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來了這一天呀……

我背着大得要命的包,搬家一樣同6、7、8、9、10五個班的同學一起站在操場上，門外是一隊排得很長的大客車。

上車，我和蘇路坐要倒數第三排座位，我坐裏側，第五妹坐我後面。

車開起來之後。車上亂哄哄一片，有打撲克的，聊天的，吃東西的，聽音樂的。随身聽的兩條線從我包裏伸出來，我左耳裏塞耳麥，手裏捧着一盒蘇打餅幹，悠閑地往外看飛馳而過的風景。蘇路右耳塞耳麥，一付快要睡着的神色。

後面有人拍了我兩下，我轉頭，便看見小妹的手伸到餅幹裏抓了一把，順手将耳麥從我耳朵裏扯去。

“林俊傑的歌啊！？還是新歌！～”小妹的眼裏射出崇拜的光芒。

“喂！你幹嘛拿我的不拿他的？！”我氣憤地指蘇路。

“哼！你有他帥麽？”小妹一個白眼把我翻到了第十九層地獄。我只得憋氣地扭過頭去看風景。

突然耳麥被塞了回來，小妹什麽時候這麽善心大開了？我疑惑地扭過頭去，卻遇上了蘇路的目光，再看小妹，已經坐回座位去享受音樂了。随身聽的線從兩個椅子中間穿到後面去。

“很想再嘗嘗你嘴巴的味道呢。”他用只有我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我的脊背不由得涼了一下，往窗戶邊上挪了挪。

“我有那麽可怕麽？”他玩味地看着我。

我把頭轉回去，鼻尖貼着玻璃往外看。

他不再追問我什麽，而是扯過我的手，放在書包和他的腿之間。我又驚了一下，突然回頭，想抽回手，卻被牢牢捏往了手腕。他将手掌貼在我的手掌上，像是在比大小，不過顯然是他贏了。我又別扭地把鼻子貼回到玻璃上。他修長的手指開始纏繞我的手指，而後又一根根壓平，一根根展開。我亂動的手指被整得服服帖帖。

“瓶底！換個曲子聽吧！這盤到頭了！～”我大大一驚，連忙一屁股擠在蘇路旁邊，擋住我們交握的手指。

“咦？臉怎麽紅了？”

“我……我曬太陽……”我語無倫次地回答，一邊拼命在暗地裏掙脫他的手，他卻用另一只手欺上了我的腰……我只有冒冷汗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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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啦？發燒啦？”她手摸上我的額頭。“怎麽還出汗了呢？”她略略思考2秒鐘。“哎～算了算了，我不聽你随身聽了！別氣了！”她把耳麥丢給我，又坐回座位去了。謝天謝地，她不再看我了。

“你放開我……”毫無底氣的聲音從我喉嚨裏發出，用力掰開他環在我腰上的手，左手拼命甩着，想甩掉他的束縛，他卻五指緊緊夾着我的手指不放。方怡然從車前起到車後，奇怪地瞟了一眼我慌張的神色和異樣的動作，而後在第五妹旁邊坐下。

“快斷掉啦……”我低低□□着，他愕然地看了我一眼，松松手指，随後很有精神地對着我大大地微笑：“你的手真好玩。”

我的手=随行玩具……黑線ING……

耳朵裏響着《曹操》動人心魄的前奏，我斜斜地靠在車窗和座位的夾角裏，眯起眼睛接受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手指被不斷地掰直，回彎，掰直，回彎……

“咚！”我的頭被砸了一下。“笨蛋瓶底！到站了到站了！！你還要睡到什麽時候？！”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困惑地眨眼。

“你看你幹了些什麽？！你把口水流在帥哥的衣服上啦！……”

蘇路微擡頭，面帶愠色地盯着第五妹。

我立刻清醒過來，因為小妹掄起手指，準備戳我的腦袋了。

“你可以先下去。你站在那裏，我不能站起來。”蘇路冷冷地說。第五妹見狀怏怏地拉着方怡然的胳膊往車門口擠。

“走吧走吧，下車！”我掙脫蘇路的手站了起來。這一趟車坐下來，腰酸背痛腿抽筋……

蘇路也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腿，然後示意我先出去。他背着我的包，跟在我後面。

哇……外面的空氣好清新啊！～我貪婪地大口大口的吸着，坐車的疲倦一掃而光。腳上裝了彈簧一般一跳一跳地随着大隊人馬往山後面走。蘇路像是感染了我的情緒，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山這邊的樹很少，越往那邊走樹越多，同學大聲吵鬧着，喧嘩着，向前走。

“你以前認識那個叫第五妹的？”經過一塊怪岩石時，蘇路問我。

“是啊！當然認識！化成灰了我也認識！”那是當然了，被欺壓了那麽長時間……

“她要是真化成灰了，你還能認識她嗎？” 涼氣……涼氣……

“你……要幹什麽？”

“我讨厭她。”他皺了皺眉。

“你為什麽啊？”不是因為她搶了他的耳麥吧？OTZ……

“她對你不好，你怎麽還和她有說有笑？”

暈……因為這個……

“哎！……哪有你想的這麽惡劣啊！我們是幼兒班小學初中高中同學，她媽和我媽一個單位，就這麽簡單！”

“兩小無猜？”他質問，眉毛挑得消失在了頭發裏。

“兩小無猜？然後呢？雙雙投江？”我板起臉來說，他“噗哧”笑了。見他笑了，我便正過頭去，邁着大步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