宇狀似不經意地掃過女生宿舍三樓,目光在其中一扇門處稍稍停留了一會,但很快又挪開了。

門關着,這個時間也不是休息時間,大概......主人們都還沒有度假回來吧。

白澤宇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但他很快轉過了身,一邊抽出表格,目光一邊朝四周打量着,同時腳步緩慢地朝教九樓走過去,其速度之慢,說是觀光客都有點不搭,再加上他紮眼的外形,很快,他身上聚集了各種好奇的眼神,但是造成奇景的主人心煩着呢,哪注意到自己被人圍觀了。

而趙淩薇回到女生宿舍時,看到的赫然就是這樣的奇景。

作者有話要說:哎,居然上了紅字,好驚喜o(≧v≦)o~~希望下面能按榜單順序走完,最近都在看《全職高手》,太萌了~實在有點剎不住車,一天到晚就顧着看了,還好有榜單抽打着

本來應該日更三千的,不過今晚有點晚了,暫時更一小章,缺的這周內會補上= 3=都六萬字了,也該親親小臉了

25

這家夥在幹什麽?他怎麽會在這裏?

趙淩薇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緊接着心裏就糾結上了:是該上去打個招呼呢,還是該裝作沒看到,繞過去呢?

就在天平的兩端不斷上下起伏時,她忽然發現,雖然只過去七天,可是在印象裏,她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他了。而在過去的七天裏,那種沒人陪練嘴皮子的不适應感,又再一次被她記起。

可是......這只是不适應而已,這不代表什麽!更不能說明她對這家夥有‘思念’那一種情緒!她才不想他。

就在趙淩薇糾結的時候,她身邊的莫玉堂感覺到她的異狀,于是也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意外地看着她:“淩薇,怎麽了?”難道是有什麽東西忘記拿了?

聽到莫玉堂的聲音,趙淩薇趕緊回過了神,她掩飾性地‘咳’了一聲:“沒什麽,新鞋子有點磨腳。”

莫玉堂一聽,立刻轉過身拿過她手裏的背包,關切地問她:“沒事吧?要不你扶着我?”雖然扶着他走姿勢是過分親近了點,他畢竟是個有婦之夫不是?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那個的時候,這裏離女生宿舍三樓還有挺長一段路的。

“沒事,還挺好的。”見莫玉堂兩手都拿滿了她的東西,一臉關心地看着她,趙淩薇畢竟臉皮也薄,立刻就覺得不好意思了。

就在莫玉堂想再次開口的時候,白澤宇終于發現了他們。

“薇薇,你回來了?”——通常見面開場白都挺廢話的。

白澤宇來到他們身邊,他看了看莫玉堂,又轉頭看向趙淩薇:“玩得開心嗎?”

看他那副笑眯眯的模樣,趙淩薇一度懷疑是自己眼睛花了,或者是前段時間的一切都是幻覺,而事實上是他們兩個雖然沒有共度‘五一’,卻每天晚上都互通電話,甜蜜地聊到半夜什麽的......

什麽七天連一條短信都沒有,更別說讓他來跪搓衣板認錯——那些都是幻覺,對吧?是這樣吧?

見鬼!是才怪!!

趙淩薇‘哼’了一聲,完全沒給他好臉色,一邊的莫玉堂哪還不知道這是人家小兩口吵架呢,立刻識趣地把‘護花’的重任交回主人手裏,跟他們告了別,然後灑脫地拎着自己的背包就走了。

莫玉堂一走,趙淩薇看也不看白澤宇,拎着背包,拖着行李箱就走。

哼,她可還沒忘了在畫室的那個畫面呢!

“你這個假期,過得倒是挺滋潤的嘛。”白澤宇慢悠悠地走在她身邊。

趙淩薇可不是容易被挑釁的人,但是面對白澤宇,這種優勢就完全顯現不出來了,這不,一聽他話裏暗藏的意思,立刻就轉回頭怒視他:“說什麽呢你?我過得怎樣關你什麽事?”

這人也太讨厭了!剛剛還挺好的,差點就讓她以為......結果一轉頭就原形畢露,她都還沒跟他算他那個小粉絲的帳呢,他倒挖苦起她來了。

白澤宇挑了挑眉:“問問而已,這麽大反應?”

趙淩薇有些惱羞成怒了,甚至連表情都那麽狼狽。

她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或者說,白澤宇給她的感覺,明明有時候那麽暧昧,但表面上卻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就好像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而當她想要反駁這不是自己的錯覺時,卻連一個有力的證據都找不到。

這算什麽?被暧昧了嗎?

“那個叫什麽墨魚湯的,嗯,确實還蠻符合你審美觀的,不過呢,你還是慎重點比較好。”白澤宇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這家夥可不是什麽好對象。”

趙淩薇冷哼了一聲:“這個就不需要你費心了!最起碼他很正常。”

說完她轉身就走進了女生宿舍,白澤宇緊盯着她離開的背影,抿着唇,眉頭皺起,不知在想些什麽。

接下來一段時間裏,趙淩薇經常和莫玉堂一起出現,不過看上去也不很親密,就像普通朋友一樣。其實趙淩薇是抱着‘這貨就是FREE’的心态去看莫玉堂的,而莫玉堂覺得趙淩薇是個爽朗大方的姑娘,和自己又同樣有着共同的喜好、共同喜歡的畫者,也并不排斥和她成為朋友——也許說‘并不排斥’不是很适合,他是歡迎之至!

莫玉堂對FREE的喜歡并不像趙淩薇,趙淩薇是覺得‘男神再渣也是神’,而莫玉堂純粹是對FREE本身的畫技、畫風有着濃厚的興趣,換句話說就是:偶像派和寫實派的區別。

但是不管怎麽說,他們有共同喜好是真的,能聊的話題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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