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搬家 女主人來了

盛京人家雖然潑天富貴,但煙花一般只在除夕宴才能瞧見,地點還必須在皇宮內。今日一不是重大節慶,二沒有皇親貴胄成婚,平白無故放煙花實在令人費解。

再說這放煙花的地點,也跟算計好似的,距離望楚府不遠,正對季軟小院打開門窗就能瞧見。煙花從夜空中傾瀉而下,形成金色紅色的飛瀑,簡直讓人眼花缭亂。

院裏丫鬟小厮湊熱鬧,放下手中活計皆被迷了眼睛。季軟望着滿天火樹銀花,不禁想起昨夜亂七八糟的夢,夢中那個長得很像陸大人的男子許諾帶她看煙花。

這就叫夢想成真嗎?

翠珠高興的很,指着煙花對季軟道:“最近真是好運氣,咱們接連看了兩次煙花呢,奴婢瞧着今晚這場花樣比皇宮還多。”

季軟思緒猶如這漫天煙火一樣,紛紛亂亂徹底理不清了。

蘭息候在一旁,等煙花燃盡了熄滅了才走上前說明來意,“老奴年歲大了回鄉下怕遭養女嫌棄,留下也擔心做事惹戴良娣不滿,想來想去……”

季軟和翠珠對視一眼,交換眼神說:莫非蘭息嬷嬷想跟她們走?

果然,蘭息嬷嬷接着道:“不知季姑娘這裏可否收留老奴,老奴雖然說話做事少了分寸,但……”

季軟打斷蘭息,上前拉着手道:“嬷嬷說的什麽話,只要嬷嬷不嫌棄我自然願意的。”這幾年蘭息可是她的得力助手,蘭息願意跟着季軟求之不得。

事情就這樣定下,第二日程夕雪坐上華貴的馬車回程府,臨走前不忘囑咐季軟:“姐妹一場,有難處記得說,受了欺負到程府找我別哭哭啼啼不成樣子。”

這就把她當姐妹了?季軟笑着應下,揮手送別完帶着翠珠蘭息出門看宅子。

盛京宅院買賣租賃由官牙估價,因此定價都是信得過的。蔡八郎常年和官牙打交道,自然而然接下帶人看宅子的活。

他帶季軟三人先去東街,此處是盛京出了名的繁華地段,商鋪林立頗有市井氣息,周邊環境也好适宜居住,當然價格也高的吓人。

季軟邊看邊算,合計下來被高昂的租金勸退。她那小金庫還得存着謀生計,住不起遍地豪門的東街。

帶人繞了一圈,蔡八郎看出季軟難處,樂呵道:“要不到西林巷那塊看看,那兒出租宅院的也不少。”

季軟連連搖頭:“蔡君不要诓我,東街西林住的都是高門大戶,東街我租不起西林自然也不用看了。”

蔡八郎卻極力推薦:“看看無妨,那兒有戶人家着急售賣出租,季姑娘說不準能撿個漏。”

這種好事季軟是不相信的,哪知蘭息嬷嬷跟着幫腔:“買賣東西最忌一錘子定音,多看多比對才能避免被坑,不如跟着蔡君去看看,是什麽行情得自己打聽了才知道。”

翠珠也說:“奴婢聽聞西林的宅子都可漂亮了,咱們去看看嘛住不起就當開開眼了。”

都這麽說季軟也不好反對,便由蔡君引着往西林巷去了。

到了西林巷,果然有許多挂着出售租賃牌子的宅院,她進進出出打量一番,漂亮是漂亮,就是價格太高了。

走了一段拐進巷子,便是一處精致的宅院。院外紅牆環護,依依楊柳垂下幾枝,雖是冬天,卻能想象到了盛夏是何種風情。蔡八郎和家主似乎認識,熱情的将他們迎進屋裏。

入門便是曲折游廊,整座院落裝扮的精致華貴,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翠珠看的眼都直了,一個勁拉扯季軟袖子,“這麽漂亮的宅子得多少錢啊?”

多少錢都不是他們能買的。

看完宅院,蔡八郎照例問價,家主伸出一只巴掌,笑說:“這個價。”

季軟并不意外,這麽好的宅子出價五萬兩也是應該的。她飽含歉意的笑了笑,說:“辛苦家主,我們再去別處看看。”

說罷轉身要走,家主眼疾手快攔住季軟,瞪大眼睛道:“五十兩還貴啊?”

五十兩?

季軟不敢置信,問:“是每天的租金五十兩嗎?”

家主和蔡八郎對了對眼神,解釋說:“蔡君沒和姑娘說麽?我這宅子只賣不租,一口價五十兩,地契我都備好了,姑娘要是有意咱們現在就上官牙把事情辦了。”

“五十兩?家主沒騙人?”

家主攏着袖子搖搖頭,催促:“怎麽樣?考慮好了嗎?”

季軟将翠珠蘭息拉到一旁商量,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說:“這麽好的宅子怎麽可能只賣五十兩,莫不是這宅子出過人命家主才着急出售吧?”

翠珠方才還對這宅子喜歡的不行,聽季軟這話登時就冒冷汗了。

蘭息卻不以為然:“這麽好的宅子若真出過人命早鬧得沸沸揚揚了,不可能一點風聲也沒有。老奴瞧着挺好的,姑娘定下吧。”

季軟還是懷疑,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真的落到她頭上了?

蔡八郎和家主一道過來,解釋說:“季姑娘,家主父親調任江南,一家老小上個月就走了,他留下賣宅子也趕時間去江南,這才賤賣。”

“家主與我相識多年,肯定诓不了季姑娘。這樣吧,我蔡八郎打包票,若以後宅子出了任何問題季姑娘只管上官牙找我問罪。”

家主也是着急的很,幫腔說:“是是!我家裏不差錢着急脫手,家具盆栽樣樣都可相送,季姑娘就買下吧,若嫌貴,價格再降……”

蔡八郎胳膊肘拐一下家主,家主立馬噤聲了。季軟雖然心存疑慮,但她也真的着急,今日定下明日搬過來,家具齊全屋子也幹淨,都不用收拾了。

于是她和家主一道去官牙,付了錢辦好地契交割,家主還附送一塊牌匾:季府。

季軟又驚又喜,“家主……還真是貼心。”這家主怎麽好像早知道她要來似的,季軟想。

隔天一大早,收拾好東西季軟翠珠蘭息就搬進新家了。臨走前季軟問管家劉璋和侍衛統領李生,二位堅持留下。各人有各人的前程,季軟不好勉強,送完銀子便利落走了。

新家沒什麽需要收拾,她的行李不多不一會便忙完了。翠珠建議說:“搬遷到新地方都需要和鄰裏打好關系,現在時候還早咱們去拜訪拜訪鄰居吧。”

此話有理,季軟也是這麽想的。她現在是這座宅子的主人,日後和鄰裏擡頭不見低頭見,互相照應也是應該的。

但不能空手去。季軟到廚房忙活一陣,拎着熱乎糕點和剛出爐的烤花生走街串巷去了。

西林巷子高門宅院林立,宅院與宅院之間相隔甚遠,說得上鄰裏的,其實只有一家。季府正門面朝一座高牆,飛檐翹角十足精美。

季軟胳膊上挎着竹籃,活像遠嫁回娘家的大姑娘。她圍着院牆走到正門,遠遠瞧見正門之上懸挂着一塊牌匾:陸府。

陸府?經過那個離奇的夢,她現在見到陸這個字都心慌。

季軟萌生退意,心說算了回家得了。翠珠卻已經上前問候了:“小官爺好,我們今日剛搬過來,想見見你們主家聯絡聯絡鄰裏關系。”

那守門的侍衛說了聲“稍等”便進門傳話了。季軟無法,只能等在門口。

哪有這麽巧的事,盛京姓陸的門第多了去了!

晚間紅霞漫天,房檐一角都被染了顏色。今日陸骁辭約了人議事,周陽,将軍府嫡子王牧都在。三人商讨事情忘了時間,等回過神來才發現竟還空着肚子。

周陽還好,畢竟是陸骁辭的心腹有怨言也不敢說。王牧就不一樣了,他是朝廷重臣,陸骁辭把人請來府上招待不周,實在說不過去。

好在王牧本就心胸豁達,不在意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今日與陸大人談論政事,他也是收獲頗豐。

事情已經談的差不多,陸骁辭招呼小厮上茶。他的府裏向來冷清,抱歉說:“王大人稍等片刻,後廚正準備酒菜,待會定要與王大人暢飲一杯。”

周陽這人放松下來就不着調,揶揄說:“我瞧着陸大人府上什麽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

猜不準這人又要搞什麽幺蛾子,陸骁辭防備道:“哪裏不好。”

“缺個女主人。”

周陽說完哼哧笑兩聲,詢問王牧:“王大人覺得呢?”

王牧是個老實人,平日裏直言不諱慣了,附和道:“實不相瞞,我也覺得如此,陸大人府上冷冷清清連個丫鬟都見不着,是該有個女主人了。平日府上沒個女子,确實不省心。”

要是以前,陸骁辭肯定說什麽男兒志在四方,豈可糾結于兒女情長。可他今日一反常态,虛心的态度說:“聽聞王大人下月大婚,陸某比王大人還要年長一歲,實在慚愧。”

“來日方長,盛京好姑娘多,日後陸大人會遇見的。”

二人你來我往,周陽驚奇的想拍手。好家夥,陸骁辭竟然想娶妻了,今日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說話說到一半,小厮進來禀報:“主子,有人上門拜訪,說是剛搬過來的鄰居。”

聽聞這話,陸骁辭嘴角漫起笑意,他說:“快請進來。”

這不,女主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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